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王佳磊
云南当代话剧艺术肇始于云南和平解放的重要历史时刻,历经十七年时期边地戏剧的兴起、新时期原创剧目的繁盛以及新千年话剧艺术的成熟三个阶段,迄今已经有六十余年的历史。云南当代话剧理论在云南话剧文化的版图上没有占据显著位置,这与中国戏剧文化发展的历史背景、云南话剧艺术的生态环境密切相关。也正因为此,梳理、研究云南当代话剧理论的历史脉络、理论形态、主要成果及美学价值,就成为云南当代文化艺术研究的一个重要任务,其对于云南话剧理论建设的意义不言而喻。
云南当代话剧理论,与云南当代戏曲理论研究紧密相连,二者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文为了论述的方便,对于京剧、滇剧、花灯等戏曲理论一概不论,仅选择与话剧有关的理论作为研究对象。再者,由于云南当代话剧理论多体现为理论家个人的研究成果,系统的、全面的理论研究只是到了新千年以后才开始出现,故本文的行文结构只能以理论家的个人研究为线索,以点带面,企图勾画云南当代话剧理论的全豹。
彭华(1922~2002),山西太原人。1937年5月在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下属的军政训练班接受军事训练;后在部队担任过宣传队队长、文工团团长、昆明军区文化部副部长等职;1957年担任云南省文化局副局长、局长等职务,直到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爆发;十年浩劫,彭华受到了严重冲击,1972年在“五七干校”审查,因中风失去了说话能力和生活自理能力。彭华曾在《前线》《血泪仇》《白毛女》《李闯王》等剧中担任主演,20世纪50年代后,担任过《红旗歌》《白日梦》《在那一边》的导演和电影《山间铃响马帮来》的导演。
在云南戏剧史上,彭华“是一位令人尊敬和难以忘怀的领导和导表演艺术家”①。他“既是一位出色的艺术生产的组织者,也是一位卓越的美的创造者”②。彭华没有留下话剧理论的专著、论文,其话剧理论思想散见于云南省民族艺术研究所、云南省戏剧家协会1995年5月编印的《彭华与云南的文化工作》一书中,以及郭怀兵的有关回忆、研究论文中③。他的“体验与想象”“舞台艺术的完整性”“话剧的民族化”等理论思考,虽非话剧导表演艺术的金科玉律,但是它们出现于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那个特殊的时代,出现于当代云南话剧开疆拓土、话剧理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历史时期,其实践导向、理论初建的意义,是显而易见的。
“彭华同志被称为云南戏剧界的体验派”④。在担任大型话剧《蔡文姬》的艺术指导的时候,他要求全体演员“表演必须通过内部体验达到外部体现,必须生活在角色之中”⑤。所谓体验,就是根据剧本提供的规定情境、矛盾冲突、最高任务,“从角色需要出发去学,角色需要的就学,角色不需要的就舍,这种学习的过程也就是体验的过程”⑥。彭华认为,演员准备角色的过程,就是不断体验的过程。体验是人物舞台行动的依据,只有经过真正的体验,才能够体现《蔡文姬》一剧中人物的丰富多彩的思想情感,才能够创造出具有高度思想性和高度艺术性的舞台形象。
在谈到演员准备角色的时候,彭华强调了“没有想象,就没有创造”的观点。想象,是和体验分不开的。想象,能促使演员进入真正的体验。如《蔡文姬》一剧中,曹操的诗人气质、求贤若渴,左贤王的肝胆照人、英雄气概,赵四娘的深明大义、一诺千金,董祀的诚敬谦和……演员通过想象进入体验,感受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的所思所想,所喜所忧,这样,舞台上呈现的形象才是活生生的、真实可信的。追求演员“生活在角色里”,追求舞台幻觉,也正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戏剧艺术的美学圭臬。
戏剧是综合性的艺术样态。“戏剧艺术的这种综合性,必然决定演出的完整性⑦。”因此,彭华要求《蔡文姬》剧组各部门演职人员,要透彻理解郭老剧作所反映的时代风貌、人物情感、思想内涵以及剧目的艺术风格,做到“似与不似的统一,虚与实的统一,形似与神似的统一,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统一,有限空间与无限空间的统一”⑧。话剧剧目的导演构思、舞台调度、演员表演,以及舞台美术、灯光设计、化妆、服装等艺术因素,均服务于、统一于塑造完整的艺术形象、完成戏剧最高任务的共同目标。最后通过演员的表演,在导演的总体构思之下,构成一个完整的、和谐的、有机的舞台审美形象。
自话剧诞生以来,话剧的民族化问题、话剧艺术的继承与创新问题,一直就是中国话剧所面临的重大课题。话剧民族化,是中国话剧艺术的重要美学原则。彭华在到云南以后所导演的《红旗歌》《升官图》《群猴》等话剧作品中,已经运用了一些戏曲的手段。在担任《蔡文姬》艺术指导时,他要求:“全体演职员要认真学习戏曲的优秀传统,掌握戏曲的表现手段,提高《蔡文姬》的演出质量。为建国十周年大庆献礼⑨。”
1.运用矛盾冲突,刻画人物,深化主题
戏曲注重“没有冲突就没有戏”,注重激化矛盾,在激烈的冲突中刻画人物形象,在一波三折的矛盾冲突中产生戏剧性,营造剧场效果。在指导排练《红色风暴》时,彭华就要求导演紧紧抓住“阻止丈夫酗酒”“施洋发表演说”“与军警论理”“被捕”“就义”等戏剧情节,把矛盾展示在舞台上,在激烈的矛盾中展示人物性格。《蔡文姬》一剧左贤王“我要把全家杀尽”一段高潮戏,彭华指出:蔡文姬此时居于极度的内心矛盾冲突之中,是归汉还是不归汉,她想了三天三夜,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到来了。周近又说出了“大兵压境,荡平匈奴”的话,让左贤王怀疑曹操的诚意,内心的矛盾、痛苦积聚爆发。当蔡文姬说出让我带走一个儿女的时候,左贤王喊出了“谁也不能走!不然,我要杀人,我要把全家杀尽!”这时候:
“左贤王大转身冲向舞台前中强区,拔刀出鞘,急促抖动的音乐旋律,衬托出在场人物的惊愕紧张的内心活动和情绪节奏的变化。这时,赵四娘高声疾呼:‘左贤王!请你息怒吧!’文姬、胡儿、赵四娘扑上去跪下来按住左贤王的刀,全场的胡婢和胡兵也同时跪下。在这大幅度的场面调度组合的同时,音乐出现了最强音,接着便是寂静,连啜泣呼吸声都没有的停顿,然后如同长出一口气一样的抒情音乐旋律,轻轻地溶解开场上凝结着的激烈而又紧张的气焰,左贤王缓缓收刀入鞘,全场人物的紧张气氛随之缓和下来,左贤王扶起文姬,自己却禁不住热泪盈眶,并猛背过身去”⑩……
《蔡文姬》一剧运用了戏曲“通过矛盾冲突刻画人物、深化主题”的艺术传统,让主要人物在激荡的漩涡中撕扯、煎熬、挣扎,也深深地牵动着观众的心,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冲击力和艺术感染力。
2.舞台调度、舞台停顿、舞台节奏
戏曲的时空流转比较灵活,往往是景随人上,通过人物语言(念白、唱词)、程式性动作不知不觉地就完成了时空转移。《蔡文姬》第二幕文姬离别匈奴这场戏,彭华巧妙地运用了戏曲的时空转移的处理方法:蔡文姬与左贤王洒泪而别,这时候大幕缓缓移动,在“焉得羽翼将汝归”的音乐背景下,文姬慢慢地向台口走来,造成整个舞台渐渐后退,文姬越走越远的感觉。
《蔡文姬》一剧导演,时任云南省话剧团副团长的郭怀兵对彭华设计的三次“告别”印象深刻。第一次,左贤王问文姬有什么吩咐,文姬与左贤王对视有顷——一个较长的停顿——文姬强忍哀痛,垂下眼帘走过左贤王身旁——又一个片刻的停顿——才艰难的含泪道:“我的心都要碎了……”——又是一个短暂的停顿——较快的转身,然后告别;第二次告别,文姬在一个停顿以后,迅速转身,向单于告别——然后节奏变快,文姬向众人告别——然后全场肃静,一个较长的停顿,然后音乐“愁为子呵日无光辉”响起……第三次告别,文姬向董祀告别:“明天见”,然后跑圆场下——两个侍女跑半圆场上,向董祀告别:“明天见”,旋即跑圆场下——然后文姬从舞台深处跑上,向董祀告别:“明天见”,弧形下场,两个侍女跟随下⑪。
戏曲舞台上的每一次亮相,都是一副优美的舞台构图;每一个停顿,都蕴含着人物深沉的感情,同时也改变着舞台上的节奏。彭华巧妙地运用了舞台停顿,舞台节奏的变化,不断地蓄积着、释放着剧中人物的情感潮汐;深画细描,张弛有度,极富节奏感与感染力,引起观众的情感共鸣,是不奇怪的。
彭华为20世纪五、六十年代云南文化事业的繁荣是做过巨大贡献的。“他为云南的话剧民族化开辟了道路”⑫。对于云南当代话剧理论而言,彭华也是开拓者,居功厥伟。
胡绍轩(1911~2005)湖北省大冶县人,现代文坛著名作家、剧作家。20世纪30年代中期,创办武汉文艺社,主编《文艺》月刊⑬;抗战初期参加阳翰笙等人发起的“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筹备工作,被选为理事、常务理事;后历任国民政府教育部编辑、中央民众教育馆编辑、巫山县立中学校长、武汉日报副刊室主编、昆明中央日报副刊编辑等职;1953年任云南省文联编辑。在“反胡风集团”“肃反”“反右”运动中被打击,两次入狱;出狱后做过农工、铲煤工人、茶农、饺面馆店员,1979年被平反,回文联退休;任昆明市文化局戏剧研究室、《春城文化报》顾问。2015年1月5日,文坛老人胡绍轩辞世。
胡绍轩出版的专著有《双华集》(1934)、《战时戏剧论》(1940)、《中国新文学教程》(1942)、《现代文坛风云录》(1991)、《现代文坛追思录》(2000)。话剧作品有群众歌诵剧《斗争》、街头剧《当兵去》、茶馆剧《长江血》、独幕剧《卢沟桥》《病院枪声》、三幕剧《煤坑》和四幕剧《铁砂》等20个。其话剧理论则多见于退休后在《春城戏剧》杂志以及昆明市戏剧研究室编印的《云南戏剧艺术研究》第一辑至第四辑中发表的系列文章。
多幕剧的第一幕是很难写的。胡绍轩指出,多幕剧的第一幕需要担负三个任务:其一,交代“过去”:介绍人物的前史和社会关系;其二,描写“现在”:反映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刻画人物并提出问题;其三,预示“未来”:为下一幕布置伏笔,以推动情节发展。如《雷雨》的第一幕,交代过去——煤矿罢工、房子闹鬼、周冲喜欢四凤、两年前四凤来周家做使女;描绘现在——鲁大海作为矿工代表来找周朴园、周萍企图摆脱繁漪的纠缠、周冲找四凤表白、鲁贵向女儿要钱、鲁妈看望女儿;预示将来——鲁大海见到董事长后将会如何?繁漪与周萍的纠葛如何发展?鲁妈来到以后将会怎样发展?这样,《雷雨》的第一幕,既写了当下的事情,交代人物关系,又串联起了三十年前、两年前的情感恩怨,同时又为剧情的进一步发展蓄积了动力、做好了铺垫。
多幕剧的这种“交代”“介绍”,必须通过行动来进行。换句话说,就是“要通过描写当前现实生活的斗争(剧中人物的矛盾、冲突)来向观众作交代、介绍”⑭。如《雷雨》第一幕通过鲁贵、四风父女之间的矛盾来向观众解释四风、周萍、繁漪之间的三角恋爱关系;《日出》之第一幕描绘“金八”这一黑暗势力时,通过陈白露要收留“小东西”,茶房王福生的“一再声明,此事与他无关”、潘月亭的“逡巡退回”、流氓黑三的“非常害怕”,生动地刻画了这个始终未出场的金八的形象,把黑暗势力的环境向观众作出了介绍。
多幕剧的第二幕,胡绍轩认为有三种方法。第一种方法——作者对剧中人物已经通盘介绍了,那么第二幕就可以对剧情全面发展。如《雷雨》第二幕,描绘四凤与周萍的矛盾、周萍和繁漪的矛盾、鲁侍萍与周朴园的恩恩怨怨。这是一种全面推进的方法;第二种方法——作者已经介绍了矛盾冲突的一个方面了,那么第二幕就介绍另一个方面。如苏联考涅楚克《前线》,第一幕写保守而胆怯的戈尔洛夫,第二幕写精明干练的欧格涅夫,一正一反或一反一正地展开情节;第三种方法——若第一幕对剧中人物已经普遍介绍,且集中笔力于某一方面或某一人物,那么第二幕则继续对这一方面、这一人物加以描绘,使剧情得以充分发展。如《万水千山》,第一幕全面描绘,然后重点描绘了副营长罗顺成,第二幕就以罗顺成的思想活动为中心,进一步发展剧情,推动情节。
著名话剧导演焦菊隐曾经对“豹头熊腰凤尾”的写作规律作过阐释。胡绍轩以《日出》《雷雨》《罗密欧与朱丽叶》三剧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说明。他认为,《日出》的结构从单一走向复杂,最后又回归单一,是非常符合“豹头熊腰凤尾”这一结构规律的——“豹头”为:方达生要陈白露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熊腰”为:来鬼混的张乔治、陈白露的情人潘月亭,牌友顾八奶奶,以及顾的面首胡四粉墨登场;由潘月亭又引出秘书李石清、录事黄省三,以及没有出场的黑暗势力金八,金八喜欢的女孩子“小东西”,又由小东西自然引到了“宝和下处”。这样,一环紧扣一环,矛盾层层展开,错综复杂,饱满而有力,有如熊腰;最后的“凤尾”,陈白露吃安眠药,睡在沙发上,方达生以为她睡着了,为她盖上大衣,告别,窗外响起劳动的号子。闭幕。
《雷雨》也是这样——第一幕,鲁贵和四凤的谈话,透露周萍、四凤的暧昧关系;第二、三幕,周朴园与繁漪、周朴园与鲁侍萍、周萍与繁漪、周萍与四凤、鲁大海与周朴园、周冲与周萍、鲁大海与周萍……情节逐步展开,矛盾错综复杂,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四凤触电,周萍自杀。由两人的关系始,又由两人的悲剧结尾。《罗密欧与朱丽叶》——由两家的世仇开端;中间是两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与父母的矛盾,两个家族的仇杀,流放、劳伦斯神父的帮助;结局是两家和解。由单一的世仇开始,到单一的世仇和解结束。
“豹头熊腰凤尾”的结构规律与“起承转合”作文规律相似。“不论是多幕剧或独幕剧,一切成功的剧本,都符合这一条写作规律”⑮。胡绍轩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剧作家,他对于戏剧结构的阐释,对于剧作法的剖析与思考,对于剧本创作理论贫弱的云南话剧界,是很有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的。
对于20世纪70年代末大量涌现的剧目《原子与爱情》《哦,大森林》《血,总是热的》《陈毅市长》等等,它们企图打破“易卜生传统戏剧以冲突律作为结构的基础,围绕着一个中心事件,依次展开冲突的历程”的规则,探索戏剧表现方法的创新,胡绍轩持较为审慎的态度。他认为,戏剧本身就是“戏剧动作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组织”的艺术。用最经济的手段,用最少的场次组织戏剧情节,是戏剧家才华的标志之一。《原子与爱情》分32段、《哦,大森林》分15段,《血,总是热的》分17段,如果《雷雨》《茶馆》《万水千山》也这样分场,那么其艺术魅力必将逊色不少。
《原子与爱情》《血,总是热的》用了很多电影手法。胡绍轩认为,一个人物的跳窗动作就是一场戏,两个人物的两三句对话又是一场戏,而且都要换景,这是有问题的。戏剧与电影不同,戏剧如果场次分的太多,变动太快,“这样频繁的更换观众所注视的客体,是会使人在心理和生理上感到厌倦和疲劳的”⑯。
《陈毅市长》与《我的朋友》两剧在结构上基本相同。沙叶新和苏联剧作家包戈廷在艺术构思方面两者不谋而合。包戈廷后来又回归到易卜生的闭锁式戏剧结构中去:“老实说,行动的集中,这就是戏剧的理想”(包戈廷语)。胡绍轩认为:《陈毅市长》的成功,与《我的朋友》在苏联引发争论,其实质在于,陈毅在中国是一个家喻户晓、举世瞩目的历史人物,对其前史无需多做介绍,观众也能理解;“如果用串糖葫芦式的结构来写一个普通人物(如《我的朋友》主人公盖伊,作者注),恐怕就不容易写好了”⑰。
高登智,1933年5月出生于河北泊头。1949年在北京入伍,1958年云南大学历史系毕业。任职于云南省委宣传部、云南省文化厅电影、群文处、云南省歌舞团等。为《云南省志·卷七十三·文化艺术志》主编,专著为《石林风光传说》(与人合作)。
高登智的研究领域主要在于群众文化、革命文化、傩文化等。其《云南话剧史话》发表于《云南文化艺术史志资料集》1989年第1期,全文共两万字左右,概述了1907年到1987年间的云南话剧史。文章把80年的云南话剧分为五个时期:新剧时期、爱美剧时期、抗战时期、解放战争时期和新中国时期,勾勒了云南话剧发展的概貌。
文章的一些观点是很有见地的:如新剧的特点是——剧中“主要人物在演出时常常是一大段即兴讲演,语言慷慨激昂,刚劲有力,富有煽动性,感染力强”,但是,它利用未经改造的旧的艺术形式来表现新的生活内容,显得生硬不协调,艺术水平不高。加之没有剧本,“只靠一张幕表简单的台词演戏,被称作‘幕表戏’,所以新剧剧作极少作为保留剧目流传了下来”⑱;文明戏的特点是——“有突破性,剧目有现实性,艺术表现形式与传统戏剧完全不同,真正成为一个新的剧种”⑲,因而社会认可度较高,为云南话剧创作、演出的繁荣奠定了基础;抗日战争时期——“云南话剧活动突飞猛进,演出空前活跃,是一个繁荣鼎盛时期”,“昆明作为民主堡垒,主要是靠话剧,包括校园话剧活动发挥了作用”⑳。等等。
《云南话剧史话》的历史功绩在于:第一次专文系统地研究云南现当代话剧,初步勾勒云南话剧发展的历史脉络;将云南话剧按照社会史的分期方法划分为五个时期,收集、梳理了许多话剧发展之史料,并试图描绘各个时期话剧发展的特点、规律。
龙显球是现代云南话剧的亲历者。他是云南第一个培养话剧专门人才的学校——昆华艺术师范学校戏剧电影科(1936-1939)的学生。导演过《撤退赵家庄》(于伶编剧)、《无名小卒》(熊佛西编剧)、《我们的故乡》(章泯编剧)(1937)、《春风秋雨》(阿英编剧)(1938)等;与邵毅律合作创办戏剧杂志《影剧周刊》(1941年,昆明);和业余剧人李铭、马金良发起组织了原野剧社(1943年,昆明)。龙显球写了一系列关于云南现代话剧史研究的文章,主要有:《话剧活动大事记》㉑《云南早期话剧钩沉》㉒《抗战时期昆明救亡戏剧运动》㉓《解放战争时期昆明的话剧运动》㉔,等等。龙显球话剧史研究特点有三:
其一,编制了云南话剧活动大事记。
发表于《昆明历史资料》(第八卷·抗日战争——文化)一书中的《话剧活动大事记》,其时间起讫为1937年至1945年,虽没有涵盖整个云南现代话剧史,但因为抗战时期是云南现代话剧最为辉煌的一页,当时昆明的话剧运动,在整个中国现代话剧史上也占有极其重要的不容忽视的位置,因而大事记的整理、发表对于云南话剧、乃至中国话剧史的研究,就具有了重要的意义。
其二,收集、保存了大量珍贵的史料。
龙显球是昆华艺术师范学校的学生,许多话剧活动,他都是亲历者——导戏、办戏剧杂志、组织话剧社、担任昆明市教育局剧本审查工作,曹禺1939年来昆明排演《原野》《黑字二十八》的时候,他就是剧组的场记——参与者的便利,再加上龙显球多年来致力于史料的收集与研究,使得他的文章里保存了大量的话剧史史料,“为了弥补我昆明戏剧史料空白,特将自己亲历,以及多年采访、搜集所得,整理成篇,聊备史学家们参考”㉕,龙显球为云南话剧史、云南话剧文化的研究储备了大量的宝贵的文献。
其三,勾勒出了云南现代话剧的样貌。
《云南早期话剧钩沉》《抗战时期昆明救亡戏剧运动》《解放战争时期昆明的话剧运动》三篇文章是三个单篇,共计4万余字。三者串联起来,就是一部系统的云南现代话剧史——从早期文明戏和爱美剧、到抗战时期救亡戏剧的风起云涌,再到解放战争时期的话剧运动。在龙显球的话剧史书写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述而不作”——如学校演剧,四十余个话剧团体的历届公演剧目、创演人员的罗列,昆华艺术师范戏剧电影科的成立、演剧情况,戏剧乐歌巡回教育队的发展演化,西南联大的三个话剧社,等等——他试图保留一份原汁原味的材料,丰富而芜杂,鲜活而厚重。
毛祥麟发表于《云南戏剧艺术研究》(第三辑·下册)的长文《抗战期间昆明的历史剧演出及评论》,是他在上海戏剧学院进修时写的,经指导老师丁罗男校阅的结业论文。1998年6月毛祥麟的论文集《艰难的评论》出版,其中收录了《大后方的先声——抗战时期昆明的话剧演出及评论》一文(以下简称《大后方的先声》),凡68000余字。从内容上看,后者显然是前者的扩展与增容。本文即以《大后方的先声》为范本,研究毛祥麟的话剧史研究。
1.抗战话剧史书写
《大后方的先声》内容不含前言和结语,共分四个部分,分别为——抗战初期昆明话剧运动的劲旅:金马剧社和昆华艺术师范学校戏剧电影科;——救亡戏剧运动:学生剧运和话剧组织;——话剧运动的发展:历史剧、曹禺剧作及外国戏剧的演出;——昆明话剧运动的评论。无论从结构上还是逻辑上,俨然是一部抗战话剧史的体例了。在内容上,有学校剧运,又有话剧组织、团体的演出、活动、变迁;有历史剧、曹禺剧作、外国剧作的演出,又有这些剧作的讨论、批评甚至是论争;有话剧运动的发展,活动的描述,又有对于话剧运动、话剧现象的评论。毛祥麟记录的不仅仅是那个如火如荼的时代“一堆堆燃烧的篝火”,也是书写他们“饱蘸辛勤的汗水与奋斗的鲜血谱写的昆明话剧史的篇章”㉖。
2.历史剧论争
在短短的半年时间(1944年9月至1945年3月),昆明的话剧舞台上先后上演了《清宫外史》(杨村斌编剧,射日剧团演出,石凌鹤导演)、《孔雀胆》(郭沫若编剧,大鹏剧社演出,章泯导演)、《天国春秋》(阳翰笙编剧,国防剧社演出,章泯导演)、《林冲夜奔》(吴祖光编剧,第五军抗敌剧团演出,朱家训导演)、《棠棣之花》(郭沫若编剧,军医分校政治部演出,石凌鹤导演)等五部历史剧,也引发了昆明戏剧界关于历史剧的大讨论——论争涉及历史剧的内涵、价值观念、审美特征以及郭沫若历史剧的价值。历史的喧嚣而今已经消退,今天看来,这些论证要么失于片面,要么各执一端,似乎不足一道。但是,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在战时文化中心的昆明,这些建立于历史剧演出实践之上的论争,对于云南戏剧运动的发展,对于中国话剧之历史剧艺术审美的发展与上达,“……起到了有利于抗战的积极作用,理应在中国话剧史上占有自豪的一页”㉗。
3.话剧演出的评论
研究抗战时期昆明话剧演出的评论,是毛祥麟话剧史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毛祥麟梳理了抗战时期昆明的评论家队伍,主要有丁伯馏、陈豫源、张骏祥、范启新、陈白尘、楚图南、石凌鹤等人。这些学者、戏剧家或围绕演出剧目展开评论与研究,或根据话剧演出中存在的问题提出课题,发表议论,或阐述话剧运动的发展问题、语言问题、导演问题,创作技巧问题等。如王道、云仓、杨其庄等人发表评论文章,讨论云南话剧是使用“云南土语”还是普通话的问题,季生撰文指出,两种语言都可以实践,“这场争论才算告一段落”㉘;范启新撰写系列论文,提出了“戏剧的组织”这个概念,论述主题、情节、人物、对话、结构等戏剧内部要素;陈白尘则论述了怎样塑造戏剧中的典型人物,才有利于表达主题思想的编剧思路问题。把昆明抗战时期的话剧评论作为单独的研究对象进行梳理、研究与探讨,毛祥麟是第一个。
彭华的时代,戏剧艺术家们忙于歌颂英雄,回应新政权的意识形态呼唤,话剧舞台上主要是在搭建斯坦尼的导表演体系,理论上的其他思考则还无暇顾及;胡绍轩命运多舛,早期写了很多戏,参加话剧运动,中年蹲监狱、到农场劳动、在饺面馆做师傅,直到晚年才到戏剧研究室兼职编辑,其话剧理论上的思考多是偶尔为之,精力主要瞩目于文坛往昔的追忆,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文化史料;高登智、龙显球、毛祥麟等人的研究,发力点在话剧史,尤其是抗战话剧史,对于云南话剧的史料收集、整理,其贡献是独特的,无可替代的;到了吴戈的话剧理论,其开掘之深,涉及之广,充盈的历史性与现实感,使云南的话剧理论研究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吴戈的话剧理论,拙作《关注戏剧历史,立足当下舞台——吴戈的戏剧理论述评》中已有梳理、研究。本文在此基础上再加以论述,重心在于其话剧理论思想的概括性研究与学术价值、地位之研判。
话剧史研究,是吴戈话剧研究的重要内容。在中国知网收录的署名吴戈的文章有114篇,署名吴卫民的有11篇。时间跨度从1986年12月到2013年9月。125篇文章中,有40余篇文章是戏剧家个案研究、戏剧史研究。吴戈专著《田汉评传》《云南现代话剧运动史论稿》《中美戏剧交流的文化解读》也关涉话剧史。
吴戈的云南话剧史研究包括现代与当代两个部分。他将现代话剧史划分为早期话剧、话剧文化的重建时期、抗战时期话剧、解放战争时期话剧四个时期,当代话剧史则分为布局时期、发展时期、挫折时期、复苏与繁荣时期、成熟时期五个部分㉙,勾勒了云南百年话剧史的轮廓;在中美戏剧文化的比较研究中,吴戈利用去美国做访问学者的便利,梳理历史,挖掘史料,完成了一部完整的中美戏剧文化交流史,“这也将是今后有谁继续从事这项研究时很难避开的一个文本”㉚。两者的学术拓荒与文献研究的意义,不容低估。
不仅如此。贯穿于吴戈话剧史研究始终的,还有一个内在的结构线索——国剧梦。这个梦想从福生班班主翟海云滇剧改良时已经隐然浮现,到王旦东的抗战花灯,他“同时作为一个话剧导演与花灯艺术的革新家、导演,将许多属于话剧的西方戏剧样式的重要因素与养分,汲取到了花灯剧去了……”㉛,从余上沅等人国剧运动的“一个半破的梦”,到熊佛西的定县农民戏剧实验、田汉的民族化探索、梅兰芳的移步不换形、黄佐临的写意戏剧观、焦菊隐的人艺风格,孙惠柱、费春放的话剧《中国梦》,从20世纪20年代小剧场运动引发的中国话剧文化的重建,到新时期以后探索剧的涌现,戏剧形式革新热,到新世纪查明哲、王晓鹰、王延松的舞台实践,吴戈千呼万唤、“叹息肠热”的,是一种“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与中国气派”——百年国剧梦——事关戏剧艺术创新,事关民族文化自信,事关中华民族文化的建设与强国梦的实现。吴戈的云南话剧史、小剧场运动史、中美戏剧文化交流史研究,也就超越了狭隘的戏剧史研究的范畴,具有更为广阔的现实意义。
吴戈是一个精力充沛、学术胃口极佳的学者。从田汉研究、曹禺研究起步,到云南话剧史研究、小剧场研究的持续关注,到戏剧本质研究、中美戏剧交流研究、当代话剧舞台研究、应用戏剧研究,吴戈的研究范围涉及个案研究、本体研究、比较戏剧研究、戏剧文化研究等等,其涉猎之广泛,学术眼光之犀利,在新时期以来的戏剧理论家行列中,吴戈是独有的一个。
《戏剧本质新论》引入了“媒介”和“戏剧情境”的概念,来定义戏剧的本质,认为戏剧不同于其他艺术样式的根本,在于戏剧的媒介是“演员的生理条件”,在于“戏剧情境”的预设。演员表演、一定长度的行动、观众欣赏、以假定性为前提的戏剧情境的预设,再加上媒介概念,这一切构成了戏剧活动的五个要素。《戏剧本质新论》2001年初版,2012年再版,已经成为多所艺术院校的戏剧概论教材;《中美戏剧交流的文化 解 读 》则 有 2006年8月版 ,2007年11月版 ,2011年7月“当代云南社会科学百人百部优秀学术著作丛书”三个版本,该项研究既有影响研究,又有平行研究,更能从文化学的角度,研究中美戏剧交流的隐喻与象征的文化意义,“标志着吴戈的戏剧研究,已经走出了狭隘的戏剧本质研究、戏剧本体研究、走向了无比宽阔的社会文化研究的海洋”㉜。
吴戈既是一个戏剧学者,又是一个艺术教育者、管理者,这使他的研究领域延伸到戏剧教育与艺术应用领域。2007年以来,他在《艺术教育》上连续发文《戏剧教育与戏剧专业发展的前途》《艺术教育与艺术应用》《戏剧活动与教育活动》《互利双赢:艺术教育的发展与艺术繁荣》《强国梦与中国艺术教育》等文章13篇,提出了高校戏剧教育的一个重大的理论问题:艺术教育与艺术应用的问题。吴戈认为,艺术教育可以分为“美学艺术教育”和“应用艺术教育”两种。前者重在培养高端艺术人才,后者注重艺术与经济社会的对接。艺术教育的前途,在于美学艺术教育与应用艺术教育的并重。
从戏剧史、戏剧本质到戏剧文化交流比较、到戏剧应用,还有下文将论及的当下戏剧舞台的研究,既有微观的细画,又有广泛的、宏观的描绘,是吴戈戏剧理论的重要特点。
吴戈对当代话剧舞台的研究,始于1989年。《话说徐翔的舞美设计》《应具备小剧场意识》,一者研究舞台美术家的设计风格,一者是参加南京小剧场戏剧节的一些思考。后者发表观点,阐述小剧场的探索性本质,引起了戏剧理论界的注意。2000年以来发表、收录于CNKI的95篇文章中,就有剧评30篇以上。吴戈是一个非常活跃的评论家。
吴戈的活跃,得益于他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读书期间积累的广泛的戏剧人脉,得益于作为云南省戏剧家协会主席、艺术学院校长的官方身份,更得益于他几十年来对话剧舞台长期的、持续的关注。他认为查明哲导演的特点是“强烈的人文意识、厚重的社会责任与生动的舞台形式自觉”,查明哲坚守“剧场就是教堂”的信念,他有6部作品入选“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剧目资助”项目,其原因之一是他“皈依和顶礼的,是在精美的艺术底座上托举起的高尚人性、理想人格、正义生活与公平社会。他感动观众的秘密很简单:他捧献出了他虔诚的心”㉝;至于王延松导演,尽管也有美中不足,“有的时候过于用力、意犹未尽时,会出现小小的失误”,但是近年来他对于曹禺剧作《雷雨》《日出》《原野》的新阐释、新叙述、新样态,“从内容到形式,给观众提供了耳目一新的舞台享受”㉞。
戏剧行动的展开,是以假定性为前提的。王晓鹰导演深谙此道:“假定性原则下的舞台可能及其表现魅力,是王晓鹰导演艺术所关注的戏剧艺术创造的核心所在”㉟。《挂在墙上的老B》(1984)中的“排练厅”,《魔方》(1985)中的报告会,《情感操练》(1993)中的陈旧简陋的婚床——王晓鹰善于对整个戏剧活动空间进行设计,甚至从入场口开始,舞台设计就开始了。在假定性的前提下开展充分的巧妙的戏剧时空创造,是王晓鹰导演艺术的特点之一。在他导演的大量剧目当中,“意识流动高度自由,毫无物质空间羁绊,‘空间’在对戏剧艺术的‘假定性’特征理解深透的导演艺术家那里,几乎就是展示创造神力的台面,绝非演出活动的枷锁”㊱。《哥本哈根》(2003)中那鹅黄色的、透明的花园景物,为观众开辟了一个想象的空间,延伸了有限的舞台空间,《花木兰》(2006)时空转换的大开大合,音乐话剧《肖邦》(2010)时空随主人公的意识流转,《爱情泡泡》(1996)、《死亡与少女》(2001)中有限空间所表现的无限,《简爱》(2009)《深度灼伤》(2011)中转台的巧妙运用……
吴戈认为:“……对演出形象注入创演者的‘评价意识’,形成形神皆备的演出‘诗化意象’”㊲是王晓鹰导演艺术的精髓。具体而言,上述例举的《简爱》,当简爱大婚之际,知道了罗切斯特是有家室的,这时王晓鹰用了一个大幅度的舞台调度:转台缓缓转动,简爱剧烈地逆向奔逃,罗切斯特的追赶、呼喊……整个的舞台呈现,是情感大厦的崩塌,是真挚爱情激流的溃堤。同时也注入了导演王晓鹰的强烈的主观评价意识。其表现力是震撼的。再如《1977》(2007),知识青年追赶火车参加高考的场面,那漫山遍野的知青,那鸣叫的汽笛,那疯狂的奔跑、跌到以后又爬起……时代的列车,知识人的命运,国家民族的前途,都在王晓鹰的巧妙的舞台调度中,在生动的“诗化意象”里,在评价意识的深情注目下,得以呈现,真挚而热烈,形象而动人。
吴戈是云南当代话剧理论的拓荒者与辛勤耕耘者。吴戈的当代话剧理论研究,是中国当代话剧理论研究的重要收获,是云南学者之于中国话剧理论研究的重要贡献。
注 释
①郭怀兵:《有法有化造诣精深——漫谈彭华同志的导演艺术》,载《民族艺术研究》1998年第6期。
②黎方:《彭华在组织戏剧艺术生产中的美学追求》,载云南省民族艺术研究所,云南省戏剧家协会编:《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内部资料),1995年。第34页。
③郭怀兵发表于《民族艺术研究》上的三篇文章,是研究彭华话剧理论的重要文献。它们分别是:《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1995年第2期);《写在四十一年后——彭华同志谈演员创造人物形象的矛盾问题》(1999年第5期);《有法有化造诣精深——漫谈彭华同志的导演艺术》(1998年第6期)
④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载《民族艺术研究》1995年第2期。
⑤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61页。
⑥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61页。
⑦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67页。
⑧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68页。
⑨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61页。
⑩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载《民族艺术研究》1995年第2期。
⑪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81页至82页。
⑫郭怀兵:《彭华与话剧〈蔡文姬〉的演出——兼谈彭华的艺术道路》,载《彭华与云南文化工作》第73页至74页。
⑬因抗战需要,有一段时间曾更名为《文艺战线》旬刊。
⑭胡绍轩:《漫谈戏剧结构——从多幕剧的第一幕谈到话剧结构的创新问题》,载昆明市戏剧研究室编:《云南戏剧艺术研究》(第二辑)(内部资料,出版年不详),第30页。
⑮胡绍轩:《谈戏剧结构与独幕剧的艺术特征》,载昆明市戏剧研究室编:《云南戏剧艺术研究》(第四辑)(内部资料,出版年不详),第18页。
⑯胡绍轩:《漫谈戏剧结构——从多幕剧的第一幕谈到话剧结构的创新问题》。载《云南戏剧艺术研究》(第二辑),第38页。
⑰胡绍轩:《漫谈戏剧结构——从多幕剧的第一幕谈到话剧结构的创新问题》。载《云南戏剧艺术研究》(第二辑),第40页。
⑱高登智:《云南话剧史话》,载云南省文化厅《地方志》编篡办公室编:《云南文化艺术史志资料集》,1989年第1期(总第3期)(内部资料),第39页。
⑲高登智:《云南话剧史话》,载《云南文化艺术史志资料集》1989年第1期,第40页至41页。
⑳高登智:《云南话剧史话》,载《云南文化艺术史志资料集》1989年第1期,第42页、第49页。
㉑载昆明市地方志编篡委员会:《昆明历史资料》(第八卷·抗日战争——文化),1989年。
㉒载《盘龙文史资料》第6辑,1991年。
㉓载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资料编辑室编:《近代史资料》(总第70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
㉔载《盘龙文史资料》第7辑,1992年。
㉕龙显球:《抗战时期昆明救亡戏剧运动》,载《近代史资料》(总第70号),1988年,第245-246页。
㉖毛祥麟:《大后方的先声——抗战时期昆明的话剧演出及评论》,载《艰难的评论》,云南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88页。
㉗毛祥麟:《大后方的先声——抗战时期昆明的话剧演出及评论》,载《艰难的评论》第54页。
㉘毛祥麟:《大后方的先声——抗战时期昆明的话剧演出及评论》,载《艰难的评论》第73页。
㉙吴戈:《云南当代话剧的过去、现在与将来》,载《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第3期,第4期。
㉚余秋雨:《序言》,载吴戈著:《中美戏剧交流的文化解读》,云南大学出版社,2006年。
㉛吴戈:《云南现代话剧运动史论稿》,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第107页。
㉜王佳磊,李勤莲:《关注戏剧历史,立足当下舞台--吴戈的戏剧理论述评》,载《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1年第3期。
㉝吴戈:《我们的时代需要什么样的舞台创造?——从导演艺术家查明哲说起》,载《中国戏剧》,2013年第6期。
㉞吴戈:《王延松与他的经典阐释:“曹禺三部曲”》,载《戏剧艺术》2009年第4期。
㉟吴戈:《假定性·戏剧时空·舞台意象与王晓鹰》,载《文艺研究》,2012年第1期。
㊱吴戈:《假定性·戏剧时空·舞台意象与王晓鹰》
㊲吴戈:《假定性·戏剧时空·舞台意象与王晓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