安基强
松花江汊流小河子在公路桥的下面,由于交通方便,水面大,吸引了不少的钓鱼人。小河子两岸非常洁净,常年有环卫工人清理垃圾,来这钓鱼的人和野餐的人是主要的垃圾遗留者。因为这里钓鱼的人较多,瘦老头来这里的次数较少。每当他看到环卫工围着钓鱼人身前身后地拾垃圾,心中就有些不平。这些垃圾大多是钓鱼人遗弃的,而钓鱼人对眼前拾垃圾的环卫工却无动于衷,因为垃圾不是自己扔的,等他钓鱼走后,往往地上又出现了新的垃圾。每当环卫工来到瘦老头身边,他都会主动把地上能见到的垃圾杂物拾起來放进环卫工用铁圈撑起来的化纤兜里,每逢这时,他最承受不了的就是环卫工的谢谢,他为遗弃垃圾的钓鱼人感到脸红,因为他也是钓鱼人之中的一员。他总想为这里的环卫工人做点儿什么,来弥补钓鱼人的过失,实际上他又做不了什么。
每一次标动提竿都寄托着瘦老头回馈环卫工人的愿望
阴历初八这天,瘦老头吃过早饭,乘公交车去江北钓鱼。到达钓点小河子后,已近九点,起早钓鱼的人陆续收竿走了,钓鱼的窝点大部分空了出来。不用说,鱼情不好。瘦老头把位置选在一处水情较稳的凹兜地段的正当腰,他下了一把3.6米竿,扬了几把养鱼池喂鱼的颗粒料,然后和一位前来拾垃圾的环卫工搭上话。
瘦老头问环卫工:“你们这一班有几个人呀?
“加上对岸,全算上有六个人呢。”环卫工回答说。
“我今天钓的鱼不准备拿回去了,你要不要?”
“那敢情好了。不过,这几天一直不出鱼,钓得好的也没几条像样的鱼。”环卫工根本没拿瘦老头说的话当回事,心想,他这是没钓到鱼说着玩儿的。
正说着,水中的浮标冒出来一大截儿,瘦老头提起竿,竿梢弯了下去,手里传来沉闷的挣扎力不大的手感,如同挂上来一个裹着泥沙的旧塑料袋。鱼很快被拽上岸,是一条颜色黄黑、短身高背的大鲫鱼,有五六两重。
还真钓到了,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还算不算数?环卫工心里正琢磨着。
瘦老头发话了:“你先忙去吧,忙完了再过来。我要是钓得少,鱼全归你,如果钓多了你们六个人每人都有一份。”
“好哩!”环卫工口里答应着,心里却觉得十分好笑——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上一条鱼,口气就大了,还要六个人分,那得钓多少鱼呀?”他摇着头窃笑不已,继续清理垃圾去了。
环卫工走后不久,瘦老头就开始连竿了,有时还“双飞”,全是清一色半斤重的大鲫鱼。不知是什么时候,瘦老头身后围了一群人,他不住往上拽鱼的场面令众人匪夷所思,个个瞪大了眼睛。有人说,阴历初八是佛教日,这些鱼都是放生的,他赶上这拨儿了。
附近闻风而动的钓鱼人纷纷向瘦老头靠拢,眼里只有鱼的人,紧挨着他下竿了。
后赶来的钓鱼人浮标还没立稳,鱼就停口了。
瘦老头的鱼护里此时已是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也有30多条大鲫鱼,足够六位环卫工分的了。
瘦老头悠闲地坐在马扎上闭目养神,等待环卫工人的到来。
瘦老头钓到的放生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