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封
岸边海竿林立,骑行很难
上次我钓的一条大白鲢鱼没嘚瑟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成是挂上来的、被电鱼船电晕的、被我的臭袜子呛得窒息的……其实发出这几种论调的人无非就是没吃到葡萄而已。
我是有理想的,我的目标是大鱼,是有冲击力的那种鲤鱼,我要享受那种大力对拉的刺激,所以再多麻将大或者鞋底子大的鲫鱼都没法让我高兴。可是事与愿违,到目前为止,我今年一条带胡子的都没钓到。有人建议我去钓嘎牙子,我去了,每条嘎牙子有八根胡子,可我还是没高兴起来。
最近有消息说二龙湖出鱼了,有鲫鱼还有鲤鱼。牧民逐草而居,消息可靠,我闻鲤而动。
7月2号中午烈日炎炎,我和钓友老杨出发了。进入库区几公里后,我在第一个通往水库的小路徒步下山,我要侦察—下,因为铁岭和沈阳的几个哥儿们有意要来,我要有一个交代,想在这么辽阔的水库找一个水深适中、肃静又舒服的钓位,对陌生人来说除了靠运气就是靠朋友了。
山林的小路曲曲弯弯,闷热异常,我一路小跑,仅仅几分钟迷彩服就汗透了。
水边上空无—人,我沿着沙滩向东疾行,试图发现钓鱼人的痕迹,绕过了一个山包后终于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几个白点,那是钓鱼人的遮阳伞吧。估计了—下距离后,我原路跑回山上,貌似很久没有这么大的運动量了,跑回山顶的时候腿肚子有抽筋的感觉,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老杨倒好,气定神闲地坐在一个树荫里舒服地纳凉。
几公里后,我再次下道,这次是骑摩托,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骑摩托真够刺激。
水边仍然空荡荡,目测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帐篷应该在一公里以外。
岸边的路况还算可以,全是细碎的沙滩或者大小不一的石块。野钓嘛,本身就很疯狂,继续折腾,就在水边往前冲了!咱的助力车不是沙滩摩托,前轮不住地下陷,方向把握不住,我骑得跌跌撞撞,热汗淋漓,不过过瘾至极。
钓鱼人都是半个精神病,在家拖地都得在领导的目光押解下进行,哼哼唧唧的好像腰能累折,可是到了水边咋遭罪都没事,绝不吝啬力气,一路勇往直前。
进入了钓鱼区,路况依旧,但骑行更困难,因为要在帐篷和岸边林立的海竿中间穿行。这里钓鱼的都是放线送钩的,他们大多买的年票,按照地段三五百元不等,便宜得叫人崩溃。由于他们长期驻扎,所以大多拖家带口,在山上开了菜园子,养了小鸡崽和小狗,也就是这些不懂交通规则的小鸡崽旁若无人地到处玩耍使我连续人仰车翻。可是,前面的海竿森林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老杨又熊了,赖在原地不走了。回头肯定没哈指望了,来的时候遭多大的罪,回去就要遭多大的罪,唯一的指望就是前面不远处能有一条上山的路使我们回归公路,或者有一个适合的钓位能使我们得到暂时的喘息,但是明天人困马乏的可怎么回去?
老杨坐在地上耷拉着大黑脑袋,任你苦口婆心口水横飞始终就是一句话:“我走不动了,爱走你走吧!”然后就默不作声,我急得乱跳无可奈何。
豁然开朗,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钓鱼的人们
人走时气马走膘,骆驼专走罗锅桥。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这个时候一个买年票的老者出现了,很热心地告诉老杨再往前面走不远就有一条上山的路,到山上再走几公里就有一个玩手竿的好去处。嘿!老杨拍了拍手站起来上车了,继续玩着特技前行。过了一个山头,一片榛子树丛中果然藏着一条羊肠小道。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按照老者的指点,我们很顺利地找到钓位,还在附近发现好几个熟识的朋友。在骄阳里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的两人,现在终于可以安营扎寨了。
通过这一番侦查,我得出一个结论,钓鱼区和非钓鱼区有一个明显的界限。在钓鱼区内若想找一个地势、水深合适的地方玩海竿很困难,玩手竿的钓位倒是不少。
远处的白点无疑是钓鱼人的伞,希望渐近
傍晚时分,收渔费的人来了,我赶紧掏腰包,可是人家对咱不理不睬的,等咱把几两散碎的银子递过去的时候,人家告诉我:“交完了,别人替你交了。”你看看咱这点子。
辽阔的大水面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老杨已经进罢晚餐,这个家伙是个搞后勤的料,小咸菜、小鸭子、小啤酒都是我的最爱。
掰了夜明棒,继续苦苦地等待,看两边钓友的状态,我感到了危机,恐怕要空军,是不是明天早上也钓点鲫鱼充充数?不是说好了宁可空军也不钓那玩意吗?这算不算我的决心已经动摇了呢?钓点鲫鱼算不算丢人?
夜幕降临,希望也随之降临
思想上做着斗争,眼睛也没闲着,我习惯性地扭头看了看横卧在我旁边的5.4米矶钓竿,朦朦胧胧中感觉竿梢的角度不对,铃铛并没响,可是竿梢仍在继续弯曲。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用反应,完全本能地把竿子扬了起来,有重量,我期待了半年的鲤鱼呀你可来了;似乎当时我仍然是本能地蹿了起来,摇轮收线,保持鱼竿的弧形,几步就蹦到了右边的空地上,似乎鱼线只收了几圈,竿梢就狠狠地扎了下去,泄力器也开始疯狂地出线,我单手擎竿颇为吃力。连续两次出线,水下就没了动静,鱼不动我动,死缠烂打四两拨千斤,我试图收线,却摇不动,我又试着绷紧鱼竿,水下仍然没动。僵持了大约两分钟,我开始怀疑挂钩了,松了松线,又停了一会儿,水下还是没动静。气恼!半年碰到一条鱼还给跑了。又过了一小会儿,我确定挂钩了,鱼也该跑了,于是压低竿梢、收线,然后把鱼竿的末端顶在肚子上,拼命地再把鱼竿搬起来。还别说,竿子缓缓地扬了起来,凭感觉应该是个大树枝,一下、两下、三下……不对!鱼线入水的角度不对,似乎向左边移动了,鱼还在钩上。为了保险起见,我打开逆止开关,这时其他钓友也都围了过来,他们看着我鱼竿的状态,猜着鱼的大小。我一直坚信这条鱼不会超过四斤,因为大鱼从来不咬我的钩,这么多年一直如此。我猜这条鱼在逃跑时挂上了一个大树枝,现在我是把树枝和鱼一起拉了回来。
我小心地控制着回线的速度,收回约二十米后,竿梢再次狠狠地弯了下去,泄力器还没出线我就迅速地反转摇轮及时放线,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一是鱼线不上劲,二是不依赖泄力器,万一渔轮有质量问题,半年等一回的大鱼就会跑掉。大约是这条鱼跑到它上钩的地方又不动了,我再次尝试紧线、收线等待,可是水下仍然一动不动。完了,这次肯定挂住了。我放弃了,想把线拉断算了。第一次大鱼打桩把我糊弄了,我不信它会有第二次,于是没好气地发力撕扯钓线,没想到水下又动了,鱼还在。
端着抄网的老杨也跟着大家猜着鱼的大小:“能不能有四五斤?”
“应该有两个四五斤以上。”
“這么大?”老杨的眼睛似乎比头灯都亮。
这时我开始小心翼翼了。
在天空还剩下唯一一丝光线的时候,大鱼来到了水面,从容地一转身就又向水下潜去。这是大鲤鱼的气质,即使中钩也会表现出贵族般的高雅。
在视力可及的范围内,我不再收线,遛这种级别的大鱼,在它体力消耗尽之前最好不要让它离岸边太近。
多少年没这样过瘾了,我慢慢地欣赏,慢慢地享受,擎竿的左臂已经酸麻。
近视眼的老杨也看清了这条大鱼,一次次地惊呼:“哎呀!哎呀!”
又过了几分钟,老杨递过来抄网,我一蹴而就。
累!心满意足!时间:20点12分。
上次的那条十二斤重的白鲢是被我活活遛死的,遛鱼的过程几乎没倒手并且游刃有余。这条鲤鱼却让我实实在在感到了吃力,在最后的时候完全是在咬牙死撑,真有劲!
滑溜溜的大鱼一动不动地被龇牙咧嘴的我捧在手里,老杨开始给我们合影,这是我的珍宝。
几分钟后,手竿也有情况了,最右边的那把7.2米竿的夜明标缓缓地见长,本以为是条鲫鱼,扬竿刺鱼后鱼线却发出了出乎意料的切水声,还是鲤鱼!这就叫好事成双。几分钟后,鱼成功上岸,目测约3斤以上。
挂饵抛竿,浮标刚一立稳就是一个下顿,接下来就是缓缓的黑标。提!又一条!老杨开始嘀咕了:“你那又咬钩了,我这咋回事?”
这就是老杨,他总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浮标上,其实再好的运气一夜也就能有几口,看住了就丰收了,看不住就空军了。
9点以后,耐不住寂寞的老杨很惬意地钻进了被窝。
这一夜确实很寂寞,全线停口。大水库就这样,只要不咬钩,连条小麦穗都不上。
来的时候,我曾看到两个人拎着三个鱼护,里面装着大约四十几斤鲫鱼往外走。他们应该是上午钓的,明天早上会不会也有一拨呢?听旁边的一位长春的老爷子说,早上那会儿,女钓手都有十几斤的收获。
在期待中,我等来了黎明,却没等来鱼群。
日上三竿,太阳变得毒辣起来,仍然看不到有人扬竿。
老杨开始磨人了,一次次张罗回家,看这情形今天没戏了。二龙湖就这样,早上不咬钩,白天肯定没指望了,听他的收拾吧。
“8.8斤以上”的鲤鱼,嘚瑟没毛病
就在我准备收拾最后一把海竿的时候,好运再次及时降临,竿梢一顿,接着就狠狠地弯了下去,我擎竿在手的同时,泄力器发出了异常尖锐的嘶呜,巧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一次,我不再谨小慎微地惯它毛病,竿子一扬起来我就奋力摇轮,激怒它使它爆发出最大的野性是我的目的,我要的就是这种体验,至于是否跑鱼都无所谓,在硬碰硬的较量中降伏它更有感觉。
开始时,这个家伙显示出毫不屈服的犟劲,让我的头几次收线几乎毫无建树,好样的!我不换手这才公平,看谁先趴下!可是仅几个回合就玩不下去了,毕竟它的级别不够。当它回头或喘息的时候我强行收线,几乎一气把它摇到了岸边。
老杨很紧张,他没见过我如此野蛮地钓大鱼。鱼到岸边,他端着抄网不知所措。以前进我抄网里的鱼都是肚皮朝上的,这次这条鱼还在挣扎。
我打开排线器,任由这家伙轻松地向远处再次逃开,断断续续大约跑出二十米后,这家伙死活不走了。
“老杨,游戏结束了。”
我胸有成竹地关了排线器,接着发力,起初的几米还有一点吃力,可是后几米这条鱼完全是在水面上一路顺风地滑进了抄网。钓毕称重:5.5斤。有点小。
那条大的多大呢?告诉你们吧,8.8斤以上,为哈呢?因为我钓友圈里的一个家伙的8.8斤鲤鱼被炒得这个火呀,吹嘘个没完,我看着就嫉妒,我留点余量等他再嘚瑟的时候再往上涨,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