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贫困地区教育设施的空间可达性与优化研究
——以延川县为例

2019-08-26 08:20王茜睿李泓锐庞国伟
智能建筑与智慧城市 2019年8期
关键词:公共设施空间布局贫困村

王茜睿,李泓锐,庞国伟

(西北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城乡规划系)

1 引言

2 国内外研究进展

2010年,我国城镇化率达到50%,农村人口数与城镇人口数达到平衡。此后我国城镇人口数不断增多,城镇化率进一步增大,加之长期的城乡二元结构,我国城乡之间公共服务设施配置水平差距愈发明显。较强的公共服务设施可达性是保障居民生活质量的重要前提,空间可达性测度能够直观地揭示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分布的均衡程度,目前我国对于贫困问题的研究多集中在国家尺度、省区尺度和典型片区尺度等,没有进行更为细化的研究。行政村是中国行政管理体系的最基本单元,以行政村作为研究单元有助于客观测量乡村地区公共设施可达性,与乡村治理相协调,反映农村居民对公共设施的需求,同时能更好的反映地区贫困问题和发展不平衡问题的本质。故本研究选取行政村作为研究单元,探究公共设施的可达性强弱对行政村为研究单元的地区经济发展和贫困情况的影响,从而为农村地区公共设施的合理性布局提供相关建议,也为贫困问题研究提供新的思路。

2.1 国内研究进展

一直以来,空间布局都是公共服务设施规划领域的关注重点,而且相关的空间布局研究多是伴随着GIS技术的兴起,通过地理信息软的帮助去研究某种公共服务设施的空间布局:陈忠暖[1]经由地理区位理论指导,通过GIS空间分析方法,建立了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分配的区位模型;罗震东等[2]基于空间建设角度,研究了公共服务设施均等化的发展情况,建议将基本公服与小城镇建设紧密结合;王肖惠,杨海娟[3]等人研究了陕西省乡村基本公共服务设施均等化的空间差异,推动全省农村公共服务均等化建设发展。

2.2 国外研究进展

西方国家在上世纪70年代公共服务供给领域产生新的理论基础——新公共管理理论,为了提高公共服务设施配置效率。由于政策背景的转换,国外学者开始关注公共服务设施空间布局的公平性。Pacione[4]分析了格拉斯哥地区的中学的区位条件并对其进行可达性评价,指出要达到城市公共服务的公平分配,还需考虑社会政治发展现状情况下所能提供的公共服务数量;Stern[5]等通过对传统的线性规划模型进行反思,进而建立新的空间分配模型,结果表明该方法在提高了学校的可达性的同时,也实现了空间公平。

3 研究区域与数据来源

3.1 研究区域

以延安市延川县为研究区域,延川县包括延川镇、永坪镇、贾家坪镇、关庄镇、文安驿镇、杨家圪台镇、乾坤湾镇、延水关镇、禹居镇、马家河乡等10个乡镇(参考2017年底的延川县行政区划图)。研究区域面积为1985㎞2。地区总人口15.6万人,其中农业人口10.92万人,占地区总人口的70.31%。截至2017年底共有162个行政村,63个贫困村。

3.2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包括:①表达自然基础环境的地形、水系等数据;②表达社会基础空间设施的土地利用数据、公共服务设施数据、道路数据及行政区划数据;③表达贫困村的空间分布、贫困人口数量、贫困发生率等的人口数据。其中表达自然基础的数据从地理空间数据云网站下载获得,表达社会基础的数据通过高德地图数据爬取获得;表达贫困空间格局数据来源于延川县扶贫办。

4 研究方法

4.1 空间自相关分析法

空间自相关是指一些变量在同一个分布区内的观测数据之间潜在的相互依赖性[6]。空间自相关分析涵盖了建立空间权值矩阵、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三个步骤,其中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用来判断研究区域空间自相关现象的存在性[7]。一般来说检测空间自相关现象的分析模型有Moran’ s I和 Geary’s C等,本文采用 Moran’s I模型,通过Global Moran’s I指数进行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进而判断延川县公共设施空间分布是聚集模式、分散模式。

对于Moran's I,可以用标准化统计量Z来检验n个区域是否存在空间自相关关系,Z的计算公式为:

当Z值为正且显著时,表明存在正的空间自相关,也就是说相似的观测值(高值或低值)趋于空间集聚;当Z值为负且显著时,表明存在负的空间自相关,相似的观测值趋于分散分布;当Z值为零时,观测值呈独立随机分布[7]。

4.2 教育设施空间可达性的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公共空间可达性与公共设施布置二者密切相关,公共设施的空间可达性是指拥有相应需求的人群通过某种交通方式从某一区位到达目标设施的便捷程度,常使用距离、时间或者成本表示[8]。

选取专家咨询法与综合模糊评判法,二者结合以确定教育设施可达性的分级标准,其中:公路服务半径数值是两条并行的公路之间距离的中值,共分五级;学校的服务半径参考刘安生的研究成果,定为服务半径不超过2000m较为合理。具体的1-5级的公共设施可达性分级标准见表。进一步结合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依据综合可达性值的范围,将可达性强弱分为5级,其中1级可达性最强[9]。

5 结果与讨论

5.1 贫困发生率与教育设施分布密度呈负相关

5.1.1 贫困地区空间分布

根据点密度分析,延川县贫困村集聚特征明显,主要分布在县域的西北部和中部地区,在空间分布上呈现“大集中、小分散”的特征。西北部地区贫困村主要集中在永坪镇与子长县的交界地带。中东部地区主要集中在县城中心西侧地区,即马家河乡和杨家圪台镇(见图 1)。

5.1.2 贫困人口空间分布

截至2016年底,延川县共有63个贫困村,贫困人口数为12729人,占其农村人口的11.65%。从贫困人口分布情况来看,延川县贫困人口的聚集程度与贫困村的空间分布呈一致性。延川县有两个贫困重心。县城西北部地区即永坪镇西部呈团块状即为贫困人口聚集区。延川县中东部地区即县城周边自南向北形成连续的贫困带。

从贫困发生率来分析延川县农村贫困的空间特征,区域内形成2个贫困高发区。分别是永坪镇的西部地区,乾坤湾镇的北部地区,并与贫困人口分布的聚集中心不完全吻合。

5.1.3 延川县教育设施空间关联格局

图1 延川县贫困村分布密度图

图2 学校空间自相关分析图

图3 延川县贫学校热点分析

由Moran散点图可知,位于第一象限和第三象限的村分别为5个和56个,占全部352个村的17%,而Moran指数为0.08,说明教育设施中,中小学的分布呈现出数量少且整体离散,但部分地区如延川镇聚集程度高,多数为低-低聚集,不存在高-高聚集区周围的低-低聚集(见图2)。

5.1.4 延川县教育设施热点分析

采用ArcGIS10.2的自然间断点分级法将162个村分成四类区域,生成延川县学校分布的冷热点区图。由图3可知,冷点的数量最多,次冷点区次之。两者形成了三个集中连片的低值聚促区。学校分布中热点区数量最少,只有两个,由此可见,延川县教育数量少且分布集中于镇政府,其他行政村几乎无分布。并在县域内主要聚集在中部和西北部,东南部有少量分布。

5.2 教育设施空间可达性高的地区较少发生贫困

5.2.1 延川县教育设施空间网络分析

地形起伏较大,缓冲区范围在实际情况中并不能明确表示周边村子对于教育设施的可达性情况。由于可达性程度与道路情况联系较为密切,故选择采用网络分析法,对公共设施所在地区附近的道路按不同服务范围与服务能力分级建立服务区,以最直观的距离为变量分析公共服务设施对于村庄的可达性与辐射范围。本数据中选取省道、公路、村级道路三级体系,构建出沿道路向四周辐射的服务区。

5.2.2 延川县教育设施与村庄最短距离分析

由结果可得各村基于可达性最高原理可选择的学校位置,64%的行政村基于距离最短原则选择上学地址,因为陕北地区地形起伏较大,20%的行政村囿于地形导致的路况与道路通达程度选择可达性较好的学校,因此通行距离稍远;16%由于距离、邻近度等原因,与相邻县的关联度更紧密,因此选择去其他县的学校上学(见图4)。

5.3 公共设施空间可达性与教育设施增设建议

公共设施空间可达性是指拥有相应需求的人群通过某种交通方式从某一给定区位到达目标设施的便捷程度[10]。交通是空间可达性的重要因素,交通设施条件改善可以促进地区经济的发展并提高村民的生活水平。因此,选取教育设施和交通设施两个方面,包括学校、省道、县级公路、村内道路共计4种公共设施,基于公共设施可达性程度建立农村居民点适宜性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图4 学校与行政村中心点最短路径分析

如图5所示,通过对指标体系中的学校、公路中的省道、县道建立多环缓冲,并对不同距离级别的区域进行赋值打分,最后经由权重指标计算得到居民点适宜性分级示意图。由图可得,距公共设施距离越近,越适宜居住,贫困村分布密集区几乎避开了较为适宜居住的地区,因此,可以得到贫困地区公共服务设施分布率低且可达性差的结论,该类地区更应该设置教育设施,或开通线路和增设交通班次以提高上学的方便程度,提高该片区教育设施的空间可达性。

6 结论与建议

表1 延川县居民点适宜性评价指标评价体系

图5 延川县居民点适宜性评价分级示意图

6.1 结论

研究表明,现阶段乡村贫困地区教育设施空间分布具有以下特点:

1)空间分布不均等

二十三所学校集中分布于镇一级地区,少数镇区无学校

2)可达性不均等

经由最小的活动量却可以获得最大的接触机会,是人类活动的基本规律之一,可达性是刻画这条基本规律的一个关键概念[11],但受制于地形、道路与其他原因,延川县教育设施的可达性差别悬殊较大,无法正常满足适龄青少年接受教育的需要,是人口流失的一大诱因。

3)机会不均等

师资配备的软硬实力差别的基础上,由于可达性的不同导致的接受教育选择的可能性降低,使得接受良好教育诉求的响应程度微弱,造成了机会不均等。

6.2 建议

“门槛—可达性”矛盾是破解乡村教育设施空间布局问题的关键所在。通过居民点整理与农村集中居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规模不足所导致的教育设施空间布局问题,但并非最优方案。原因在于,城市是集聚的产物,其空间组织结构受市场作用较强,而乡村地区要实现集中居住与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文化风俗等多个方面紧密联系。因此,对上述方案的应用需要进行科学、客观的调研和评估,并因地制宜进行调整。此外,教育设施与一般经济商品或服务不同,不能一味追求效率而牺牲公平。这也意味着乡村教育的空间调整,并不能单纯因为规模原因而进行迁并。总之,乡村教育空间布局的问题并非完全依靠空间调整的手段就能够解决。更多情况下,空间布局问题是供需结构失衡、供给方式不完善、制度设计缺陷等因素在空间层面的外化。这也要求在研究教育设施空间布局问题时,除了从空间几何的视角下寻求资源利用最大化的布局结构之外,还应当重视与“空间之外”的因素相结合,包括乡村治理改革、财税制度保障,以及公众参与等举措,以提升优化结果的现实意义和实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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