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实施评析

潘闻舟 姜文昕

摘   要：PISA测试结果推动了英国数学教育的改革。作为英国政府借鉴其他国家优秀教学方法政策的集中体现，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在具体实施过程中设置了明确的承接和监管机构，建立了有针对性的交流框架，制定了灵活的实施方法，采取了跟进式的效果评估监测措施。项目评估结果显示，中国数学的“掌握教学法”逐渐被英国的试点中小学所接受，但仍存在英方对新教学模式的认同度不一，配套教学资源开发不足，教师专业水平与教学模式要求不匹配等问题。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有效实施有利于建设两国教师国际交流的常态机制，为我国基础教育改革借鉴他国经验提供参照。

关键词：中英数学;教师交流;掌握教学法;实施效果

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于2014年春季启动，目前已完成连续四轮的数学教师交流活动。作为项目的资助方，英国教育部十分重视该项交流活动带来的实质性效果，自第一轮交流活动结束即委托第三方机构——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Sheffield Hallam University）进行有针对性的项目评估，评估结果集中呈现在官方发布的中期评估报告中。从项目实施效果来看，以上海“掌握教学法”为代表的东亚数学教学模式在经历反复的教学实验后，得到了英国中小学的初步认可与推广。英国教育部将进一步加大财政投入以支持数学基础教育的变革。而在确认实施效果的同时，中英双方有必要总结项目实施过程中尚存在的不足与问题，以巩固项目成果，改善项目的实施办法。本文基于中英教师交流项目的基本情况，结合英国中期评估报告的结果，分析该项目的实施机制及影响实施效果的相关因素。

一、项目实施背景

（一）英国数学教育改革的选择

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启动与实施得益于英国政府积极借鉴国外先进经验的改革措施。如同其他欧洲国家一样，英国基础教育在进入21世纪后持续面临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测试带来的改革压力。自2006年以来，英国学生在PISA数学测评中的表现一直不够理想，且在之后的几次测试中，英国学生的数学成绩不但没有提升，反而呈现出下降趋势。这一现象不仅打击了英国对基础教育的信心，而且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强烈担忧，不少媒体甚至用“PISA震惊”（PISA Shock）来形容测试引发的社会影响。

国内外的种种压力迫使英国政府不得不正视数学教学中所存在的问题，并透过PISA打开视野，寻求解决之策。在PISA导向下，测试中取得良好表现的国家和地区无疑成为英国学习和追赶的目标。自2009年起，上海学生的数学成绩两度在PISA中位列榜首，这一现象引起了英国的高度关注。由此，建立与上海数学教育的联系与交流也迅速被纳入英国教育改革的计划之中。

（二）改革聚焦教师和教学

英国政府的数学教育改革措施主要包括实施课程改革、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借鉴国外经验。其中，英国政府尤其强调当前数学教育存在的问题与教师质量密切相关，并且出台了一系列提升教师质量和改善教学水平的政策性文件。例如，2010年卡梅伦政府上台后不久，英国教育部颁布《教学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Teaching）白皮书，明确指出追赶并拥有世界一流学校的唯一办法就是学习其他国家的成功经验，而决定学生学业表现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教师的质量[1];2013年，英国出台《培训下一代卓越教师》（Training Our Next Generation of Outstanding Teachers），其中再次强调了教师质量的重要性，并且承诺加大政府财政投入，改善教师认证机构和制度，培养数学、化学、科学等科目的专业型教师[2]。一系列提升教師质量和加强质量监督、扩大学校和教师教学自主权的措施也相继落实，这些政策既着眼于解决基础教育内部存在的教师教育和基础课程的问题，又立足本国，从其他国家和地区汲取成功经验。在数学学科层面，2012 年 12 月 ，英国政府宣布实施新的激励计划，吸引优秀毕业生进入教学岗位，成为数学教师[3];2014年，英国教育部拨款1100万英镑在全英格兰范围内设立32个数学中心（Math Hubs）组成的教学网络，后又增至35个，每个数学中心将由一所“先锋学校”（Leading School，即项目学校，下文统称项目学校）引领，旨在改善区域内的数学教学方法并进行有效推广[4]，这为中英数学教师的交流计划提供了条件。

需要注意的是，英国政府的改革聚焦于提升教师质量，而针对数学教育，其关注点更倾向于教学革新。因而，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产生进一步得益于英国政府提升教师质量和水平的迫切需求，尤其是在改善在数学教学方面的需求，英国政府十分敏锐地洞察到上海数学教育模式中教师和教学所发挥的力量。另一方面，教师之间的交流相对来说更易于在国家间开展，教师层面的有效对接和直接的交流方式也可以缓和中英两国在教育制度和教学体系中存在的矛盾，保障交流过程的有效性及可实施性。

二、项目实施机制

以中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活动的开展为契机，英国政府开始向中国上海交流借鉴数学教学模式。早在2014年2月，英国教育部时任副部长伊丽莎白·特鲁斯（Elizabeth Truss）访问中国时，英方就表达了促成交流协议的强烈愿望，并提出在“中英高级人文交流机制”中增设英格兰—上海数学教师交流项目。随后，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于2014年4月正式启动，上海作为中方代表与英国政府签署了《中国上海市教育委员会与英国教育部关于数学教师交流的谅解备忘录》[5]，双方就此确立了正式的合作关系。从目前已经完成的四轮教师交流活动来看，项目取得了实质性效果，在实施过程和方式层面也体现出了一定的规范性和连贯性。具体的实施机制具有如下特点。

（一）明确的实施机构设置

从项目承办方来看，该项目由上海市教委与英国教育部共同主办，英方将此交流项目作为其数学中心计划（Maths Hubs Programme）中的一部分，由英国教育部下属的教学研究机构——国家卓越数学教学中心（The National Centre for Excellence in the Teaching Mathematics，NCETM）和国家数学中心承办，英国教育部资助，并分配到各个数学中心辖下的项目学校具体实施[6]，中方由上海市教委和上海师范大学承办，采取高校与中小学联结的方式开展教学交流活动。

在具体的实施机构方面，中方教师赴英交换的计划由NCETM领导并负责实施，主要通过数学中心开展教学活动，帮助各中心内学校和教师形成和深化对于中式数学教学方法的理解[7]。该项目的核心是英格兰地区的35个数学中心，这些数学中心旨在帮助和支持学校和大学数学教育的发展，推广卓越的教学实践经验。各中心共同形成一个覆盖英格兰的地区性教学网络，以确保英格兰地区的学校能够得到相应支持[8]。而派往英国的中国教师则会被安排到每个数学中心辖下的1～2所项目学校（中小学）进行中式教学，这些项目学校也成为数学教学改革的试点和后期效果评估的重点。若各项目学校所尝试和汲取的中式数学教学方法产生一定的效果，或整体效果符合发展需要，则会得到数学中心教学学校或大学的推广，各中心将会发挥其辐射作用，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新的教学法，以改善数学教育。

纵观整个启动过程，英国政府作为推动的一方，在中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的背景下，通过制定双边交流协议的方式促成了教师互派活动的常规化。此外，英国教育部承担了所有的教师互派的项目费用以保证互派活动的连贯性;中方则积极配合英国方面的需求，就互派时间、人员、方式与英方达成一致，并委托大学机构发挥其专业性来保障项目的顺利对接和实施。

（二）有针对性的交流框架

一是有针对性的交流对象和范围。从四轮交流活动的过程来看，双方派遣了共计408位数学教师进行不同规模和形式的教学活动。这些教师都由双方精心挑选，代表了中英两国在基础教育数学领域的专业水平，在学科内具备一定的领导力。其中，英方教师来自于英格兰地区的35个数学中心，每个数学中心的负责人都会召集本中心成员一同参与赴上海的交流活动;中方则是由上海市教委和上海师范大学负责从当地优秀的中小学进行推选。另外，交流对象还可以延伸到各个对接的学校，学校负责具体交流活动的实施，教师与学校共同组成了参与者的基本单位。而交流范围则主要集中于数学课堂的观摩与展示，重点探讨上海数学教学法的特点和可借鉴的方式。另外，双方教师通过对话、会议、讨论等形式继续将交流范围扩展到数学教学的各个层面，包括课程与教材、教师课前准备、课后研讨等。

二是有针对性的教师分配。在进入各项目学校后，中方教师即进入整个数学中心网络中，并在相应的项目学校开展交流，从每一轮交流的来访教师人数来看，平均下来，每个数学中心都将被分配到1～2名中方教师，以实现英格兰范围内对中国教学模式的全面试点和交流经验的推广。

作为承接的主要单位，一方面，各中心为上海教师的实验性授课提供后勤保障和专业支持，并对区域内的学校提供学习内容和方式上的导向，让学校和教师更好地理解上海数学教育的特点，发展适合本土教学的新方法;另一方面，英国政府及数学中心网络对上海数学教师在学校层面的实验性授课及上海数学教学法的实施与评估同样遵循着一套可操作的方法。来访的中国教师将以特定的年级组形式进入项目学校，这些年级组包括早期教育体系阶段（Early Years Foundation Stage，EYFS）和1～6年级（Year1-Year 6），共七个组别，而后开展实验性授课，少部分学校会邀请更多的中国数学教师横跨多个年级或贯穿所有年级进行大范围的实验性授课。这样的安排涵盖了不同的区域和年级，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数学交流活动的有效性和广泛性。

（三）灵活的实施方法与进程

在交流活动的实施方法上，英国教师在上海的交流活动主要由上海师范大学负责开展培训，培训内容涉及中国和上海基础教育的基本情况，中国数学教育的课程、教学、教材特点等。随后，英国教师将会被安排进入上海市具有代表性的优秀中小学，以教学观摩、挂职、试教、开展教研等各类形式來体验、总结中国数学的教学方法，从中汲取可用的教学经验。除听课和参加培训以外，英方教师通过组织群体访谈、自由交流等方式不断汲取教学经验，获得新的教学体验。

中方教师则通过实验性授课的方式，以提高学生学科测试成绩、提升数学表现为目标，在英国中小学课堂中实施中国数学的教学方法，进行独特的教学设计及相应教学资源的选择，直接影响英国学生的数学学习态度和学习方式。英方则为这种实验性授课提供平台，重点开展对教学效果的分析和学习。在教学过程中，英方不会对中国教师的教学过程和方法进行直接干预，他们更乐于看到不同教学法在本国环境下产生的化学反应。中国教师除了进行实验性授课以外，还需要关注学生的考试成绩提升，因为这关系到对项目效果的评估。此外，课堂教学以外的活动也会受到英国教师的关注，如促进教师专业能力发展的方法等。

在整个交流进程中，一方面，学校被政府授予了充分的自主权，英方的中小学完全可以进行自主选择，每一个数学中心的教学学校甚至是每一所项目学校都可以灵活选择对中式数学教学方法的采纳程度。这与英国政府近年来实施的释放学校自主权的政策密切相关。另一方面，英国政府在教育层面加强了绩效问责，因此这种灵活性和自主性也最终受到各个学校的考量，如果评估效果证明中式数学教学方式有助于提升英国学生数学成绩，那么这种模式很大程度上能够在全英格兰范围内推广。

（四）跟进式的实施效果评估

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最终由第三方机构以数学成绩的变化为主要指标进行评估，即交流过程中项目学校及其教师是否学习到了上海课堂教学方法，且采用这种方法之后学生数学学习的变化。分析方法为包括量化方法和质性方法的混合式研究方法，质性方法主要通过问卷和访谈的方式了解教师教学方法和课堂形式的改变程度、学生学习态度和对数学学习的感知程度，综合形成以数据分析为主的评估报告①，对项目交流的实质性效果进行及时反馈和评估。在评估中，英方显示出了较大的积极性，他们对于教师交流和授课的主要关注点在于上海的课堂教学方法给学生学业成就带来的影响[9]，进而对比中英教师数学课堂中的不同表现，总结有益经验以提升教师的专业素养和教学方法。

在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发布的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中期报告中，英方对于此次评估目的的阐述是：确定上海数学教育中潜在的可学习的经验和方法，进而通过评估来展现这些可借鉴之处对英国教师的教学和专业学习以及学生数学成就的影响[10]。在谈到数学中心和项目学校的相应工作时，明确指出，对于中国教师数学教学的观摩可以给英国教师提供一个“刺激”，让他们在“采纳”的过程中引发专业学习和课堂教学的变化，这样一种机制实际上是在学习、吸收他人成果的同时，不断进行调整、适应的过程，最终开发并形成具有英国特色的教学方法。

三、项目的实施效果及影响因素

（一）实施效果概况

1.项目取得的效果和成就

首先，此次交流项目的操作机制得到了中英教师的广泛认同。双方普遍认为，在良好的机构对接和承办下，以教学活动的观摩和体验为主的交流方式具有现实意义。来访的英国教师认为，上海中小学的课堂对他们的教学信念、教学动力、教学方法的改进很有帮助;而赴英国交流的上海教师在了解英国数学课堂的同时，也通过教学方法使英国教师观察到他们如何在英国的课堂中运用上海的教学方法。这种教学方法在评估报告中被归纳为“掌握教学法”[11]，英方从课堂的教学目的、教学内容设计、教学方法等方面全面审视了“掌握教学法”在英国本土的实用程度，并且认为这种模式值得推广。

其次，改变教学方法后，对学生产生的影响生成了第一期的证据，其中最明显的效果是带来了学生对数学学习的投入和自信。对项目参与学校的教师进行访谈发现，学生对数学学习的投入，与教师在课堂上要求学生回答数学问题并为学生讲解答案有关，这样使得学生更愿意主动回答问题，并对自己的回答产生信心。同时，进行统一教学，不对学生分组，为学生传递无差别的教学思想、设置较高的学期期望有助于增强学生的学习自信心。

2.项目中存在的问题和挑战

从第一轮评估结果来看，英方学校层面对接受上海数学教学方法的程度存在差异。在48所项目学校中，有7所学校表示非常乐意接受中式数学教学方法，36所逐渐接受，还有5所持观望态度[12]。已经表示接受的学校大部分之前已和新加坡有过与教师专业发展相关的项目，而逐渐接受的学校更多的是因为认可中英教师交流项目开展的效果，持观望态度的学校显然对上海数学教学方法的有效性和适用性有所担忧。由此可见，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认同度还需进一步提升，要综合多轮交流项目的评估结果方可确定中式数学教学方法在英国的实用程度和接受程度。

（二）实施效果影响因素

一是教师的信念、态度和学科知识不足。一些受访教师认为，一种新的教学方法很难在所有学校中替代传统方法;也有教师无法确信中式数学教学方法所包含的内容都能在英国学校中发挥作用;有部分英国教师指出，中式数学教学方法有赖于数学的专任教师，而这是参与项目的学校所不具备的，同时教师也缺少专业的培训，对自身专业素养和数学教学缺乏信心。

二是教学资源缺乏统一性和专业性。主要原因是缺乏合适的教材。英国教师需要根据自己对课程标准的理解，选择相应的教材和相关教学资料。另外，选择教材会涉及到教师的专业性和教师对教学资源开发的能力，这些也是英国教师缺乏的。

三是教学组织和结构上的挑战。英国的小学数学教师并不是专任教师，他们往往身兼数职，教授不同的科目，这样无疑减少了教师用在数学教学方面的时间，不利于其对专业知识和教学方法的钻研，数学专家型教师难以出现。在国家课程的内容结构上，英国学生比上海学生更早地学习一些诸如分数的概念和内容，而这些知识较抽象，缺乏视觉辅助和模型辅助不利于学生理解数学知识，从而影响数学能力的提高。

四、结语

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顺利实施有赖于双方积极的沟通交流和实施机制的保障。作为中英两国教师和教学方法的国际交流活动，项目不仅反映出了中国数学教学方法对英国数学教学的改善作用，也激发出二者在文化观念上的碰撞。

就目前的实施状况来看，除了需要继续深化数学教学交流活动，增强上海教学方法的适用性，也需要探讨除教学以外的数学教育领域的内容交流机制，在充分考虑阻碍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有效实施的因素的基础上，深入探讨教学资源的利用和开发、教学组织结构等方面的问题，扩大交流范围。此外，针对教师专业发展，也可将改革目光从职后培训延伸到职前教育，思考如何将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的实施作为一种常态机制，以加强我国的教师国际交流，保障交流活动的有效性和实用性，在对外展示我国教学方法和独特模式的同时，也在相互借鉴中为我国基础教育改革提供可参考的经验。

注释：

①目前官方报告仅对2014年11月-2015年3月的第一轮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进行了评估，下一轮评估于2016-2017年开始进行，并且更加深化对项目的评估力度。

参考文献：

[1]Department of Education.The Importance of Teaching[EB/OL].https：//www.gov.uk/government/publications/the-importance-of-teaching-the-schools-white-paper-2010， 2010-11-24.

[2]Department of Education.Training Our Next Generation of Outstanding Teachers[EB/OL].https：//www.gov.uk/government/publications/training-our-next-generation-of-outstanding-teachers-implementation-plan，2011-11-01.

[3]孔令帥，韩明玉.21世纪以来英国数学教育改革述评[J].教育参考，2016（4）：56-60.

[4]Department of Education. Network of 32 Maths Hubs Across England Aims to Raise Standards[EB/OL].https：//www.gov.uk/government/news/network-of-32-maths-hubs-across-england-aims-to-raise-standards， 2014-06-01.

[5]张民选，闫温乐. 英国教师眼中的中国数学教育秘密——上海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院长张民选教授专访[J].外国中小学教育，2015（1）：1-5.

[6]The National Centre for Excellence in the Teaching Mathematics.Shanghai Teachers Arrive to Teach Maths in English Primary Schools[EB/OL].https：//www.ncetm.org.uk/news/45949， 2014-11-04.

[7]The National Centre for Excellence in the Teaching Mathematics.About the Centre[EB/OL].https：//www.ncetm.org.uk/ncetm/about，2019-02-01.

[8]官芹芳 .英国数学教育新战略[J].上海教师，2014（3）：14.

[9][11]王洁，冯吉.掌握教学法与上海数学经验——由“中英数学教师交流项目中期评估报告”引发的思考[J].外国中小学教育，2017（6）：57-62.

[10][12]Department of Education， Sheffield Hallam University. Longitudinal  Evaluation  of  the Mathematics Teacher Exchange：China-England[EB/OL].https：//www.gov.uk/government/publications/evaluation-of-the-maths-teacher-exchange-china-and-england， 2016-06-12.

（致谢：感谢浙江师范大学研究生“启航计划”对本研究提供的支持。）

编辑 徐玲玲   校对 吕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