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出版业发展面临的挑战和机遇

内容摘要：出版业的发展可以映射一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非洲独立之前，其出版业主要操控在殖民者手中，没有独立发展的话语权。独立之后，非洲国家出版业获得一定发展，但由于政府的忽视、资金投入不足、对外援助的依赖等，使得出版业在发展过程中面临诸多挑战。对非洲本土出版发展的探究，一方面可以了解到非洲本土出版业发展的状况和出现的问题;另一方面有助于国际社会对非洲出版业发展的认识;并且对增进中非间文化交流与合作具有现实意义。

关键词：非洲 出版业 挑战和机遇

一.非洲出版的发展历程

（一）独立前的非洲出版

非洲最早的书面文字记载，起源于尼罗河流域的早期文明和东非以及非洲东部沿海地区。中世纪时，宗教成为文字传播的中心。埃塞俄比亚的基督教修道院的一些带有插图的手稿，就记录了当时的修道院生活和宗教学习的情况。利比亚和廷巴克图，这两个重要的贸易站和伊斯兰研究中心，拥有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地区最古老的图书馆和大学，里面收录的出版书籍详细记录了该地区的发展状况。17世纪和18世纪，斯瓦希里东海岸和马达加斯加制作了阿拉伯语版本的皇室剧本。[1]随着欧洲传教士的到来，印刷书籍在非洲广为流传，这些书籍的传播服务于基督教传教。1884年，外国占领了非洲大部分沿海地区。柏林会议的召开，预示着非洲“争夺战”的开始。这一切的殖民掠夺都是从书籍传播开始的，换言之，出版的书籍将西方殖民者的思想带到了非洲。1914年，除埃塞俄比亚和利比里亚外，非洲大部分地区都处于欧洲占领之下。[2]此时，非洲大部分国家的出版事业不仅掌握在殖民者手中，而且争夺战的继续，导致出版业停滞不前。1960年，非洲大陆获得独立，非洲人口的识字率只有全非洲的9%[3]，所以非洲出版业依然靠殖民者残留的相关条件进行发展，带有殖民主义的遗毒。

尽管非洲的文字记载起源较早，但是印刷出版业的发展还是在传教士进入非洲之后，才在非洲落地生根，殖民主义也随之而来，揭开了非洲大陆历史发展的序幕。

（二）独立后的非洲出版

20世纪60年代，美国高等教育工作者菲利普·阿贝齐就指出：“出版业对国家文化、科学和教育生活的重要意义超越了经济发展的意义。虽然进口纺织品和科技能够直接反映国家的文化，但是其他国家也都有这些。而，记载国家或人民历史的书籍是一个国家内在的、自我的东西，这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4]独立之初，非洲国家的识字率人口不断上升，出版业有了相应的发展，一些实力较大的西方出版商也纷至沓来。如，肯尼亚独立初期，朗文和牛津大学出版社都在内罗毕设有办事处，但这两家出版社都是将收集好的稿件，转发到伦敦进行审查和出版。[5]东非文学局开发的书籍选择与外国出版商合作，这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非洲本土出版业的发展。

20世纪70和80年代，政府关注的依然是经济发展，很少或者根本没有支持出版业的发展，那些半官方以及独立的出版社也只是摆设。政府想当然地认为文化仅限于民间传说和舞蹈，并没有对出版业进行规范。非洲缺乏维护作者和出版商的意识和法律，政府的执法力度也不到位。例如，非洲政府对本土出版的纸张、对印刷机械以及其他的印刷材料都进行征税，这就导致出版业发展举步维艰。[6]此外，政府对出版和印刷行业所需的工作人员的培训支持力度匮乏，技术人员跟不上等，更使非洲出版发展雪上加霜。总之，独立之初，政府支持与导向的匮乏，对文化概念界定的狭隘性，以及出版商自身变革能力不足等都造成非洲出版业发展缓慢。

20世纪80和90年代，非洲一些半国营、独立出版商以及大学出版社缺乏资金和国际资助政策的变化，非洲本土出版陷入了资金不足的泥沼。主要由于，1980年代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结构调整政策对非洲的半国营和独立出版商造成了打击。此时，非洲出版面临着两大危机：一是，非洲出版商与其他国家的交流受到限制，邮政系统费用昂贵且效率低下，限制了非洲出版物在国际上的销售情况;二是，非洲出版的海外市场难以开拓。[7]所以，出版业的半国营和独立的企业都难以生存，那些对非洲进行书籍捐赠的援助政策的封闭都导致非洲的国民生产总值下降。政府没有或不能支付印刷费用，如当时坦桑尼亚政府拒绝支持一些有潜力的出版商。当时西方主导的国际援助政策目标是让书籍进入学校，这些书籍都具有文化关联性的，是与国际竞争的发展相挂钩。这些政策与外国出版社的统治相互作用，在某些情况下对非洲的本土出版发展都造成了一定的阻碍。因此，1984年-1985年，撒哈拉以南的17个非洲国家出版商先后召开了达格·哈马舍尔德基金组织会议和在坦桑尼亚举行的阿鲁沙举行的会议，讨论他们面临的障碍以及如何进行合作解决这些障碍，最后这些国家决定建立非洲图书联盟（ABC），来开拓国际市场。[8]此后，越来越多的非洲作家都愿意通过非洲图书联盟来发表自己的作品，并通过它进行国际发行。

20世纪90年代以后，非洲本土出版进入了一个恢复和变革时期。非洲国家民族国家建构进程的推进、出版市场的准入性程度扩大、以及国际社会加大对非的援助资金，均在一定程度推进了非洲本土出版业的发展。但是当时非洲本土出版的大部分书籍均为教育用书，并在市场上占有95%的份额。虽然表面上看非洲出版业获得了发展，但是这些市场份额大多是又跨国出版商主导，非洲本土出版商所占份额较少。且有案例调查证明，本土出版业在国际市场上受到歧视。这种歧视的根源在于殖民主义历史的影响，以及一些国家受到宗主国的政治、经济控制。最新的教科组织的数字显示，非洲本土出版书籍在内的所有的文化产品在世界贸易中的份额不足1%;非洲全部书籍占全球文化贸易的比重不到三分之一。非洲拥有着占世界人口15%的人口，但其出版量却占世界书籍的不到2%。[9]由此可见，20世纪90年代之后非洲的本土出版业发展虽然取得了小小的进展，但依然步履维艰。

21世纪初期，非洲国家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意识到本土出版活动不仅具有一定的经济意义，也有着强烈的文化价值。非洲本土学术机构的研究成果的出版物为联合国的学术研究也做出了相应的贡献。例如，美国广播公司在2006年对全球扶贫工作进行分析的时候，非洲本土出版发表的关于坦桑尼亚和加纳扶贫状况的学术研究成果提供了相应的参考价值。[10]非洲各国政府和海外合作伙伴之间的支持和援助，也是21世紀非洲图书出版的现状之一。海外合作伙伴的支持，增加了非洲国家本土出版物在非洲大陆和国际社会发行的知名度。但在这种支援政策方面也会出现公平方面的问题，为了解决公平问题，非洲图书联盟组织了非洲内部图书援助计划，该计划得到了各个援助国的支持。非洲内部图书援助计划从1991年到2004年，又与国际图书援助组织合作。[11]通过该项计划非洲出版业不仅与国际市场接轨，获得了“走出去”的途径，并且将国际上先进的出版技术以及前沿的出版成果引进非洲国家。

二.非洲出版业的特征

（一）教育类图书占比较大

与其他发达地区相比较，非洲每年的出版数量水平一直低下。非洲出版网络2000年的调查结果显示，非洲对世界书籍的贡献总额不到3%。非洲的大学使用的大部分是发达国家援助的知识资源，但是科研成果产出不足，非洲学者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不高。虽然非洲也出现了一批优秀的民族文学作家，但作者从自身利益出发，多选择使用国外的出版商，而非非洲本土出版商，从而造成本土出版资源的流失。

非洲大部分的出版物多以教育类书籍为主，占非洲出版图书的95%。这与非洲国家的自身情况相关。非洲大部分国家正在处于民族国家建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精英人才。因此，多数非洲国家的学生读书的目的也是升学或者通过专业考试，学生成为出版业的主要对象。其他类型的图书市场较为狭小，非洲图书出版多元化趋势不够明显。

（二）语言的本土特色不明显

每个国家的语言是民族识别的重要因素之一。由于非洲的殖民历史相当长，非洲大多数国家都采用国际主导语言作为官方的语言。非洲的出版业分别也以阿拉伯语、法语、英语为主要语言。阿拉伯语主要集中在北非，特别是埃及。法语以喀麦隆、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等国为主。尼日利亚和南非多使用英语，津巴布韦、加纳、肯尼亚也有使用。可见大多数非洲国家都不使用自己的母语作为国家的第一语言，并且在进行教育的时候也是以殖民宗主国的语言为主。語言上的局限反映在教育上，从而进一步反映到出版业上，这种限制造成教育和出版业发展举步维艰。但是，非洲有些国家也意识到应该重视将本土语言运用到教育教学上，但政府的一些举措最终以流产告终。1997年，坦桑尼亚文化政策中指出，各级教育中应该使用斯瓦西里语作为教学语言，但该政策未得到教育部门的审批。[12]一些家长也认为，英语学校的资源比本土语言学校的资源好，他们不愿将孩子送到本土语言学校。2002年，坦桑尼亚Mkuki na Nyota出版商第一次提供了四册斯瓦西里语和英语的双语教材，交给坦桑尼亚教育部委员会进行评估。但是，斯瓦西里语版本的教材最终还是被删除。[13]2011年，坦桑尼亚教育部提供一项仍将英语作为教学专用语言的政策。[14]本土语言仍然排除在官方用语外，并没有突出自己的本土特色。

非洲语言影响出版业发展还表现在，一些出版社的编辑对本土语言掌握不够，无法将自己的本土语言材料翻译成通用的英文。例如，坦桑尼亚的本土出版业仅仅局限在初等教育领域，斯瓦西里语版本的教材仅仅在小学看到。所以，有些编辑的斯语水平仅是小学水平，无法进行高质量的编辑工作。再加上坦桑尼亚的文盲率较高，教育水平低，这些必然会限制出版业的发展。

（三）市场国际化，体制规范化

近年来，非洲国家不断举办国际性的图书展，这一活动也带动了出版业的发展，非洲出版业逐渐开始走上国际化的步伐。1969年在开罗举办的开罗国际书展是全球最大的以阿拉伯语为主的国际书展之一。此外，南非举办的开普敦书展、津巴布韦国际图书博览会及肯尼亚泛非儿童书展都已经在国际社会产生了一些反响，这也为出版业的图书贸易提供了一个国际性的交流平台。[15]由法兰克福书展和南非出版商协会联合举办的开普敦国际书展已经成为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最大的国际书展，更重要的是它还为购订新书提供了一个新的渠道，被称为“小型法拉克福书展”。

非洲出版业的体制规范化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奖励体制规范化，建立了许多奖项来激励非洲本土作者，这些奖项涉及到文学、社会学。历史学等相关学科。如，非洲文学凯恩奖、野间奖等。[16]二是，公平竞争方面，主要是一些国际著名的奖项中也一改歧视非洲的惯例，接纳非洲作家并给予非洲作家高度评价。2015年曼氏布克国际奖的颁奖仪式在南非开普敦大学举行，其阵容上男女性别比例相对接近，也非常国际化。这十位候选人来自十个国家或地区，非洲作家有4人。三是，建立相对应的管理机构，以引导出版业走向规范化道路。例如，1973年在塞内加尔建立的非洲科学研究发展委员会（CODESRIA）旨在促进优秀科研成果的出版，学者对话、辩论，鼓励妇女和青年作出科研贡献，培养年轻的非洲裔学者出版作品，培训出版业的技术人员。[17]

（四）逐渐使用数字化技术

数字时代的到来，赋予了非洲出版商更多的权力，也给传统的出版商带来了冲击。它使得传统出版必须发生变革，来面对数字化的出版技术。但值得注意的是，数字出版对基础设施的要求相对较高，如，互联网的连接、电力供应的可靠性、计算机软件对于正在进行民族国家建构的非洲的经济负担能力等。2016年的一组调查数据显示，非洲地区的互联网用户为3.4亿。预计到2021年，非洲将拥有13.2亿移动用户，其中76%将为移动宽带用户。[18]加之，智能手机的广泛使用，以及其低廉的成本，这也或多或少有利于数字化出版的发展。但，智能手机在接收稿件、编辑处理、发布等方面还是受到诸多限制的。南非出版协会2011年度出版业统计调查报告对数字出版进行了首次统计，包括电子读物出版总数、付费电子读物下载量以及总体销售收入，其中，小型独立出版企业更倾向于数字出版，由于技术水平的限制，小企业行动缓慢，大企业则更加保守。[19]可以说非洲图书市场将在较长一段时间处于书籍匮乏的状态，并远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调查显示，喀麦隆、加纳、肯尼亚、莫桑比克、塞内加尔等国家的网络覆盖率，尤其是在农村地区互联网接如入以及手机用电、电力资源短缺以及电子图书成本较高等问题，成为非洲电子出版的发展的绊脚石。在南非，诸如Ipad之类的平板电脑可能会提供帮助，但仅适用于一小部分精英人口对于信息的获取与转发。这些电子工具在学生中的普及率较低，所以教育类的电子读本销售情况不容乐观，从侧面削弱了数字出版商进军教育市场的动力。另，非洲图书的援助国家进入数字化时代，这种转变对非洲获得书籍捐赠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有些赞助商不再提供印刷资源，而是将所有的信息资源都以数字格式发布。

21世纪以来，非洲大陆大多数的大学已经运用互联网，非洲数字图书的借阅量得到了提高。在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科学出版网络的支持下，非洲研究性图书馆已经能够免费获得大量的在线学术刊物。我们也能够阅览到非洲的学术成果，在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中非联合交流计划网站上就能下载到相关的非洲本土出版的数字材料。与此同时，各方都在努力完善技术设施，借鉴“互联网+”时代的技术与数字出版相结合，有效利用信息资源系统以及软件等。

（五）自我发展意识薄弱

非洲现有的出版组织：非洲图书联盟、贝拉吉欧出版网络、非洲出版网络、非洲社会科学研究发展委员会等，长期以来的主要资助来源于瑞典、挪威、意大利、丹麦、英国、加拿大等国家的国际发展合作机构。此外，还有福特基金会、洛克菲勒基金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英联邦基金会的捐款。[20]仅有非洲图书联盟在今年的发展过程中基本实现了自身的独立发展，大部分还是需要依靠国际社会的援助才能获得长足发展。这些国际援助的国家大多向非洲输入来自英美等国家的书籍，对非洲本土学术和书籍缺乏人文关怀。

非洲著名的大学出版社长期遭受资金短缺的危机，政府对大学出版社资金投入不足，图书系统陈旧更新不够及时，大多数依靠其他援助国家捐赠图书。信息途径狭窄，薪资低下，导致一部分工作人员和学者远赴他乡。剩余的学者、研究员则在恶劣的出版环境中坚守着，这就使非洲的本土出版资金和政策支持上的乏力，非洲学术研究水平提高缓慢，阻碍非洲本土出版的发展。

此外，非洲政府自我意识薄弱，对本土出版投入不够，政策引导匮乏，对出版商的维护不到位。为此，非洲图书联盟开展的非洲内部图书援助计划（IABSS），并与国际图书援助组织合作。从1991年到2004年，非洲内部图书援助计划是唯一一个非洲出版书籍的援助计划。图书管理员、出版商、学校和社区图书馆都可以从该计划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图书。但是，后来非洲内部图书援助计划因政府政策和资金不足，而消亡。[21]因此，非洲出版业在接受外国援助的同时，也急切需要探索一条自主发展的路径。

三.非洲出版发展出现的问题与机遇

（一）非洲出版发展出现的问题

首先，非洲出版业发展落后的背后因素是各国肤浅的文化和教育政策。缺乏维护作者和出版商利益的政策和法律，又对纸张等印刷原料征税，政府对出版业的政策、资金投入匮乏。

其次，出版业市场狭小也是限制出版业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联合国开发署的《2017年度人类发展指数》显示，综合考虑受教育水平，国家出生率和死亡率，收入水平等变量，非洲大多数国家排名靠后。[22]非洲大部分人的物质需求都得不到满足，更不要说大众对出版业这种精神产品的接受程度了。

然后，落后的经济使得非洲国家的出版设备更新换代比较慢。图书馆、书店建设、物流系统等都十分滞后。尤其是偏远农村，交通和网络都不够通达，书店数量少之又少，从多方面降低了书籍的活跃程度。图书馆信息的滞后导致书籍更新慢，人们接触不到新的书籍，更体会不到网络借阅服务。

此外，在非洲，计算机、iPad和Kindle之类的电子阅读器普及率较低，电力供应和宽带设施昂贵的使用费用使得非洲数字出版业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压力。非洲虽然拥有大量的期刊资源，但是有些期刊发行滞后，加之资金短缺问题这些期刊面临着无法持续化发展的危机。发行的效率也是非洲数字出版的一大挑战。

最后，長期以来，国际主流出版商占据非洲出版业的半壁江山。这些出版商拥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先进的出版设备、多样的销售渠道等，都能保证这些出版商有效地进行运作和规模的扩大。如，在非洲久负盛名的朗文出版社和牛津大学出版社，在与发展不充分的非洲本土出版社的竞争中总能占据优势，阻碍了非洲本土出版社的发展。

（二）非洲出版业发展面临的机遇

进入21世纪后，各国已经相继看到非洲国家的发展潜力。许多国际组织愿意与非洲国家进行合作，并对非洲国家给予大力的资金援助。如，瑞典支持的非洲图书联盟，利用援助的资金进行技术的革新，引进数码打印机设备，连接互联网营销门户等，这些都促进了非洲出版业的发展。此外，一些援助国，还向非洲国家派遣出版印刷的技术专家，来帮助非洲国家培训该领域的技术人员。这就使非洲国家出版业的生产标准可以达到国际准入标准，非洲出版的图书也可以进入国际市场。此外，国际社会给予非洲作家公平的待遇，如设置一些非洲土著的作品奖项，或者将非洲作家的作品纳入国际文学奖或者其他奖项的入选名单，来鼓励非洲作家更多地出版非洲著作、或作品。

非洲的一些机构也开始逐渐意识到非洲本土出版的重要性。非洲联盟对教育课程、社会扫盲、图书管理等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将这些列入非洲教育重建的重要部分，详细分析了非洲未来的出版业发展对非洲文化传承的重要作用。非洲联盟的官员在2012年4月，向非洲联盟教育部长提出建议，认为教育部应该列出非洲大陆图书管理政策整改框架，并召开泛非教育发展大会。[23]

非洲也开始与一些国家进行合作，派遣留学生或者相关人员进行文化交流，在学习别国文化的同时，将非洲文化传入中国，一些非洲本土文学书籍就在中国出版。例如，南非阿伯拉罕的《怒吼》、《矿工》，阿尔及利亚狄普的《大房子》、《火灾》，森戈尔、达吉耶等人的《现代非洲诗集》;此外，还有两部关于非洲神话故事的出版物——《西非神话故事》、《班图民间故事》。[24]近年来，中国领导人提出一带一路政策，并加大与非洲之间的交往力度。中国的一些出版商开始将非洲出版商的优秀读本引入到中国，并且还提供资金在非洲建立分支出版机构或赞助非洲本土的出版机构，如2016年长江传媒非洲公司——英爵意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在肯尼亚成功注册，并从专业出版、大众出版、期刊出版三个领域着手，向非洲传播中国文化，讲好中国故事，同时将非洲出版的关于非洲历史、文化等优秀图书等引进中国、介绍给世界。[25]图书出版在当前中非关系不断提升中，扮演着文化传播使者的独特作用。相信，非洲本土出版业将会随着中国对非图书发行与出版合作中，获得互惠双赢的发展，中国将会带动非洲出版事业获得长足的发展。

四.结语

虽然非洲大陆长时间饱受殖民主义的压迫，但本土出版一直尝试变革来适应世界发展。非洲出版业与各个国家之间的政治、经济、文化政策等紧密相连。非洲国家应制定鼓励非洲本土出版发展的政策，加大对本土出版的财政预算，保证出版业的持续发展。当然，出版业发展的前提还是非洲各国努力发展经济，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满足各个阶层人们对文化产品的消费需求。非洲出版商还应提高自身的独立性，将自主发展和接受援助结合，妥善谋划运营策略，自主参与市场竞争，这样才能可持续运转。此外，非洲民众应该提高自我的意识。出版业输出的产品是代表着非洲精神的载体，若将出版寄托给外国公司，恐怕会弱化非洲人的民族性，威胁国家主权在文化方面的完整性。因此，非洲政府应把握合适的机遇，扶持非洲本土出版机构的发展，这有利于本土文化的传承和延续，也有利于引进先进的技术和借鉴别国的发展经验，更有利于非洲本土出版业与外国出版商走向均衡、多元、协调、共赢的发展方向。

注 释

[1]Bortolot Alexander Ives. “Ways of Recording African History”. Heilnrunn Timeline of Art History.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n.d. Web.

[2]Ajayi， J. F. Ade， and Michael Crowder， eds. “Historical Atlas of Africa”. London： Longman Group. 1985， pp.55-63.

[3]Gibbs， James， and Jack Mapanje， eds. “The African Writers Handbook”. Oxford： African Books Collective. 1999， pp.3-14.

[4]Altbach， Philip G.， and Damtew Teffera， eds. “Publishing and Development. A Book of Readings”. Oxford： Bellagio Publishing Network. 1998， p.14.

[5]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19.

[6]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19.

[7]Mcharazo， A. A. S.Paper Presented to Workshop on Access to Third World Journals.” The African Book Publishing Record 20.4. 1994， pp.244–245.

[8]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20.

[9] 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23.

[10] Zell， Hans. “Publishing in Africa： Where Are We Now？” Logos. Forum of the World Book Community 19.4. 2008， pp. 187–95.

[11]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23.

[12]United Republic of Tanzania. “Cultural Policy.” Tanzanian National Website.

[13]Kemia， Furahia. Enjoy Chemistry for Form 1. Dar es Salaam： Mkuki na Nyota Publishers. 2011，pp.24.

[14]張艳秋，雷蕾. 非洲出版业的历史、现状与特点. 环球出版.2016年：第6期，第76-77页.

[15]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24.

[16]张艳秋，雷蕾. 非洲出版业的历史、现状与特点. 环球出版.2016年： 第6期， 第78页.

[17]Olukoshi， Adebayo， and Francis Nyamnjoh. “CODESRIA： Over 30 Years of Scholarly Publishing.” African Scholarly Publishing. Ed. Alois Mlambo. Oxford： African Books Collective. 2000， 57–65.

[18]张艳秋，雷蕾. 非洲出版业的历史、现状与特点. 环球出版.2016年： 第6期， 第77页.

[19]PASA. Annual Book Publishing Industry Survey Report 2010.Cape Town： Publishers Association of South Africa， 2011.

[20]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23.

[21]Zell， Hans. “Publishing in Africa： Where Are We Now？” Logos. Forum of the World Book Community 19.4 .2008：pp. 187–195.

[22]http：//www.dianmi.net/life/pastime/60132.html

[23]Walter Bgoya， Mary Jay. Publishing in Africa from Independence to the Present Day. Research in African Literatures， Vol. 44， No. 2. 2013， p.32.

[24]王逸平.我國出版的非洲文学作品.读书. 1960年： 第7期， 第40页.

[25]汤广花， 王丹.奖号中国股市.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湖北出版社.2016年：第4期， 第15页.

（作者介绍：王海荣，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非洲历史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