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群城市农业共生关系分析与协同发展对策——以京津冀城市群为例

陆相林 ，申 强 ，王有年

（1.石家庄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35；2.北京农学院 农业部都市农业（北方）重点实验室，北京 102206）

0 引言

区域合作是区域主体以经济联系为纽带，以互利互惠、共同发展为目标进行联合的组织和经济行为[1].当今时代，区域、城市乃至行业之间的合作日益频繁[2]，区域农业正成为区域合作的重要领域之一.长期以来，囿于行政制约，京津冀三地农业市场和要素流动体系远远没有发挥其优势互补作用.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面临重大机遇.京津冀三方主管部门十分重视，已于2015年3月签署了《推进现代农业协同发展框架协议》，但仍存在“缺乏顶层设计、合作层次较浅、城市主体参与度低、以自发和无序合作为主”等问题.笔者认为，多中心城市共生发展作为区域发展的重要模式，对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协同发展有重要指导意义；通过实现京津冀城市农业的良性互动，可为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提供新动能；把共生理论应用于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研究，通过城市农业能级、对外关联、外向功能等分析，确定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的中心城市与等级，为京津冀城市农业协同发展提出政策建议极为必要.

1 文献述评

目前，对于京津冀协同发展的研究大多集中于京津冀经济协同发展的必要性[3]以及京津冀人才区域集聚[4]、旅游业[5]和交通系统[6]协同等方面.有关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方面[7]的研究，集中于生态建设[8]、协同发展路径[9，10]、比较优势分析[11，12]等.上述研究的不足在于多数只考虑了京津冀三地的比较，研究过于宏观，具体考虑河北省11地市与京津协同的成果几近空白.

共生研究方面，学者多以区域经济合作为研究对象，主要运用能级、对外关联和外向功能强度指标进行计算分析[2].共生理论与农业研究的结合，主要集中于农业旅游[13]、农业企业[14]、农业与其行业的共生关系分析[15]等方面.当前，京津冀协同发展视角下的共生研究成果极少.尚无基于共生理论定量分析京津冀区域城市农业共生关系，进而提出京津冀协同发展政策建议的成果.

本研究的学术贡献在于：一是借鉴文献[2]的研究思路，把共生理论应用于京津冀农业协同发展，通过城市农业能级、对外关联、外向功能3个维度分析其共生关系，并确定了各城市在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的地位；二是突破了前人的研究习惯（常常从京津冀三大区域视角研究京津冀协同发展研究问题），把京津冀三地具体化为13城市，进而研究其农业协同发展问题；三是为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提出政策建议.

2 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共生关系分析

沿袭传统的共生分析框架，从城市农业能级、对外关联、外向功能3个维度定量分析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共生关系.

2.1 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能级测定

能级测度与分析是确定区域农业中心城市的有效方法.城市农业能级衡量的是某城市农业功能对外辐射能力的大小，即能级越高，对外辐射能力越强.参照赵全超等[16]城市群能级的研究，朱俊成[17]多元共生的研究，曹执令[18]、曹明霞等[19]、姚爱萍[20]农业竞争力的研究，从农业生产基础能级、农产品需求能级、农业经营主体能级、农业科技能级4个方面，构建了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能级的测度指标，如表1所示.

通过北京统计年鉴（2018）、天津统计年鉴（2018）和河北农村年鉴（2018）收集到相关数据（受论文篇幅所限略去），利用因子分析法进行评价，得到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能级评价结果，见表2.

表1 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能级评价指标体系

表2 京津冀区域城市农业能级（2017）

其中，数据标准化采用如下公式：

式中xij表示标准化后的新城市农业数据表示原城市农业数据，表示原城市农业样本期望值表示原城市农业样本标准差.然后利用公式：

进一步转化为百分制得分，式中Zi表示百分转化后的第i个城市的农业能级得分值，Fi表示百分转化前的第i个城市农业能级得分值，Fmin表示所有得分中的最小值，Fmax表示所有得分中的最大值，i表示被评价城市的序号（i=1，2，…，13）.

由表2可知，农业总能级方面，保定、石家庄、邯郸、沧州、邢台在京津冀城市中排名分别位于第1～5位，得分分别为82.7，81.3，78.9，76.0，73.8.京、津2市在农业总能级方面并未表现出优势，甚至表现为劣势.如天津排在第8，得分为60.8，而北京竟然排在末位，得分仅为48.9.

从单项能级看，农业生产基础能级方面，保定、邯郸、邢台得分分别位于第1～3位，得分分别为100.0，85.7，84.4.天津排在第7，得分为59.3.北京排在第9，得分为51.8.

农业科技能级方面，石家庄、唐山、邯郸分别位于第1～3位，得分分别为100.0，89.1，72.9.天津排在第4，得分为72.6.北京排在第12，得分为48.1.

农产品需求能级方面，承德、秦皇岛、张家口得分分别位于第1～3位，得分分别为100.0，90.2，85.0.天津排在第12，得分为51.2.北京排在第13，得分为40.0.

农业经营主体能级方面，衡水、张家口、沧州得分分别位于第1～3位，得分分别为100.0，88.9，80.3.天津排在第7，得分为61.1.北京排在第11，得分为44.0.

综合以上能级分析，保定和石家庄可以作为京津冀城市农业一级中心候选城市，而邯郸、沧州、邢台、衡水、唐山、天津可以作为二级农业中心城市.

2.2 城市农业对外关联测度

城市对外关联指数是测度城市间共生关系的重要手段.区域对外联系强度除了受自身能级影响外，还会随距离表现出衰减性.因此，笔者将进一步基于引力模型原理，对京津冀13个城市农业对外关联强度进行定量分析，进一步测度城市间农业共生关系.

定义1：对于城市i，城市农业对外关联度单项指数TCij为：

式中Zi，Zj分别表示城市i和城市j的农业能级，Ki表示城市农业关联指数，Dij表示关联城市农业交通距离（标准化值）.

（3）式中Ki的计算公式为：

Dij需要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公式为：

定义2：对于城市i，其农业对外关联度总指数TCi为：

利用上述公式计算，得表3.由表3可知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对外关联呈等级性，邯郸、邢台、石家庄3市农业对外关联指数值分居第1～3位，指数值为198.7，182.6，158.6.天津、北京排名分别为第6、第7位，指数值分别为142.6，132.7.

综合以上城市农业对外关联分析，邯郸、邢台和石家庄可以作为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一级中心候选城市，而衡水、唐山、天津、北京可以作为二级农业中心城市.

2.3 城市农业外向功能强度测度

城市外向功能强度也是测度城市间共生关系的重要方法.城市农业功能表现为城市农业通过集聚与辐射对城市内外区域的影响.可分为外向功能与内向功能，内向功能是城市农业内部联系所产生的活动，也可称为非基本功能；外向功能是城市农业与城市外区域联系中所产生的农业活动，是城市农业的基本功能，反映了某一城市农业对外的影响程度.为了便于比较，并考虑数据的客观性、可比性与可操作性，笔者对城市农业外向功能观点加以延伸，用区位熵进行测度，公式为：

表3 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对外关联度（2017）

式中Gij表示i城市农业收入，Gi表示i城市GDP，Gj表示京津冀区域城市农业收入，G表示京津冀区域GDP.

对于i城市而言，当LQij＞1时，说明i城市农业部门存在外向功能，即京津冀区域i城市的总收入中分配给农业部门的比例大于京津冀区域的分配比例，即农业部门在i城市中相对于整个京津冀区域而言是专门化部门，视为城市为外界提供了服务，即有外向功能.

计算结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河北省11地市农业功能强度全部大于1，表现为外向功能，其中承德、张家口、秦皇岛分别位于第1～3位，区位熵值分别为3.843，3.369，3.084.而天津市、北京市均小于1，分别为0.218，0.103，因此2市表现为内向功能.

综合以上外向功能强度分析，承德、张家口、秦皇岛（得分＞3以上）可以作为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一级中心候选城市，而衡水、邢台、保定、邯郸（2＜得分＜3）可以作为二级农业中心城市.

2.4 京津冀农业中心城市综合评定和等级划分

综合前面3个部分的分析，进行如下界定：

1）对城市农业的能级、对外关联、外向功能强度3个指标排名按照如下标准赋分：排名第一得13分，最后一名得1分.

2）设定ZRi为第i个城市的农业能级排名得分，TCRi为第i个城市的农业对外关联排名得分，LQRi为第i个城市的农业外向功能强度排名得分，TRi为第i个城市的共生关系总排名得分.且有：

表4 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外向功能强度（2017）

得到表5，由表5可知，邯郸、邢台、衡水综合得分分别排在前三位，得分分别为79.5，76.9，71.8，可以作为一级农业中心城市候选；石家庄、保定得分也在60分以上，可以列为二级农业中心城市，其他得分低于60的城市（包括北京市、天津市）归为三级农业中心城市.

然而，综合考虑各市行政地位、整体实力和区位，建议仍把北京、天津和石家庄列为一级中心城市.把邯郸、邢台、衡水、保定列为二级中心城市，其他得分低于60的城市归为三级农业中心城市，分别为沧州、唐山、承德、张家口、秦皇岛、廊坊.

3 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对策

构建多中心城市网络是推动大区域总体协调发展的重要模式，是实现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互动、互促、互利的新思路，也是京津冀区域化解矛盾、凝聚合力、激活活力的必要途径.基于上述考虑，提出如下协同发展对策.

表5 京津冀城市群城市农业等级

3.1 加强顶层设计，制定京津冀群城市农业发展规划

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应结合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做好整体机制设计.要着眼于京津冀城市群全局制定好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中长期规划，科学合理地确定农业在京津冀协同发展大局中的功能定位，明确三地农业分工.把北京、天津和石家庄列为一级农业中心城市，把邯郸、邢台、衡水、保定列为二级中心城市，加大对二级中心城市农业发展的支持力度，努力实现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大格局、大市场的综合协调发展.

3.2 突破行政体制障碍，创新政府—农业企业—农业行业组织共生体制

京津冀城市群农业经济仍表现出典型的行政区经济特征.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要突破行政体制障碍，实行一级行政多级服务；要强化一体化理念，实现多中心基础上的一体化.要明确政府、农业企业和农业行业组织在协同发展中的作用，其中，政府主要发挥宏观决策、区域规划、基础设施、合作平台、政策保障、监督协调等主导作用；明确农业企业是主要行动者，是开展农业市场营销、农业产品开发等经营行为的主体；明确农业行业组织主要发挥行业规范、利益协调、信息咨询、教育等作用.

3.3 强化基础设施支撑，实现多中心集群和包容性共生发展

基础设施是实现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关联与互动发展的基本平台.通畅、便捷、有序流通是农产品及时参与市场竞争和拓展市场业务的保障.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协同发展应在现有交通与基础设施网的基础上，联合做好统一规划和综合配套，实现农业发展廊道化与农业枢纽网络化，从而构建多中心城市农业联动与共生发展的和谐格局.应积极提高路面状况、整顿运输环节收费和保证农产品的快速、及时、低成本运营.应积极发展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贯彻执行《2014年河北省农村面貌改造提升行动支持乡村农业发展实施方案》，进一步完善乡村服务体系，重点打造一批高品质的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点.应通过合理规划，统一布置，共同推行多中心农业跨区域整合，培育新的农业经济增长区，构建多中心集群式农业经济综合体，努力实现一级、二级、三级中心农业城市的多中心集群、包容性共生发展.

3.4 实施协同创新战略，形成广域性农业服务集群，实现农业融合发展

创新是区域发展与进步的核心源泉.为实现区域农业转型，提升农业能级，创新是必然路径选择.就京津冀区域而言，应用好、用活国家的京津冀区域协同发展政策，着力提升农业自主创新能力，培育农业创新活力，为农业发展注入动力.京津冀城市群农业应以现代服务经济体系发展为主线，注重发挥农业院校、科研院所等的优势，构建创意农业平台，形成广域性农业服务集群.应以农业产业融合为抓手，促进农业与其他产业之间或者农业内部行业之间相互渗透、交叉，实现农业与信息产业、工业、文化创意产业、旅游业、会展业、环保产业等的融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