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闇(近现代著名工笔画家)
在一幅画中,闭门造车地强调了一些不必要甚至令人难于接受的笔墨,对于这幅画究竟是对谁看的,并没有很好地考虑,但已阻滞了我的进步。实际上,中国画并不允许把全部抽空,只看笔墨。
我始终是在勤学苦练的自我表现督促下进行学习的。但是下面这些情况,使我多消耗了时间。
走弯路
前两年完全是模仿陈老莲、赵子固,两年后使用了铅笔写生,一方面强调了细节,一方面东拼西凑、生搬硬套,使得铅笔的写生只为我所强调的细节服务。
又后,自以为继承宋元,自以为可以妄自创派,经常听人家的恭维,得不到点滴的批评指导,牛犄角一直钻到了尽头,这才又从事古典的名作和理论的研究,在实践上才将铅笔写生和毛笔写生结合起来,才在某种程度上脱离了古人的窠臼。
生活不安定
从学画时起,将在艰苦的状况下生活着,最严重的时期,是把极关重要的一些绘画参考资料,全部卖掉来维持最低的生活。对于绘画理论,反倒跑到图书馆去借阅一些普通的版本。这样一直到北平解放前夕。
只有“恭维”
一些画家对我的作品,哪怕我是殷殷求教,也只有“恭维”。倒是从侧面——字画商家和裱画家们那里,还可以听到一些带“恭维”的批评,帮助我改正了不少的错误。我如获至宝地接受了。即是这一件小事,在旧社会都是很难得到的。
研究不够
花鸟画的生活并非简单,是相当复杂的。再加上把它们从生活的真实过度到艺术的真实,这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的审美观点
我追求这“雅”追求了多少年,但似乎始终还没有追着。仅仅由使用墨与色当中,被人折中地称作“雅俗共赏”,我还不够满足,仍一味地不管物象,只追求着用笔,什么流利的游丝描,什么灵活的铁线描,什么苍老泼辣的丁头鼠尾描以及唐人、宋人等的描法,使得物象的真实与艺术的真实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