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
我是铁路子弟,是那种在铁道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对火车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年少时,火车在我心里是神秘的,总会和远方联系在一起。远方有什么,我不知道,但那时的我在北方那座小城里,对远方有着无限的憧憬和渴望。长大后,我真的去了“远方”,去重庆读书,毕业后到武汉,工作,成家,生子。生活有序,平稳安顿,我却越来越想念北方的小城,甚至想念在家乡的睡梦里才会有的火车汽笛声。
而所有这些情愫,都和火车相关。火车不只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是一个符号,一条纽带,年少时连接着梦想,成年后又连接着故乡。
我的父母在铁路工作,我的一些亲戚在铁路工作,如今我当年一起读书的许多小伙伴也在铁路工作,火车即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我熟悉他们。我想用我的文字写出铁路人对火车的那份情结,那份爱与恨交错、埋怨与依恋共生、无法用语言去简单言说的情结。所以,这篇小说是写给我自己的,更是写给他们的。
写这篇小说和以往有些不同,几乎是一气呵成——盡管在给主人公起名字时,颇费了些脑筋。《喀秋莎》是小学四年级一位姓史的老师教我们唱的。他博学寡言,似乎怀才不遇,是专职代课老师,有些像武汉麻将里的赖子。他给我们代过历史、自然、写字、劳技,音乐只代过一节课。就是在那节课上,他教会了我们这首歌——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对苏联文学、电影以及歌曲格外青睐。当时我们不了解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不懂得战争的残酷,也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只是觉得她美丽忧伤,之后便成了回忆中难以忘却的印记。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对火车有着无限的眷恋和喜爱。我喜欢这个人物,她像喀秋莎一样,让我看到了美,温暖和力量。
现在的我已步入不惑之年,但每每看到火车,还是会出神,会从心底里喜欢,甚至会有点恶作剧般地展开遐想:跳上这列火车吧,不管它要开往什么地方,选个临窗的位置,看变幻的风景,看各种过客,听他们讲述江湖中的传说。
只要火车跑起来,就会有无限的未知在前方等待。未知带着魔力,更是一种希望。
感谢《椰城》让我的喀秋莎呈现在读者面前。我不知道自己表达了多少,但我知道关于她的每一粒文字都充满真诚。希望你们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