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琼,柯茂东,张 兵,李元松,王亚军
(1.武汉工程大学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3;2.中交第二公路勘察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湖北 武汉 430052)
我国西南山区碳酸盐岩广泛分布,属于典型的岩溶发育区。岩溶发育导致岩体完整性、连续性遭到破坏,且岩溶具有较强的隐蔽性,常规勘察手段难以准确查明岩溶的位置、规模和性质[1],导致隧道开挖过程中普遍存在突水、围岩失稳风险,给工程建设造成诸多不良影响[2]。在岩溶地区开展的各类隧道工程建设易遭遇岩溶地质灾害,处治不当则可能造成延误工期、人员伤亡等严重后果,如重庆S202通渝隧道[3]、渝怀线圆梁山隧道[4]、兰渝线桐子林隧道[5]、广渝高速华蓥山隧道[6]、宜万铁路野三关隧道[7]和齐岳山隧道[8]、沪蓉西高速乌池坝隧道[9]、吉莲高速钟家山隧道[10]、沪昆高铁朱砂堡二号隧道[11]、贵广高铁坪山隧道[12]等。在以往的大量工程实践中,针对隧道岩溶的分析、评价、处治等问题,开展了大量有益的探索和尝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13-18]。
太平隧道位于湖北省鹤峰县太平乡龙潭村西部约1 km处,长625 m,最大埋深145 m,为一中隧道。隧道建筑限界净宽4.5 m,净高5 m;二衬采用C30钢砼,厚45 cm。左幅起讫里程桩号为ZK56+855~ZK57+466,右幅起讫里程桩号为YK56+820~YK57+445。溶洞沿隧道走向长约139 m,宽约79 m,高约60 m,溶腔体积约4.3×105m3,且横穿左、右两幅隧道。本文依托宜来高速太平隧道特大型溶洞,通过对岩溶地质条件、发育特征的系统研究,评价溶洞围岩稳定性,分析和预测溶洞演化趋势,为溶洞稳定性综合评价及处治方案设计提供依据。
太平隧道所在区域属构造剥蚀岩溶峰丛低山地貌,海拔高程一般约为935~1 065 m,相对高差约130 m。隧道横穿一座浑圆状山体及垭口,路线方向与山体长轴方向基本一致。隧道进口位于山体东侧,进口坡度较陡,为直线型斜坡,坡向为108°,坡度34°;出口位于浑圆状山体西侧,出口为直线型坡,坡向为290°,平均坡度30°。
隧址区基岩主要为三叠系下统嘉陵江组下段二段(T1j2)灰岩,风化程度为中风化-微风化,呈青灰色、深灰色,中厚层状,节理裂隙发育,岩石质地坚硬,性脆,抗风化能力强,力学强度高。
溶洞位于鹤峰向斜北翼,临近鹤峰向斜核部,岩层呈陡倾状单斜构造,产状140°∠62°。隧址区岩体节理裂隙发育,主要有3组优势节理:80°~125°∠56°~81°、156°~180°∠40°~68°、282°~355°∠49°~55°。节理多呈微张-紧闭状,裂隙间多有灰黄色薄层状或薄膜状黏土充填。溶洞围岩溶蚀裂隙发育,在长期溶蚀作用下,岩体内部构造应力基本释放(图1)。
图1 太平隧道岩溶水文地质简图Fig.1 Karst hydrogeologic map of Taiping Tunnel
区内地下水主要有松散层孔隙水、碎屑岩类裂隙水、碳酸盐岩类岩溶水三大类。松散层孔隙水主要赋存于第四系松散堆积层,零散分布在山体斜坡沟谷及岩溶洼地,主要由大气降雨补给,径流途径短。碎屑岩类裂隙水主要赋存于构造裂隙及风化裂隙中,埋藏较浅,接受岩溶地下水补给。碳酸盐岩类岩溶水主要赋存于碳酸盐岩地层岩组,即嘉陵江组地层(T1j),地层岩溶强烈发育,暴雨期间会产生较大径流,但可通过地下暗河快速排出。
太平隧道周围地表水体不发育,离太平隧道最近的地表河流为吊沙河,在四坪村二组南东侧(太平隧道出口西侧约1 km处)进入地下,向溇水河排泄,溶洞整体处于地下水位以上,为干溶洞。地下水的补给主要为大气降雨,该区域山高谷深,基岩裸露,有利于雨水地表径流排泄,雨水入渗量有限,基本不影响溶洞稳定性。
溶洞起于ZK57+29 m处,止于ZK57+168 m处,沿隧道方向(长轴方向)长139 m,宽(短轴方向,ZK57+125 m处)79 m,平面上近似呈火炬状(图2)。
图2 溶洞平面形态Fig.2 Plane form of karst carven
溶洞整体呈椭圆形、漏斗状,斜向下发育;洞顶呈穹窿状,高出隧道底板20~30 m,局部有钟乳石。岩溶发育深度约从830~960 m高程处,深度约130 m(图3、图4)。溶洞顶板与山体表面垂直距离较小,最薄处约50 m。
图3 溶洞立面形态Fig.3 Facade form of karst carven
图4 溶洞内部状况Fig.4 Internal status of karst cavern
为确定溶洞规模,在详勘阶段钻探基础上,增加了4个钻孔,同时布置了4条高密度电法物探剖面测线,基本圈定了溶洞规模。在此基础上,结合洞内现场测量得到溶洞空间形态参数,其与隧道关系如图5所示。
图5 隧道与溶洞空间形态Fig.5 Space form of the tunnel and karst carven
洞底为溶洞堆积物,厚度约30~40 m。堆积物主要为灰岩岩块,块径为15~80 cm不等(图6(a))。局部堆积物表面可见渗滴水形成的石窝,石窝深达0.01~0.05 m,部分堆积物已被钙华固结(图6(b)),表明洞内崩塌堆积物系早期形成。
图6 溶洞堆积物特征Fig.6 Characteristic of accumulation body in karst cavern
隧址区溶洞的发育大体上经历了2个阶段:第一阶段为震旦纪至侏罗纪,鹤峰境内基本处于沉降过程,该区域形成了一套以碳酸盐岩为主的海相沉积岩层,厚度巨大,富含碳酸钙,以寒武系、三叠系分布最广,为后期岩溶形成奠定了物质基础。第二阶段为中生代后期至今,侏罗纪-白垩纪发生燕山运动,研究区由海相转为陆相,并一直处于间歇性抬升之中,形成高低不平的高山峡谷地貌。同时发生强烈的挤压,形成一系列NE-NNE向褶皱山地。
太平隧道位于鹤峰向斜近核部北翼,受构造影响该区域碳酸盐层节理裂隙十分发育,鹤峰又属亚热带大陆性季风湿润气候,具有降雨充沛、雾多、蒸发小、湿度大等特点,有利于岩溶发育。隧址区山体石灰岩裸露,顺山坡发育溪谷、河流,地表水沿灰岩节理裂隙入渗,长期作用下在透水性较好的嘉陵江组灰岩中形成溶洞。
第三纪中期,发生喜马拉雅运动,鹤峰境内主要表现为差异性的升降作用,太平隧道所在山体缓慢抬升,成为鹤峰西部区域地势相对较高处,该溶洞位于当地地下水位以上,形成目前半充填状态的干溶洞。
(1)数值分析模型及边界条件
采用FLAC3D进行稳定性计算,数值分析模型平行于隧道轴线方向长400 m,垂直于隧道轴线方向长300 m,模型底部距溶洞底部140 m,共242 951个节点,1 448 143个单元体(图7)。
图7 隧道溶洞数值分析模型Fig.7 Numerical analysis model of karst carven
对模型4个侧面约束水平方向位移,底面约束垂直方向位移。因山体岩溶较发育,水平构造应力大部分已释放,计算时不考虑水平构造应力。
(2)材料参数及本构模型
根据室内岩石试验、现场地质调查等结果,采用Hoek-Brown准则估算出隧道山体岩体力学参数,同时考虑到长期风化作用下岩体力学参数的劣化(变形模量及强度参数折减约10%),得到现状、长期运营条件下围岩物理、力学参数建议值(表1)。
表1 材料物理力学参数
(3)计算结果及分析
基于强度折减法,得到隧道开挖前、开挖后及长期运营条件下的洞室围岩稳定性系数(表2)。结果表明,隧道在自然条件及开挖爆破影响下,围岩稳定性系数均>1.5,基本稳定;但受节理裂隙影响,隧道与溶洞结合部等局部可能出现掉块、垮塌。长期运营工况下,因围岩溶蚀劣化,导致稳定性系数降低至1.24,安全储备较低,顶板存在整体失稳的可能。
表2 洞室围岩稳定性系数计算结果
太平隧道ZK57+168 m处揭露溶洞为“古溶洞”,系地层抬升后原岩溶管道顶部围岩崩塌形成。溶洞周围地表水体不丰富,整体处于地下水位以上,为干溶洞。地下水的补给主要为大气降雨,该区域山高谷深,基岩裸露,有利于雨水地表径流排泄,雨水入渗量有限,基本不影响该溶洞的稳定性。
溶洞处于地下河补给、径流区,但汇水范围小,仅洪水期有较大水量通过硐体下方。洞底为溶洞堆积物所充填,厚约30~40 m,堆积物块径较大,过水能力强;洞顶呈穹隆状,有利于顶板自稳;洞身围岩垂直方向岩溶发育,洪水期溶洞顶板会出现渗水、滴水或小股状水流。整体而言,自然状态下溶洞相对较稳定。
在隧道施工过程中,由于开挖卸荷、爆破震动等因素的影响,可能导致局部出现掉块。此外,在隧道长期运营过程中,由于山顶地表水沿岩溶裂隙向洞内渗透,必然促进溶洞围岩,特别是溶洞顶板的进一步溶蚀,导致岩体力学性质劣化,从而增大了顶板整体失稳破坏的风险。
(1)太平隧道ZK57处溶洞洞底为灰岩岩块堆积物,其表面可见渗滴水形成的石窝,部分堆积物已被钙华固结,表明洞内崩塌堆积物形成时间较早,该溶洞系早期岩溶发育过程中围岩溶蚀、崩落而成。
(2)溶洞周围地表水体不丰富,整体处于地下水位以上,为干溶洞。洪水期可能有较大水量通过溶洞下方,但洞底为大块径堆积物所充填,洞身围岩垂直方向岩溶发育,过水能力强,地表水、地下水对溶洞及隧道影响较小。
(3)自然条件及开挖爆破工况下,顶板基本稳定,但隧道与溶洞结合部等可能存在局部掉块、垮塌现象,建议对上述薄弱部位进行锚喷支护。长期运营工况下,围岩安全储备较低,顶板可能发生整体失稳,建议采用预应力锚索对顶板进行支护。
(4)根据溶洞围岩稳定性现状及发展趋势预测结果,建议隧道采用明洞(崩塌堆积体上修筑二衬)+半填充(顶部缓冲层)的方式通过,并做好防排水措施,加强施工及运营期的监控量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