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诗经》与《荷马史诗》作为中西方文学源头,内容以诗歌的形式分别记述了我国西周至春秋、欧洲古希腊的社会历史事实。两部史诗巨著带有自然现象的神话人物与传说是其共同的重要特征。然而因受不同地域文化、自然条件、历史发展的限制,两部史诗神话特征也不尽相同,甚至鲜明呈现了各自风格,可比性强。论文通过文献资料法,逻辑分析法等对它们的神话色彩表现、成因以及本质差异进行比较。研究表明,《诗经》和《荷马史诗》的神话色彩客观的展现了中西方早期不同文化与价值的取向,是后世中西两种文化体系形成的根源,带有浓郁的神话意义。
关键词:《荷马史诗》 《诗经》 神话色彩
《诗经》传为尹吉甫采集、孔子编订而成,是我国古代诗歌的开端,在先秦时又称《诗三百》。它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的诗篇311首(现存305首),内容上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表现手法有赋、比、兴。《诗经》反映了其所产生时期的近五百年的社会面貌,被称之为周代时期社会面貌的一面镜子,后世大家孟子、韩非子等人在自身论著中常有引用。汉武帝时期《诗经》被奉为儒家经典。史学家司马迁称赞《诗经》道:“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荷马史诗》记述了公元前十二世纪特洛伊战争的始末及特洛伊沦陷后奥德修斯返回伊萨卡岛王国的遭遇和故事,它全篇由《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上下两部组成,均分为24卷,据传由古希腊诗人荷马创作而成。《荷马史诗》在西方影响深远,是古希腊口述文学的重要开端代表作,也是古希腊从氏族社会过渡到奴隶制时期的一部社会史,被称为西方文学中最伟大的作品。①论文通过《诗经》与《荷马史诗》中带有神话色彩的部分或篇目进行分析比较,主要从它们不同的叙事模式和神话人物形象探讨中西神话文化的差异成因及其对后世文化产生的重要影响进行细致的论述和梳理。当下学界对《诗经》与《荷马史诗》神话色彩进行比较的研究不多,而神话作为人类文化体系形成的根源,立足文化背景及作品本身对两部巨著的进行神话审美与探索剖析是必要而迫切的,这将有助于人们提升对两部作品审美鉴赏的高度和有效追溯神话的精神起源,更为精确地了解中西文化早期的差异状况,具有现实意义。
一.神话色彩之表现
我国古代神话传说非常丰富,我们可以从《山海经》、《淮南子》等古老的典籍中找到神話的影子,也可以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楚辞、殷商青铜器的铸像、铭文等寻找到古老神话的踪迹。它们呈现了奇伟瑰丽,灿烂辉煌的神话色彩。但是,我国古代神话元素与西方有不同之处,那就是没有形成完整而系统的记录和保存。《诗经》是我国最早以诗集的形式记录神话存在,但它内容上的神话素材主要集中在颂篇,篇幅也较少。而《荷马史诗》中的上部《伊利亚特》篇中就包含有大量的古希腊神话,与下部《奥德赛》及其赫西俄德《神谱》共同创建了古希腊完整的、系统的神话体系。[1]P122史诗中神与人相互交流、影响,神话与现实相杂,天上人间融合成了一个整体。《诗经》和《荷马史诗》在内容上存在的诸多神话元素,具体我们立足文本剖析内容,可以从它的叙事模式与神话、人物的神话形象两个方面的呈现进行探讨。
(一)叙事模式与神话
《诗经》中神话篇目的叙事模式主要是叙事空间化倾向模式和叙事抒情化模式。《诗经》中带有叙事性质的篇目,大都被冠以叙事诗之名。这些篇目基本上遵循的是四句成章的叙事结构。《荷马史诗》侧重于时间化的思维方式进行叙事,清晰地交代故事前因后果逻辑关系。而《诗经》叙事倾向于空间化的思维方式,讲究铺排效果,忽略故事而转向抒情,追求“诗中有画”的境界。②在《诗经》的叙事整体内容上以风、雅、颂的分类来构成,国风反映的是当时社会民间百姓农事状况,大雅、小雅多为反映贵族阶级生活和思想感情的作品,颂诗用于宗庙祭祀内容也多是歌颂祖先的功业。例如颂诗中的《商颂·玄鸟》契诞生神话等对君权的神化,“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③已具有了神话的文化因子,有明显的神话叙事色彩和特征。《大雅·生民》中后稷诞生神话:“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等神话描写多以复沓的章法构成铺排,正是这种叙事空间化思维习惯所致。
《诗经》叙事抒情化模式的艺术特征主要体现在它的叙事诗上,在其它类别的诸如情节型与纪实型诗歌中只是部分有所体现。在《诗经》中叙事诗指的是以记叙为主要表达方式的诗歌,它以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为主题。[3]P92如叙事诗《小雅·大东》:“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④这首诗通篇运用对比和暗喻,借用牛郎织女的神话和丰富而奇幻的想象交错,描写了西周中晚期百姓受统治者惨重盘剥的情形。真实地反映出西周统治下的民间困苦图景和诗人忧愤抗争的激情。具有很强的叙事抒情色彩。《尚书·尧典》说:“诗言志,歌咏言”;可见,诗歌的叙事抒情转向是根植于我国古代的传统文化思想,早期诗歌的抒情性与时代文化关系密切,且对后世的影响是广泛的。《毛诗序》说:“诗者,志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⑤《诗经》叙事抒情化表现了”诗”与“情”分不开,有情感艺术形象才拥有生命,情感越是强烈生命愈是旺盛。
《荷马史诗》被称之为:“西方文学的滥觞”[2]。这部西方史诗取材于希腊神话“金苹果事件”,这一事件预示了伊利亚特战争的爆发。金苹果事件主要发生在三个女神之间争夺最美女神的纠纷。事情发生的经过是人间英雄佩琉斯与海中女神忒提斯结婚的宴会上,当时这场婚事因为是由天神宙斯撮合的,所以婚宴上邀请到了一些级别比较高的神赴宴。而管辖纠纷的女神厄里斯未被邀请却不请自来,在宴会上留下了刻有意为:“献给最美丽的女神”希腊文字样的金苹果。帕里斯王子把金苹果评判给了爱神阿佛洛狄忒,赫拉及雅典娜两位女神对此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帕里斯获得了希腊斯巴达貌美的王后海伦,但伊利亚特战争导火线随即被点燃,战争迅速爆发了。
对于文学艺术而言,《荷马史诗》最为突出的特点是叙事模式。《荷马史诗》运用的叙事模式大致分为两种:戏剧性的叙事模式和组构拼合的双线模式。《荷马史诗》的时空特点是“现在——过去——未来”的戏剧性叙事模式,一般的戏剧性叙事模式比较重视故事情节,以及情节里戏剧的冲突律、角色命运性格刻画、起承转合节奏等方面的遵循,并且是依照因果联系的陈述规律的固有特点进行文本的展开。《荷马史诗》虽然并不是按照固有的时空顺序即:“过去——现在——未来”进行叙事,但是它在情节的冲突、转承等方面具备了戏剧性叙事模式的内在特征。如史诗中的上部《伊利亚特》篇中的战争故事便按照戏剧性叙事模式展开。即使《伊利亚特》本身取材就源自于希腊“不和的金苹果”的神话传说,但是诗人荷马并没有按照神话叙事结构的先后顺序那样从头到尾的叙述战争全过程,而是提取了战争进行了九年零十个月的约五十二天内的战争情况进行叙述。对于伊利亚特战争的过程,诗人只是在适当的地方加以补叙和提及,使得战争全过程得以在转接中完美呈现。
《荷马史诗》的另一种叙事模式是组构拼合的双线模式。在《荷马史诗》中,战争爆发之后的十年间所发生的种种事件都与神有关,甚至在神界都分成两派进行角逐,赫拉、雅典娜等支持希腊联军,另一派阿波罗、阿佛洛狄忒则庇护特洛伊城邦。这十年可以说是希腊社会的缩影,诗人荷马把这些事件的叙事情节采用了高度集中手法注入了中心人物如赫克托耳、阿喀琉斯等人之中,使一个事件在小段时间内构成完整的系统。而《奥德赛》主要描写的则是奥德修斯在特洛伊战争结束之后撤兵回归的十年海上历险和他重新返回到希腊重建家园的故事。《荷马史诗》在史诗叙事上采取了双线结构,《伊利亚特》以阿喀琉斯的愤怒为线索贯彻全诗,《奥德赛》以奥德修斯海上历险及家族中贵族求婚子弟的胡搅蛮缠为线索展开,倒序、插叙、顺序相互结合的叙述手法并用,使情节在交叉叙述中有序的结合起来。《荷马史诗》的叙事情节安排布局巧妙、裁剪得当、具有高度的艺术概括力。
(二)人物的神话形象
《诗经》里出现的神话人物大致有崇德尚义,开天辟地等形象特征。例如《大稚·文王有声》中记录的大禹治水神话:“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大稚·奋高》中记录的岳神神话:“袋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与申。”等都是具有开天辟地的力量的,这些神话在民族发展与壮大中起到积极推动作用,他们成为本民族始祖神的先决条件也决定了他们作为大神的责任与担当。《诗经》中信仰神的人物形象,以历史人物而真实存在的有如公亶父、公刘、文王、武王、周公等,也有现实生活中的典型人物,如战士,征人,农夫,农妇。在《诗经·大雅》中,有6篇被认为是叙述西周历史的史诗:《生民》、《公刘》、《文王》、《大明》、《皇矣》、《绵》。这些诗塑造了君王的人物形象,这些君王都非常敬奉天神,常有祭祀活动,或祈福战事顺利,或拜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非统治阶层的人物形象里有种田的农夫(《七月》)、樵夫(《伐檀》)、渔人(《九戢》)、猎人(《兔置》),采摘的劳动妇女(《卷耳》)等等。[4]P80-81他们对神灵亦是十分崇拜,性格朴素善良,平凡而简单,大致都比较温和又常能多愁善感反映现实困境中的生活。
希腊神话主要包括神的故事和英雄传说两部分。在《伊利亚特》篇中,神人同形同性是非常显著的特点。诸神们有爱有恨,图享乐虚荣,时常会到奥林帕斯山与人间美貌男女偷情。神王宙斯不仅跟女神谈情说爱,还跟人间女子芥蒂良缘。神的生活实际上就如同人的社会化生活。《荷马史诗》出现的主要人物都带有神话般英雄色彩。比如《伊利亚特》中的赫克托耳最具有英雄主义气概和集体主义精神。他只是一个凡人,但充满了“神”的力量,对神满怀敬奉之情。在作者笔下他是富于理性、勇敢而成熟的军事领袖,同时也是最具悲剧色彩的古代氏族英雄形象。对于特洛伊城来说他是第一勇士,荣誉至上,他以特洛伊城邦利益为重。阿喀琉斯是海洋女神忒提斯和英雄珀琉斯之子,拥有神的血缘,勇猛过人,锐不可当。他的英雄主义体现在他不计前嫌,毅然出战;个人利益意识强,爱憎分明,为好友报仇,使希腊联军转败为胜。在下部《奥德赛》中奥德修斯是个重要的代表人物,他是伊塔卡国王,在希腊联军攻陷伊利亚特城邦之后率领军队撤退回国,在途中历经十年艰辛险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他具有奴隶主的各种品质与才干,足智多谋,能言善辩,还具有百折不挠、敢于历经磨难也要回归故土的能抵制女神诱惑对爱情及家人情感专一的英雄形象。
二.神话色彩差异成因之探讨
马克思说:“由于自然力被人格化,最初的神產生了”。一般而言,神话乃是对自然现象、与自然的斗争的反映,以及社会在广泛艺术概括中的反映。神话正是处于原始时代的人们对于世界认识的急切而将其落后的原始思维以及好奇心转化为对大自然及自身创造的一系列荒诞故事的合理解释。《荷马史诗》和《诗经》中充满了丰富的神话色彩,但它们的成因与差异的不同特征,是中西两种不同文化体系根源所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天人合一”与“天人各一”的神话信仰。中国文化的核心强调集体主义、群体意识,义务本位的思想深入人心。我国古代是以农业为主的田园文明,长期生活的环境也是比较的封闭,其自给自足的方式构成了“天人合一”的整体思想,对“天”的推崇比较强烈。“天”在《诗经》中总共出现达167次,“天”高于“人”,“天”有绝对的权威,它全知全能,是宇宙的支配者,“天”是具有了人格、意志、超自然的至上之神。[5]P90-91西方文化构成因素有古希腊文明、犹太文明;古罗马文明作为源头交汇而成并以基督教的形式铸成了强大的文化体系,构成了“天人各一”的二元论世界观。城邦人际关系依靠契约或者说是法律、道德、上帝来维系,强调的是个体意识和权属意识,把个人尊严与荣誉看得非常之重。
文本内容的神话意义不同。正因为“天”是至上之神,是不可违逆的,所以在《诗经》中对神的推崇及神力量的提倡是普遍的。例如《诗经》中颂歌这类诗大都出自公卿乐官之手,有的颂帝王歌天命,为周王统治的合理性寻求神学依据,如《维天之命》、《文王》;有的歌颂战功,如《殷武》、《江汉》;有的颂宴饮赞嘉宾,如《鹿鸣》、《南有嘉鱼》等。而在《诗经》中存在的田祖神话:“同我妇子,位彼南亩,田咬至喜。⑥”(《幽风·七月》),大禹治水神话:“信彼南山,维禹甸之。⑦”(《小雅·信南山》)等则与反映社会现实,对农事活动等有道德教化的作用,带有‘思无邪的特征。而西方城邦文化的个体意识、个人尊严至上等不难在《荷马史诗》中得到印证。希腊神话主要提倡英雄主义的神话色彩,每一个情节的发生与转变都与神的角逐紧密相连。《荷马史诗》上部《伊利亚特》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被称为“阿喀琉斯的愤怒之歌”。《奥德赛》叙述了奥德修斯归国途中漂泊的故事,他受神明捉弄,归国途中在海上漂流了十年,到处遭难,最后受诸神怜悯始得归家。神界与人间双线发展,相互影响。在内容上它们呈现了两种不一样的神话效果。
取材视角及神与人关系不同。中西方神话信仰和神话认知的不同,导致了早期人们对神的崇尚程度也不同。《诗经》中的部分诗歌来源于神话,如《大雅·生民》、《大雅·裕高》和《商颂·玄鸟》都具有明显的神话色彩。《诗经》中后稷的神异才能、超凡本领和显赫功绩实际上正是原始周民族才能和智慧的集中概括,是这些内容的虚幻的神话反映。神话的产生也以宗教生活和宗教神话观念为基础,中国儒家知识分子对神以及宗教的态度使他们更多地注重自己的内心道德自觉,而不是外在的上帝决定论。《诗经》中的神大多相貌丑陋,但都是伦理道德偶像,他们高于人间凡人,更不会出现神人同形同性,而是神人二分的。[6]P81《荷马史诗》的取材直接来源于希腊神话“不和的金苹果”,在史诗中具有神人同形同性,神话与现实相杂的显著特点。《荷马史诗》中出现凡人所不具备的力量的另类灵性―英雄,如史诗主要人物阿喀琉斯为神与人所生,他英勇善战,重视荣誉,反映了西方文化中崇尚力量、自由乐观的性格。《伊利亚特》中所描绘的诸神同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诸神们或威严或俊美或娇艳或机智,他们具有人性的贪欲、嫉妒、荒淫、野蛮、婚恋和虚荣。
三.神话色彩对后世审美文化的影响
《诗经》神话色彩的呈现情况来看,从神话信仰的角度来讲,它是“天人合一”,“天”至上的另一种表现。在哲学史上,后世的诸多学派如汉儒董仲舒明确提出:“天人之际,合而为一。”成为二千年来儒家思想的一个重要观点。宋明时期的程朱理学讲“存天理、灭人欲”,天理构成人的本质,在人间体现为伦理道德“三纲五常”。“人欲”是超出维持人之生命的欲求和违背礼仪规范的行为,与天理相对立。后世道家的宇宙观和自然观同样也是与早期神话色彩有所共鸣之处。老庄的重新阐释,并形成了影响深远的魏晋玄学,如郭象认为“万物虽聚而共成乎天”。这些例子说明,早期的神话色彩带有的文化信仰——先“天”后“人”的思想已然同步呈现并且影响深厚。此外,中国《诗经》中包含的神话元素同样影响了我国文学的发展。其中神话当中的浪漫主义就成為了屈原的创作素材,在他的《天问》、《九歌》中便大量采用了上古神话。后期如庄子《逍遥游》、明清小说《西游记》、《红楼梦》等都深受影响。神话叙事方面其中的现实追求对后世诗歌创作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比如汉乐府诗歌的叙事性艺术和主题体现,唐代诗人杜甫、白居易等对乐府歌行的叙事诗的创作和叙事主题的追求,构成了古典叙事诗“质实”的美学风格特征。[7]而在《诗经》中的“牛郎织女”神话,“维天有汉,监亦有光。玻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皖彼牵牛,不以服箱。(《小雅·大东》)⑧”,在后世文学《古诗十九首(之十)》、宋秦观《鹊桥仙》等的创作中经常被引用。《诗经》中所涉及的神话传说不仅使文学上诸如现代郭沫若《神女》等作品深受影响,在现当代的电影、音乐等方面也经常成为它们注入的神话题材。
《荷马史诗》的神话色彩对后世的影响主要在于它本身带有的古希腊神话中的神人同化和英雄主义,为荣誉而战。希腊神话中,神的本质是“不死、永生、极乐”,而凡人的本质是“有死、衰老、忧愁”。因此在神与凡人之外,还有许多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存在,那就是神人同形。这主要得益于西方二元论世界观的影响与发展和对人的重视。当然,神话、种族以及文化都没有孰优孰劣,只是由于地理环境和历史发展的不同产生了万千差异,而这一文化差异从神话中呈现出来的即是古希腊人或说西方人的传统精神是不依赖统治者的个人道德,因为最高神都和一般人一样,所以他们依靠制度,而在我国古代人们则依赖统治者个人高尚的情操和道德,认为仁者无敌,也只有伟人才能统治天下。这就形成了中西方政治文化的分野。即西方更倾向制度的制约,中国古代就形成专制的认同。此外,在文学方面,它成为了部分文学体裁的业余优势,神话色彩及其叙事模式对后世的影视、文学等都潜移默化地起到冲击和带动作用。《荷马史诗》和《诗经》的神话色彩对后世的影响极为深刻,这种影响在文学上表现比较突出。无论是中国还是西方,神话都是一笔宝贵的文学遗产,它以文学艺术与哲学的形式真实而形象的还原了人类社会早期最本质的面貌,反映了人类发展初期同自然的斗争等等。《荷马史诗》作为西方神话的一个重要源头,直接影响了文学创作的发展,莎士比亚、歌德、艾略特等后世文学大家都从中选材。
四.结语
《诗经》和《荷马史诗》的神话人物和故事是比较珍贵的,是中西不同文化体系构成根源,神话色彩带有的审美张力极其丰富,甚至在文本内我们可以看到古老神话赋予的生命力。两部作品在哲学、文学、文化、军事等领域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然而,当我们借用神话投入到其它体裁的创作中时,其作品的思想内容、思维空间和思想层次上的信息量不仅是将大幅度上升这么简单,而是正因它带有的神话语言与精神内核的审美张力才能使得艺术作品走向深化。可想而知,它们对中西方的后世哲学理论、文学创作、音乐、电影等方面的神话题材都产生了重要指引作用。《诗经》和《荷马史诗》始终代表着两个不同神话旨趣的审美主张,在中西方记录神话传说的原始典籍并不多的情况下,《诗经》和《荷马史诗》作为十分珍贵的神话文献资料,客观的展现了中西方早期不同文化与价值的取向,是后世中西两种文化体系形成的根源,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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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①[英]加斯帕·格里芬,Jasper,Griffin,荷马史诗中的生与死[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
②徐定懿,荷马史诗与《诗经》叙事诗之比较[D].重庆:重庆师范大学,2008年.
③程俊英译注,诗经[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P678页.
④程俊英译注,诗经[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P408页.
⑤孙敏强,中国古代文论作品与史料选[M].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年,P38页.
⑥程俊英译注,诗经[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P265页.
⑦程俊英译注,诗经[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P431页.
⑧程俊英译注,诗经[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P408页.
(作者介绍:吴天威,贵州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2016级美学专业硕士研究生,荔波高级中学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