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钟龄
(内蒙古大学生态与环境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首先对我的老师许令妊先生表示深深的怀念!
图1 许令妊先生
图2 1982年中国草原学会在西安召开学术会议期间许令妊先生与同事合影前排:左2.许令妊,左3.彭启乾,左4.富象乾
前不久得到了许令妊先生离开我们的消息以后,半个月以来,许先生的教诲几乎天天都在我的脑子里面来回闪念,始终不能忘怀。先生对我的教诲,让我受益匪浅。
今天因为时间的限制,我简单地回忆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参与草原专业创立初期的教学工作。内蒙古畜牧兽医学院创建草原专业的时候,得到了中央政府和内蒙古自治区等各方面的支持,聘请了苏联专家A.F.伊万诺夫参与专业教学,他是当时斯大林格勒农学院的教师,该校后来改名为伏尔加格勒农学院。伊万诺夫在内蒙古畜牧兽医学院开展了为期一年多的系统教学工作,主讲《草地经营学》(Луговдство)课程,一共讲了两轮。伊万诺夫承担草原专业课程期间,许令妊先生陪同他专门到内蒙古大学,拜访了李继侗先生,汇报了创建草原专业。李继侗先生非常高兴,认为在农业大学建立草原专业,发展草原科学,非常重要。新建的草原专业中,不仅仅有国内的专家和教师,可发扬王栋先生的学术思想,而且还有苏联专家,可以学习国外的草原科学知识。因为根据当时我国的情况,和西方国家的专家联系很困难,便请了苏联的专家来讲课。李继侗先生对学习苏联的生态学、草原科学是非常重视的,非常支持这件事情,非常赞赏。许令妊先生希望内蒙古大学能够派教师到新建的草原专业授课。当时李先生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不能亲自前往,就指定我参与。许令妊先生请我给第一届草原专业的学生和当时培训班的学员讲《普通生态学》和《地植物学》(即《植被生态学》)的课程。在这一过程中,我与李德新老师合作。许令妊先生对我的教学工作给予了非常认真地指导和帮助,她把1953年随同王栋先生到内蒙古锡林郭勒草原做牧草和资源考察的第一手资料提供给我,要求我结合到植物生态学的教学中,因为蒙古国的草原和内蒙古的草原十分相似,因此她还要求我把蒙古国的草原学和牧草学的文献资料引入教材中。例如A.A.尤纳托夫:《蒙古国放牧地和割草地的饲用植物》。我当时感觉到作为一名年轻教师,胜任这个任务是很不够格的,因此非常注意听从许令妊先生的指导,在此过程中还获得了彭启乾先生、章祖同先生的帮助。我认真听取学习了伊万诺夫的课程,章祖同先生在课堂上进行口译。我今天还带来了当时我学习这个课程的一本专著,就是伊万诺夫讲课所用的教材:《Луговодствои Пастбищное Хозяйство》是当时苏联草地研究领域最高的权威专家拉林(И.В.Ларин)院士主编的,这本教材讲了两轮以后,章祖同先生把这其中的大部分内容翻译为中文,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现在这本书图书馆里肯定还有。当时许令妊先生也提议将这本教材翻译成中文,以便认真地领会苏联的学术思想。现在回想起来,我从该书学习了很多与我们今天的草业发展还息息相关的有益知识。所以国际上先进的学术成果,始终值得我们学习,我们不能摒弃。这本书中,首先一点,开宗明义,指出草原是农业当中一个重要的独立部门,这与我们现在草业思想的思路是相似的,把草地管理、草地经营和草原定义为农业的一个重要部门,那就意味着这是一个产业。这个思想和我国钱学森先生、任继周先生所倡导的草业是相关的、一致的。另外在这部著作中,非常强调基础学科与应用学科的紧密结合,比如在第一篇集中梳理了植物学的内容、生态学的内容,当时我们叫植被生态学,他们称之为地植物学的内容。然后才是放牧地的经营管理和草地的经营管理、牧草栽培的经营管理,所以这本书在今天我们的草业教材当中,仍然还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代表了当时北方温带地区广大草原经营的一些特点。我们的内蒙古草原和亚洲地区的内陆草原,如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中亚国家的草原都是息息相关的。我记得当时,许令妊先生要求我从这方面在教学上做一些工作。我当时提出,我首先需要学习,她说那好,你参与这次教学,咱们共同为发展这个学科,培养这方面人才做工作。所以说,我受到了许令妊先生深深地教诲、指点,因此永远不能忘怀。
第二件事情,参与许令妊先生主持的科研工作。讲习班结束后,我没有继续参加草原专业的教学工作,但是许先生又约我连续参加了三次建立四个考察站、监测站、草原工作站的工作,特别是锡林郭勒盟朱日和这个点的工作。再后来,许令妊先生开展牧草引种工作,希望我从植物学方面给她一些配合,我在这个方面也做了一些工作,例如:草原植物不同种类对水分和土壤生境因素的适应性测定等。一直保持着跟许令妊先生在工作当中的合作。实际上是一直处于许先生的指导和领导下,从许先生身上受益很深,特别是许令妊先生的为人风格、治学精神和师德风范,使我的感触颇深。她非常爱护年轻人,非常注意热心培养年轻人,当时我作为一个青年人,还不到30岁,受到了许先生的教诲,对我一生的成长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件事,与许令妊先生一同在内蒙古科协工作。“文革”结束以后的20世纪80年代初,许先生调任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科委主任的时候,选我到科协工作。她当时还兼任科协主席,让我到科协在她领导下做一些工作,她对我有很多的帮助、指导,使我知道在社会工作、党政工作当中应该怎样做,对我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她要求把科协办成科技工作者之家,既要关注科技人员的工作,也要关心他们的成长和要求,更要多为在基层工作的人员和科协组织提供帮助和服务。她在科协工作中充分发挥集体的作用,在组织学术活动中她发挥着重要指导作用。在这些工作中,同样让我受益匪浅,这一方面我也不能忘怀。在她80岁的时候,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举办许先生80岁诞辰庆祝活动,她见到我以后,还提到了在科协工作的事情,她非常谦和地说“钟龄,把你调到科协,耽误了你的专业工作,这是我愧对你的地方”,我说“怎么能这样讲呢,你把我调去是对我的培养”。许令妊先生指导、帮助了我,还对我表示歉意,从一个侧面也展示了她为人处世的高尚品德。
总之,许令妊先生对我的教诲使我终生难以忘怀,她是我一生最难以忘怀的老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