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留痕》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2019-09-01 12:04叶雨胡敏
戏剧之家 2019年21期

叶雨 胡敏

【摘 要】格雷厄姆·斯威夫特代表作《杯酒留痕》以“抛洒好友骨灰”这一事件为核心,通过运用多声部共鸣叙事的手法,将读者引入一个伦理欲望相互纠缠的故事世界。本文通过还原事件发生的“伦理现场”,解析小说中的“伦理秩序”,运用文学伦理学剖析作品深处的伦理特性,剖析作者的伦理建构。

【关键词】《杯酒留痕》;文学伦理学批评;伦理秩序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1-0233-01

伦理秩序是社会秩序合理化的表现,外在规定确立人与人的关系规范和准则,违反了伦理秩序也就是违背了道德。“在文学作品中,伦理混乱表现为理性的缺乏以及对禁忌的漠视或破坏。”女儿远嫁之后,雷靠赌马赢来的钱买了辆房车,希望这个房车能够作为他和妻子重新开始的起点。但是当卡罗尔看到这辆房车的时候,她知道了一直尝试戒赌的丈夫最终还是“旧病重犯”,所以决定和另一个男人私奔。当卡罗尔打电话告诉雷,她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雷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他想如果是别的男人,可能会狠狠地给第三者一个教训。可是他和别的正常的男人不同,他只是一个小个子男人,女儿出嫁后渺无音讯,妻子也扔下他跑了。在寂静的深夜里,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寻找新的激情继续生活,而埃米则是他一直寻找的激情。他把与埃米之间的地下情当作是释放内心痛楚的途径,在混乱的伦理身份下雷伦理意识混乱,丧失了理性,无视埃米是好友妻子这一事实,无视插足别人婚姻将会带来的后果。

人作为一种斯芬克斯因子的存在, 由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组成。人性因子是伦理的,理性意志是它的意志体现。兽性因子是人类存留的动物本能,自由意志是它意志的体现。“人性因子是高级因子, 兽性因子是低级因子, 人能成为有伦理意识的人是因为前者能够控制后者。”人性因子和兽性因子存在于每一个人的身上,如果其中一种因子严重失衡,会产生有心理缺陷甚至心理畸形的人。埃米在认清杰克是不可能会接受琼的这个现实之后,她下定决心自己一个人前去看望女儿。之前的每一次探望她都是孤身一人,直至雷主动提出要与她一起前往。此时雷的出现与陪伴,使她在去看望琼的路上不再孤单,她知道会有人一直在身边支持自己,陪伴自己,牵手一起回家。因为雷所给予的关心与安慰,埃米那颗失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此时内心寻求慰藉的兽性因子已经远远超过对丈夫忠诚的人性因子,她知道和雷的“相互取暖”是对丈夫的不忠,但是丈夫也没有对自己和女儿尽到应有的责任与义务,显然这种无视伦理秩序思想是歪曲的。

埃米与雷之间的感情与其说是相见恨晚,不如说是两个无视伦理秩序的人互相安慰彼此受伤的心灵。雷通过赌马,将杰克生前交給他的钱翻了几番,他没有选择把钱归还给埃米,而是选择了占有。他甚至希望用这笔钱和埃米开始他们两人的新生活。但是他没有想到,他所幻想的美好未来是以花费好兄弟生前的积蓄作为基础,他所幻想的美好未来是和好兄弟的妻子一起度过,他所幻想的美好未来是建立在无视伦理秩序之上,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的幻想变得弹指可破。

也许埃米的内心深处是渴望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种痛苦源自丈夫的不理解、不支持,源自女儿的先天残疾,源自孤身一人的脆弱。在感受到雷给予的温暖之后,埃米意图开始崭新的人生,但是她那所谓的崭新人生是建立在对婚姻的不忠之上,建立在混乱的伦理秩序之上,建立在不被旁人接受和理解之上。

伦理秩序作为一种社会秩序,在于人际关系的合理性和正当性,对这种秩序要求,中国传统伦理用“安伦尽份”来表达。“安伦”,是在人伦坐标中确定自己的伦理地位,既不僭越,也不“乱伦”;“尽份”,即是在各自的伦理地位上履行应尽的伦理义务,包括享有并维护自己的伦理权力。“安伦”是人伦,“尽份”是人道,二者的统一,就是“伦”与理”统一,人伦与人道的统一。埃米与雷的行为既不符合“安伦”,也不符合“人道”,这种建立在无序之上的慰藉实则是自欺欺人。

“伦理混乱即伦理秩序、伦理身份的混乱,或伦理秩序、伦理身份改变所导致的伦理困境。”埃米之所以无法正视自己为人妻的身份,是因为其兽性因子战胜了人性因子,因此她也开始在雷的身上寻求慰藉。她慢慢地跨越了禁界,伦理意识逐渐变弱,被欲望所控制,享受着身体上的快活。在她尝试开启新的婚姻征途中,埃米的理性意志被自由意志所操控。“自然意志主要是人的原欲即力比多的外在表现形式, 自由意志是人的欲望的外在表现形式,理性意志是人的理性的外在表现形式。”埃米的理性屈服于其欲望,因此她投入到与雷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之中。其事例证明,自由意志的泛滥必定会导致无视伦理禁忌与秩序, 从而也危及到婚姻和家庭的幸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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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聂珍钊.文学理论批评:基本理论与术语[J].外国语言文学研究,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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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樊浩.人伦坐标与伦理秩序[J].学术研究,1998,(1):38.

[5]格雷厄姆·斯威夫特.杯酒留痕[M].郭国良,陈礼珍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