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最终让国家走向强盛。中国韩非子说:“国无常强,无常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韩非子·有度》)习近平同志也引用过这句话。
韩非子还说:“明法者强,慢法者弱。”(《韩非子·饰邪》)这都是“法治强国”的思想。
公元前200年的秦国之所以强盛,与商鞅两次变法有关。在历史上,通过“变法”让国家强大不乏其例。
当今世界上,任何发达之国,肯定也是法治相对健全之国。法治之所以能够强国,首先在于,法治在立国、稳国、救国方面的功能,同时也是强国的功能。其中稳国方面的功能更加直接。国家不稳定,就无以发展,国家不发展,国家的强大就无从谈起。然而更重要的是,法治之所以能够强国,还在于法治能保障国家决策的科学性、民主性和规范性,使国家少走弯路。
新中国历史上的两次失误,我们至今还记忆犹新。
第一次失误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中国胜利地进行了抗美援朝战争,被国际公认为军事大国,国家安全环境大为改善,经济建设具有了良好发展的战略机遇。但是这次宝贵的战略机遇仅仅被有效利用了4年就被整风反右以及随后的大跃进、人民公社、共产风断送了。而此时日本却利用其有利的国际环境,将战略机遇期有效利用、持续发展,迅速实现了经济崛起。
新中国的第二次失误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初的中、美、苏三角斗争中,在苏联的战略威胁下,促使中美关系在1971年朝着正常化方向迈进,使中国的战略环境得到很大改善。在1971年到1976年的6年中,与中国建交的国家多达51个;而在1949年到1970年的22年中,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总共只有54个。如此良好的战略机遇,却由于十年“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和持续,没有得到有效利用。
法治之所以能够强国,还在于法治作为善治,使人心所归,天下归一。从历史上看,人心胜于军队的铁蹄,征服人心才属真正的征服;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法治使国家公信力牢固树立,公民对公权力产生依赖,公权威信与民心同一,必定万国兴旺。
法治能消除腐败,把国家存在和发展所需要的制度成本减小到最小程度;法治能减小内耗,把整个社会各个阶层的利益诉求都引导到一个方向上去;法治能使每个普通人对他人权益产生敬畏,从而对自己存在的价值满怀信心。法治虽不像刀枪棍剑那样能对社会治理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然而它却在潜移默化中积蓄着巨大的力量,最后把这种力量固化到社会的各个层面,最终国家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水到渠成地强大起来。
法治不是强国的全部,但它是强国的关键。
胡建淼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