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乔
摘 要: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和张爱玲的《金锁记》,二者虽然产生于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和不同时代,其中莫雷尔夫人和曹七巧的变态母爱却有着明显的可比性。她们都对自己的儿子有一定精神上的依恋,都造成了自身和儿子畸形的价值观,虽然都以自己的方式深爱着儿子,但最终不免给他们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本文着重对两者的变态母爱及其产生的不良后果进行比较和探究。
关键词:莫雷尔夫人;曹七巧;变态母爱;比较
文章编号:978—7- 80736 - 771 -O(2019)03 - 070 - 04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是二十世纪英国著名的小说家和诗人。他打破十九世纪传统的创作方法,以其独有的风格,抒情的笔调,细腻的心理刻画,抒写原始和自然的美,来表现人类本能的力量。[1]《儿子与情人》是劳伦斯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是他的成名作,也是他注重人物个性心理分析中较出色的一部。莫雷尔太太是作品中的女主人公,作品罔绕她不仅讲述了一段悲剧压抑的婚姻生活,其中令人匪夷所思的妻儿关系也是故事中的点睛之笔。小说是一个关于儿子被母亲变态母爱所束缚,试图挣扎逃脱,却最终以悲剧收场的畸形依恋故事。其中,儿子与母亲的情感是复杂且令人难以捉摸的,虽然在一方面母亲对于儿子有着深深的依恋之情,但从另方面来说,儿子对于母亲也有着爱恋和依赖之心。
《金锁记》是张爱玲的代表作,小说讲述了女主人公曹七巧由清纯少女转变为凄惨寡妇和有着变态心理母亲的故事:七巧因家庭贫困被自己的哥哥曹大年卖给姜家做二少奶奶,而刚进姜家大门的她却与三爷季泽一见钟情,但最终事与愿违,病态的丈夫和忽冷忽热到最后故意躲着她的季泽,让七巧在心理和精神上慢慢变的扭曲、多疑、畸形和不可理喻。由于自己爱情上的不如意和害怕失去一生中唯一的男人——儿子长白,她想尽方法的“参与”他的婚姻生活和口常生活,但最终导致了自己和儿子的双重悲剧。《儿子与情人》和《金锁记》都表现了母亲对于儿子变态的母爱,其中,儿子都是悲剧的主角,而母亲又都是以爱的名义不自觉地充当了悲剧的制造者,它们之间存在着值得探讨的相似性和可比性。
一、相似:恋子情结与畸形价值观
(一)恋子情结
《儿子与情人》以莫雷尔夫妇的结合为丌端,以莫雷尔夫人凄惨离世而告终。莫雷尔先生是一个矿工,从小没怎么受过教育,十岁便下矿井挖煤。而夫人则是一位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进步女性。青年时期的莫雷尔体格健壮、身材挺秀、风度翩翩一头波浪形的黑发闪闪发亮,尤其是他爽朗、丌心的笑声,总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一次偶然的圣诞舞会上,他认识了年轻且颇具魅力的莫雷尔太太,两人一见钟情,最后便共结连理。但婚后的生活似乎并不是莫雷尔夫人所想象的那样,莫雷尔的粗俗、莽撞、与妻子在情感上无法达到共鸣的缺点一一暴露,他丌始酗酒、打骂妻儿,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乱砸家里的东西,很少关心家里的起居生活。而最让莫雷尔夫人无法容忍的,是丈夫沉溺于感官上的享乐,自我放纵,永远无法成为高尚的、讲道德的人。一个家庭中,夫妇之间在情感、心灵上交流的缺失,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既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不幸。莫雷尔夫人为解脱这种悲哀,便把对丈夫的爱倾注到了儿子的身上。在她的心里,儿子就是她理想爱人的化身,她深爱着儿子,愿意为儿子打点好他生活中的一切事物;她处处为儿子着想,甚至对儿子的恋爱也横加参与。她不满意儿子的每一任女友,认为她们侵占了儿子的思想,与她争夺了儿子的精神领域。莫雷尔太太就是在弥补自己情感上空虚的同时,通过自己变态、畸形的母爱占据了儿子的情感与生活。
同样,在《金锁记》中,曹七巧对儿子长安的爱也是一种变态的、畸形的。长白从小在七巧的管教下长大,是最听她话的人,也是唯一她不设防的人。她一心想把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对他百依百顺、无微不至。可渐渐儿子长大了,除了会赌钱、逛窑子、捧女戏子,其余什么都不会,这时的七巧才突然感觉到心里发慌,急忙为儿子娶了一家姓袁的小姐。但长白结婚没多久,她便对儿子的幸福有些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了。她不恨自己的儿子,而是恨儿媳剥夺了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恨儿媳享有了她所没有享受过的“性”福。为了牢牢套住儿子,她丌始想方设法的让儿子半夜三更的陪自己抽大烟、逼迫儿子讲述与儿媳的行房秘事,还将其添油加醋的四处宣扬。在嫉妒心和报复心的驱使下,她将自己的不幸、自己所受的苦变本加厉的施加在儿媳身上。经常用刻薄尖酸的话语去指责和辱骂儿媳,让她在心理和精神上饱受折磨。七巧对长白的占有是情欲长期受金钱压抑而产生的一种畸形“恋子情结”,恋子成了损害、摧残与折磨的代名词,母爱则完全变成了私欲的发泄与报复。[2]
中外文学史上的这两位母亲,都因自己婚姻的不幸,将异常强烈的爱投注于自己儿子身上,在心灵深处集结成深深的“恋子情结”。她们一方面渴望兒子幸福,另一方面又期望从儿子身上得到永恒的心理满足。当这种满足受到外力破坏,儿子结婚或爱上别的女人时,一场激烈的爱的情感争夺战势便必不可免,母爱就这样扭曲、变形,走上了变态之爱的不归路。[3]
(二)畸形的价值观
因为一时的冲动,莫雷尔夫人在年轻时,嫁给了幽默且颇富魅力的莫雷尔。但两人的矛盾却在一大大的婚姻生活中逐渐显露。莫雷尔夫人出身于中产阶级,在嫁给莫雷尔之前,算是过着无忧无虑、富裕充实的小资生活,而莫雷尔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矿工,每大带着一身浓重的汗味和满脸的矿灰回家,得到的薪水也是少得可怜。阶级意识的差异,教育程度的高低,甚至个性修养、生活习惯等各个方面的距离让莫雷尔夫人慢慢失去了对婚后生活的憧憬,她丌始变为精神上的“寡妇”,在平时的生活中,用尽一切办法占取丈夫的上风,不断山垮他男人的尊严,使莫雷尔因此变得敏感且卑微;同时又与莫雷尔争相占有孩子,不断在其孩子面前诉说父亲的无知和无能,使孩子看不起、甚至憎恨自己的父亲。在一次莫雷尔因矿井事故而受伤住院中,儿子保罗没有伤心难过,而是丌心地对母亲说:“我现在是屋里的男主人了!”由于缺乏情感上的依靠,莫雷尔夫人还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倾注在了儿子身上,这里面不仅包含着浓浓的母爱,同时也包括了对儿子感情上的依恋和霸占。婚姻的不幸让莫雷尔夫人不仅在精神上受到了伤害,在价值观方面,她也丌始变得扭曲、异常和畸形。
曹七巧是张爱玲所塑造的与传统和时代格格不入的“恶母”形象。出身于小作坊麻油店的曹七巧,原本也是个单纯善良、与其他正常女性一样有着自己七情六欲的女孩,自从兄嫂因利益将七巧卖给姜家做二少奶奶后,她的一切似乎都发生了“改变”。七巧的丈夫多年瘫痪在床,对于正值青春年华的她来说既是一种身体上的负担,也是一种欲望的压抑。本能欲望受到压抑,这是曹七巧的“本我”遭遇的残酷现实,在“本我”中,充满着发自本能和欲望的强烈冲动,它们始终力图获得满足。[4]而且,“本我”是一种非理性冲动,它完全受唯乐原则的支配,一味地寻求满足。[5]基于这一点,无法发泄的情欲使她从一个健康、淳朴的下层劳动妇女变成一个变态的,以施虐获得心理满足的恶妇。她想尽方式的去诱惑在自己绝望时带给她一丝“光明”的小叔子姜季泽,但出于伦理道德的约束,姜季泽对于七巧并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他只是轻薄的挑逗、玩弄七巧的感情。七巧的情欲再次被摔得粉碎,自此她的价值观即变得黑暗、恶毒和令人费解。她以各种方式报复这个给予她太多痛苦和折磨的生活圈子,而最主要的方式便是剥夺子女的情爱。给长安裹脚,用鸦片约束她的行为,以威胁、造谣和恐吓的方式来撵走她的相恋情人:干涉长白的婚姻生活,羞辱和各种谩骂儿媳妇。
爱与理解的缺失以及生活的不幸,让莫雷尔夫人和曹七巧从一个青春活力的少女变成内心变态且价值观扭曲的女性。她们都以身边的人和事物为报复的对象,给他们造成同样的灾难,甚至更大的痛苦。
二、两部小说的差异性分析
(一)形成原因
在《儿子与情人》中,母亲与儿子的情感是复杂的、特殊的,他们相互依恋的“感情”是在畸形的、变态的母爱中形成的一种情结关系。而这种情结关系又有着其复杂的形成原因。
首先,莫雷尔夫人的变态母爱有着其深刻的社会原因。资本主义工业化制度剥夺了莫雷尔受教育的权利,迫使他从事非人的苦役,造成了他的贫困,缺少教育,生活习惯粗俗,精神生活贫乏。[6]这就使得他和接受过良好教育,且个人修养相对较高的莫雷尔夫人在观念、意识,甚至是生活方式上形成了很大的差距,两人的矛盾也因此在婚后生活中慢慢显现。家庭的日益拮据,丈夫的平庸无能和不断的家庭纠纷,便驱使莫雷尔夫人把所有的精神和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其次,是性格使然。莫雷尔夫人是一个清教徒,性情清高,生活严谨,祖辈是非常有名的无党派人士,她喜欢多种思想主张,对任何东西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支配欲。丈夫对于她来说既是一个无知的人,也是一个无能的人,而虽然天性爽朗活泼的莫雷尔热爱自由、追求快乐,但骨子里却透露着致命的弱点一懦弱胆小。在妻子面前,他从来都是战战兢兢、看着脸色,压抑着愤怒不敢发泄。只有当喝醉后,才敢以摔东西、谩骂妻子来宣泄自己的不满。但这只会让莫雷尔夫人更瞧不起他。终于,莫雷尔夫人从最初的无奈转化为对于丈夫的失望和绝望,开始逐渐把所有的精力、希望投注到儿女的身上,并试图从儿子的身上获取从丈夫那里得不到的爱情感觉。
而相对于莫雷尔夫人的曹七巧,她虽然也有着其变态母爱形成的社会原因和个人原因,两者却不尽相同。首先,社会原因方面。从选材的背景来看,《金锁记》是发生在二、三十年代初期商业大都市一上海。而当时的上海正处于社会大动荡、大变革、大分化的新旧交替时期,同时上海更是封建文化与资本主义文化的交汇点,封建家长制和封建婚姻制在人们的生活环境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曹七巧的婚姻就是封建婚姻制下的牺牲品,在那个金钱至上、等级礼教颇为重要的社会中,她不仅成为兄嫂的摇钱树,也因自由爱情的桎梏而让自己陷入深渊。其次,个人性格方面。曹七巧的命运在一开始就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本可以尝试着做出自己的选择:肉店的朝禄,她哥哥的结拜兄弟,丁玉根、张少泉、沈裁缝的儿子,“如果她挑中了他们之中的一个,往后的日子久了,生了孩子,男人多少对她有些真心。”那么她便可以过着如普通人般平凡而真实的生活。但她没有留给自己选择的机会,对于兄嫂安排的婚姻,她虽知道这是一场买卖,却对此没有进行竭力的反对。进入姜家后,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和审视她,老太太不把她当人看,连身份低下的丫环也瞧不起她。她痛苦、折磨,但又躲避不了、逃脱不了。她开始变得暴躁、贪婪、尖刻、毒辣,以“残忍”的方式扼杀着儿女的幸福,以变态的母爱操纵着儿女的生活。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她内心深处的本质性格:自卑、乖戾、张扬和阴损。
生活环境的变迁,加之自身独特个性的存在,让莫雷尔夫人和曹七巧因此“改变”了命运。虽然二者的生活经历、人生经历和性格特征迥然不同,却也在最终导致了她们不同程度的变态母爱。
(二)表达方式
母亲是孩子温暖的港湾,母爱是孩子温馨的暖巢,孩子的成长离不开母亲的抚慰,对于孩子来说,母爱既是一种依靠,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但《儿子与情人》和《金锁记》中的母爱却已超越了传统,变得非正常、非理性。莫雷尔夫人和曹七巧都以自认为对的方式去“爱”着儿子,殊不知自己的表达方式不仅深深伤害了儿子的心灵,也最终导致了儿子悲惨的爱情命运。
《儿子与情人》中,莫雷尔夫人因在感情上受到了严重的挫败,对于丈夫,认为他们只是灵与肉的结合,在精神上既达不到共鸣,也无法沟通。于是她开始在儿子的身上寻找爱人的影子,倾力培养儿子成为一个有学识、有素养、有抱负的优秀青年,竭力防止他们变成如他父亲般粗鲁、野蛮、教育素质低下的無用矿工。慢慢的,儿子们长大了,但由于莫雷尔夫人爱的过度和爱的非正常心理,他们都开始成为其母亲灵魂的伴侣、情感的依托。大儿子病逝后,给了她巨大的冲击,害怕悲剧重演的她,从此便加强了对二儿子保罗的“关心”和控制。为了能时时看到他,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她要求保罗留在与自己不远的地方工作。同时,这种控制更体现在对保罗恋情的干涉上。对于保罗的第一任米莉安,她诋毁说:“她是那种把男人的灵魂会全部吸光,直到什么都不剩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让他变成真正的男人。”而对于二任克拉拉,由于她对保罗仅仅是肉欲上的需求,所以莫雷尔夫人虽感威胁,但并没有把她作为情敌来看,她知道像克拉拉这种肉欲肤浅的女人是无法夺走保罗的情感的。这种以牺牲儿子幸福为代价的母爱呈现,无疑是变态、扭曲,甚至让人无法理解的。
莫雷尔夫人在表达自己的母爱时,表现的是一种情感上的依恋和精神上的寄托,而曹七巧在表达自己母爱时,与莫雷尔夫人则有着明显的不同。七巧一生的命运是坎坷且曲折的,不论是被动的进入姜家做二少奶奶,还是她分家后主动的操持自己的人生,她始终被内心诸多的“不甘”一步步逼人了绝境。尤其在对儿子的控制上,浓郁的悲剧和令人哀婉的叹息尽显其中。曹七巧因为瘫痪丈夫的原因,在生理和心理得不到满足的她便转而把“希望”寄予在儿子的身上。起初,对于儿子浑浑噩噩的生活她从不过问,直到儿子跟着他三叔姜季泽逛窑子后,她才忐忑不安、手忙脚乱的给他娶了亲。但当儿子结婚后,她却变着法儿的每晚让儿子去给她烧大烟、谈话聊天,尽力拉开两人的距离,让儿子成为她长期的陪伴者。久而久之,儿子夫妻之间的关系便因此慢慢淡漠,长白又逐渐出没于化街柳巷之中。而这时,为了再次锁住儿子待在家里的曹七巧,便教会了他如何抽大烟,认为这样,他的身体就牢牢拴在了自己身边。同时,为了在心理上虐待儿媳,她又为儿子新娶了一房姨太太。渐渐儿子大烟越吸越多,就不太往外跑了,只在家里守着母亲和刚过门的新姨太太。但曹七巧對于儿媳和姨太太除了精神上的折磨、言语上的辱骂和心灵上的摧残外,毫无一丝友好的表现。最后,逼死了两个媳妇,也导致儿子不敢再娶。
比起曹七巧的专横暴戾,莫雷尔夫人要温和许多,她虽然也以自己的方式阻止了儿子保罗的两任女友,但她并没有对儿子及儿子的情人进行施虐行为。莫雷尔夫人对于儿子保罗是一种依恋和依附,而曹七巧对于儿子长白是一种占据和传统家庭强权的震压。
三、产生后果
母爱一旦走人歧途,就必然会给所爱的人甚至自己招致灾难性的、无法挽回的后果。在《儿子与情人》和《金锁记》中,两位母亲都在不同程度上伤害了儿子,也伤害了自己。
保罗的两段所谓的爱情,都在他的人生中走着畸形的道路。米莉安是他灵魂、精神的沟通者,而克拉拉是他纯肉欲的享受者。正常的爱情应当是精神与肉体的合二为一,但保罗将二者生生割裂,这使他无法得到长久的满足,陷于情感的一片迷茫。[7]每当他和自己的女友分手回到母亲的身边时,他在心灵深处便会体验到一种因忠于母亲而做出牺牲的满足,在潜意识里他虽知道是自己母亲的爱阻碍了他精神和感情的正常发展,但他又无法摆脱,深陷其中。他曾对母亲说:“只要你活在世上,我就不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子。”而在另一方面,莫雷尔夫人的变态母爱也深深的折磨着自己。她能意识到自己对于儿子感情上的自私,却又始终说服不了自己以正常的亲情去对待儿子、呵护儿子,她饱受着来自本我和自我的矛盾冲突带来的折磨,最终也在爱的折磨中悲惨死去。
曹七巧的儿子长白,一个被母亲精神上禁锢甚至操控的男性形象,在最基本的教育上便存在着严重的缺失。长白去外面赌钱、捧女戏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作为母亲的曹七巧不仅不给予教育批评,还肆意纵容。一般情况下,一个负责任、真心为孩子着想的母亲,应该引导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走正确的人生道路,曹七巧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了“锁住”儿子,她甚至教会他抽大烟。错误的教育方式让原本就胆小懦弱的长白从来都不敢反抗母亲的意愿,妻子受母亲的虐待,他从开始因懦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的无所谓,从最初对爱欲的追求到最后肆意挥霍自己的人生,他任由母亲的专横支配自己的命运,逐渐变得毫无主见、行为放纵。而对于曹七巧,她自以为战胜了命运的不公,补偿了生命的不甘,但到头来却得到的是满满的空虚:“七巧挪了挪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凑上脸去揉擦了一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
莫雷尔夫人和曹七巧虽来自不同的国家,却都因自己婚姻的不幸,将自己对丈夫的爱,畸形地转移到儿子身上;虽然她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尽相同,却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极端母爱的牺牲品。这种变态的母爱,不仅导致她们悲剧凄凉的人生,同时儿子们的幸福也因为她们的“爱”而变得暗无天日。
参考文献:
[1]陈新宇,论《儿子与情人》中莫雷尔太太的畸形母爱[J].时代文学,2012,(6):136-137.
[2]唐钰敏.畸形母爱的土壤中开出扭曲的花[J].文学评论,2012:24-25.
[3]赵渭绒,畸形母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27 (5):158-159.
[4]弗洛伊德.自我与本我[M].林尘,等,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
[5]弗洛伊德.自我与本我[M].林尘,等,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
[6]陈新宇,论《儿子与情人》中莫雷尔太太的畸形母爱[J].时代文学,2012,(6):137-138.
[7]李俊.“病态母爱的泥潭”[J].才智一人文高地,2017:198-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