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学历史学科学业评价中的核心素养问题

熊慧敏 杨华利 黄涛

近年来，随着新课程改革的不断深入和教师专业化的不断发展，构建中学历史学业评价体系已经成为学科教育工作者和学科专家的紧要任务。中学的历史课程标准指出，学科学业评价应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综合发展为目标，注重学生的学习过程和学习结果的评价，充分发挥历史学科评价的教育功能和教学理念。我们知道，从上世纪40年代初到上世纪末，美国的教育专家就曾提出教育评价的概念，从本质上说，教育评价是实现对教育目标评价的过程，这个主要是围绕学科课程教育目标进行的，在此基础上，随着历史教学和课程论的同步渐长，形成了学业评价的概念。

纵观所有对学业评价的定义，概括起来说，学业评价是指对学生在学校课程上所取得的学业成就的测量和评价。学业评价，即“以教育目标为依据，运用恰当的、有效的评价方法，系统地收集学生的学业信息，科学地进行分析处理，并对学生的学业变化进行价值判断”。学生学科成绩的好坏决定于学科学业评价。真正有意义的评价，应该包括测量的手段和非测量的手段，测量的手段主要对学生实行量化的评价，非测量的手段主要是对学生实行质的评价。

那什么是对学生的学业状况进行量的评价和质的评价呢？有学者提出SOLO分层评价理论，SOLO分层评价理论是一种运用于学科教学的学业评价方法，是一种按照标准分等级的质性评价方法。运用这种评价理论制定评分标准，能较好区分思维的层次高低。如果将思维层次赋予不同的等级分数，那么学生在问题回答上的“质”就可以被量化，量化的分数可以作为评价的依据。根据SOLO分层评价方法，对每一道历史试题可以进行评分，进而实现对学生的学科学业成绩评价。

几年前，我国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要“充分认识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核心素养体系”等关键词。这是我国首次提出学科的“核心素养”，并在各科新修订的课程标准中提出考查学科的核心素养。

学者朱汉国提出，“学科核心素养是以学科知识技能为基础，整合了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在内的，能够满足特定现实需求的综合性品质和相关能力，它是学生学习该学科（或特定学习领域）之后所形成的、具有学科特点的关键成就”。“是学生在历史学习中获知的关键能力和个人修养品质，是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的综合体现”。由此可见，历史学科素养就是历史的思维能力，让学生能够正确地评价历史事件，弄清历史发展的因果联系，解释历史产生和发展的重要现象，并提出自己正确认识的能力。

由此可见，历史学科核心素养是学生在学习历史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具有历史学科本身特征的思维品质和关键能力。建构主义在学生获得知识的方面强调的是，实际上是学生自己用新学的知识对以往旧知识和知识网络进行重新建构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学生通过自己在知情意方面的建构完成的。个人能力可以反映素养，能力从来都和素养有关。历史学科素养的考查涵盖历史的价值观、历史的必备品格和历史的关键能力，这三个维度都是考试的重要内容。

历史课程改革的要求和历史学科的发展提出要将培养和提高学生的历史学科核心素养作为重心，学生的历史学科学业评价要始终贯穿发展学生的历史核心素养这一核心任务。高中历史课程标准中，规定了对学生的培养目标，规划了历史学科的核心素养，历史学科的核心素养由五个核心素养构成，分别为：

（1）历史的唯物史观，也被称为历史唯物主义，众所周知，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正确指导我们实践活动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是揭示人类社会历史客观基础及发展规律的科学历史观，历史唯物史观要求学生能够客观正确地看待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义务教育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在“知识与能力”目标中提出：学会在具体的时空条件下对历史事物进行考察，从历史发展的进程中认识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地位和作用，這充分说明培养学生运用唯物史观看问题，形成正确的认知和判断尤为重要。下面以2018年最新的高考真题为例，试题充分体现了唯物史观，主要考查的是高中生的历史唯物主义。

例1：（2018.全国卷Ⅱ）据《史记》记载，商汤见野外有人捕猎鸟兽，张设的罗网四面密实，认为这样便将鸟兽杀绝了，“乃去其三面”，因此获得诸侯的拥护，最终推翻夏桀，创立商朝，这一记载意在说明（  ）

A.商汤成功缘于他的仁德之心

B.捕猎是夏商时主要经济活动

C.商朝已经注重生态环境保护

D.资源争夺是夏商更替的主因

本题解析：商汤认为野外捕鸟之人设的四面密实的网会将鸟兽杀绝，所以采取了“去其三面”的做法，这表面看是对鸟兽的仁慈，不赶尽杀绝，实际上《史记》这一记载的用意是说商汤能够建立商朝是其仁德的结果，故正确答案选A项。本题易错选C项，因为当今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已成为时代的主题，用今天的眼光来看，容易认为商朝已注重生态环境保护了，而记载这个的《史记》的作者司马迁意在说明商汤的仁德之心，这需要学生用唯物史观看待问题，才能得出正确结论。

（2）历史的时空观念，历史的时空观念这一核心素养是认识历史的方法。《义务教育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指出：当我们在学习、考察、研究某一个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或历史现象时，就一定要把它放到一定的历史时空环境中去作具体地、动态地分析和把握。时空观念包括时序和空间两个基本观念，因为历史事件都是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中发生的，偏离了当时特定的时空环境，可能造成对历史事件有完全截然相反的认知，而不能准确把握。下面用试题加以说明，以下例题选取的是2013年高考真题，该试题较为典型，考查的是高中生的历史时空观。

例1：（2013.全国卷Ⅱ）公元前340年，雅典一下层女子因亵渎神灵被控犯罪，按法律当处死。辩护人用动情的言辞质问：“难道你们忍心让这位阿芙洛狄特（古希腊美丽女神）的弟子香消玉损吗？”这打动了陪审团。经投票，陪审法庭判其无罪。这反映出古代雅典（  ）

A.民主原則贯穿司法过程

B.妇女享有广泛政治权利

C.法律注重保护平民权益

D.司法审判缺乏严格程序

本题解析：本题考查的是对雅典民主政治的积极评价，要求学生在读懂材料的基础上准确掌握古代雅典的民主原则或民主运作方式。正确答案为A项，有些学生容易错选D项，对雅典民主政治进行消极评价，认为司法审判缺乏严格程序，错选的主要原因在于用今天的民主法治眼光去看当时社会，没有从古代雅典的具体情况去做具体分析。题干中材料“因亵渎神灵被控犯罪，按法律当处死”已经说明古代雅典是有程序民主的，可以排除D项。

（3）历史的史料实证，即对获取的史料进行辨析，并运用可信的史料努力重现历史真实的态度和方法。《义务教育历史课程标准（2017年版）》在“知识与能力”目标中提出：从多种渠道获取历史信息，了解以历史材料为依据来解释历史的重要性;形成重证据的历史意识和处理历史信息的能力，逐步提高对历史的理解能力，学会分析和解决问题。由此可见，学习历史旨在培养学生历史思维的证据意识，这种证据意识是历史学科的核心素养之一。

例1：（2018.北京卷）史学：历史与现实的对话

材料一 《春秋》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编年体史书，记载了鲁国及各诸侯国二百余年的历史，内容以诸侯、大夫的政治、军事活动为主。

《史记》成书于西汉，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包括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记载了上古至汉武帝时期的历史。

材料二 在欧洲19世纪被誉为“历史学的世纪”，历史研究发生了很大变化。

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自然界的规律适用于人类社会，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适用于历史研究。历史研究 应该以回忆录、日记、外交报告等原始文献为材料，通过科学的解释方法，寻求人类社会进步的规律。

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引起欧洲史学界的普遍关注，成为史学研究的重点之一。很多史学家批判拿破仑对各国的侵略，认为历史是体现民族持性的标志。各国相继整理出版自己民族的大型史料集，编纂各自的国家通史。普鲁士的《民族历史评论》发刊词说，历史“比任何学科都有助于全体德国人民的统一”。

历史研究的主要对象仍然是社会上层，但包括工人在内的社会下层的历史也逐渐受到关注。1850年，斯坦因的《1789年至今的法国工人运动史》和恩格斯的《德国农民战争》问世，恩格斯指出：“一切重要历史事件的终极原因和伟大动力是社会的经济发展，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改变，是由此产生的社会之划分为不同的阶级，是这些阶级彼此之间的斗争。”

（1）比较《史记》与《春秋》的不同之处。从“篇目举例”中任选两则，分别简述其反映的西汉社会状况。

（2）阅读材料二，概括19世纪欧洲历史学发展的特点。

本题解析：本题考查的核心素养是史料实证的水平，重点考查学生比较、分析和鉴别材料的能力，利用材料构建自己的论述、证明自己观点的能力。第（1）问，根据材料一内容，“《春秋》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编年体史书，记载了鲁国及各诸侯国二百余年的历史，内容以诸侯、大夫的政治、军事活动为主”，《史记》由汉代的司马迁所著，是我国的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远古至汉武帝时候的历史，以及表格中的信息等内容，可以从两本史书的体例、记载时间范围以及记述内容方面比较不同之处，简述西汉社会状况此问具有一定的开放性，如学生选择“高祖刘邦本纪”，可以从刘邦时期的政治、经济举措叙述，如选择“河渠书、平准书”可以从汉代的经济发展叙述，如选择“儒林列传”，可以就重要儒家学者的事迹以及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叙述等。第（2）问，根据材料二“历史研究应该以回忆录、日记、外交报告等原始文献为材料，通过科学的解释方法，寻求人类社会进步的规律”得出历史研究科学化，由材料“各国相继整理出版自己民族的大型史料集，编纂各自的国家通史”得出关注民族历史研究，由材料“历史研究的主要对象仍然是社会上层，但包括工人在内的社会下层的历史也逐渐受到关注”“一切重要历史事件的终极原因和伟大动力是社会的经济发展，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改变，是由此产生的社会之划分为不同的阶级，是这些阶级彼此之间的斗争”得出关注工人运动史，唯物史观诞生。

（4）历史理解和历史解释，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历史意味着过去，而历史的发展受到社会特定的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因素的影响，这就要求学生将历史事件放在当时的社会环境去看待和客观评判。历史解释是在历史了解的基础上形成的概念，对过去发生的历史事件合理解释，以史料为依据，通过运用各种不同方式对历史现象、事件本质及历史过程进行理性地分析和客观的评判。修订版的《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提出将历史解释作为历史学科的五项学科核心素养之一，是学生构建自身历史认识的根本途径，不仅以时空观念、史料实证、历史理解等为基础，而且是历史价值观的体现。这是培养学生历史学科核心素养最为显著的一项基本的历史能力。

例1：历史叙述、历史解释和历史评价是历史学习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下面有关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记载中属于历史解释的是（  ）

A. 赵匡胤劝守信等部将“自择善地，各守外藩，勿议除替”

B. 宴会次日，赵匡胤等部将“皆称疾，请解军权。上许之”

C. 几个朝中大将唯命交权主要迫于赵匡胤已牢控中央禁军

D. 赵匡胤使用和平手段成功地防止了军队的政变

本题解析：历史解释是指对历史人物或事件作出主要的较准确的功能性定位，即“有什么用”的问题;历史叙述是指对历史人物或事件的客观记载，不带任何功能性或作用定位，即“是什么”的问题;历史评价是指对历史事件“是什么性质，有何积极和消极影响”的判断。讲“赵匡胤劝守信等部将‘自择善地，各守外藩，勿议除替”“宴会次日，赵匡胤等部将‘皆称疾，请解军权。上许之”是在陈述，因此，A、B两项属于历史叙述。讲“赵匡胤使用和平手段成功地防止了军队的政变”属于历史评价。“赵匡胤已牢控中央禁军”带来的结果是“朝中大将唯命交权”，故答案为C项。

（5）历史反思，主要指的是爱国主义情操、家国情怀。爱国主义情操是我们学习历史、探究历史应该具有的人文精神和社会责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是说小到个人、家庭，大到国家，都应该以国家的强盛、民族自强和人类社会的进步为己任，为人民谋福利。历史反思能力可以套用一句话，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在《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教育目标中有具体阐述。实验版的高中历史课标中强调指出：“普通高中历史课程必须全面实现其教育功能，在提高现代公民的人文素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这里所说的人文素养即是指的历史反思、家国情怀教育。普通中学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中就提到这种历史反思有助于增强学生的爱国主义情感，并形成正确的国际意识。体现这种历史反思的典型试题如下：

例1：（2018.全国卷Ⅱ）【中外历史人物评说】

材料：三娘子（1550-1613），明代蒙古土尔扈特部首领俺答汗之妻，深受俺答汗器重，“事无巨细，咸听取哉”。三娘子生活的时代，明朝与蒙古部落勢力沿长城相持已近200年。1570年，俺答汗之孙投附明朝，双方关系顿时紧张，在三娘子的劝说下，俺答汗问意与明朝和谈。明朝送还俺答汗之孙，封俺答汗为顺义王，并开放十余处市场供蒙汉人民自由贸易。每当开市时，蒙汉人民“醉饱讴歌，婆娑忘返”。三娘子本人也“勒精骑，拥胡姬，貂帽锦裘，翱翔塞下”。在三娘子的辅佐下，俺答汗在今呼和浩特地区建城，后明朝赐名为“归化”。1581年，俺答汗去世后，三娘子辅佐继任的顺义王，继续与明朝通好。明、蒙“四十余年无用兵之患，沿边旷土皆得耕牧”。

——摘编自白寿彝总主编《中国通史》

（1）根据材料并结合所学知识，概括三娘子能够推动明、蒙双方取得和平局面的原因。

（2）根据材料并结合所学知识，简要评价三娘子的历史功绩。

解析：本题描述了明代蒙古土尔扈特部首领俺答汗之妻三娘子，以其突出的个人能力和威望，维持了明朝和蒙古的长期和平稳定。本题主要考查的是三娘子为取得明、蒙的和平所做的贡献和她的历史功绩，考查的内容可以体现考生对历史人物的认识水平和家国同构观念。通过对古代人物的考查，确立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有助于塑造学生健全的人格，激励学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对中学生三观的塑造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对中学生的历史学科进行学业评价，如何从教学目标评价转化到对学生的核心素养评价，如何通过学业成绩评价检测出学生的核心素养发展水平，是当今亟待研究并解决的重要问题。我们知道，现今对学生的历史学科学业评价转化为基于对学生的历史学科核心素养评价，所有的历史考试和试题的命制都应围绕对历史学科核心素养的考查而出题、组卷，历史学科所包含的学科素养都应在测试和试卷中有不同程度的体现。中学历史考纲中要求掌握的知识点应分散均匀分布考查，运用各种考试测量的手段促进培养中学生的历史学科能力，提高历史教学质量。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国家数字化学习工程技术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