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媒视角下河北蔚县西古堡街道的保护与活化研究

荣玥芳，蔺建兰，王一鸣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北京 100044）

1 触媒的理论基础

城市街道作为城市的线性空间，不仅是展示城市面貌的窗口，更是承载城市商业活动的空间基础。而中心区街道的活跃度是关系城市健康发展的首要因素，因此中心区的落寞街道总是能引起政府及社会各界的深切关注。城市触媒理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于1989年由韦恩.奥图和唐.洛干在其著作《美国都市建筑——城市设计的触媒》中提出的[1]。

城市触媒理论的基本原理是通过深入研究地区现状，找出最有带动性的点，再通过开发这个点，以引起连锁反应，最终活化整个地区。这样既保留了城市的原有肌理文化，又增加了活力，达到保护与活化的平衡。

2 西古堡的地域特色

2.1 西古堡的历史文化

蔚县是河北省文保大县，有1 610处文物古迹，西古堡是当前保存最为完好的一座。因为位于坝上游牧文明和坝下农耕文明的交界地带，蔚县地区形成独特的兼具生活居住和防御敌寇双重功能的“村堡”形态[2]。西古堡所在的暖泉镇保存着许多珍贵文物，紧邻西古堡就有元代尚书所建的王敏书院，其东侧有唐代古庙华严寺、文昌阁等文物保护单位（图1）。西古堡地区历史悠久拥有众多珍贵古建筑，文化底蕴深厚，乡风淳朴。

2.2 西古堡的空间肌理

西古堡遵循中国古典形制，形态是较为规整的方形，因地势而略向西偏转约30°。南北各设两个瓮城，瓮城的城门朝东而开，以利防御。西古堡内部街道呈“国”字形，南北向主街连接南北城门宽约5 m。四面有约8 m高的城墙，沿城墙是东、南、西3面环路宽约6 m。整个西古堡街道脉络清晰，房屋排列有致，是一处极具韵味的古建筑群。

2.3 西古堡的建筑风格

西古堡建筑以民居为主，另有多处公共建筑。民居的基本形式为合院，有等级之分，院落进数越多，等级越高，西古堡建筑规格最高的是东侧董家大院的连环套院。西古堡北城门上建有地藏寺，南城门上建有三官庙。三官庙和地藏寺是村堡的标志性建筑，也是精神寄托场所。西古堡建筑均为砖木结构，以本地四绝之一——砖雕做装饰。墙体由黄土夯制，外表再用一层砖石加固，墙体底部多垒有当地常见条石。西古堡建筑群整体沉稳大气，是人文精神与自然风貌有机结合的典范[3]。

2.4 西古堡的节日民俗

西古堡被誉为“河北民俗文化第一村”，其特有的剪纸和打树花艺术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打树花表演结合红火热闹的社火、灯会、古曲快板表演（图2），加以风味浓郁的当地小吃烘托节日氛围，形成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的立体感受。节日期间，西古堡张灯结彩，街心大铁炉里炭火正旺，游客可于古朴的街巷寺庙间感受节日气氛。

3 西古堡街道活力的现状分析

3.1 西古堡街道的保护情况

西古堡建筑经历战争而千疮百孔，加之很多民居因本身建造技术较为粗陋，早已成为危房。古堡保护从10多年前开始并逐步完善，首先修缮加固了南北城门及瓮城，继而用青石板重新铺设主要街道，恢复主街的建筑外貌，逐步整修民宅院落。

如今西古堡的街道立面均经过整修，加强了街道环境管理，增加了木质仿古建筑小品，如路灯、垃圾桶、照片墙，基本保持了灰墙、木窗、坡屋顶的古建街道立面（图3）。

3.2 西古堡街道的业态分析

西古堡商业主要集中在南北主街上，商店共计27家，其中有11家剪纸店，数量最多。街道业态从经营空间分布角度可分为院落经营、临街商铺和占路小贩3类；从经营内容角度可分为食品、工艺品和文化体验3种。商业经营者多为西古堡本地居民，经营场所即为自家房屋。曹氏豆腐坊是具有百年传承历史的老店，类似老店不仅吸引了大量外地游客，也深受当地居民的喜爱，是西古堡风土人情的延续与发展。

3.3 西古堡街道发展存在的问题

3.3.1 主要商业集聚区

西古堡的商家主要分布在瓮城外部入口处，以及南北向街道等人流密集处。这些地方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以下3个方面。

(1)街头摊贩的占道问题较为严重，南北向主街5 m宽的街道两边都有摊贩，严重影响了道路通行。

(2)古堡风貌的原真性遭到破坏。一些文化创意店的装修风格不能延续古堡风貌，在统一的街道立面上显得格格不入，如“暖泉妈妈吃货铺”采用了棕色系的仿真墙贴纸，与古堡灰构色调不协调。

(3)传统工艺品店的销量疲软。西古堡主要的商店都是出售蔚县剪纸，但是机器剪纸印刷品数量大、价格低，电子商务的普遍使用，这对当地剪纸店的销量有很大的冲击。主要商业集聚区的商业活跃度较高，但是发展较为无序，缺乏空间保障和政策引导。

3.3.2 次要街巷及院落

西古堡大部分区域以安静的居住氛围为主，对外开放区域主要是工艺体验馆、民宿及博物馆。常见的剪纸体验馆在传承剪纸工艺的同时，能让游客感受到工艺的美感和乐趣。民宿让游客感受精致的合院建筑、火炕及蔚县八大碗农家宴这种原汁原味的古堡风情。博物馆是想要快速体验古堡艺术魅力游客的选择。但无论是工艺体验馆、博物馆还是民宿，由于同业态间提供的产品雷同，缺乏深度体验吸引力，致使参观体验人数较少。总体而言，次要巷道及院落的人流较少，商业活跃度较低，缺乏活力。

3.3.3 服务品质

人民大众越来越追求生活质量，对西古堡的服务品质有了更高的要求。目前，西古堡当地居民的拉客、宰客现象严重，存在村民在道路上拉客，对当地居民和外来游客售价不一的现象[4]。此外，基础服务设施不足，存在停车位缺失、垃圾乱堆放等现象，这都影响了游客的游览体验，大大降低了西古堡的服务品质，成为西古堡打造旅游“金名片”的重要隐患。西古堡要想不断吸引并留住外来游客，首先应该提升服务品质。

4 触媒视角下西古堡街道的活化策略

西古堡街道活化的前提是原真性保护，保护地区的建筑群及自然和人文环境。保护目的并非单纯的橱窗式展示，而是将西古堡的历史文化进行传承和发扬，谋求地区的繁荣发展[5]。因此需要选择西古堡最具活力的“触媒”，通过合适的载体发挥“触媒”的联动效应，带动西古堡街道活化。触媒效应的发挥需要从选择合适角度、选择合适载体、塑造和完善触媒、后续引导触媒反应4个方面进行考虑，要以自身发展带动周围的发展。

4.1 选择合适角度

西古堡最大的优势是拥有极具历史文化价值的古建筑群，以南北堡门为标志的古堡风情是其最大亮点，旅游产业是当地发展的最大动力。旅游不仅能促进蔚县剪纸、打树花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复兴，而且能直接带动当地餐饮住宿的发展，提升本地就业质量，提高居民生活水平，也能更好地保护西古堡的历史文化，形成街道发展的良性循环模式。因此，街道活化应是旅游业甚至整个蔚县地区未来发展的方向。

4.2 选择合适载体

西古堡街道的活跃度在传统节日期间最高。西古堡提升街道活跃度要做好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引人来，二是留住人。可以在街道上布置形态各异的灯笼，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炉火，它们为古镇渲染出浓浓的节日氛围，吸引各地游客特意前来感受节日氛围。节日期间，免费开放的各处景点增加了游客的停留时间，刺激其他消费活动。因此，“触媒”载体多选择组织节日活动和免费开放的景点，有助于直接提升深化旅游体验感，持续提升街道活力。

4.3 塑造和完善触媒

(1)宣传方式多样化与年轻化。目前蔚县地区的宣传以标语和主流新闻采访为主，影响力有限。可借鉴故宫针对年轻受众所采取的重新演绎珍贵文物的方式，也可尝试采用热门APP和年轻人聚集的视频网站进行合作，加强西古堡旅游的影响力。

(2)对西古堡的旅游模式进行精准设计。目前，西古堡游客以一日游为主，因此西古堡民宿入住率不高。但若结合西古堡周围旅游景点进行综合旅游线路安排设计，转化为晚上观看打树花表演后体验古堡民宿生活，那么游客停留时间将会增加一倍，会对整个地区的商业发展产生极大的促进作用。

(3)需要政府的统一规划和引导，增加基础服务设施，协调用地等统一建设等。创新宣传方式、对旅游模式进行精准设计，政府对基础设施的提升是塑造和完善触媒的必要手段。

4.4 后续引导触媒反应

西古堡的保护和发展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可以推选当地德高望重的乡绅组成监督管理委员会，搭建沟通平台，促进群众和政府的沟通协商。调动群众积极性，自觉维持良好的卫生环境，诚信经营友善待客，提升西古堡旅游发展的服务品质。因此，后续引导触媒反应需要当地自行组织有生力量进行管理，不断提升西古堡的旅游环境和服务品质。

5 结束语

蔚县西古堡历史文化氛围浓厚，常年都有游玩的旅客、品味小吃的食客以及写生采风的艺术家，街道活力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为提升西古堡自身品质活力、促进周围区域的活化奠定了基础。“触媒视角”通过选择合适角度、选择合适载体、塑造和完善触媒以及后续引导触媒反应4个部分，在保护西古堡的古建筑及肌理环境的基础上，提出传统古堡街道活化的思路，希望对未来的保护规划及开发建设有所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