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海天,陈 芳
(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0 )
生态环境是物质生存和发展的自然根本。在经济全球化大背景下,基于资源商品的区域间转移实际上意味着生态因素的转移,进而对一地区对外贸易的可持续性产生影响。“生态负担”的流动逐渐成为备受关注的问题。
加拿大生态经济学家Willian于1992年首次提出对外贸易的生态影响,而后由他的学生Wackernagel改进的生态足迹法,作为“一种很好的生态影响评价法”受到学术界的青睐[1]。该方法将人们消费的产品转化为生物生产用地面积,从而通过生态面积用具体明确的数字呈现人类消费对自然资源的影响, 以此解释和衡量一个国家(地区)对外贸易的生态影响。基于此定义,对外贸易的四大方面——外贸规模、依存度、贸易结构与增长方式都将通过贸易产品的消费对生态足迹产生影响。
在现有的研究中,张衍广[2]、史丹[3]研究了中国生态足迹总体的演变与发展趋势;张可云[4]、高阳[5]、张靓[6]、张爱菊[7]对省、市、区际生态足迹进行了比较研究;陈丽萍[8]、刘建伟[9]、卢长庚[10]的研究中对生态足迹与对外贸易的关系开始提及;张学勤[11]、李昭华[12]、傅伟[13]、程中海[14]在对生态足迹变动的驱动因素研究过程中发现了对外贸易方面的驱动因子,但针对安徽省的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研究极少。分解研 究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在过去20年中,环境和经济增长问题被限定在“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KC)的假定之上,部分研究结果支持这一假定;徐中民[15]、林黎阳[16]等则并不支持这一假定。国外研究者逐步增加了人口、技术变化等解释变量来说明此问题。综上所述,相关研究呈现以下特点:1.在研究角度方面,专家学者运用生态足迹法分析长时间序列各省乃至中国生态足迹的演进和影响因素,但对省市区域层面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有待于深入研究。2.在研究指标选取方面,通常用生物资源贸易生态足迹账户和能源贸易生态足迹账户分别衡量生物资源和能源对外贸易的生态影响,目前的研究大部分集中在能源的直接进出口上,小部分涉及生物资源,但将两者结合起来的研究却略显不足。3.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不仅受人口、经济发展水平和能源强度的影响,还与对外开放度和产业结构有关,而且各因素的影响效应呈现出区域差异性。鉴于此,本文以安徽省为样本,以生物资源与能源对外贸易生态足迹为切入点,运用扩展STIRPAT理论模型、定量分析等研究方法,全面系统地研究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现状、影响因素及其区域差异性,进而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1999—2016年安徽省对外贸易总体呈上升趋势,2014年以后稍有下降,其中进口贸易稳中有升,出口贸易增长较快,如图1所示。
2016年,安徽省贸易顺差125.9亿美元,较上一年减少了33.4亿美元,进口贸易增速较快;在对外贸易规模与对外开放程度上,安徽省长期居于较落后地位,与东部沿海开放省市差距较大。2016年,安徽省对外贸易总额在全国位居15位,增速位居14位,高于全国平均增长率0.3个百分点。与中部六省相比,安徽省对外贸易总额仅次于河南省,但其增速落后于河南、山西和江西三个省份,说明安徽省与其他中部省份相比对外贸易发展水平较低,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国际经济形势处于低迷状态,安徽省出口贸易受阻,见图2。
在促进消费扩大内需以刺激经济增长的政策下,2008年后安徽省外贸依存度大幅下降,之后恢复上升态势,于2013年到达峰值,未来三年有所下降。安徽省积极采取措施,有效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使对外贸易依存度在波动后趋向稳定。2016年,安徽省对外贸易依存度仅为12.5%,其中进口依存度4.5%,低于出口依存度8.0%。在同一时期,我国对外贸易依存度为32.7%,两者之间存在较大差距。
图1 安徽省对外贸易总体趋势
图2 安徽省外贸依存度变化趋势
从1999年到2016年,安徽对外贸易商品结构持续优化和发展,如图3所示。
图3 安徽省进出口商品结构变化趋势 (上为出口,下为进口)
在出口方面,工业制成品的比例逐年增加,初级产品的比例下降;工业产品充当主要角色,初级产品成为配角;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稳步增长,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逐步下降。出口产品结构的改善促使安徽省经济从低端向中高端转型。大量初级产品进口表明,安徽省在工业化进程中越来越多地需求资源型商品;对机电产品和高科技产品的进口则表明,安徽省在科技含量高的商品上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处于相对劣势。
在对外贸易的快速发展中,安徽省逐步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对外贸易格局——以一般贸易为主,辅以加工贸易。2016年,安徽省对外加工贸易总额比2012年增加了53.3%,对外一般贸易总额与往年相比有所降低,但仍居主导地位。具体规模与比例如表1所示。
安徽省加工贸易规模相对较小,近年有所改善,其形式基本是进口原料和设备,出口成品,即“两端居外,中心居内”。进行海外加工贸易的企业普遍技术含量较低,加工能力较弱,因此产品的附加值较低。安徽省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工业化进程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加工贸易发展状况的限制。
生态足迹是指可以持续为一定人口提供他们消耗的所有资源,并消纳他们产生的所有废物的土地和水体的总面积[17]。为了生存,人类必须消费各种资源、服务和产品,因此,人类的消费活动会对生态环境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而生态足迹法则是评估这种影响的一种方法。使用这种方法评估特定区域的生态状况是基于两个基本事实[18]:(1)人类可以确定他们消耗的绝大部分资源和他们产生的废物量;(2)这些废物和资源可以转化为相应的生产用地。
地球上的生产性用地可以根据生产力的不同分成两个大类和六个子类。生物资源的生产需要消耗耕地、林地、牧场和海洋等生物生产用地;能源资源的生产则需消耗化石燃料用地和建成地,一个地区的生产性用地面积是两者的总和。土地类别不一样,其单位面积生产力也就存在很大差别。为了将测算结果转换为单位一致且可以对比的生产性地理区域,我们将使用均衡因子乘以每一种生物的生产面积来计算一个地区的总生态足迹。
每种生产性土地的面积都由均衡因子从公顷调整为世界公顷。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主要计算公式如下:
表1 安徽省一般贸易与加工贸易的外贸规模和比例(单位:亿美元/%)
其中,EM代表某一地区进口贸易的生态足迹;代表第i类消费品的进口数量(吨);第i类消费品的世界平均产量(吨/公顷)用Pi表示;第i类消费品所占用的土地类别的均衡因子(世界公顷/公顷)用Ei表示。
其中,EX代表某地区出口贸易的生态足迹;Aj代表第j类消费品的出口数量(吨);第j类消费品的世界平均产量(吨/公顷)用Pj表示;第j类消费品所占用的土地类别的均衡因子(世界公顷/公顷)用Ej表示。
其中,ED(ER)代表贸易生态足迹赤字或盈余。若EX-EM>0,表示贸易生态足迹账户为赤字;若EX-EM<0,表示贸易生态足迹账户为盈余;若EX-EM=0,表示贸易生态足迹账户均衡。
安徽省对外贸易的生物账户数据和能源账户数据主要从《安徽省统计年鉴》获得,对外贸易商品的世界平均产量主要来自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数据库(http://apps.fao.org/),部分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
消费品项目根据生态足迹方法分为两类:生物资源消费和能源消费。农产品、林产品、畜产品和水产品是生物资源消费项目;煤炭、石油和天然气则是能源消费项目。在这项研究中,安徽省外贸生态足迹的计算主要选择大宗货物作为消费项目。对外贸易中的生物资源消费分为24项,其中有13种农产品,可以转换为相应的耕地面积,包括蔬菜、谷物(小麦、大米、玉米、豆类)、茶叶、油籽、烟草、纺织纤维和原料(棉花、黄麻)、水果(橙子、柑橘、苹果);3种林产品,包括纸浆和废纸、橡胶、软木和木材,可以转化为相应的森林足迹;8种动物产品,包括肉类(猪、禽、羊、牛)、毛皮、牛奶、蜂蜜、鸡蛋、其中,猪肉、禽肉、鸡蛋可以转化为相应的农田面积,其余项目转为相应的草地面积;水产品项目转换为相应的水域面积。能源消费可分为四类,包括煤、石油、天然气和电力,其中煤、石油和天然气转化为化石能源用地面积,电力转化为建成地面积。由于安徽省的电力出口极少,计算条件不充分,因此,本文忽略建成地面积的计算。
1.生物资源贸易生态足迹测算
生物资源消耗项目由耕地、林地、草地、水域等相应的生物生产用地提供,相应的项目需要转化为耕地、林地、草地和水域面积。某一商品的生态足迹可以通过该商品的消耗量除以世界平均值来获得。其中,全球林产品的平均产量是基于Wackernagel等人计算的1993年的数据1.99hm2;动物产品中的 蛋、禽肉和猪肉是耕地的间接产品,其每单位耕地的全球平均产量由谷物的转换系数调整[19]。
根据Wackernagel的研究,从1961年到1999年,各生产性用地的均衡因子只有微小的变化[20]。为简单起见,本研究中使用的均衡因子将《地球生命力报告》(2010、2012、2014)中计算的2007年、2009年和2011年的均衡因子相结合,取其平均值,即:耕地2.16、林地1.37、草地0.47、能源用地1.35、和水域0.36。安徽省生物资源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计算结果见表2。
2.能源贸易生态足迹测算
本研究在测算能源贸易生态足迹时只考虑能源的直接进出口,并根据世界平均能源密度计算能源对外贸易中的总足迹。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生态足迹通过化石能源用地表示。最后,根据生物资源和能源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计算结果,综合计算出对外贸易总生态足迹。
从表2可以看出,随着对外贸易政策的推进和对外贸易额的增加,安徽省自1999年至2016年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在曲折中呈上升趋势。其中,进口贸易生态足迹增加了164%,年均增长率为90.98%;出口贸易生态足迹增加了276%,年均增长15.3%。在出口贸易的生态足迹中,能源出口贸易的生态足迹变动比较平稳,能源的直接出口增幅不明显。安徽省能源出口商品结构已从能源初级产品为主转为工业制成品的嵌入式能源为主是这一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此外,安徽省的能源需求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和快速增长,能源出口受到抑制,生物资源出口贸易的生态足迹在这种背景下相对较大;进口贸易生态足迹波动较大,呈上升态势,其中能源贸易生态足迹比重不断增加,在1999-2016年从6.88%上升为13.32%,增加1.94倍,生物资源和能源的生态足迹在贸易产品结构的不断调整下波动较大。
3.贸易生态足迹账户与弹性系数分析
通过从出口贸易的生态足迹中减去进口贸易的生态足迹,我们可以了解到贸易生态足迹账户的盈余或赤字情况。此外,贸易量增长带来的贸易生态足迹的变动可以用贸易生态足迹弹性系数来表现,体现为:输出(输入)生态足迹的年平均增长率/出口(进口)贸易的年平均增长率。测算结果见表3。
安徽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从1999年到2015年波动增加,2016年回落较大,但仍处于赤字状态,这意味着出口贸易的生态足迹大于进口贸易。这主要是因为在安徽省的出口商品结构中,农产品、畜产品、水产品和林产品等生物资源占很大比例。在总贸易生态足迹中,生物资源的贸易生态足迹占有相当大的比重,高于90%。从1999年到2016年,进口能源贸易量和进口能源贸易生态足迹的增长速度明显快于生物资源,尤其是贸易生态足迹,年均增长率为181.35%。进口贸易的生态足迹稳步增长,但安徽省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由于生物资源的生态足迹较大,目前仍为逆差状态。近年来,由于能源进口,特别是煤炭进口的急剧增加,进口贸易的生生态足迹飙升。安徽省煤炭能源进口量在1999—2016年间增加了40.96倍,极大地扩大了能源进口贸易的生态足迹。
贸易弹性系数方面,由表3可以看出,各个年份之间贸易量的增长或减少所导致的贸易生态足迹的变动不具有规律化特点,这主要是由于汇率的变动和对外贸易结构的不同。安徽省进出口贸易额在1999—2016年间分别增长16.35、16.99倍。但是,贸易量增加引起的对外贸易生态足迹扩大并不一致,个别年份甚至出现负向影响,这主要是因为年际贸易量和贸易商品结构的变化。这一结果充分证明,贸易生态足迹的增长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商品结构和行业结构的影响,与贸易量的增长并不绝对一致。
1.模型选择与变量说明
经典的IPAT恒等式指定环境影响(I)为总人口(P)、经济发展水平(A,人均消费或生产)和技术(T,单位消费或生产的环境影响)的乘积,
恒等式如下:
表2 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单位:10^4 hm^2)
表3 贸易生态足迹账户与弹性系数(单位:10^4 hm^2)
但技术进步、经济增长对环境影响呈现出一种非单调和不成比例的影响变化时,IPAT等式并不能反映这种关系。因此,在实证假设检验的基础上,1997年Diet and Rosa(1997)将其扩展为人口,经济发展水平和技术对环境影响的随机回归模型(STIRPAT模型),其公式如下:
在上式中,∂代表常数项;β、γ和δ是待估的参数;ε是随机误差项。A代表以人均GDP测算的经济发展水平;P代表以常住人口数衡量的人口规模;T代表技术进步,通常以产业活动和能源强度来衡量;其中,产业活动以工业产业占总GDP的比重来衡量,能源强度通过单位GDP能耗来衡量。i代表的A、P、T和ε的值随着选择样本的不同而变化。对式(5)等式两边同时取自然对数可得:
此处
为了衡量各种因素对安徽省生态环境的影响,本文建立如下模型:
此外,ui代表影响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随机误差项。
2.指标说明与数据处理
本文数据来源于《安徽省统计年鉴》、安徽省国民经济与社会统计公报以及各地市统计年鉴,部分缺失数据采用了平滑处理法予以补充。(见表4)
实证分析中的对外贸易生态足迹指标值采用上文方法计算的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结果。总人口(P)采用年末常住人口数指标(单位:万人);经济发展水平(GDP)采用人均GDP指标(单位:元/人),并以1999年不变价格进行了平减;产业结构(IA)采用各市工业增加值与当年GDP的比率(单位:%);能源强度(EE)采用能源消费量与GDP之比(单位:吨标准煤/万元);对外开放度(OP)采用进出口贸易额与GDP的比率(单位:%)。
为了保证面板数据的平稳性并消除虚假回归的可能[21],使用单位根检验LLC检验、IPS检验和Fisher-ADF检验。分别对lnef、lnpop、lngdppere、lnindva、lnopen、lnpgdp_euse进行了单位根检验。在一阶差分之后,原假设均在一定水平被拒绝,不存在单位根,表明其一阶差分序列是平稳的。变量满足了构建面板数据模型的平稳性条件。基于平稳性检验,面板数据需要进一步进行协整检验。单位根检验结果表明变量之间都是1阶单整,可以进行协整检验。在这里,我们选择Kao检验以对面板数据做协整检验。(见表5)
结果表明,在1%显著性水平下,原假设被拒绝,表明变量间存在协整关系。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因此,可以在此基础上直接对原方程进行精准回归。在本文中,Hausman检验认为不变系数模型是最佳模型设定形式,进而选择FGLS(pooled EGLS)进行回归。
1.基准回归结果
基于上述模型,本文对安徽省外贸生态足迹影响因素进行了可行的广义最小二乘回归分析,回归结果显著,如表6所示。
估计结果表明,人口、经济发展水平、能源强度、开放度和产业结构对对外贸生态足迹的影响存在差异。该模型的人口、经济发展水平、能源强度和开放度系数值为正且显著。这说明人口、经济发展水平、能源强度和开放度对外贸生态足迹有正向影响;模型的产业结构系数为负值,说明产业结构对安徽省对外贸易生态足迹有反向的影响。从弹性大小来看,安徽省的对外开放度对环境变化的弹性最大,其次是能源强度,再次是产业结构、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说明在模型中的五个影响因素中, 对外开放度对安徽省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影响最大,能源强度的影响程度次之,人口对安徽省对外贸易的生态足迹的能动作用最小。
表4 对主要变量的统计性描述
表5 面板数据的协整检验
表6 安徽省对外贸易生态足迹影响因素的参数估计
2.分样本回归结果
为了区别地区的异质性,基于以上模型及基准回归结果,结合安徽省区域划分的特点,本文分别对比了安徽省北、中、南三大区域划分下的对外贸易生态足迹影响因素的差异性。表7为分样本回归结果。回归结果显著,下面对其进行具体分析。
估计结果显示:人口、经济、对外开放度、技术对不同区域的对外贸易生态足迹影响是有差异的。模型的人口与对外开放度系数均为正值,且在统计上呈现显著性,说明人口与对外开放度对对外贸易生态足迹有正向影响。从弹性大小来看,皖中地区的人口与对外开放度对环境变化的弹性高于全省水平,皖南、皖北地区则低于全省水平。具体分析经济发展水平、能源强度和产业结构的影响如下:
(1)从北、中、南地区数值大小来看,皖中经济增长对环境变化的弹性仅为0.12,皖南地区经济弹性为0.48,显著小于1,说明经济增长对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替代效应远大于收入效应,在总体上降低了环境的压力;皖北的经济弹性最大为1.44,替代效应小于收入效应。从全省来看,经济弹性在除人口以外四个弹性中是最小的,经济因素对资源环境的正向影响较低。较皖中而言,皖北依然是通过牺牲生态效益来获得经济效益,皖南处于由“依靠自然资源获得经济效益”方式向“经济效益增加改善生态环境”方式转变的“临界”状态。
(2)就能源强度来看,能耗弹性系数均为正,并且数值是除对外开放度以外四个系数中最富有弹性的,这表明技术进步正成为减轻对外贸易生态环境压力的最重要因素。单位GDP能耗变动1%,皖北对外贸易生态足迹正向变动0.59%,皖中0.54%,皖南0.99%;皖南高于全省,皖北和皖中低于全省。
表7 按北、中、南三大区域分组后样本地区的估计
(3)产业结构对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影响存在着有悖于传统经济理论的现象。皖北的系数显著为正,皖中系数也为正,但不显著,皖南系数为负。这种情况可以解释为:第二产业对生态环境有双重作用,一方面工业加工品替代了农业消费品,提高了资源的利用效率,减轻了对生态环境的负而影响;另一方面,能源消费和废弃物排放将对生态环境产生压力,导致环境恶化。在一些地区,工业发展对生态环境的积极影响超过负面影响,因此系数为负,有些地区正好相反。皖南产业层次已趋稳定、调整弹性较小;皖北正处于产业结构调整的过渡阶段,工业化推进城镇化进程中生态环境压力加重;在观测期内,皖中产业结构和生态环境之间处于一种短暂的低水平的良性协调过程。
根据上述研究结果,考虑对外贸易生态足迹及其影响因素在空间的分异性和生态政策与外贸政策的区域差异性,综合二者的关系,将其区域类型分为三类,分别是稳定发展类、临界演化类、转型发展类,并尝试定量地提出一些标准,以实行区域异质性下的“靶向”的生态与外贸政策。
皖中经济增长与能源强度对生态环境变化的弹性都较低,说明皖中地区的生态环境与经济已达到良性协调状态;自我发展能力强,形成了一种正反馈环。其产业结构与生态环境之间处于一种短暂的低水平的良性协调过程,经过前期的演化积累,目前经济发展相对稳定,应该实行优化保障类的生态政策,避免出现不良的“起伏”波动。因此,皖中地区应依靠保障发展类的政策继续维持优势,制定积极的能源政策,尤其有必要加快推广采用新能源或清洁能源汽车,培育并壮大新能源汽车产业,加大对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支持力度,强化要素保障。
但是,皖中地区的人口与对外开放度对对外贸生态足迹具有正向影响且弹性高于全省水平,应推行积极的人口流动政策和外贸政策。因此,皖中地区应建立流动人口管理机构,动态掌握人口流动的趋势、数量、结构和频率,合理引导、协调人口流动;同时,积极推进“互联网+外贸”,大力发展跨境电子商务等贸易新业态,促进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和发展方式转变。
皖北人口、对外开放度与能源强度对生态环境变化的弹性均低于全省水平,但是,较皖中而言,皖北正处于产业结构调整的过渡阶段,依然是通过 牺牲生态效益来获得经济效益,在工业化推进城镇化进程中环境压力加大。这说明皖北地区处于临界状态,经过临界点或者临界区域的演化结局不可预料,小的激励可能会引起大的波动,政策干预对演化结果起决定性作用。因此,应在皖北地区实施优化调整政策,促其步入高级、有序、良性的发展轨道。
首先,产业结构优化是经济结构调整的核心。皖北地区应把握地域优势,充分利用溢出的高科技人才资源,加大与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的合作,产学研相结合,以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同时,要健全技术创新激励机制,鼓励各单位申报科技节能等专项资金,促进科技创新向生产力转化,提高科技创新的经济和生态效益;皖北地区还可借鉴先进地区发展循环经济的成功经验,制定一系列优惠的财政补贴政策措施,鼓励企业推动循环经济建设的积极性,引导资源流向循环经济发展方向。
皖南人口与对外开放度对环境变化的弹性低于全省水平,其产业层次已趋稳定,调整弹性较小。但其能源强度对生态环境变化的弹性高于全省水平,亟须由“依靠自然资源获得经济效益”方式向“经济效益增加改善生态环境”方式转变。这说明皖南地区的环境与经济之间处于非良性的低水平均衡状态,属于初级有序阶段;可依靠寻找黄金突破点来形成“突变”。其亟须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摆脱发展对生态环境的约束,转变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实现跨越转型发展。因此,皖南地区应依靠转型发展类的政策来达到集约型的发展目标。
具体来说,皖南地区应全面推行生态补偿试点工作,探索建立多元化补偿机制,完善资金配置与生态保护挂钩的激励约束机制,从源头控制污染,促进绿色生产与生活方式形成;要普及生态教育,贯彻可持续发展理念,形成全社会倡导经济与生态协调发展的局面;皖南地区还可依靠其独特的区位优势推行生态旅游开发政策,发展特色旅游城镇,培育新型旅游业态,打造国际旅游区并培育壮大市场主体,但是,要注意开发和保护并重,避免重复建设;还可通过鼓励物流商品贸易业等第三产业优惠政策推动商贸物流综合服务的建设,优化产业结构,提升其可持续发展水平。
根据上文基准回归结果,安徽省的对外开放度对对外贸生态足迹的弹性最大。再根据上述对外贸易生态足迹的测算结果,随着贸易额的增长,安徽省对外贸易生态足迹总体上呈现出增长趋势,但贸易生态足迹结构不均衡。因此,为了弱化对外贸易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安徽省需要优化外贸商品结构,转变贸易增长方式。对外贸易行业结构中的高污染行业亟需转变为低能耗、低污染、高效率的行业。在对外贸易商品结构方面,我们将发挥对外贸易优势,提高对外贸易质量,增加机电和高科技产品的出口,扩大先进技术和设备、关键零部件和重要资源产品的进口。在新形势下,要加强与各级科研机构、大专院校的联系与合作,加大高新技术产品、机电产品技改研发支持力度。在贸易增长方式上,争创国家级加工贸易梯度转移示范点,加快服务外包示范城市和示范园区建设,积极建设省级服务贸易基地,促进服务出口。
根据上述对外贸易生态账户的测算结果,安徽省对外贸易生态账户的赤字额在波动中有所增加,扩大了安徽省的生态足迹。再根据上文基准回归结果,资源利用效率的提高会致使产业结构对环境的积极影响超过负面影响。因此,要改善安徽省对外贸易生态足迹赤字严重的现状,最主要是要全面节约和高效利用资源,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推进循环经济试点建设,鼓励企业尽可能采用标准设计,依靠科技进步,积极采用新技术,新工艺,大力降低原材料和能源消耗,提升自然资源的使用效率。省内所有企业实体应坚持“减量化、再利用、循环化”的原则,努力实现“投资少、产量高、污染小”的目标。
根据上文基准回归结果,能源强度对对外贸生态足迹的正向影响弹性仅次于对外开放度。因此,在安徽省对外能源依存度逐渐提高的情势下,政府应积极扶持和发展新能源与可再生能源产业,积极推动石油替代资源和清洁能源的开发利用,促进洁净煤技术产业化,增加可再生清洁能源发电装机数量。加快发展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等。应将节能主体由企业扩展到全民,实施全民节能行动计划;将节能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个领域,全面提升能源开发利用效率,有效控制总能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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