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 磊,覃梦妮,张莉侠,刘增金,周 洲,高慧琛
(1上海市农业科学院农业科技信息研究所,上海201403; 2广西财经学院经济与贸易学院,南宁 530003;3北海道大学农学研究院,札幌0600808)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为新时代我国农业农村改革发展指明了方向。自此,加快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引领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推进农业由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促进产业融合,实现农民增收与农村富裕成为当前农村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目标。目前,农业产业合作多着眼于农作物的加工、物流、销售、提高农业科技生产力等领域,而替代性食物网络运动(Alternative food movements)早已作为一种新型的合作模式被诸多国家广泛采用[1],在我国也正逐渐受到关注[2-6]。日本的替代性食物网络运动已深入到农业生产经营领域,其最为常见的一种形式被称为提携运动。
所谓提携,是指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建立一种直接的合作关系。生产者向消费者提供农产品的同时,消费者也为生产者的生产经营提供支持。如预先支付商品货款,提供资金帮助,分担农产品的生产风险等。这种合作关系与我国正在成长的社区支持农业非常相似。
提携运动在日本的发展,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起初是为满足生产者“高卖”与消费者“低买”的交易心理,为农产品交易双方创造公平合理的平台,但随着该运动的不断深化,日本国民饮食意识与习惯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在之后的几十年间,提携运动随着日本社会经济以及饮食文化潮流的变动,在不同的阶段呈现不同的特征。因此,剖析其起源与发展以及在新世纪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对于研究近现代食品经济、食品安全与农业可持续发展方面的问题有着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为近距离了解现阶段提携运动的发展状况,本研究纳入北海道长沼街道“Menno Village农场”的案例,深入解析提携运动目前所面临的问题与改善方向,从微观角度展现提携运动在日本现代农业产业体系中的作用,并为我国正在迅速发展的社区支持农业提供经验支持。
提携,在日语中指的是一种合作关系,提携运动意味着在草根阶层构建起一种生产者与消费者紧密联结的合作关系,是双方基于平等互信原则建立起来的一种交互式合作模式。该模式被认为是一种对传统的农贸市场、超市等农业食品供应链的替代性选择,打破了传统供应链中的流通环节,将首尾两端直接相连,试图架构起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交易双方对等的社会关系与供销模式。
提携运动的缘起,最早可追溯到日本有机农业的萌芽阶段。早在20世纪上半叶,诸多农业先驱者开始在日本进行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多种尝试。20世纪30年代,贺川丰彦(基督教社会运动家,亦是日本农民运动和消费合作社运动中的重要人物)将英国学者John Russell Smith的著作《Tree Crops:A Permanent Agriculture》翻译为日文,详细介绍了英国将畜牧业与农业相结合的可持续农业发展思想与生产模式。20世纪40年代,日本著名的农学家福冈正信创建了自然农法(推行不耕作、无肥料、无农药、不除草的生产方式),致力于使用混有树木种子的黏土做成“黏土丸子”推广绿化,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农村的生态环境。50年代末,随着合成农药和化肥在农业生产中全面普及,土地产出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对生态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令众多专家学者感到担忧,如作为医生的梁濑义亮意识到人工化学合成物质的使用会给食品安全带来隐患,他积极推广有机农业生产技术,并初步建立起将生产者与消费者直接对接的供销合作关系。
20世纪60年代,日本《农业基本法》的通过标志着提携运动真正走入公众视野,该法正式将农业现代化提上日程,通过推进规模化与集约化经营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在开始阶段,由于现代农业挤压了家庭经营的生存空间,使得该政策受到诸多小农户的抵制,但是随着技术的普及与现代农业收益的提高,越来越多的农户不得不加入到该生产经营体系当中。至60年代末,伴随着化学合成农药在大部分农业生产地区的普及,农业生产活动由原来可持续的、绿色传统耕作方式逐渐转换为大规模、集约化、专业化、少品种化的商业模式。然而,越来越多注重健康的消费者对此类商业化农产品生产方式产生了不信任。
这种怀疑随着公害事件的陆续发生逐渐得到印证,如著名的四大污染病事件(水俣病,第二水俣病,四日市哮喘,痛痛病)。日本政府在1971年将DDT在农药残留列表中剔除,也越发使消费者为日常农产品的质量安全感到担忧。在这样的背景下,部分消费者决定逃离已经模式化的农产品生产消费形式,去寻找一种安心、安全的食品采购方式。消费者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成立消费者俱乐部,到产地寻找并直接购买没使用过化学合成农药、化肥或杀虫剂的农产品。随着人们对食品安全的关注度日益提高,类似的团体越来越多,无公害的农产品品种和数量也逐步增加。
1971年,一些生产者、消费者和研究者联合组建了日本有机农业研究会(JOAA),开始研究和开发有机农业,并将这种既环保又能保障食品安全的农业生产技术推广普及[7]。该研究会被认为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在全日本范围内开展提携运动的团体。1978年,该协会正式提出了提携运动的十项原则(表1)[8]。
表1 提携运动的十项原则
在“十项原则”的指导下,该研究会将“提携”与“自给”有机结合,以农业自给为基础,组织农户进行农产品少量、多样化生产,推行种养结合的复合型小农经营,并通过肥料、饲料和种子的自给自足,实现循环型生态农业。同时,该研究会还着力促成生产者与消费者建立 “面对面接触”的关系,让农业初级产品或食品加工品直接从农户手中转移到城市消费者的餐桌上,最大限度保证农产品的新鲜与安全,提高了消费者对农业的认识与理解。使提携的概念不仅限于农产品流通方式的转变,而是在生产者与消费者的沟通交流中构建了新的经营形态与农业观,促进了食品消费结构的优化与农业政策的完善。
1972年,名为“安全食品生产消费协会”的组织成立,成为消费者食品安全意识崛起的一个标志。该协会由东京郊区的家庭主妇构成,旨在确保餐桌上食物来源的安全。起初,协会会员组织起来自发寻找可以信赖的农户,委托其生产有机蔬菜和鸡蛋。当时,有17户农户立即响应了该协会的要求,双方结成直接的生产消费关系。依据双方约定,消费者承诺全数购买农户生产的农产品,并在需要时无偿提供劳动力帮助,农户有权为其生产的农产品定价。在收获季节,农产品的配送由加入协会的家庭主妇小组负责(通常约为15个相邻的家庭为一组),农户只需每周将一定数量的农产品送到指定地点,各小组再根据订单将农产品配送到客户家中。1975年,安全食品生产消费协会成员发展到750户,并在20世纪80年代达到1 300户的顶峰。然而,在进入90年代后,其会员数量逐渐减少,主要原因在于有更多的团体加入到了提携运动中。
在日本有机农业研究会的号召和带领之下,有机农业与提携运动的开展携手并进[9]。在1970—1980年,虽然日本政府尚缺少对有机农业及提携运动的政策支持与制度规范,但广大消费者的积极参与推动了提携运动的兴盛。经过多年的发展,提携运动形成了以下几种组织形式:1)单个农户对接单个消费者;2)消费者团体对接单个农户;3)农户团体对接单个消费者;4)消费者团体对接农户团体;5)消费者团体直接参与生产。
随着提携组织化程度的不断发展,日本政府也逐渐参与到农产品产供销对接推广活动中来。1999年,日本环境省首次把提携运动写入当年的环境白皮书,称之为“环境保全型农业”“地方居民参加型农业”,以此奠定了提携运动的基调。农林水产省在2009年发布的《平成21年度食料·农业·农村白书》里将“消费者支持生产者”的提携运动向公众介绍,并在次年发布的《食料·农业·农村基本计划》中明确的将社区支持农业(日语:地域支援型农业)定义为“特定的消费者与生产者就农产品的种类、生产量、价格以及分配方式等,双方以提前支付的方式缔结协议,在特定区域开展的一种新型农业生产经营形态”,并收集、介绍和分析社区支持农业的先行案例和成功案例,通过对各地案例的广泛宣传,以期唤起国民各阶层对该新型农业经营方式的理解和支持。同年,农林水产省实施了“农业和消费者新的联结方式”调查,目的在于提高社区支持农业经营模式在全国各地的适应性。
资料来源:《平成21年度食料·农业·农村白书》图1 地域支援型农业的开展方式Fig.1 Operation of community-supported agriculture
“Menno Village农场”成立于1995年,起初是作为基督教教堂进行绿色农业生产的一种尝试。承接农场日常生产管理工作的是农场主Raymond及其家庭成员。Raymond家族世代以务农为生,早年间在加拿大有过从事有机农业生产的经验,对社区支持农业模式较为熟悉,与日本妻子结婚之后移居日本,并继承了妻子家族的农地,自此开始了“Menno Village”农场的经营活动[10]。该农场日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主要由Raymond夫妇带领其家庭成员、农业生产实习生和雇佣的10—15人劳动力完成。
农场位于札幌市东南部的长沼街道,地形为丘陵地貌,农地总面积为18hm2,主要进行水稻、小麦、大豆及蔬菜的种植。农场上建有温室大棚5栋,用于每年5月至次年2月的蔬菜种植,种植品种包含西红柿、青椒、小松菜等约50种蔬菜。另外,农场上还设置有谷物储藏库、小型面粉加工厂、面包制作室以及冷藏室,同时还设有鸡舍1栋,饲养了约500只鸡。
该农场采用有机栽培,所使用的肥料为鸡粪制作成的堆肥。由于不使用任何化学农药,农田由人工配合机械进行除草活动,相较常规的除草方式需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农作物的防病虫害也使用环保技术,例如使用木醋液驱赶害虫,使用黑光灯捕杀农田害虫等。由于农场主Raymond在管理有机生产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因此也吸引了许多农业实习生定期到“Menno Village农场”观摩学习(如CSA实习生)。
北海道冬季相对较长,年均降雪量较大,农场的收获季一般自雪融化之后开始,原则上每周进行两次配送,产品除了应季的蔬菜之外,还有利用积雪进行低温储藏的洋葱和土豆。每隔两周会员还会收到来自农场的通讯信件,上面记载了应季蔬菜的构成、栽培历史、料理菜谱以及农场目前的生产经营状况等信息,通讯信件已成为农场与会员有效进行沟通的渠道之一。此外,面包、鸡蛋、大米等农产品则在一般配送范围外,会员需另外支付费用后方可与应季蔬菜一起配送。农场与会员之间的交易本着公开透明的原则,双方关于预先支付的费用和运输方式等项目在种植开始之前均有着明确的协定,如会员均摊费用的计算(以80户预定为例,每户需提前支付的费用为31 200日元),具体参见表2和表3。
配送主要通过三种方式进行:1)会员来农场自取;2)由农场配送到指定地点,通常是直接配送到会员家;3)在一定区域内设定指定配送点,会员自行前往农场配送的指定地点领取。
“Menno Village农场”的会员选择该农场农产品的理由主要为优良的产品品质。笔者通过采访部分会员总结出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评价。多数会员认为“Menno Village农场”的产品是“安全、安心,具有蔬菜原本味道”的象征,认为从农场送到家门口以及与农家面对面的互动,使食材有了保障。另外,农场会定期给会员发送邮件,这在一定程度上增进了会员的参与感,使会员将自己与农场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了一起。
表2 “Menno Village农场”运营费用
资料来源:根据作者2017年的田间调查
表3 “Menno Village农场”配送费用
资料来源:根据作者2017年的田间调查
基于这种参与感,“Menno Village农场”的会员有时会来农场帮忙,不仅会参与农业劳动和农产品配送,也促进了会员之间的交流。农场也会定期组织各种活动,例如,“みんなのたんぼ”(我们的稻田)活动,就是将会员集合在农场上,一起参与水稻育苗移植、除草及收获活动,同时举办食物的制作与分享、唱歌跳舞等娱乐活动,强化会员对该组织的认同感与团结精神。在现代社会,生产消费处于产业链条首尾两端且不相通的情况下,这样的交流机会十分稀少可贵。
农场也会根据自身的经营理念,开展相应的农业、食品教育活动。例如,在社会普遍使用转基因大豆和菜籽来榨油的大环境下,农场主Raymond通过“油菜花项目”,自给自足生产绿色天然的油菜籽油。这项活动因起源于长沼街道而格外引人注目,长沼街道在半个世纪前曾因配合政府提高粮食自给率计划,放弃了油菜籽的种植,转而大规模种植粮食作物,使原本的菜籽油生产文化逐渐消失,当地居民不得不依赖于其他地区生产的转基因豆油,因此该活动在当地大获成功,唤起了众多当地民众的共鸣。通过类似活动,将农场的经营理念与哲学更好的传达给会员,使两方之间构建起信赖的关系,让会员成为农场大家庭的一份子,不仅保证了长期稳定的合作,也促进了当地农业的发展。
通过“Menno Village农场”的案例可知,提携运动在日本取得了如下成效。
(1)提携运动成为城市和农业、农村间“支持”的纽带,给农民的生产活动和消费者的饮食生活带来了“安心”。首先,通过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频繁的交易和交流,带动了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农场和会员开展的一系列活动,使地方传统文化得以传承、美景得以被人知晓,间接促进了农村人口和产业的均衡分布,使农村地区获得发展上的“安心”。其次,给城市提供“安心”。提携运动不仅为城市提供新鲜、安全、稳定的农产品供给,还让城市居民获得参与农业体验活动的机会,带动农村地区消费的同时也对城市经济的发展贡献力量。最后是环境保全上的“安心”。 提携运动中有机循环的生产方式能起到土壤蓄水、涵养水源、保全生物多样性的作用,有效防止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发生。
(2)提携运动促进6次产业化在农村地区的生成发展。一方面,农业生产者通过提携运动开展乡村旅游、体验农业、观光农园等活动,可以实现农业的多元化、复合化经营并帮助农业经营者习得新的生产经营技术,为6次产业化的开展奠定了基础。另一方面,对于非农产业来说,农村地区经济的活跃为农工商产业合作创造了机会,以“地产地消”、订单销售等新型农产品流通方式为起点,引入加工、包装和销售流程,提高当地农产品附加价值,丰富农户生产经营活动,用新产业、新业态为农村地区创造出新的就业机会,优化农业的生产性服务业、知识型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的发展模式和经营方向,促进6次产业化经营的发展壮大。
通过现场追踪调查与访谈可以看出,虽然以“Menno Village农场”为代表的组织形式在促进农产品生产消费上具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在进入新世纪后,也面临着一些挑战,大致可以总结如下。
(1)农业劳动力短缺。随着日本老龄化和农村青壮年劳动力转移速度的加快,在农村能够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十分匮乏,“Menno Village农场”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相对于大规模、专业化、集约化的生产作业,提携运动的组织形式更加需要人手。
(2)随着年轻人的购物和饮食习惯逐渐被大型超市、商场和城市餐厅所引领,提携运动的国民关注度逐渐下降。来自大型超市和商场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也有超市会将提携运动的农产品供销方式进行一定的商业改造,将之内化到自己的经营策略当中,例如,采取“In-shop”竞争策略,在卖场内设置小型独立的柜台(生产者自主销售柜台),营造出生产者与消费者面对面的交流氛围。
(3)提携运动的组织农场与当地政府、农协的关系难以协调。农协庞大的组织架构与完善的农业支持功能是日本特有的一种农业组织方式,一个综合性的农协能够覆盖到农业产业的方方面面。因此,农协在为其成员提供服务的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将独立于农协体系之外的生产组织排挤到边缘地带,限制其发展。政府机构因与农协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在农业支持与政策倾斜上,有时也会给提携农场带来不便。
(4)社会大众对提携理念与哲学的理解存在差异。不同的人对于“提携”有着不同的理解,究竟是将提携作为一种促进人与自然、农业与社区的可持续发展的哲学,还是仅仅当作一种通过锁定会员来展开的农产品直销活动,成员对其意义的理解存在着一定差异。“Menno Village农场”的缘起也是来自日本基督教徒的信奉理念,关于这样的理念是否符合广大消费群体的意向,以及消费者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接受这种组织方式等方面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党的十九大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增强农业可持续发展能力,取得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共赢,最终实现农村强、农村美、农民富的效果。落实乡村振兴战略,需要从内部激发农村创业创新活力,增强农民增收能力。日本通过提携运动,推行绿色友好型农业生产,创新农产品流通方式,既促进农户收入提高,又强化了生产者和消费者、城市和农村之间的联系,激发了农村的发展活力。我国和日本的文化背景及农业政策框架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农产品生产流通与销售体系的再构造、农村新型农业经营方式的新开发路径也有共通之处。提携运动的成功经验对我国增强农村经济发展动力有许多可借鉴之处。因此,本研究通过对日本提携运动的剖析,为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我国通过开展社区支持农业的新型经营模式来提高农业生产效益、农产品竞争力和实现乡村繁荣提供一定的参考。
第一,加大政府支持力度。日本的提携运动是由民间团体发起,在之后的发展中获得政府的各项支持,如官方的宣传推广。目前在我国开展的社区支持农业等新型农业生产经营模式,政府应提供必要的政策与资金、技术支持,合理开发当地特色资源与生产优势,有序引导农户、农民合作社和龙头企业结成生产团体与消费者直接交易,优化农产品流通渠道,提高产销对接的准确度,以期能从基层稳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第二,增加农业劳动力供给。日本通过在提携运动中设置会员制运作模式,吸引非农工作者参与农业生产,弥补农业劳动力短缺的窘境。目前,我国多数的社区支持农业都是以城市为中心展开,就业、生活环境相对较好,对青年从业人员有一定的吸引力。各地政府应围绕都市农业这个主题,扩大宣传力度,做好生态农园、观光农园和农业公园等的基础设施建设,打造都市农业产供销全产业链,吸引年轻人参与到社区支持农业的创建与创新当中,并将就业范围拓展至第二、第三产业,逐步提高青年农业从业人员的农业科技素养,激发他们对农业农村的热情,为培养造就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工作队伍而打下坚实基础。
第三,促进超市与社区支持农业紧密合作。从日本“Menno Village农场”的案例中可以看出提携运动面临着来自大型综合性超市的竞争压力,使其活动受到限制和压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二者之间存在合作的机会。我国的农村地区地理位置偏僻、距离城市较远,单纯依靠农户、农民合作社或龙头企业与城市消费者进行农产品的流通销售,在运输成本控制和产品质量保障上存在一定的劣势。如果能促使二者进行合作,即超市与社区支持农业相互对接,构建起高效的农产品直供直销体系,将竞争转化为相互协作,共同为消费者提供安全、安心的农产品并构筑起农事体验和农业教育的交流平台,发挥多样化经营的策略优势,促进二者经营稳定与发展壮大,实现双赢。
第四,采取差异化经营策略。日本的提携运动十分注重将地方特色融入农产品的生产、包装和销售过程中,提高消费者对地方农产品的认知度和认同感。我国的农产品品种丰富,要激发消费者对本地农产品的购买意愿,社区支持农业的相关组织者应采取差异化竞争与经营策略,从产品的生产、包装与宣传入手(将原产地标识附在商品包装上,加深消费者对农产品与农村的印象),使产品具有一定的辨识度,并将本地新鲜、高品质的农产品与外地普通农产品区分开来,以建立深刻的印象,最终形成一种信赖和生产消费本地农产品的关系,以带动本地农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兴旺[11]。
第五,扩大互联网影响力。日本的提携运动利用互联网进行信息的传递和农产品的预定,有效提高了产供销模式的知名度和适用性。我国的社区支持农业也应主动利用互联网技术,提高供销参与方的沟通效率,促进农产品生产、农事体验教育活动等信息的传播,扩大产品的宣传力度。此外,还要提高农产品配送效率,以吸引更多消费者参与其中,用新型农业经营方式带动农村经济发展。
我国应合理利用好社区支持农业这一新型农业生产经营方式,促进小农户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生产经营方式的转型升级,实现经营多样化,使农民收入的提高由单纯依赖农产品产量的增加向以农产品质量提高和附加值提升为主导转变,切实做到城市帮扶农村、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激发农村发展活力,以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顺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