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服务对企业利用FTA优惠原产地规则的影响

江南大学商学院 周芙莹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受到质疑，贸易保护主义不断抬头的背景下，我国坚持发展开放型经济，坚决支持多边贸易体制，深化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推进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拓展对外贸易，实行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赋予自由贸易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推进贸易强国建设。目前，我国已与25个国家和地区签订17个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简称FTA)，正在洽谈的FTA数量达到13个。我国及自由贸易伙伴都因签订FTA带来巨大利益，自2010年中国—东盟自贸区至2017年这十二年 间，中国东盟双边年贸易额从2928亿美元增至5148.2亿美元。

然而，虽然我国签订的FTA数量近年来快速增加，但是国内大部分企业并没有利用FTA下的优惠关税进行出口。较低的FTA利用率意味着国内大部分企业都没有享受到FTA带来的优惠红利政策，政府建立FTA的预期目的并没有达到(韩剑等，2018)。如何提高企业对FTA的利用率，对于实现FTA的潜在经济效益无疑显得至关重要。我国政府作为对外洽商、制定FTA规则的主体，其服务对企业FTA利用率起到重要影响。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可以使政府及相关部门的工作更有针对性，从而提高企业FTA利用效率，提升经济效益(沈耀辉，2011)。为此，本文基于南京大学商学院自贸区利用率研究课题组委托中国贸促会于2016年4月～7月对在贸促会登记的出口东盟的企业进行问卷抽样调查的结果，分析政府服务对企业利用FTA的影响。

1 政府服务对企业利用FTA的影响

1.1 优惠原产地证书申办流程对企业利用FTA的影响

优惠原产地证书是区域性优惠贸易协定国家指定官方机构签发的证明该货物原产于本国以享受关税互惠减免的官方证明凭证。一般来说，办理优惠原产地证书流程越简单，时间越短，对FTA的利用率也会越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出口货物原产地条例》，我国可以办理原产地证书的机构为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所属的各地出入境检验检疫机构、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及其地方分会(以下简称贸促会)。本文以贸促会受理原产地证书为例，简述区域性优惠原产地证书办理流程。申办流程主要分为两大步：网上申报和线下证书领取。企业在网上完成优惠原产地注册登记后取得申领资格，再登陆税率优惠商品系统查询商品是否符合减让标准，记录减让税目号后登陆ifrom系统或zfrom系统填写相关资料信息进行商品备案申报，审核通过后，提交优惠原产地证书申请。贸促会审核通过后，企业凭相关单据至贸促会领取优惠证书。

根据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超过半数的企业在申领原产地证书当天即可拿到优惠证书，有21.21%的企业认为申请原产地证书的程序复杂，时间太长，说明这部分企业可能会由于申请原产地证书的效率低而减少FTA的使用。 企业在申领原产地证书遇到的问题中，最主要的是电子申报系统不稳定，有48.01%的企业都经常或偶尔遇到电子申报系统无法正常操作的问题，有40.46%的企业则认为签证机构、签证服务点过少。政府未清晰、详细公开签证规则也成为企业签证退回率高、签证效率低下的原因，其中就有29.89%的企业不清楚商品归类原则，认为签证规则缺少实施细则和透明性的企业达到13.96%。原产地证书申请流程越复杂，中间涉及的环节越多，出现问题的概率就越大，对企业利用FTA的消极作用越明显，如图1所示。

图1 企业在申领优惠原产地证书过程中遇到的主要问题

1.2 政府信息公开对企业利用FTA的影响

企业对于FTA信息的获取困难不仅会增加企业使用FTA的固定成本(冯帆等，2018)，也会使企业错过某些优惠减免措施，导致FTA不能得到充分的利用。企业获取FTA信息大致有以下几种渠道：政府部门公告、业务网上查询(商务部、贸促会、海关)、政府部门培训、专家实地指导、中介机构的咨询服务以及媒体网站、专业书籍。其中业务网上查询(商务部、贸促会、海关)为企业获取中国—东盟FTA信息的主要有效渠道，63.22%的企业会选择通过查询政府部门公告来获取FTA信息。可见，企业对于FTA信息的获取依赖于政府及相关部门的公开信息。

问卷调查显示，除16.93%的企业不认同其缺乏中国—东盟FTA信息外，其余企业都不同程度的认为存在缺乏FTA信息的情况，且这一指标在大中企业与小微企业之间差别不大，基本与总体样本持平，可见企业未能很好地获得FTA信息的原因主要来源于企业外部，即政府及相关部门对于FTA信息公开的广度与深度不足。信息公开程度作为影响企业对FTA信息认知的客观因素，公开程度越大，企业对FTA认识越清晰，对FTA利用率也会随之提高，如图2、图3所示。

图2 企业对其自身关于FTA信息缺乏的认知

图3 企业获取FTA政策信息的有效渠道

2 结论及政策建议

总体而言，参与此次问卷调查的企业来自23个省级行政区域，涉及多个行业，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其问卷调查结果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政府服务对企业利用FTA的影响。

第一，企业在办理优惠原产地证书时会遇到很多困难，如电子申报系统不稳定，签证机构、服务点过少等，都会增加企业使用FTA的成本，降低FTA的使用率。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当加快原产地证书申报系统的升级，制定并完善原产地签证审核规则，建立原产地证书智能审核数据库，充分运用大数据自动审核单据，优化原产地证书网上申报流程。同时，加快企业自主打印原产地证书的普及，使企业“少跑路”，降低领证成本。

第二，FTA信息的缺乏会降低企业对FTA的利用程度，因此需要政府及相关部门提供更加详细、透明的FTA信息。政府部门及商会应当建立统一的FTA信息发布平台，对相关规则进行公示并进行详细说明，及时更新最近政策变化。加强企业FTA规则培训，推进FTA咨询公司建立也是有关部门促进信息公开的有效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