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永军
【摘 要】淮剧进入上海后,在曲调和唱腔上的改革和突破是十分显著的。受海派戏曲文化的影响,1927年,谢长钰、陈为翰、戴宝雨合作首创了“老拉调”,开创了淮剧弦乐的先河。1939年,由筱文艳创造的“自由调”和此后的“大悲调”“小悲调”相继出现。这些无一不是受到地域文化的影响,不断求新求变、适应时代发展的艺术结晶。这些艺术结晶,表现出淮剧艺人观念上的自觉转变。
【关键词】淮剧;文化氛围;自觉突破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09-0036-01
淮剧别名江淮戏,它与全国各地大多数地方戏曲一样,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产生,到20世纪上半叶才趋于成熟、定型的。大多数地方戏曲都经历了以下发生、发展过程:起源于农村,从民歌小调、香火戏、门叹词、土台、庙会直到剧场。淮剧进入上海后,又经历了搭墩子、拉围子等早期简陋的表演阶段。早期的淮剧在农村演出,往往以板门为台,门闩当剑,柳枝抵马,只唱不做。直到吸收徽班表演程式以后,淮剧才开始讲究“一引、二白、三笑、四哭”“生旦净末丑,狮子老虎狗,龙套带下手”。1906年,苏北地区洪水暴发,“三可子”班底开始从农村进入城市,从草台进入戏馆,为了生存,淮剧完成了无意识的文化突围。
一、淮剧从乡野到都市的发展历程
在刚刚进入城市时,淮剧演出的剧目还带着泥土气息,带着农民的眼光,表现农民的价值观、伦理观、道德观。后来,淮剧剧目开始慢慢发生变化。由于京剧演员经常参加淮剧戏班、同台演出,这种被称为“京夹淮”的演出形式极大地丰富了淮剧的剧目和表演程式。在京剧的影响下,淮剧的连台本戏也得到了极大发展,《狸猫换太子》《封神榜》《七世不团圆》《十把穿金扇》等剧目,就是那个年代的常演淮剧剧目。淮剧班社的数量也在不断扩大,其中较有影响的有骆家班、谢家班、武家班、韩家班、单家班、顾家班等。
在建国之前,淮剧是没有固定名称的,其称谓相继经历了“盐淮小戏”“三可子”“徽夹可”“皮夹可”“江北戏”“江淮戏”等,淮剧班社也一直是松散型的社团组织。直到1949年11月,剧种的称谓才得到统一,政府帮助淮剧等地方剧种完成建制,成了国家剧团。
进入40年代中后期,淮剧无论剧目还是形式都已相当成熟。不过,淮剧的第一次辉煌时期,应该是建国之后“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时期到60年代中期,这是淮剧发展史上的黄金时期。在抢救、挖掘、整理大量经典剧目并得以继承与创新之后,淮剧《女审》《三女抢板》《秦香莲》《探寒窑》《海港的早晨》等剧目在社会各个层面产生了广泛影响。
如今,我们依然沉浸在《女审》《秦香莲》《探寒窑》的优美旋律之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上海的淮剧已和苏北的淮剧产生了明显的风格之别。这是因为,淮剧已深受海派文化的影响,深深打上了都市的烙印。这是淮剧前辈艺术家们努力与城市观众沟通的结果,是海派淮剧第一次整体的、有意识的、自觉的文化突破。
二、“都市新淮剧”艺术形式的蜕变
有人曾对“都市新淮剧”的提法提出质疑。其实,当淮剧进入上海那天开始,淮剧就是都巿淮剧了,与苏北的淮剧相比,它在气质上已开始发生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区别越来越明显。《金龙与蜉蝣》问世后在全国引起轰动,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影响着全国地方戏舞台的走向。很多剧团学习《金龍与蜉蝣》的舞台形式,结果形成一种新的固定模式,似乎说到“都市新淮剧”就只想到《金龙与蜉蝣》了。“都市新淮剧”的真正内涵,也就是上海这座城市带给淮剧的内涵,应该是前卫、探索、创新、实验。它不是某一个固定的模式,不是定格,不是静态,它是一种动态平衡,始终站在戏曲改革的最前沿,思考、探索、实践戏曲舞台的未来走向,以满足现代人们的审美需求。
“都市新淮剧三部曲”不仅在剧目、舞台表现形式上作出了创新,而且在表演上也突破了传统,进入体验层面,达到了体验与体现结合的全新境界,适应了现代文本的表现形式要求。
当然,任何新生事物都要经历一个被人接受的过程。因此,对于淮剧唱腔的创新、对于“都市新淮剧”的提法有争议,是十分正常的现象。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推动淮剧事业的发展,这才是“硬道理”。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我们正逢改革、转型的时期。思想的大解放产生了创造的大环境,有了创造的大环境就有了“戏剧整体思考”,就有了自身的价值,这是历史的进步、人生的幸事。
“都巿新淮剧三部曲”已成过去。事实上,它也只能是历史的某个阶段。以历史的眼光看整个上海淮剧的发展过程,是一个“自觉突破和创新的过程”,是一部从农村走向城市的变迁史,是一部充满悲情美感的奋斗史。它的每一页,都浸透着上海的百年沧桑巨变,它身后那或大或小的脚印,有意无意间构架了这个剧种波澜起伏的生命曲线。这条跌宕起伏的生命线,负载着淮剧人为生存而博弈的变革意识和永不放弃的精神品质。正因淮剧从根本上承袭了楚文化的基因,具有楚文化的气质,所以它才能临危不惧、背水一战。从敢于面对时代要求,到善于面对时代要求,它历经了种种成功与失败的尝试,经历了文化蜕变与发展过程中的转型和新生,才最终确立了其在上海的地位。
参考文献:
[1]胡应明,柳隐溪.当代中国戏曲的现实情境或曰振兴之可能[J].艺术百家, 2011(01).
[2]冯磊,方汝将.“振兴戏曲”误区探析[J].大舞台(双月号),20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