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路平
内容摘要:农业现代化的一个重要前提和标志是建立高效的农产品流通体系。改革开放后,我国逐步建立起较为完善的农产品流通网络,让农产品较为顺畅地从生产者到达消费者。本文运用SFA分析当前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现状,实证分析其影响因素,为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依据。
关键词:农产品 流通效率 实证分析
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的衡量及特征
(一)SFA计算方式及指标选取
SFA(随机前沿方法)可用于估算流通效率,其公式如下:
其中,Yi为产出要素,β为相应参数,xi是投入要素,Ui是流通非效率,Vi则代表随机误差。
文章用于计算的基础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出于数据收集限制和阶段性考虑,本文在流通量角度选取了2003-2012年的数据,在流通产值上选择了2005-2012年的数据。
考虑数据收集的可能性因素,本文认为可以从农产品流通量(Y1)和农产品流通产值(Y2)两个方面来估算农产品流通效率,并分别考虑农产品流通的投入要素和产出要素。其中,用x1代表农产品流通业投入资产值,x2代表农产品流通业劳动力投入情况,x3代表农产品流通业交通运输线路综合长度。Y1的数值来自农村家庭人均出售的主要农产品数量(公斤)乘以乡村人口数量(万人)。Y2的数值估算较为复杂,需要用交通运输业、批发零售业、餐饮业的生产总值除以最终消费率、恩格尔系数等,得出近似数据。用Y1表示农产品流通量时,公式模型如下:
其中,下标i表示第i个省,下标t表示年,如由于数据选取为2003-2012年,那么在模型中,t便可选取这段时期内的任何一年。Ln(Y1)表示Y1的对数,同样,Ln(x 1)、Ln(x2)、Ln(x3)分别表示x1、x2、x3的对数。Dj中的下标j表示第j年的虚拟变量,j=2004,2005,2006,…,2012 。
用Y2表示农产品流通产值,公式模型如下:
其中,vit为随机干扰项,uit是非负的流通无效项,即流通非效率(记为U),U数值越大意味着距离前沿越大,流通效率也越低。利用公式(1)计算得出的TE,即为十分直观的流通效率,其数值越大,表明流通效率越高。
(二)全国农产品流通平均效率
根据以上公式模型,我国2003-2012年全国农产品流通非效率和流通效率状况如表1所示。从农产品流通量角度看,在选取的调查区间,我国农产品流通量的非效率呈现下降趋势,从2003年的0.53943下降到2012年的0.00268,与此同时,反映农产品流通效率的TE数值则快速增长,从最初的0.59095上升为0.81782。从这一数据可知,2004年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突破60%,意味着当时农产品流通效率为其最优流通量的60%,有很大一部分效率损失。而2009年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达到了92%,2012年更是高达99%,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增长速度极快,流通损失率大幅下降,几乎实现了最优流通水平。
从表1来看,我国农产品流通量上的流通效率平均要高于农产品流通产值的流通效率。表明交通、人力资源投入等方面对农产品物流的限制越来越小,但当进入货币产值环节,又产生了一定的效率损失。
(三)各省效率变化趋势分析
在分析各省农产品效率过程中,部分省市数据并没有收集到,但其数据依然可以整体反映我国农产品流通产业发展趋势。从农产品流通量角度看,统计的各个省份流通非效率都呈下降趋势,而流通效率则呈现上升趋势。尤其是在图1中,2011-2012年间,几乎所有统计省份的农产品流通量非效率接近0,而同时在图2中,2011-2012年各省份农产品流通量流通效率大都接近1的水平线。
从流通产值方面看,进入统计的各省市在流通非效率与流通效率上的走势也保持一致,流通产值的流通非效率不断下降,同时流通效率则不断提高。
尽管流通量和流通产值的流通效率与流通非效率走势方向具有一致性,但二者还存在一定差异。如各省农产品流通量的流通效率呈现线性提升走势,提高速度较快,而农产品流通产值的流通效率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其上升曲线并不如流通量快速,在2005-2006年阶段性快速提升后,2006-2010年间保持平稳状态,直至2010年后才又再次获得快速提升。
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决定因素
基础设施、组织化、信息化以及居民收入等是影响农产品流通效率的重要因素。已有研究成果表明,这些因素的發展水平越高,农产品流通效率也将相应提升。从数据收集的可操作性方面考虑,本文仅选取这些因素中的一个方面作为其与农产品效率关系的参考。
在基础设施上,选取公路里程记为z1,z1越高,农产品流通越顺畅,其流通效率也越高。在组织化程度上,选取与流通相关的企业数量记为z2,地区内从事流通产业的企业越多,该地区农产品流通效率也越高。在信息化方面,从事信息化工作人员的占比记为z3,流通产业从事信息化的技术人员越多,信息化水平越高,能大幅降低农产品流通成本,进而提升产业效率。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收入越高,会不断升级农产品消费,带动其流通效率,本文将这一要素记为z4。
基于随机前沿模型,本文对这些因素与农产品流通效率关系的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year用来区分我国“十五”“十一五”以及“十二五”期间的流通效率。2003-2005年,year=0;2006-2010年,year=1;2011-2012年,year=2。回归所用变量的统计描述如表2所示。
从表3第一列数据可知,在流通非效率的估算中,代表农产品流通生产投入要素对数的Lnx1、Lnx2、Lnx3,其系数都为正,表明在农产品流通中,随着这些投入要素的增加,农产品流通量增加。以代表农产品流通投入资本的x1为例,当Lnx1系数是0.13时,意味着每增加1%的农产品流通资本投入,就能带动0.13%的农产品流通量增加;0.148的Lnx2变量系数表明新增1%的劳动力投入,会带来0.148%的农产品流通量增加。但从表3中可知,三者系数都未突破1,表明资本、劳动力、交通运输的投入增加并不会带来同等程度农产品流通量的增加。
具体从公路里程z1看,它对流通非效率影响较大,且其系数为负,意味着在一定区域内,即便农产品流通的其他要素不变,该地区公路里程增加,那么其农产品非流通效率将降低,相应地,农产品流通效率就越高。区域内公路里程决定该区域农产品流通便利性和可到达性,这与农产品流通效率密切相关,流通基础设施建设是发展农产品流通业的前提。
从从事流通业相关企业的占比z2看,它同样对非流通效率U有负影响,一定区域内从事与流通产业相关企业的数量增加,该地区农产品流通非效率将有所下降。而实际上从事流通产业相关企业除了与流通较为密切的仓储、运输、邮政业等,当地批发零售业、餐饮业、住宿业的发展也会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这些服务企业的发展可以降低农产品交易成本和流通需求,直接或间接起到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的作用。
z3表示一定区域内从事信息化工作人员的占比,该数值同样对流通非效率U有负影响,因此,当一个区域内从事信息化工作人员的占比越高,其农产品流通效率也将有所提高。近年来网络流通的发展也证明了其能够显著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
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收入z4对农产品流通非效率有负影响。当该区域内其他因素不变时,居民家庭人均收入的提高也可以带动当地农产品流通效率的提升。这是因为城镇居民是诸多农产品的最终消费者,收入的提高将改善其生活水平,自然而然进行消费升级,也会对农产品流通业有更高要求,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农产品流通效率也会增加。
从发展时间角度看,农产品流通效率有显著变化。在表3中,year的系数为负,这也意味着我国农产品流通非效率随着时间发展而不断下降,农产品流通量逐年增加。
表4为农产品流通产值的SFA估算,从中可以看出,z1、z2、z3、z4也都为负,表明随着我国流通基础设施、相关流通企业、居民家庭收入的增加,农产品流通效率也在不断提高。
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基于统计年鉴数据,选取与农产品流通密切相关的资本、劳动力、企业、城镇居民人均家庭收入等要素,从农产品流通量和农产品流通产值两个角度对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进行估算,基于面板数据模型和随机前沿分析方法考察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走势,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从全国平均效率看,不论是从农产品流通量还是农产品流通产值来看,其效率都在提高,非效率在不断下降。其中农产品流通量的流通效率一直高于农产品流通产值效率,前者在2012年高达99.7%,流通效率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农产品流通产值方面的效率也在快速提高,但直至2012年,其流通效率依然有4%的损耗,没有达到最优流通效率。这一数据对比表明,当前基础交通、人力资源等物性层面的投入对农产品流通的约束越来越小,但在货币层面,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存在较大损耗。
其次,从省际农产品流通效率来看,各个省份农产品流通效率都在提升。从农产品流通量角度看,各省农产品流通非效率都快速下降,呈现单调线性下降走势,而在流通产值方面,各省的流通非效率在初期也呈现单调线性下降趋势,而在中间年份较为平稳,下降速度并不快,2010年后,其流通非效率再次快速下降。但从横向比较来看,各省在农产品流通量方面的流通效率逐渐趋同,但在流通产值方面,各省农产品流通效率却逐渐呈扩大趋势,这意味着各省在农产品流通方面的硬件设施建设上差异逐渐缩小,农产品流通量之间的差异也相应降低,但农产品流通产值方面的差异逐渐扩大,意味着各省在影响农产品流通效率的软件建设方面存在较大差异。
最后,从影响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决定因素方面看,流通资本、劳动力等投入的增加都能带来农产品流通效率的提升,但同时这些要素的持续投入并不会一直带来流通效率的提升。其中,基础设施对农产品流通效率影响显著,尤其是一个地区的公路建设情况决定该地区农产品运输的便利性以及可到达性,对流通效率的影响起基础性作用,所以要想提高农产品流通效率较低地区的流通效率,需要改善当地基础设施建设,让当地农产品可以顺畅达到各地。从事与农产品流通相关企业数量的增加,也可显著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由此可见组织化水平越高,农产品交易环节将会减少,农产品流通非效率便会下降。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信息化水平越高,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也相应提高。城镇居民作为农产品终端消费群体,其人均收入的增加能够拉升其对农产品消费的需求,间接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
(二)政策建议
一是要进一步完善我国交通运输建设,形成先进的农产品流通体系。当前我国公路建设已经较为完善,要想进一步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需要将公路系统、铁路系统与航空系统进行衔接,提升交通转换的无缝对接;针对农产品还可建立绿色通道和更新物流运输设备,在提升效率的同时确保农产品质量。我国还要加大对农产品物流中心的建设,将其设立在交通便捷区域,将农产品配送至各地的时间、费用等降到最低。另外,提升我国农产品深加工水平也有利于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在加工农产品过程中,可对鲜活农产品及果蔬等进行分拣,继而采取冷藏处理,对之进行清洗和包装还能够提高农产品附加值。在流通过程中,对农产品进行分装,由不分类的大包装变为分门别类的小包装,这不仅能够适应市场消费升级的需求,也能提高运输效率。
二是要强化农产品流通信息化水平。物流信息化是农产品流通产业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特征。信息网络能够将农产品流通中的各个主体联系起来,为农产品的生产者、流通承担者、消费者等及时提供相应信息,降低流通产业中各个主体间的沟通成本。通过信息化技术,农产品流通过程中的物品出产、集中收购、仓储、运输、配送等信息可以通过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进行传输、处理,使得农产品流通中生产者、配送者、消费者高效协作,提高农产品流通效率。要建立农产品流通的信息化系统,需要建立相应的信息化标准、基础信息设施,构建信息管理、处理體系等,当前这一体系的建立还需要政府进行引导,如通过财税政策加大对农产品流通产业的财政投入,建立和完善基础信息设施建设,对一些用于农产品流通的现代化信息设备购买给予一定补贴等。在实现农产品流通信息化的过程中,要重视提升农户本身使用信息化技术的水平,使之能够通过网络平台发布、收集农产品供需信息,通过网络交易降低其在流通中的各项损耗。为此,政府可针对农户开展网络信息技术培训,使之熟练使用互联网技术了解农产品信息。
三是要提高农产品流通中的组织化程度。从模型分析可知,有关农产品流通企业的增加,可以有效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除物流、仓储相关企业外,政府还可引导农民建立农业合作社,以解决当前农产品流通中“小生产”和“大市场”的矛盾,让分散的小农户也能参与市场经济中,改变小农户在流通产业中的弱势地位,减少农产品流通环节,提高流通效率。此外,合作社还可解决市场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农户和其他流通主体均可通过合作社获取市场信息。除了采取合作社形式外,在农村地区可建立生产销售一体的企业模式,这也能够缩短农产品流通环节,降低流通中的效率消耗,同时提升农产品市场竞争力,通过销售加工可以增加农产品附加值,让农户能够在流通环节获得更多利润。另外,在农产品流通中,农产品批发市场是一个重要环节,但当前其并没有最大化实现农产品的有效流通,这些农产品批发市场大都存在规模较小、基础设施落后和结构单一等问题,要提升其流通效率,可以对那些规模较小的农产品批发市场进行合并,并制定科学的管理规范制度,使之高效运行,提升农产品流通效率。
参考文献:
1.陈耀庭,戴俊玉,管曦.不同流通模式下农产品流通效率比较研究[J].农业经济问题,2015(3)
2.吴盛汉,张洁梅.国农产品流通量与流通产值效率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7(12)
3.茹永梅.差异化流通模式的农产品流通效率对比分析[J].商业经济研究,2017(2)
4.汪旭晖,张其林.基于物联网的生鲜农产品冷链物流体系构建:框架、机理与路径[J].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