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 偶

刘跃兵

唱自由的歌，靠于窗前

自己听话，生活在别人的挂钟下

自己的倒影，放在茶几上多久了

室外露出黝黑的鸟巢

开扇窗，但不想北风

燕子在装裱过的卷轴

梧桐的枝杈，隐约亮灯的巷口

无人抚琴，只见了树的袅娜

身体的一半湿着

一半逐渐卷入其中，有着旧书法的笔画

霜降之前，有雾

有尘蒙面

眼前应该有悲欢了，眼前如此轻薄

我相信此时有人研墨

镇尺压好

我已将时间分裂为尘世和感觉的镜子

每个人若无其事忙着自己的事

和循环往复的因果

我被你们的时间供养

等一个迟迟未归的人

一幅未完成的画于你们之中

俯首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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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想唱自由的歌，但事实却不能如此，只能听命于他者。这种矛盾衍生出诗中一系列构成张力关系的繁复意象与反讽情境。谁是玩偶？从全诗若隐若现的叙述逻辑来看，既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们”，还可以是我们每个人。因为没有人逃得过时间老人的“魔掌”。每个人的生死都由时间安排。时间是我们每个人的真正主人。我们在书写自己人生画卷的同時，背后有时间老人正在将我们纳入它的画框。我们都是时间老人的风景。

（推荐人：杨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