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殖民视角分析迪内森小说《走出非洲》中人物的身份认同危机

2019-07-15 03:30马爱媛
北方文学 2019年20期
关键词:东方主义双重身份后殖民主义

马爱媛

摘要:伊萨克·迪内森(1885-1962),是凯伦·布里克森的笔名,丹麦“大作家之一”,发表过数篇短篇及长篇小说。《走出非洲》是迪内森的一本自传。此书是迪内森的代表作品,标志着她的创作高峰。1985年,根据此书改编的电影获奥斯卡奖,为作者赢得国际声誉。

本文拟从后殖民的角度出发,特别是以赛义德在其著作《东方主义》和斯皮瓦克在其散文中“属下能说话吗”阐释的理论为基础,同时联系二十一世纪非洲的历史背景,旨在勾勒出迪内森在《走出非洲》中反映出欧洲与非洲的关系以及二十一世纪非洲的生存状况。对《走出非洲》中的人物形象进行归类可以归纳为两类形象,殖民者和被殖民者。作为西方文明的一分子,生于斯长于斯,部分殖民者不可避免地成为其意识形态生产机制的一部分,但其对非洲的一往情深,其他文明的理解与尊重,对本国文明在某种程度上的不满,体现出他们比其他殖民者更进步的一面。但是同时,由于同时具有殖民意识和反殖民意识,他们也陷入了身份认同危机。

论文将运用实证研究法和文本分析法来对迪内森的这部作品进行解析。《走出非洲》虽然以平实的语言为主要特征,但本文运用后殖民理论分析书中的主要人物角色,目的是旨在使读者了解并探讨迪内森在非洲生活的经历中她对非洲和欧洲的真正联结愿望和较深的社会历史意义。

关键词:非洲;后殖民主义;东方主义;双重身份;联结

自从《走出非洲》这本书出版以来,读者所给予的反馈一直较为温和。外界对它的评价达到高峰是在一部根据这部作品改编的电影上映之后。自那之后,这部作品越来越受到大众的关注,不仅评论呼声日益高涨,在文坛也掀起了一波批评热潮。

一、作为殖民者的“自我”

“正如《东方主义》的作者赛义德所说,这个来自波兰的擅长描写大海的小说的作家康拉德,实质上来说,既是一个帝国主义者又是一个反帝国主义者。”(Wu 2006:9)同时作者本人也强调伊萨克·迪内森,和其他在非洲的基督教徒例如伯克利和丹尼斯一样,既是一个殖民者又是一个反殖民者。并且,在他们身上体现出一种自相矛盾的心理,既想表达自己对殖民地人民的欣赏和感情,与此同时大脑中又深深根植着殖民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的想法,认为西方国家比其他国家更具优越性,而被殖民地在文化和其他方面的牺牲则是上帝的旨意。他们作为帝国的一员,由于他们的贵族背景和与生俱来的思维方式,他们并不能超越阶级的局限性去真正接纳当地人作为平等的朋友和去理解当地文化。这些有着双重意识的人无疑发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十分尴尬且充满不确定性,从而怀疑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归属在哪里,究竟什么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园。他们在自我文化与他者文化之间陷入困境所以找不到归属。在本章中,这些流亡者将被从殖民者和被殖民者的双重身份中解读,正是这些白人的双重身份最终导致了所有人的身份认同危机。

正如卡罗尔·麦克斯提出:“他们不能代表自己,他们必须被人代表”(Huang 1980:34)这句话对于西方代表东方的现象来讲是事实。迪内森,一个丹麦的贵族,为了逃避来自家庭的压力和文化的不认同来到一个新的大陆想要展开新的生活。虽然她作为一个先进的知识分子,自身带有反殖民意识,充满了人道主义和自由主义精神,但是迪内森她自身,“相比于来自非欧洲国家的人来说,带有非常矛盾的优越感和不自觉的帝国主义及殖民话语,但是这些都被她对土著人的关爱所掩盖和忽略了。”(恩古吉 1981:34)

与其他殖民者不同的是,她将自己的微弱的帝国主义力量隐藏在自己对土著人的关爱之下,但是人们依旧能够察觉她自相矛盾的心理。在她内心的最深处,那种自己国家和种族的优越感是她自己察觉不到并且与生俱来的。虽然叙述者对于当时欧非关系保持进步的观点,她依旧在某些时候给人留下了傲慢的印象。当她到达肯尼亚的时候,她表达了自己想要重新开启新生活的想法:“In the highlands, you woke up in the morning and thought: Here I am, where I ought to be”(Out of Africa:4).从她所说的话语中,我们可以归纳出她把肯尼亚作为自己的目的地重新生活是带着想要教化土著人并且完成自己创造文明人,创设贵族氛围的野心的想法,在她眼里,这些正是她自己的国家所缺少的东西。

二、作为被殖民者的“自我”

伊萨克和她其他在非洲的白人朋友一样,与其他殖民者不同,他们有先进的思想,在某些方面展现了它们对被殖民者真正的赏识和关爱。与此同时,他们也携带着对自己国家文化某些部分的不满以及对其他部分的尊敬。他们脑中的先进思想体现在于,当他们认为难以忍受自己国家的一些事情他们选择逃离这片土地去一个还没有被文明开化的地方。随着这些决定,他们表达了“对充满着冒险、自由的生活的渴求还有那些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充分体验生活的人的想象。”(约翰内森 1961:68)

伊萨克跟其他的白人驻扎者一样,虽然带着优越感但还是对于土著人怀着关爱和同情。伊萨克对于年轻的土著人的感情来源于她父亲对她说过的话,还有她和非洲儿童接触的经历。她的父亲对当地人极高的赞美使伊萨克对他们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在她接触到土著人之前,她已经怀着渴望和热情想要去了解他们。“As for me, from my first weeks in Africa, I had felt a great affection for the natives, as if a person with an instinctive taste for woods and forest had entered for the first time at the age of twenty”(Out of Africa:17).迪内森的非洲就是, “the world of the tales, an astheticconstruct, and a beautiful, well-organized, formal world”(约翰内森 1961:45).

伊萨克和其他白人一样,生在欧洲,从小就带有自己种族的优越感,但是她在很多方面都不能全盘接受这种欧洲的价值观念和传统,她的很多朋友也是一样。伊萨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这可以被看做是她搬家去非洲开始新生活的原因。虽然在小说的很多细节里我们都能通过她的言行举止发现她作为一个殖民者的蛛丝马迹,但她能够带着人道主义去同情弱者,无论人种,时时刻刻准备着帮助他们。因为她对自己国家的不满和对非洲的渴望,她带着要给那里的人带来更多自由、更少束缚的想法毫不犹豫地跟随丈夫搬去非洲,开始了新的生活。《走出非洲》表达的一个基本主题,就是迪内森心中对生活的中心思想,“如果一个人对生活中的冒险、自由、想象的需求得不到满足,那他就无法完全体会生活。”(约翰内森 1961:68)

通过这部小说,我们可以说它是从文明倒退回天性,从历史到非历史的一段旅程,但是与此同时,它又是白种人和土著人寻找身份的一个过程。在试图摆脱旧有身份设法在其他国家建立一个新的自我的时候,不幸的是他们走进了死胡同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找不到归属。他们发现自己的位置既尴尬又随意,这就一步步将他们引导进身份危机的陷阱。除了白人会遇到这样的困境,一些土著人,尤其是年轻的土著人,也会遇到相同的身份危机,这是一种使土著人的边缘地位日益显著的殖民的力量,把他们推进寻找身份的深渊,最后导致身份认同危机。

我们可以发现伊萨克自己也意识到只有建立在互相的尊重和平等之上才能解决不同种族之间的身份认同问题。小说中人类与LULU之间和谐的关系明显暗示着LULU就是欧洲的化身,意味着这段关系就是欧洲与非洲联结的关系。

现如今随着全球化趋势,跨国际的经济、政治、文化交流日益加强,但是非洲却始终没有从中受益。因为全球化是在非洲大陆上边缘化和再度殖民的新秩序。考虑上面提到的因素,从由来已久的观点来看,全球化可以被定义为资本主义的传播。所以,我们提出一个问题: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减少全球化对非洲带来的巨大伤害?伊萨克在《走出非洲》里给出的答案是在彼此的理解和真正的平等之上建立“唯一联系”。所以本文的目的是提出如果非洲想要擺脱这种困境,必须要脱离自己对欧洲势力的依赖,重建自己的民族形象,并且坚持以本族文化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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