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艳,雷枭,侯华芳,罗琪,廖婉君
(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胃肠外科,四川 南充 637000)
目前,结直肠癌(colorectal cancer,CRC)是世界上最常见的消化道恶性肿瘤之一,其发病率和死亡率在各种恶性肿瘤中分别占第3位和第4位。据Mármol等[1]报道,全世界每年有100~200万新诊断CRC患者,并且因CRC死亡的患者也高达70余万人。手术治疗是目前CRC最主要的治疗手段,术后胃肠功能恢复是围手术期快速康复的关键环节。现代医学认为,手术创伤、麻醉、胃肠病变、全身状况等均会对胃肠功能产生影响[2-3],容易引起肠管扩张,菌群失调,导致腹胀,甚至还可引起肠粘连、吻合口漏等严重并发症。术后胃肠功能紊乱严重影响患者全身营养状况,且延长住院时间,增加额外的住院费用,给患者带来较大的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严重影响患者术后康复。相关研究[4-5]表明,中医药在术后肠功能的恢复上疗效独特,尤其是中药外敷、灸法对患者术后肠功能恢复有明显的改善。陈青等[6]发现,西医技术和中医方法联合运用治疗腹胀的效果优于单独运用,但传统灸法不仅费时、费力,容易烫伤,而且住院病房病患较多、通风条件差,艾烟不易散发,常有熏人刺鼻的不适感,影响了其在外科病房中的运用。肠通膏为本院中医科研制的院内制剂,将中药细粉末与赋形剂混合制成药膏,治疗时将药膏均匀敷在以肚脐为中心的腹部,然后用多源频谱治疗仪照射敷药部位,药物有效成分通过热力作用即透皮入血,达到中药外敷和灸法的双重作用。本研究通过对比肠通膏联合多源频谱治疗仪和单用多源频谱治疗仪在促进CRC患者根治术后肠道功能恢复的作用,旨在探究肠通膏的临床疗效,进而为临床应用提供可靠的理论依据。
本次研究以2017年2月至2018年2月在川北医学院附属医院行CRC根治术的160例患者为研究对象。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将所有患者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排除终止研究者,最终确定治疗组有效病例80例,对照组有效病例80例。
纳入标准:(1)符合手术标准,年龄18~70岁;(2)术前肠镜及病理活检确诊为CRC并行结直肠癌根治术的患者;(3)签署知情同意书且同意参加治疗者;(4)中医证型气虚为本,气滞血瘀寒凝为标,证见:腹胀、腹痛、恶心、呕吐,神疲乏力、气短、自汗,舌淡,苔薄白或淡嫩,脉弱。排除标准:(1)不符合上述纳入标准者;(2)合并心脑肾等严重疾病患者;(3)有机械性肠梗阻患者,神志昏迷、痴呆或皮肤感觉功能减退者;(4)局部皮肤有破损及瘙痒的患者;(5)对敷贴药物过敏者。排除标准:符合纳入标准,但因其他原因不能持续坚持治疗者;因各种原因未完成治疗者,如治疗记录不完整,治疗中途放弃,治疗过程中采用了其他治疗方法,疗效模糊无法判断或资料残缺影响治疗者,符合上述条件其中任意一条者,将其从中剔除。
两组患者在性别、年龄、学历、职业、婚姻等方面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本次研究经过本院伦理委员会讨论通过。
两组患者均给予术后常规护理的基础治疗,术后按照要求常规禁食,给予抗生素预防术后感染。对照组在基础治疗的同时予以多源频谱仪照射治疗。操作方法:患者取仰卧位,暴露腹部,将多源治疗仪(MF-C02B,成都鑫博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垂直照于患者腹部15~20 cm处,选择低温或中温模式,以患者感到温热为宜,3次/d,每次30 min。治疗过程中注意询问患者热度,防止烫伤。治疗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配合腹部外用“肠通膏”治疗,将药膏均匀涂抹于患者腹部,避开伤口,厚度约2~3 mm,大小根据患者体型、手术切口部位确定,在药膏上覆盖3层生理盐水浸湿的无菌纱布,3次/d,每次30 min。
操作者为本科室伤口造口专科护士,实施前1个月后由肠通膏的研发老师进行示教、培训,实施期间中医科派专人每周到本科病房了解患者情况并监督和指导工作。建立微信群,及时汇报患者情况并解决各种技术问题。
表1 治疗组与对照组患者社会人口学资料比较[n(%)]
两组患者分别于术后24 h、48 h、72 h观察肠鸣音、腹胀程度及伴随症状(包括腰痛、浮肿、发热、恶心、呕吐、心悸、自汗乏力等),记录患者首次排气、排便、进食时间。
参照“史密达治疗功能性肠胀气的临床研究”[7]结合术后腹胀疗效标准[8]拟定:(1)轻度腹胀:可感到有气体在腹内转动,但无切口胀痛感,不影响休息和睡眠,见腹部轻度隆起,腹壁张力略大;(2)中度腹胀:伴恶心,切口胀痛但能忍受,影响休息和睡眠,见腹部中度隆起,腹壁张力较大;(3)重度腹胀:伴呕吐,切口胀痛,烦躁不安,呻吟,甚至出现呼吸困难,不能休息和睡眠,见腹部明显隆起,腹壁张力大,叩诊鼓音。
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与对照组相比较,治疗组患者在术后24 h的肠鸣音恢复、腹胀程度、肛门排气方面明显改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肛门排便情况和进食情况方面,两组患者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患者在术后48 h的肠鸣音恢复、腹胀程度、肛门排气情况、肛门排便情况、进食流质饮食情况和伴随症状方面均有明显改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患者在术后72 h的肠鸣音恢复、腹胀程度、肛门排气情况、肛门排便情况、进食流质饮食情况和伴随症状方面均有明显改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2 两组患者术后24 h患者肠道功能恢复情况比较(例)
表3 两组患者术后48 h患者肠道功能恢复情况比较(例)
表4 两组患者术后72 h患者肠道功能恢复情况比较(例)
CRC是消化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在欧美国家是导致癌症患者死亡的第2位原因[9- 10]。在我国,CRC发病率位列恶性肿瘤第3位[11]。手术是CRC目前最主要的治疗方法,而手术对胃肠功能造成不良影响是无法规避的,术后如何有效促进患者胃肠功能恢复是众多专家学者研究的临床课题[12]。术后胃肠功能的恢复与手术效果、术后并发症的发生及患者的整体康复密切相关。由于术后肠功能紊乱病因复杂,目前尚缺乏促进术后胃肠功能的有效方法和药物,临床上针对术后胃肠功能紊乱主要采取禁食、胃肠减压以及早期功能锻炼等措施,但效果并不理想。有研究提出应用中医外治法实施CRC患者术后辅助治疗,有助于促进患者术后胃肠道功能的恢复。
祖国医学认为,腹部手术后正气亏虚不运,导致气滞血瘀寒凝,胃肠因此运行缓慢,出现腹部胀满疼痛、恶心便秘等症状,治疗需以通腑行气为主[13]。因术后不能立即进食,口服中药不便,中药外用就是一个很好的措施。吴师机在《理瀹骈文》中认为: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外治之药亦内治之药,所异者法尔。外治同内服药一样,也必须遵循辨证论治的原则,故本研究提出:患者经过术前及术中的消耗,气虚不能推动为本,气滞血瘀寒凝不通为标,呈本虚标实的状态,因此本研究所选用的中药攻补兼施,在行气止痛、温中散寒的同时补益正气,切中病机。采用厚朴、青皮、槟榔、丁香、小茴香、莱菔子、大黄等行气通腑、活血温中,并以白术、黄芪益气补中,共奏行气消痞、活血化瘀、散寒通络、益气健脾之功效。艾灸通过热力作用透入到肌肤腠理,具有温经通络、扶助阳气、行气活血、消瘀散结等作用。田柏亚等[14]将80例骨科术后腹胀的患者在常规治疗方法的基础上,采用艾灸神阙、关元、中脘、气海,结果表明患者第1次肛门排气时间、规律性肠蠕动出现时间明显快于对照组。甘昌芝等[15]对60例混合痔手术患者进行对比观察,发现在肛肠科术后护理常规的基础上加艾灸盒预防性治疗,患者术后6 h及24h腹胀和肠鸣音评分、首次排气时间均优于对照组,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6.43%,优于对照组的46.88%。此外,黄华勇等[16]对60例双足底涌泉穴及胃肠反射区进行恒温足底隔姜灸,其首次排气时间、首次排便时间均明显短于对照组,且缓解腹胀症状疗效优于对照组。本研究在治疗时将药膏均匀敷在以肚脐为中心的腹部,然后用多源治疗仪照射加热敷药部位,通过热力的作用加强中药药效的渗透吸收,达到中药外敷和灸法的双重作用。以肚脐为中心的腹部有中脘、下脘、神阙、天枢、气海、关元等穴位,中脘、下脘属任脉,具有理气通腑、和中健脾等作用;神阙、气海为补益气血之穴;天枢调理肠胃,顺气通腑,同时热敷腹部穴位可加快肠道血管的扩张,改善微循环,改善胃肠道功能,恢复肠道蠕动排气。
本研究显示,术后24 h、48 h和72 h,治疗组的肠鸣音恢复情况、腹胀情况、伴随症状情况和肛门排气情况等方面均优于对照组(P<0.05);术后48 h和72 h,治疗组在肛门排便情况和进流质饮食情况方面优于对照组(P<0.05),但术后24 h两组患者无明显差异。此研究结果与王晶等[17-18]的研究结果一致。因而通过本次研究可以推测,肠通膏联合多源频谱治疗仪有利于实施CRC根治术的患者术后肠道功能的恢复,降低腹胀发生的机率,从而减少患者的术后并发症,促进患者整体康复。
肠通膏联合多源频谱治疗仪作为中医药特色疗法之一的中药外敷疗法,通过应用中药外用剂型将药物贴敷于特定部位或穴位,达到调理局部及整体阴阳平衡,可避免口服给药的肝脏首过效应和胃肠灭活,提高有效血药浓度,对促进术后胃肠功能恢复,缓解术后腹胀有良好的治疗效果,同时具有安全、方便、可操作性强的优势。另外,国内患者对中药的接受程度高,药物无明显毒副作用,患者依从性强,有利于临床的工作的开展。自本研究实施以来,未发现患者有特殊不适感。
综上所述,肠通膏联合多源频谱治疗仪能够快速、有效减轻CRC根治术后腹胀,促使患者肠鸣音恢复,明显缩短肛门首次排气及排便时间,促进其肠道功能的恢复,值得在临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