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福 花向阳
摘要:心理学中将人的精神结构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阶层。“超我”是精神结构中最后发展的部分,是自我发展的最高阶段,是博爱、信仰和完善的“我”。而在武术中有“贵和尚中”的思想,有“天人合一”的哲学,有“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精神。武者希望通过习练武术而“修身养性,明心见性”,达到“悟道”的境界。藉此,文章以武术的历史的演变对人的影响为逻辑起点,对武术的“人格”关系进行系统考察,对习武者的行为端倪进行探索,认为习武者对技艺、哲理、思想、精神的追求,其实质是对“自我”的完善和对“超我”的追求过程,武术的“超我”追求,其实质是对真善美的追求。
关键词:武术心理学超我追求发展
1 前言
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将人格结构分为“本我”“自我”“超我”三个部分。认为“本我”是最原始的人格,它是人先天本能和欲望组成的能量系统,是人出生时就有的固着于体内的心理积淀物。是非理性、无意识的生命力、内驱力和本能、冲动以及欲望等心理能力。“自我”是个体对自己存在状态的认知,是对其社会角色自我评价的结果。它位于人格结构的中间层,因调节着“本我”又受“超我”的限制而遵循现实原则。“超我”是由社会规范、伦理道德、价值观念内化而形成的按至善行事的一种原则,它追求完美,代表良心和自我理想,是人格结构中代表理想的部分。【1】武术是几千年中华文化的积淀,是智慧和身体动作巧妙结合的至高搏击艺术形式。武术中包含“贵和尚中”的思想,“天人合一”的哲学和“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精神,在武术追求过程中希望通过养性修身而“明心见性”,达到“道”的境界。而武术的发展和习武过程都是循序渐进的,因此,武术的发展过程对应其本身的“人格”层次,在修习武术过程中对武术的认识和习武者自身境界也对应“本我”“自我”“超我”的不同层次。
2
武术发展所对应的“人格”
2.1 武术的无意识时期与“自我”
武术从原始社会的追击猎物开始,逐步发展为如今包含哲学思想,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化的武术,其过程经历了几千年之久。在原始社会,人为了获得食物,衣物而不得不进行捕猎,用长杆,石块等原始武器攻击刺杀野兽。逐渐发现将长杆的头部磨尖更为好用,于是逐渐演变为枪矛等武器。再往后,人们发现用复合型的工具更容易高捕获野兽,于是将绳子绑在木头上,发明了最早的机械原理弓。【2】据《山海经·海内经》中记载:“少嗥生般,般是始为弓矢。”【3】又据《周易-系辞下》记载:“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4】弓的出现,使生产力大大提高,人民之间的矛盾也随之激化。因此,携“弧矢之利,以威天下。”这一阶段,是武术的萌芽阶段,包括刑天干戚舞,其用武的手段是无意识行为和深层欲望的表现。武术虽然萌芽很早,但成为一种独立有意识的行为,却经过了很久。最初时武术与生产活动连在一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又主要依附于战争和军事训练。此时的武术没有独立的意识,是非理性的。它仅仅是人类为了生产捕猎,获得战争的胜利而使用的暴力手段,是人的本能和原始欲望的外在表象。第三代心理学的开创者亚伯拉罕·马斯洛认为:人的需要可以分为五个等级,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以自我实现的需要。151在武术发展的萌芽和初始阶段,人们动武仅仅是因为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引起的本能反应,如为了打猎而做出的抛、刺、打、劈等初期武术动作。此时的武术是混沌无意识的,因此,它对应着“本我”的人格阶层。
2.2 武术的发展成熟与“本我”
战国时期,武术已经开始形成独立体系。冶炼技术的提升,为武器的发展提供了物质保障。武术的体育性逐渐显现,如孙子所说的“搏刺强士体”。武术在民间流传广泛,而出现了斗剑和相搏比赛,在“拳法”“摔法”“拿法”“剑法”上都有所成就。出现两种形式的发展,以诸子百家为代表的哲学思想派和以营生糊口为目的的民间派。【6】民间派多注重武术的实战技术和表演技术,如《列子·说符》篇中记载的兰子说: “宋有兰子者……弄七剑迭而跃之,五剑常在空中。”【7】这部分人对理论的发展关心较少。由于不能见诸文献,所以大多数习武者被历史遗忘,仅有少数人因文学作品被人熟知,如曹丕《典论·自叙》“余又学击剑,阅师多矣,四方之法各异,唯京师为善。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于京师。”【8】所记载的虎贲将军王越,以及《历代名画记》所记载的在唐朝后被称为“剑圣”的裴晏等。而思想派的加入,使武术的技击理论出现很大提升,如庄子论剑:“夫为间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9】越女论剑:“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10】公元702年,女皇武则天设置武举制度,通过考试选拔武官,这一举动在中国历史上是首次发生。武举考试的内容有长垛、马射、步射、平射、筒射、马枪、翘关、负重、身材之选等。唐以后朝代宋、明、清都继承这一制度来选拔人才,只是考试的内容有所改变。【11】武举制度使习武者的思想发生很大改变,其习武的目的中参杂了更多的功利性质。
宋朝是武术发展的重要时期,之前的各种武艺在宋代开始成熟,出现独立存在的娱乐式武术、卖武为生的艺人和固定的表演套子。【12】民间习武成风,出现各种习武组织,如“英略社”“角抵社”等,寻找归属感,希望通过习武获得安全感并被人尊重。据《宋史》记载:“带弓而锄,佩剑而樵。”【13】元代时期统治者禁武,武术以家传方式暗中进行,但却被公开引入戏曲中,在戏台上进行表演,使武术手眼身法步的表现力大大提高。明清时期,武术发展到高峰,一大批有文化的习武人,将武术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而得以保存,如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俞大猷的《剑经》,吴殳的《手臂录》等。民间武术与军队武术的结合,创造出脱胎于军事的武术形式,如形意拳、破锋八刀等。
总的来看,无论是为了营生糊口、体育锻炼、功利性的追名逐利,或是注重技击实战,或注重武术技击理论,或两者并重,它们都不能脱离武术的现实意义,而表现在“自我”层面。在这一阶层,武术“自我”的主要功能是表征现实,在现实面前引导和控制内部驅力所带来的压力。【14】“自我”阶层的武术相对于最初始萌芽状态的武术显示出很大的进步和超越,但却仍然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武术的原始欲望和本能,即潜意识的好斗和杀戮性。因为武术的“自我”是其“本我”中被外部世界直接影响所改变的一部分。这既是武术的“自我”对“本我”的一种“同情”,也是武术本来面目的自然显现。武术的“自我”一直寻求把外界的影响力施加给其“自我”,而体现出一种内敛的倾向,压制并隐藏其原始的杀戮好斗和嗜血欲望,使得武术的目的变为“止戈为武”。此时,武术在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归属与爱的需要和尊重的需要。在其后的发展中,武术受到“仁”“义”“礼”“智”“信”等武德思想的影响而内敛崇德,开始从野蛮的“本我”走向了文明的“自我”,从“能打”走向了“能不打”。【15】这即是武术的“本我”在“超我”的影响下回归“自我”。
2.3 武术的高层次追求与“超我”
因各个不同领域的文化影响和与多方面思想的介入,加之习武者在长期体验中省悟到的武术高层境界,感受到本体的存在,用哲学词汇如道论、气论、太极论等来表达武术,而使武术呈现多元化的发展,由普通的运动形式,逐渐进化成具有深厚底蕴的传统文化。可以说,中华传统武术既是价值观,又是方法论。【16】文士和哲学家的介入,使得武术在精神层面的追求增加,开始向自我完善和“兼济天下”的博爱主义转变。通过佩戴宝剑,一方面体现自己的社会地位,显示自己“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备者必有文事”【17】怀和名士风流态度。受文学作品和理学思想的影响,宋代理学家推崇静坐,其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养生,而是为了为学,把静坐看作做学问的基本功夫,认为“性静者可以为学”。【18】受儒家思想影响,也有部分人习武的目的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l9】传统中医认为人的活动与自然息息相关,《黄帝内经》中记载:“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顺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20】说贤人可以效法自然,顺应阴阳四时的变化,而延年益寿,又加之传统养生术和道家思想的影响,武术修身开始追求“性命双修、心身并育”的“天人合一”境界,即精神同物质紧密联系并统一活动的整体优化理论,是人与环境不断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流的统一体。【21】武术从传统审美观念中吸收一种哲学性质的东西“气”,这种“气”带有写意性的审美观念,使武术艺术化的一面开始加入“求意”式的审美关照,體现在如今的武术套路中即为武术演练时人的“精气神”和对韵律节奏的把握。武术中说“拳起于易,理成于医。”【2】根据中医理论,武术中引入了物质实体性的“气”,并继承了先秦导引行气养身的思想。加之后来导引行气法与丹田学说的发展,为武术提供了养生和技击方面向内扩充的资本。《王征南墓志铭》中所提到的内家拳,无疑是丹田学说与武术融合的产物,它与传统养生的“内倾”思想结合,使中国武术的修炼方法由注重外练转向注重“练内强外”“内外兼修”,这为武术的现实发展提供了必要的条件,使武术的发展达到了最高峰。【23】内家武术观念的出现影响武术向“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发展,注重“内外兼修”(这里的“内”有两方面意思,一是指内气,内功的意思,其二是指思想道德方面的提高。)更注重“以心会意,以意调气,以气促形,以形会神”,即在关注本体动作、形态、技能的同时,强调对气息的调整与运用,运用意念去控制自身并引导肢体的活动,感受外部环境的变化,使习武者身心与外界能量场全面交流与沟通,自身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而和谐相处。通过追求心灵以及精神层面的净化与超脱,武术希望通过养性修身而“明心见性”,达到“道”的境界,领悟“道”与“武”的内在联系,从而达到人与自然、人与武的融合与相通。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武术原始的。本我”状态,也超越了武术现实存在的“自我”状态。正如心理学家阿德勒所说:“促使人类做出种种行为的,是人类对未来的期望,而不只是对过去的经验。”【24】这种对武术的期望,使武术的意义超越“自我”而达到“超我”阶层。唐震在其《接受与选择》中指出:“超我是自我发展的最高阶段,超我是孤独的我,超我是博爱的我,超我是信仰中的我,超我是完善的我。”【25】而武术的发展至此已达最高阶段,其追求已不止是搏击打斗中肉体的快感和精神的暴力宣泄,更多是形而上的心灵体验和灵魂净化,是基于自我实现需要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种高层次追求,因此其体现的是“超我”的阶层。
3 习武者的“超我”追求
武术必须以人为本,不能超越人而独立存在,因此武术的“本我”“自我”“超我”体现在独立的个体人身上,其实质是习武者对武术境界的不同认识阶段。文字起源前,生存技巧几乎完全靠身体动作和语言符号来传承。文字产生后,依靠身体和文字共同传承。武术是中国典型的传统文化,习武者凭借身体动作在家传和师徒之间传承,同时借身体符号传递着身体的艺术,也传递着传统的文化和思维方法。【26】刚开始习武,认为武术就是打人的技术,以能打为最主要的认证标准,对武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是习武者对武术最原始欲望的直接反映,对应武术追求的“本我”阶层。随着习武慢慢深入,学习了多种武术动作和武术器械的招式,在习武过程中参杂各种文化和思想,使得此时习武者对武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一方面受本能的“本我”支配,另一方面又受逐渐深入的礼教和武德约束,即武术“超我”的调节,而处于“自我”阶层,由于“超我”本身是“自我”的内部分化阶段,是理想型的“自我”。【27】因此,处于该阶段的习武者,在生理需要和安全需要的基础上通过习武来寻求归属感和被尊重感。在武术认识上虽然成功处于“本我”阶层,但还未足够的发掘出蕴藏武术内涵和精髓的“超我”,所以仍然会感觉到尴尬和迷惑。相比于习武取得的成就,多数习武者更注重习武的过程,认为该过程带给他们的远远多于最终的成就。因为习武的过程中会以直接参与的方式体会到认真坚持、克服惰性带来的品格提高,这些提高比学习武术技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更多改变。
随着时间增加,习武者自身的思想道德不断地提升,因为习武的过程不只是学习武术技能,更重要的是学习文化,追求自我实现,这便是在武术中所说的“悟道”,即在常年习武过程中不断进行感悟并反省才能达到更高的思想境界。【28】在这一境界阶段,习武者对武术有了深层的体会和明确的认识,他们“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认为习武要“练武先练心”,技术上讲究以意领气、以气运身、以气助力,追求意、气、劲、形四者的完美配合。在武术的练法上,强调先练气培本的锻炼程序和内外互导的锻炼原则。更注重拳种的健身、养生功能。【29】习武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并不只是其技术的高超,而是在技术提高的同时追求武术思想中所蕴涵高深的“道”,这个“道”既是为人处世之“道”,也是自然之“道”。追寻“得道”的完美“自我”,即武术的“超我”和习武者自身的“超我”和谐统一体。受老庄思想的影响,习武者追求精神上的解脱,主张与自然融为一体,加之在武术中有“贵和尚中”的思想,有“天人合一”的哲学,有“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精神,并在这种状态下参悟“道”的内在规律。武者希望通过习练武术而“修身养性,明心见性”,达到“悟道”的境界。这体现的正是人格的“超我”层次。习武者对武术最高境界的追求,是寻求完善化的自我实现过程,即是对武术的“超我”追求。正如李泽厚先生《美的历程》中所说是“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30】是武者在武术上的“灵魂觉醒”。究其深层原因,则是习武者对美好事物的“移情”,将所有人类认知中美的事物都集中到一起,期望通过习武来提炼出最优化的成果,见到自身最高尚美好的本质,因此,武术的“超我”追求,是对真善美的追求。
4 结论
武术发展的过程中的初始萌芽阶段、有意识的独立存在和发展阶段以及追求高层次的技术和精神境界阶段,分别对应人格层次的“本我”“自我”和“超我”。武术必须以人为本,不能超越人而独立存在,因此武术的“本我”“自我”“超我”体现在独立的个体人身上,其实质是习武者对武术境界的不同认识阶段。以打架斗殴,追求肉体刺激的低级趣味为目的的武术锻炼,是人的本能和原始欲望,对应人格层次的“本我”;习武者对技艺、道德、哲学、思想以及美的追求其实质是对“自我”的完善过程;武术修炼中追求道德的“侠义”、技艺的“连气化神”“练神还虚”和思想境界的“天人和一”等,则对应着“超我”的人格层次。对武术的“超我”追求,代表习武者在武术方面的“灵魂觉醒”,其实质是对真善美的追求。
参考文献:
[1]理查德·格里格,菲利普·津巴多.心理学与生活[M].王垒,王甦,等,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7:385.
[2]赵逵夫,从古代文学作品看传统体育的历史與精神——《体育古文》前言[j].当代教育与文化,2012(1):101-111.
[3]郝懿行,山海经笺疏[M].北京:中国致公出版社,2016:447.
[4]周振甫,周易译著[M].北京:中华书局,2010:257
[5]彭聃龄,普通心理学[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323.
[6]郑健,丁保玉.春秋战国时期的武术文化研究[j].当代体育科技,2011(4):81-82.
[7]景中译注.列子[M].北京:中华书局,2007:259.
[8]曹丕.典论[M].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C].北京:中华书局,2009:1096.
[9]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1983:807.
[10]赵晔.吴越春秋[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148.
[11]任海.中国古代武术[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43.
[12]李成银.中国武术咨询大全[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3:10.
[13]脱脱等撰,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2017:4726.
[14]斯蒂芬.A.米切尔,布菜克,弗洛伊德及其后继者——现代精神分析思想史[M].陈祉妍,黄峥,沈东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39.
[15]王岗,张道鑫.中国武术“度”之要义诠释[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5(5):8-13.
[161林绍伍.中国传统武术中的儒家思想与现代武术发展策略研究[D].山东:山东体育学院,2015:13.
[17]王国轩,王秀梅.孔子家语[M]北京:中华书局.2016:4.
[18]任海,中国古代的武术与气功[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44.
[19]崔怀猛.古代中西方武文化研究[j].体育文化导刊,2011(7):128-131.
[20]周凤梧,陈璧琉,等,黄帝内经素问白话解[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8:7.
[21]龙光敏,试论中华武术精神及其文化意涵[j].科教导刊:中旬刊,2012(5):222-223.
[22]郑勤,田云清,神奇的武术[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3:163.
[23]靖庆磊,丹田学说对中国传统武术的影响研究[D].扬州:扬州大学,2010:5.
[24]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自卑与超越[M].李心明,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06:5.
[25]唐震.接受与选择[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200-220.
[26]张峰.象形武术·身体·思维符号[j]体育与科学,2010(1):48-50.
[27]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自我与本我[M].车文博,主编.长春:长春出版社,2004:129.
[28]余金汉.中国传统武术思想内涵及其对现代武术发展的启示[j]武术研究,2016(11)11-14.
[29]刘祖辉.中国近现代武术思想演变的阶段特征研究——价值取向的视角[D].福建:福建师范大学,2008:40.
[30]李泽厚,美的历程[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