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地区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睾酮水平与年龄、疾病和性交频率关系的研究

赵凤兰，龚 宇，易 红，肖贵元， 胡 莹，钟晓妮，贾 瑜，周维康，雷山川，湛 斌，彭 斌△

(1.重庆市第十三人民医院皮肤科，重庆 400053；2.重庆医科大学公共卫生与管理学院统计学教研室，重庆 400016；3.重庆市第四人民医院皮肤科，重庆 400014；4.重庆市人民医院皮肤科，重庆 400014；5.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皮肤科，重庆 402160；6.重庆市第十三人民医院内分泌科，重庆 400053)

人血清睾酮水平25岁时达高峰，以后随年龄增加而逐渐下降。有研究[1]表明，男性50岁以后血清总睾酮(total testosterone,TT)水平均低于自身10年以前的水平；40岁以后血清游离睾酮(free testosterone,FT)水平均低于自身10年以前的水平。睾酮除可调节血脂、血糖、同型半胱氨酸等物质代谢外，还具有抗动脉粥样硬化的作用，其水平与男性冠心病的发病率密切相关，而血清TT水平降低可作为心血管疾病的独立危险因素[2-3]。血清睾酮水平降低，发生代谢综合征的危险性随之增加，低睾酮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能预示代谢综合征的发展[4]。血清睾酮与年龄关系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医学价值。

我国目前已进入老龄化社会，60岁以上的人口现已达2.31亿[5]，与养老有关的人力、资源的短缺也正变成不可逾越的障碍[6]。有关60岁以上不同年龄段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及 FT水平变化的研究鲜见报道。本研究通过检测重庆地区60岁以上不同年龄段的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和FT水平，研究二者与年龄、疾病、性交频率的关系。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2015年9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期间，在重庆市第十三人民医院、重庆市人民医院、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及重庆市第四人民医院门诊体检的老年男性人群中，在征得本人同意下，随机收集愿意配合问卷调查的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共1 709人，年龄60～86岁，平均(65.83±2.72)岁。排除标准：(1)近期应用与本研究相关激素者；(2)患有肝、肾、内分泌及血液系统疾病者；(3)有精神及心理障碍性疾病者；(4)患有恶性肿瘤、多器官衰竭等。对全部研究对象郑重承诺保护其隐私，同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方法

1.2.1前期准备 从4个医院各抽取4～7人组成联合小组，成员来自皮肤科(包括性病和性医学)、男性科、老年科、检验科、社区科、医教科等，成员经统一培训；由联合小组对研究对象进行抽血检测血清测睾酮和询问(同时记录)健康状况(有或无基础疾病)及性生活情况。基础疾病指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冠心病(主要为稳定型)及慢性气管炎。

1.2.2年龄分组 将1 709名研究对象分为60～<65岁(998例)、65～<70岁(435例)、70～<75岁(162例)、75～<80岁(82例)和≥80岁(32例)5个年龄组。

1.2.3睾酮检测 全部研究对象均于08：00～09：00取肘静脉血5 mL，血样本放置冰箱(不超过1周)，由重庆市金域医学检验所定期统一检测睾酮水平。血清总睾酮检测用化学发光分析法，仪器为美国贝克曼DXI800、试剂为美国贝克曼库尔特公司产品；血清游离睾酮用放射免疫法，仪器为罗氏化学发光601，试剂为瑞士罗氏专用试剂。总睾酮正常参考值：男8.68～29.15 nmol/L，女0.28～1.67 nmol/L。游离睾酮正常参考值：男(>60岁)4.90～21.60 pg/mL，女(>60岁)0.00～1.80 pg/mL。所有检测标本由同一台仪器、同一批专业人员负责检测。

2 结 果

2.1各年龄组血清TT和FT的检测结果

2.1.1各年龄组血清TT的检测结果 60～<65岁组为(12.44±2.89)nmol/L、65～<70岁组为(10.79±3.13)nmol/L、70～<75岁组为(9.83±3.44)nmol/L、75～<80岁组为(8.44±3.28)nmol/L、≥80岁组为(8.95±4.01)nmol/L，5组的血清TT值随年龄的增长而下降(F=6.63,P<0.01)，见图1。60～<65岁组、65～<70岁组、70～<75岁组两两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75～<80岁组与≥80岁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1.2各年龄组血清FT的检测结果 60～<65岁组为(8.99±1.75)pg/mL、65～<70岁组为(7.53±2.15)pg/mL、70～<75岁组为(6.39±2.29)pg/mL、75～<80岁组为(5.90±2.38)pg/mL、≥80岁组为(6.78±2.93)pg/mL，5组的血清FT值随年龄的增长而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1.80,P<0.01),见图2。60～<65岁组、65～<70岁组、70～<75岁组两两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70～<75岁组与75～<80岁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75～<80岁组与≥80岁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图2 血清FT的变化趋势

2.1.3血清TT和FT水平与年龄的相关性 在1 709例研究对象中，血清TT、血清FT水平均取原始值，年龄取各年龄组的中位年龄，作血清TT水平和年龄的Spearman秩相关分析，相关系数rs=-0.408 57,P<0.01；以血清TT水平为因变量Y，年龄为自变量X，血清TT水平与年龄的直线回归方程式为Y=27.705 10-0.245 94X，回归系数b=-0.245 94；另作血清FT水平和年龄的Spearman秩相关分析，相关系数rs=-0.498 52,P<0.01；以血清FT水平为因变量Y，年龄为自变量X，血清FT水平与年龄的直线回归方程式为Y=21.543 31-0.203 03X，回归系数b=-0.203 03。

2.2基础疾病对血清TT和FT水平的影响

2.2.1基础疾病对血清TT水平的影响 在1 709例研究对象中，有基础性疾病者的血清TT水平低于无基础疾病者(P<0.01)，其中在60～<65岁组和65～<70岁中，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TT水平也低于无基础疾病者(P<0.01)。75岁以上的2组人群，由于无基础疾病者的样本量太少，不能提供有意义的信息(表1)。

表1 各组血清TT水平

*：原始数据纳入重庆地区不同年龄的健康老年男性正常睾酮水平的数据库

2.2.2基础疾病对血清FT水平的影响 在1 709例研究对象中，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FT水平低于无基础疾病者(P<0.01)，其中在60～<65岁组、65～<70岁组和70～<75岁组中，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FT水平仍低于无基础疾病者(前二者的P<0.01，后者的P<0.05)。75岁以上的2组人群，由于无基础疾病者样本量太少，不能提供有意义的信息(表2)。

2.3年龄和基础疾病对血清TT和FT水平的影响

2.3.1年龄和基础疾病对血清TT水平的影响 (1)主效应：①年龄60～<65岁组和≥65岁组的血清TT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66.11，P<0.01)。②有基础疾病者和无基础疾病者的血清TT水平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223.21，P<0.01)。(2)交互效应：基础疾病和年龄对血清TT水平的影响存在交互效应，F=11.98，P=0.000 6(<0.01)，即基础疾病会降低血清TT水平，而随着年龄的增加，血清TT水平下降的幅度更大，在≥65岁时，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TT值最低(表3)。

表2 各组血清FT水平

*：原始数据纳入重庆地区不同年龄的健康老年男性正常睾酮水平的数据库

2.3.2年龄和基础疾病对血清FT水平的影响 (1)主效应：①年龄60～<65岁组和≥65岁组的血清FT水平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402.34，P<0.01)。②有基础疾病者和无基础疾病者的血清FT水平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56.39，P<0.01)。(2)交互效应：基础疾病和年龄对血清FT水平的影响存在交互效应，F=17.95，P<0.01，即基础性疾病会降低血清FT水平，而随着年龄的增加，血清FT水平下降的幅度更大，在≥65岁时，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FT水平最低(表4)。

表3 不同年龄和基础疾病组血清TT水平

Δ：年龄的主效应的F和P值；*：基础疾病的主效应的F和P值；#：基础疾病和年龄的交互效应的F和P值

表4 不同年龄和基础性疾病组血清FT水平

Δ：年龄的主效应的F和P值；*：基础疾病的主效应的F和P值；#：基础疾病和年龄的交互效应的F和P值

2.4血清TT水平和性交频率的关系

2.4.1分组及比较 1 709例研究对象的血清TT最低值为4.27 nmol/L，最高值为36.27 nmol/L，按TT水平每5 nmol/L分为1组，共分为6组：4.27～<9.27 nmol/L组共373例，性交频率(1.35±0.48)次/月；9.27～<14.27 nmol/L组共1 106例，性交频率(2.75±0.95)次/月；14.27～<19.27 nmol/L组共184例,性交频率(4.42±1.47)次/月；19.27～<24.27 nmol/L组共35例,性交频率(6.11±1.60)次/月；24.27～<29.27 nmol/L组共7例,性交频率(7.43±0.98)次/月；≥29.27 nmol/L组共4例,性交频率(7.50±1.00)次/月。6组的性交频率随TT水平的升高而增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405.07,P<0.01)。

2.4.2相关分析及直线回归方程式 性交频率和血清TT水平均取原始数据，作性交频率和血清TT水平的Spearman秩相关分析，相关系数rs=0.791 61，P<0.01；以性交频率为因变量Y，血清TT水平为自变量X，性交频率和血清TT水平的直线回归方程式为Y=-1.235 16+0.343 61X，回归系数b=0.343 61。

3 讨 论

早在1991年，GRAY等报道了血清雄激素值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目前国内外学者对“血清FT水平随增龄而下降”已达共识，但对“血清TT水平是否随着增龄而下降”尚存争议[7]。一些研究[8-9]表明血清TT水平随增龄而降低，另一些研究[10]则表明血清TT水平随增龄呈微弱的升高趋势，其原因可能与激素的检测方法、性激素结合蛋白升高的代偿、国家地区人种的差异或者其他未知因素的影响等有关。

本研究发现，5个年龄组的血清TT水平随年龄的增长而下降(F=6.63,P<0.01)，其中60～<65岁组、65～<70岁组、70～<75岁组两两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75～<80岁组与≥80岁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在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水平随年龄的增长下降，60～70岁下降迅速，75岁以后下降平缓(图1)。本研究还发现，5个年龄组的血清FT水平随年龄增长而下降(F=11.80,P<0.01)，且FT水平60～70岁下降迅速，70岁以后下降平缓(见图2)。在本研究中，≥80岁组的血清FT水平高于75～<80岁组(P<0.05)，可能是因抽样误差或检测误差造成。

在本研究中，血清TT、FT水平和年龄的Spearman秩相关的相关系数分别为rs=-0.408 57和-0.498 52,P<0.01，说明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和FT与增龄均呈负相关关系；而血清TT和FT与年龄的直线回归方程式分别为Y=27.7051 0-0.2459 4X和Y=21.543 31-0.203 03X，说明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和FT水平与增龄还呈负线性相关关系，即为后续的构建预测老年男性高危性交次数的理想模型(睾酮和增龄的线性相关是必要条件)提供了理论前提。睾酮目前已在社会行为、精神疾病和身体健康等方面被广泛研究作为个体的生物标志物[11]，故血清TT(鉴于TT的稳定性优于FT)可作为代表老年男性个体的增龄或衰老的生物学特征，在后续的科研和临床中具有不可缺少的应用价值。

SCHATZL等[12]的研究发现，老年男性血清雄激素水平下降与其健康状况有关。本研究发现，无论在1 709例研究对象的整体内部，还是在血清TT的2个年龄组内部(见表1)和血清FT的3个年龄组内部(见表2)，均是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TT或FT值均低于无基础疾病者的，说明基础疾病可引起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血清TT和FT水平下降。在本研究中，年龄的主效应显示，≥65岁组的血清TT或FT水平低于60～<65岁组，说明随着年龄的增长睾酮水平会降低；基础疾病的主效应显示基础疾病会降低睾酮水平；二者的交互效应显示，年龄和基础疾病对睾酮的影响存在交互效应，并且≥65岁组的有基础疾病者的血清TT或FT水平最低(见表3和表4)，说明在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中，基础疾病的降低血清睾酮水平对增龄的降低血清睾酮水平具有协同作用。

性交频率是指每月性交次数，它反映性功能状况。国外有研究[13]报道，睾丸激素对性活动的频率有影响；而国内关于老年男性的睾丸激素与性活动频率的关系研究则鲜见报道。本研究发现，6个TT水平组的性交频率随血清TT水平的升高而增加(P<0.01)。在本研究中，作性交频率和血清TT水平的Spearman秩相关分析，相关系数rs=0.791 61，P<0.01，说明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性交频率和血清TT水平呈正相关关系；以性交频率为因变量Y，血清TT水平为自变量X，性交频率和血清TT的直线回归方程式为Y=-1.235 16+0.343 61X，说明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性交频率与血清TT水平呈正线性相关关系，也提示血清TT可以作为代表老年男性个体的性交频率的生物学特征，这一发现和前面的“血清TT可作为代表老年男性个体的增龄或衰老的生物学特征”，共同为后续研究老年男性的年龄段、睾酮水平和性交频率三者的相互关系以及制定能代表中国的男性更年期综合征和老年男性满意性生活的理想量表提供了理论前提和便利条件。

最新研究[14]表明，睾酮水平的正常化是男性代谢综合征的主要治疗方向。为睾酮水平的精准正常化，尚需不同地区、不同年龄的健康男性正常睾酮水平的标准化构建，故本研究中无基础性疾病的有性生活老年男性(即健康老年男性)的5个年龄组的血清TT和FT(见表1和表2)的原始数据，均可纳入重庆地区不同年龄的健康老年男性正常睾酮水平的数据库(目前处于筹建中)，以利于重庆地区不同年龄的健康老年男性正常睾酮水平的标准化构建，同时本课题组将继续扩大样本量以提供更为全面的数据支持。

在有性生活的老年男性中，血清TT和FT水平随年龄的增长呈规律性下降，基础性疾病可引起血清TT和FT水平的下降，性交频率与血清TT水平有显著相关性。60～70岁人群血清TT和FT水平下降迅速，说明该年龄段的有性生活老年男性的雄性激素的个体差异较大，其与个体的健康状况、性生活史、生活方式及心理状态等因素的关系尚需进一步研究。“基础性疾病的降低睾酮水平对年龄增长降低睾酮水平具有协同作用”带来的问题是：上述协同作用的具体机制如何？相应的临床应用及后续研究如何?同时带来的展望：可进一步用常见老年病病种及其严重程度来开展疾病对老年男性的睾酮水平及性生活质量的影响及其程度的后续研究，并按影响程度的大小排序，为治疗或改善影响老年男性性生活质量的常见老年病提供理论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