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是精灵》和《喜地的牙》比较研究

2019-06-11 09:07鲁晴
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关键词:成长性质感

鲁晴

摘  要: 从幻想小说这一在儿童文学中极具代表性的文学体裁入手,比较20世纪90年代末和新世纪初较有影响力的两位女作家陈丹燕和汤汤的作品,从幻想小说的质感和成长性两个角度,分析中国幻想小说创作的得与失。

关键词: 幻想小说; 质感; 成长性; 我的妈妈是精灵; 喜地的牙

中图分类号: I247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1-2153(2019)01-0071-05

自1978年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中国儿童文学走过了40年风风雨雨,逐渐向文学性、儿童性回归,各种文体探索、创作尝试层出不穷,出现了诸多儿童文学佳作。且随着新世纪近二十年的探索与发展,中国儿童文学更以良好的势头、高水平的创作,展现出其强劲的发展活力。

然而,事物总是螺旋式上升和发展的,新世纪儿童文学创作与上世纪末相比也有其不尽如人意、值得向前辈学习借鉴之处。本文试从幻想小说这一在儿童文学中极具代表性的文学体裁入手,通过比较分别在20世纪90年代末和新世纪初较有影响力的两位女作家陈丹燕和汤汤的作品,分析中国幻想小说创作的得与失。

自改革开放至九十年代末的新时期以来,中国儿童文学不断向着文学性与儿童性回归。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儿童文学出现了一些重要的现象,比如,儿童文学的文体意识更加自觉、“成长”成为儿童文学的重要主题。而其中幻想小说的创作浪潮成为当时中国儿童文学的一个跨世纪现代性追求。[1]366

检验一个国家的儿童文学的现代化水平,最主要的指标之一是看其幻想力的发达程度和幻想儿童文学文体的发展程度。[1]374幻想小说是幻想儿童文学的一种,于十九世纪末起源于西方,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有意识地开始翻译引进西方幻想小说理论和作品,中国幻想小说开始确立。1998年陈丹燕出版了幻想小说《我的妈妈是精灵》,显示出她在幻想小说创作方面的极高悟性和功力。儿童文学评论家刘绪源在2009年版《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中甚至指出:“回过头去看,这十几年里,体现了最高的创作水平的,我以为是陈丹燕的幻想小说《我的妈妈是精灵》。”[2]

汤汤作为新世纪儿童文学作家的代表,曾三度获得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其作品以轻灵别致的文风、饱满鲜活的想象力,代表了新世纪儿童文学创作的较高水平。汤汤于2012年出版幻想小说《喜地的牙》(虽然本书被归为汤汤奇异童话系列的一册,但严格来说,无论从内容还是体裁上划分,都应属于幻想小说),刘绪源曾评价这是一部“更强烈”“更特殊”的“尝试性力作”,然而就笔者本人的阅读体验来说,《喜地的牙》比起《我的妈妈是精灵》,总是少了些真实的感动、心灵的震撼和重读的激情。究其原因,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两方面找寻答案。

一、幻想小说的质感

朱自强教授给幻想小说归纳出这样三个要素:幻想小说表现的是超自然的即幻想的世界;采取的是“小说式的展开”方式,将幻想“描写得如同发生了一样”;幻想小说与童话不同,其幻想世界具有“二次元性”,有着复杂的组织结构。这三个要素,对幻想小说的成立,具有本质的规定性。[3]94

幻想小说面对的是年龄偏大的,对幻想世界的真實存在产生质疑的读者。为了克服这种障碍,说服“不信”的读者,幻想小说作家必须采取一定的策略。与以上幻想小说的三个要素相对应,幻想小说创作一般需要作家具有“第六感”这一创作资质——即对幻想的信任程度,采用写实主义小说的笔法,使用具有写实质感的明白晓畅的散文语言,创造幻想小说特有的二次元结构。

细读文本,不难发现,两位作家在创作的用心程度、对情节的层层铺设、对幻想世界的建构上,确实是都花费了一番心力的,但是相比较来说,在对作品的整体把控能力、语言的文学性乃至理论素养方面,陈丹燕和汤汤相比还是略胜一筹。

先看小说的开头部分,《我的妈妈是精灵》:“惊天动地的大事在没有发生以前,常常就像每一个平静的日子一样。这是我的经验。”[4]1开篇第一句话立刻制造出了幻想小说典型的神秘、惊奇的气氛,很好地制造了悬念,吸引着读者迫不及待地阅读下去,想要一探究竟。在《喜地的牙》里:

“放学路上,喜地说他牙疼,是门牙疼。‘不疼才怪呢。我幸灾乐祸地,不带半点安慰和同情。他用手捂着嘴,似乎这样,牙齿的疼痛会减轻一点点。‘活该。我扭头看看他痛苦的小脸,又大步超前走,懒得理会他。让他受点儿惩罚,不是坏事。”[5]1

相比于上一个开头,略显平常,进入故事稍慢。在后文故事的推进中,两部作品亦是显现出这样的特点。《我的妈妈是精灵》节奏紧凑、情节环环相扣,一上来就抛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紧随其后地展开“我”的故事,爸爸妈妈的故事,陈淼淼的故事,紧凑而不凌乱。相比之下,《喜地的牙》里喜地换牙和变成怪兽时的过程略显重复和拖沓,每次换牙的结果有些大同小异,没能做到很好地设置悬念。特别是小说中“兔子人”的出现让人感到突兀,缺乏必要的故事情节铺垫,横空冒出来,最后把喜地换牙遭受的一切磨难归为一次考验,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留下无尽的疑问。这种疑问不是经典幻想小说中因想象力造成的神秘感,而是因缺乏情节的铺垫和必要的说明而造成的情节和结构的疑惑不解的缺陷。

在临近结尾的部分,《我的妈妈是精灵》安排了一场“送别午餐”,看似温馨动人的描述,实则是在为最后的别离积蓄情感。在与精灵妈妈永别的那一刻,相信每一位读者都会为之动容——

我伸手去拉妈妈,可她的衣服像影子一样从我手里一掠而过。我抓到的只是一小块蓝色。而我头顶上的大星星,突然发出特别明亮的光来,轻轻抹掉了我手掌里最后剩下来的一点蓝光。

“妈妈!”

妈妈身后高大的野草哗哗地响着,虽然没有一点点风,可是它们深深地向两边分开去,让出一条路来,在野草深处,有一块被蓝色的大星星照得发白的空地。

妈妈的蓝影子渐渐消失了,像街上的雾气一样散了。

我的妈妈没有了。

……

一直沉默的李雨辰突然放声大哭,有一样东西“咚”地落到地上,那是一罐可口可乐,上面还有连环奖的标志,是李雨辰给妈妈的临别礼物。“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她大哭着说。

爸爸慌忙去捂李雨辰的嘴,说:“别哭别哭,要不然,精灵会走得很痛苦的。求你别哭。”

李雨辰马上自己捂住了嘴。

就让我的妈妈好好地回家乡去吧,不要哭。

笔者第一次阅读《我的妈妈是精灵》这本书是在小学五年级,恰巧是和陈淼淼一样的年纪,合上书本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之后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紧紧抱住我的妈妈,拿出黄酒给她喝,验证她不是精灵,永远不会离开我。显而易见,读过这本小说以后,我是相信世界上存在精灵了的。总而言之,这部小说给人的是一种“结结实实”的感动。

在《喜地的牙》结尾的高潮部分,喜地在换最后一颗牙的时候,先是变成一颗大茧子,从茧子里面出来以后浑身一会儿痛一会儿痒,忽然又一动不动了——

就在我们惊慌不已的时候,令人惊异的变化开始了——

喜地的两只耳朵魔法般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是“蒲扇”,也不再是“桃叶”。

接着,粗尾巴消失了。

脑袋上的刺嗖地没有了。

脸孔变回了原来白皙的颜色。

……

地上躺着的,就是喜地半年前的模样了。没有长脖子,没有长耳朵,没有绿脸孔,没有羽毛,没有刺,没有尾巴……只是一个平常的男孩的样子。

……

“喜地,喜地,你醒醒,别吓我们!”

“别推我,我正在做一个梦呢,让我把这个梦做完吧。”他紧闭双眼,嘴里嘟囔着。

“快睁开眼睛,快啊!”我在他耳边叫。

“再等一会啊,我的梦快有结尾啦。”

……[5]127-128

等喜地醒来以后,他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了一场梦: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超级怪物,绿脸孔,长耳朵,长脖子,手指还变成了老鹰的爪子,居然还有一条蜥蜴一样的尾巴呢……可是,你们都没有抛弃我……”

“这不是梦啊,这就是真的!你的脑袋上还长了刺,胳膊上和腿上还长满了鳞片,对吧?”

“咦,你怎么连我的梦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大惑不解地摸着后脑勺,“难道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啊,好古怪哦。”[5]130

于是,喜地的经历,就被他自己当成一场梦一样地过去了,虽然“梦醒”后的喜地长高了,牙齿变得整整齐齐了,“上课的时候,他居然敢第一个举手发言,回答问题又正确又响亮”,确实看得到他的变化和成长,然而,小说最后以一场梦来结束,还是导致了读者很大的心理落差,小说的成长性、对于儿童心灵的影响力也在无尽的疑惑和遗憾中打了折扣。

最后,笔者还想提及文本之外的一点原因。“一个真正优秀的童话作家对理论的冷漠与忽视,可能会影响这个作家的创作。”[6]在此引用这句话倒不是绝对地说汤汤对理论的冷漠和忽视影响了她的创作,而是作家对理论的关注与研读有助于提升作品创作的质感和品质。陈丹燕的大学毕业论文《讓生活扑进童话——西方现代童话创作的一个新倾向》,是国内较早的关于西方儿童幻想文学的作品,“具有打开一扇窗户的功绩”[3]292,曾经获得全国儿童文学优秀论文奖。次年,她又翻译出版美国著名幻想小说作品《小老鼠斯图亚特》[7],对理论的谙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她的创作。

相当一部分日本儿童文学作家都有自己的理论著作,他这种理论著作和学者的不一定很一样,比如创作《谁也不知道的小小国》的作者佐藤晓就写过《幻想文学的世界》这样一本理论书,创作本身需要一个停歇、思索的过程。作家需要对自己的创作有一个反思,才能提升,才能佳作叠出。[6]理论的反思和文学作品的创造确实是相辅相成,合为一体的。汤汤自己在创作谈《相遇童话》里也谈到自己曾于2003年参加儿童文学学者蒋风的儿童文学讲习班,自此爱上童话,开始创作。对理论和批评的学习与重视,是每一位优秀儿童文学作家的成长路上绕不过的坎。

二、幻想小说的成长意蕴

儿童文学是“成长”文学。[3]61表现儿童的成长,关怀儿童的成长,是儿童文学作品的应有之意。而幻想小说通过创造一个亦真亦幻,与现实世界若即若离的幻想世界,在写实文学所鞭长莫及的地方,以特殊的方式给予儿童以成长的慰藉和智慧。

关怀儿童成长的儿童文学作家往往在意儿童身处的逆境。[3]61《我的妈妈是精灵》和《喜地的牙》关注的都是儿童在成长中经历的苦难和挫折。在《我的妈妈是精灵》里,主人公陈淼淼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妈妈是精灵的秘密,自此,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忽然多了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妈妈,能横空变出玩具,能带着她在城市上空飞翔,还能“远程”帮她补习功课;爸爸立场坚定地要和妈妈离婚;好朋友李雨辰千方百计地帮助她阻止离婚悲剧的发生……生活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把自己复杂又无奈的一面呈现给了五年级的陈淼淼。同样,在《喜地的牙》一书中,接近十岁的喜地终于开始掉牙了,可是每一颗牙齿的更换都让喜地变得更加怪异:他长出了长耳朵、长脖子、绿面孔、长尾巴……同学们的好奇、路人怪异的眼光、妈妈和姐姐无限的包容与爱,以及喜地自己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儿童成长的跌宕起伏的协奏曲。

然而,同样作为关怀儿童成长逆境的作品,《我的妈妈是精灵》却比《喜地的牙》更震撼、更引人深思,更具有成长的意味,这种成长的意味是通过人物设置和叙述人称的使用体现出来的。

文学是形象化的艺术,作家总是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笔下的人物形象之中。从某种意义上说,一部成功的作品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作品中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我的妈妈是精灵》和《喜地的牙》各自塑造了十分引人注目的儿童形象,并通过人物形象表现儿童的成长。

《我的妈妈是精灵》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摒弃了传统童话和儿童小说的单色调模式,塑造了一系列真实、复杂、有血有肉的人物。他们都来自于我们的生活。

《我的妈妈是精灵》的主人公陈淼淼,是一个成绩中游,被老师称为“努力一把就上去,放松一下就下来的中档人”。在生活发生变故以前,她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学生,面临着巨大的升学压力,被沉重的课业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在偶然事件导致精灵妈妈显形以后,陈淼淼的生活发生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一次次两难选择面前,她从不逃避生活和现实,总是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以自己的方式极力修补着父母之间的“裂痕”。当生活和成人呈现出它们不为人知而又无可奈何的一面时,陈淼淼也能站在爸爸妈妈的角度感同身受,体谅他们。当然,作者也没有把陈淼淼塑造成一个性格完美的形象——她也有自私、懒惰的小缺点。比如一开始她与李雨辰交朋友的理由是因为李雨辰是“倒霉的人”,这样的人内心一定很自卑,只要向她施舍点关心和同情,就可以得到她的感激和同情。在考试前夜,陈淼淼为了考个好成绩,甚至还想让精灵妈妈动用魔力去看一看明天的考卷……

除了陈淼淼,《我的妈妈是精灵》还塑造了李雨辰这个极为出彩的角色。李雨辰是陈淼淼的好朋友,小小年纪父母离异,自称“我就是大人,所有爸爸妈妈离婚了的小孩都是大人”[4]22,是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她为了阻止自己的家庭悲剧在陈淼淼身上重演,出谋划策,竭尽全力帮助陈淼淼。一方面,李雨辰教她如何假装做“坏孩子”,一方面又认真反思检讨自己,生怕自己真的“学坏”。

李雨辰点点头:“是怕自己变坏。我不要做坏孩子,他们总是没有前途。我每天写日记,都要检查一下自己什么地方可能不好,我最怕自己不知不觉就变坏了。我知道没有人愿意自己当坏蛋,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李雨辰说着,缩起嘴唇来看着我,那是很委屈、也很倔强的样子。可慢慢的她的眼睛一点点充满了一大包眼泪。她一眨不眨地睁大着眼睛,透过了她的眼睛,宣誓一样地看着我,又过了好一会儿,李雨辰的眼泪慢慢地退了回去,它们一滴也没有流出来。[4]124-125

缩起来的嘴唇,一眨不眨的眼睛,慢慢退回去的、一滴也没有流出来的一大包眼泪,李雨辰——这个敏感、自尊、倔强的女孩形象宛若站在读者面前,栩栩如生,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读者的心弦。

此外,爸爸这个人物形象的设置也大有深意。爸爸是一个本分老实、淡泊名利的普通人,他善良仁慈,尽管心中的爱情已经消逝,为了这个家庭,为了保护孩子,他把妻子是精灵的秘密在心里隐藏了九年,仍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爱护着妻子,守护着孩子,竭力扮演了九年的好丈夫形象。同时,为了麻痹自己,爸爸沉溺于看讲打仗故事的碟片,变成了一个又老又苦的人。从爸爸這个形象,孩子们窥见了成人世界的一角:有这么多惊天的秘密需要守护,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还要去苦苦挣扎,生活的压力、不同的角色扮演、无可奈何地默默忍受……这些无疑都增加了作品介入生活的深广性。

同样,在《喜地的牙》里,喜地和姐姐欢天,也是作家着力塑造的两个主要人物。

读汤汤的《喜地的牙》,我们会被浸润其间的亲情所打动。喜地是在妈妈和姐姐坚强的爱、包容的爱、不离不弃的爱中经历成长的蜕变,最终化茧成“蝶”,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然而同《我的妈妈是精灵》相比较而言,《喜地的牙》的人物塑造还是稍欠力度。比如在喜地一次次换牙“变形”的痛苦历程中,作者为了表现一家人的凝聚与包容,“我是妈妈”,“我是姐姐”,“我会照顾他”,“我们不会抛弃他”,“我爱喜地”等重复的话语持续反复出现,妈妈和姐姐的每次反应也都是大同小异,是一味的包容和爱,心理上的波折和挣扎表现地并不明显。这样的重复甚至给人以情节拖沓之感和审美的疲劳。在喜地掉第四颗牙时的剪画行为,情节描写甚至有用力过猛、夸张之嫌。另外,姐姐和妈妈的语言、心理和形象的描绘过于相似,尤其是姐姐,自始至终都像一个“小大人”,“小妈妈”,像是妈妈的一个翻版。语言和情节的重复导致了人物形象的单薄,而人物的单薄又削弱了作品“成长”主题的表现力度。

同时,在《喜地的牙》里,喜地爸爸形象的设置让人觉得可有可无,仅仅是电话里的一个声音,对于喜地成长的阵痛没有起到任何或推动或抚慰的作用。而陈淼淼的爸爸在小说里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不但推动着,甚至是决定着故事的进展方向,而且还是陈淼淼成长路途中的引路人、守护者。一方面,透过爸爸这个人物形象,陈淼淼窥见了成人世界的诸多伪装、妥协和无可奈何;另一方面,爸爸也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陈淼淼,在成长的阵痛中为她撑起一片童年的快活天空。

表现成长的儿童文学倾听着发自儿童心底的呼声,洞悉儿童成长的本质意味的儿童文学作家一方面帮助儿童体验、认识自己的精神世界,一方面以自己在生活中磨练出的智慧之眼,帮助儿童寻找虽然充满荆棘却能使儿童坚强成长的人生道路。[3]66

当然,这里的分析并不是否定汤汤,一部作品的小瑕疵并不能掩盖汤汤儿童文学创作的光芒,与《喜地的牙》同为“汤汤奇异童话系列”的《青草国的鹅》,无论从质感还是成长性上都不失为一部幻想小说佳作。

总而言之,通过作品横向和纵向的对比都是为了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促进作家的创作。新世纪幻想小说在迅速发展的同时,不仅要仰望星空,展望未来,还要脚踏实地,时时回望走过的路。幻想力来源于我们实际生活的需要,来源于我们天性中对于未知的探索与渴望。在幻想小说中运用幻想力这把“金钥匙”,要遵循一定的生活逻辑、叙述逻辑和心理逻辑。最重要的是,在天马行空的背后,一定要让文学回归它的本真,反观生活的真实,关照儿童的现实生活和内心世界。本着对待儿童成长的美好期许,敞开心扉去拥抱生活的喜怒哀乐,让现实之根扎实而自然地生长,让幻想之翼带着力量与希望。

参考文献:

[1] 朱自强. 朱自强学术文集2[M]. 南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6.

[2] 刘绪源. 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年出版社,2009:20.

[3] 朱自强. 朱自强学术文集3[M]. 南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6.

[4] 陈丹燕. 我的妈妈是精灵[M]. 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8:1.

[5] 汤汤. 喜地的牙[M]. 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2012.

[6] 梅子涵. 中国儿童文学五人谈[M]. 天津:新蕾出版社,2001:85.

[7] 陈丹燕. 女中学生之死[M]. 长沙: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2013:185.

[8] 朱自强. 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M]. 杭州: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00.

[9] 朱自强,何卫青. 中国幻想小说论[M]. 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

[10] 朱自强. 儿童文学概论[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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