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的女子“兵团”

○ 文／何晓岩

别看她们身体瘦弱，却韧劲十足。即使在恶劣环境下，她们也坚持完成任务。

铁姑娘是一个时代名词，是用性质坚硬、坚强的“铁”修饰姑娘，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对中国女性行为方式的称誉性评价。从“妇女能顶半边天”“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毛主席诗意想象中汲取意涵，创造出的专属于那个时代的新的女性象征性符号。

毛主席关于“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的讲话精神发表后，中国妇女的地位迅速提高。长庆油田女子罐车队、女子供电外线班、女子录井队等，犹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DISCOURSE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困难吓不倒咱们。人心齐，泰山移。

曙光初照练兵场

年轻亮丽的56名姑娘，1976年夏季到1978年秋季，经过驾驶学校的严格培训，先后4批来到了驾驶岗位。从她们当时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她们当中有打扮时髦来自大城市的千金，有编着一双又粗又长大辫子的来自农村的幺妹，还有穿着道道服的石油姊妹。她们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是那样的婀娜多姿、娇艳貌美，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驾驶行业的好奇心。

可初到练兵场，进行跟车实习，便显现出女同志柔弱、胆小的一面。面对这种早已预料到的可能性，队长姜兴魁、指导员冯科科、副队长郭文龙和师傅们，进行耐心细致地帮教、鼓励，并身先士卒做表率，不厌其烦做示范，逐渐消除了大多数女驾驶员的恐惧心理和部分人怕苦怕累的娇气。

人们所看到的是姑娘们在寒风凛冽的清晨中烤油底、紧握摇柄发动汽车的身影，看到的是姑娘们驾驶车辆坚持中速行驶、遵章守规的工作作风。收车回来后，她们认真检查车辆情况，车容车貌始终保持干净整洁；修理车辆时虽然满身油泥，却毫无怨言，机械性能始终处于良好状态。

在红井子原油会战中，姑娘们经受住了考验。“日上千，月上万，一年跑上十来万”的热火朝天的运输现场，留下了姑娘们行万里路的足迹和汗水。1979年初，红井子原油会战到了紧要关头。由于井距远、单井多、罐车少、吨位小，原油拉不出来就有可能造成憋罐、单井停产的严重后果。又因为红井子、惠安堡、大水坑等地区人烟稀少，天气恶劣，道路坑洼崎岖，需要会战队伍住在地窝里、吃在风沙中，运输任务困难重重。

当中队干部们接到红井子原油会战任务时眉头紧锁，可在动员会上姑娘们不怕吃苦、不怕受累的工作热情，消除了中队干部们的顾虑。她们踊跃报名。身材矮小、貌不出众的刘菊抢着说：“我是党员，我去！”体态修长、瓜子脸大眼睛的张金花站在后面大声喊道：“我是老大姐，算我一个。”一支由14名女司机、10辆老解放车组成的原油罐车小队，踏上了红井子油田会战征程。

在红井子原油拉运会战中，姑娘们顶风雨、迎风沙、斗饥寒，克服了意想不到的困难，经受住了考验和磨炼，也“练”出了姑娘们黝黑的脸庞，“练”出了姑娘们顽强、坚韧的性格和必胜的信心。20世纪70年代末，长庆油田运输处正处于大好的运输黄金时期，“日上千，月上万，一年跑上十来万”的劳动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此时，看不起、说风凉话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在众多的男性驾驶员中。他们认为，女驾驶员就是运输行业中的“花瓶”。面对人们的冷眼、男同胞们的挑战，姑娘们暗自鼓劲，天不亮就出车，从马岭炼油厂到长庆桥机械厂送渣油一天一趟，外加一趟庆阳送渣油，顺便到阳2井捎带一车原油，一天行程近400千米。这样算下来，月上万千米，年上10万千米是没有啥问题。这可是一天一夜连轴转的体力活啊！

贵在坚持。姑娘们用“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来互相鼓励。为节约时间，她们随身携带着师傅从部队转业带来的军用水壶，拿上几个干馒头，三趟长庆桥一趟庆阳送渣油，一天1000千米挂零！这就是张金花、程振铃、李敏、杨凤英等十几位铿锵玫瑰们创造的纪录。

摄影/杜克勤

敢与天公试比高

在20世纪70年代长庆油田如火如荼的会战中，活跃着一支敢与“天公”试比高的女子供电外线队伍。她们顶风冒雪，战严寒，斗酷暑，跨沟过河，爬杆架线，以实际行动演绎了一曲曲长庆“铁娘子”的动人赞歌。她们就是会战时期的女子供电外线班。

女子供电外线班成立于1973年7月，以桑大荣为班长的11位姑娘成了首批女子供电外线电工。外线电工既是技术活，又是一项重体力劳动。男同志干这行都够呛，别说一帮柔弱的姑娘。就拿爬杆来说，单是空着身子登上20多米高的电杆，也会瑟瑟发抖，更不要说带上10多斤重的工具上杆操作了。

当时有人说：“女娃子当外线工，扛上铁锹打洞洞，熟人见了当修路，生人见了以为是民工。”可是外线班的姑娘们就不认这个理。为了尽快掌握单独作业的真本领，她们在宿舍和工房门前各栽了几根杆子，有时就爬上爬下地练，有的从早上四五点就起来练到吃早饭，白天继续上班；有的从下午吃过饭后一直练到深夜。

手上磨出了血泡，用布条包一包，胳膊上扎满了刺就互相挑。起初练习爬杆，刚登上几步就累得喘不过气来，大部分姑娘的腿肿了，手磨破了，但她们谁也没有退缩。个子小、体力弱的刘录花在爬杆中十分吃力。她就笨鸟先飞，别人练一遍，她就八遍十遍地练。就这样，姑娘们个个练就了一身登高、打眼、架线、装灯的硬功夫。

●长庆油田会战初期，铁姑娘们敢与天公试比高。 摄影/韩忠林

女子外线班成立后的第一个冬天，她们承接了油田自办农场—小风川农场7千米输电线路的架设任务。农场在子午岭深处，山大沟深林子密，气候多变人烟稀。首次在远离厂部、远离领导的情况下独立作战，对姑娘们来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穿山雨过的风每天刮个不停，吹得人睁不开眼。天气异常寒冷，登上电杆顶端架线，手脚一会儿就冻麻木了。可是姑娘们每天早出晚归，克服生理、身体及生活中的一切困难，咬着牙关坚持着，都想早日完成上级交给的光荣任务。副班长方新梅、团员王海燕为了让别的姐妹少挨点冻，总是抢着干风口上的活，别人换都换不下来。

班员们也个个奋勇争先，唯恐落后。一次，干完当天的工作，可以早点收工，大伙兴奋地说总算能少挨会儿冻了。没想到在回去途中，青工姚红突然想起一级杆子上的担子没上螺丝，会影响第二天紧线，于是不顾大家的劝阻，只身返回3千米外的施工现场把螺丝紧上，回到驻地已是晚上9点了。

为了使这趟线路早日通电，姑娘们披星戴月，每天在凛冽的寒风里工作15个小时，只用了13天时间就完成了领导规定20天竣工的任务。谁说女子不如男。初战告捷的喜悦，使得这些“铁姑娘们”的工作热情更加一发不可收。从此后，无论是架线立杆还是改线换灯，姑娘们自告奋勇，天大的困难都挡不住她们前进的脚步。

1976年11月，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厂里要架设一条从庆阳至贾桥长9.5千米的油区输电线路。领导考虑到地冻天寒，再加上架线路段跨沟过河，施工环境十分恶劣，让她们跟随供电车间男同志搞一些配合工作就行了。但她们个个摩拳擦掌硬要和男同志比试比试，领导拗不过她们，只好批准她们和男同志一起干。

“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不要让男同志小瞧我们。”姑娘们暗下决心。踩着积雪，背上60多斤重的铅丝走不动，大家就一起抬。放线要跨河怎么办？大家抢先下。上担紧线劳动强度非常大，马东荣、姚红专拣重担挑。她俩拿着9斤重的紧线钳登高紧线，零下20多摄氏度的气温，脱了棉衣干，脸上的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掉。

在一次放紧线、线路在跨河过程中，被一块位于河中间的大石头挂住了，怎么也拉不动。这时，副班长方新梅二话没说跳到河里去拉线。新学徒燕明霞看到师傅下去了，也跟着跳到刺骨的河水里，师徒二人齐心协力把线拽上来。就这样，她们不顾裤子和鞋袜被冻得粘在一起，直到放完最后一条线。

在女子外线班存续的4年多时间里，共架设输电线路100多千米，安装照明灯具4000多套，修理各种照明设施不计其数，女子外线班每年都登上光荣榜。

双肩撑起半边天

长庆女子录井队2006年在安塞油田成立，其中有3名地质女工。谁说女子不如男，别看她们几名女子身体瘦弱，可是干起活来，绝不亚于男同志。2006年，她们完成了20口井的录井任务，录井进尺57832米。其中，完成取芯井3口，取芯进尺182米，各项资料全部达标。

2007年9月，一连几天的大雨，可苦了她们L30900女子地质录井队的同志。当时，她们队承录的是山03-33井，根据设计要求在延长组长4+5段见显示取芯。但受恶劣的天气影响，不要说是几个女工，就是几个壮小伙来完成这项工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们没有向困难低头，而是互相鼓励、互相安慰，承诺就是再苦再累也要保质保量完成这口井的地质录井任务，向甲方项目组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她们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但特别有韧性。有一次雨下得很大，赶上了捅芯，穿雨衣都起不到多大作用。在工作前，她们在地质房前开了一个动员会，那个气势有点像《奠基者》里面的场面。队长冯岩站在大家面前做动员：“姐妹们，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一点雨是难不倒咱们的，人心齐，泰山移……”大家统一了思想，情绪高涨起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分头准备捅心前的各项工作。

整理好岩芯出筒之前称包小样的纸和线，并认真编号、清洗岩芯盒、给岩芯盒用白漆喷字、校检天平、检查劈样机，把岩芯盒拿上钻台并按程序摆放好。钻井队也积极配合，帮助她们在钻台上搭了一个防雨棚，避免岩芯淋雨。只用了很短时间，她们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取芯筒出来了，冯岩一边接刚出筒的岩芯，一边把岩芯按照顺序放入岩芯盒，其余的人就用防水布把岩芯盒一盖，抬下钻台，并按编号摆放在地质房里。钻井液、汗水、雨水、泥水打在身上，一会儿衣服就湿透了。大家没有一句怨言，就这样来回穿梭于钻台和录井房之间。

由于下雨，地面特别滑。地质工王艳是她们中身材最弱小的一个，当抬着岩芯快到地质房时，一个趔趄。为了防止岩芯洒在地上，她赶紧用自己的腿挡了一下岩芯盒。结果岩芯没有倒出来，但王艳腿上被岩芯盒擦去了很大一块皮。雨水带着汗水，伤口异常疼痛，但她还是坚持工作。

当冯岩问王艳痛不痛时，她一下子扑到冯岩怀里，大声哭了起来。不过，她很快又檫干了泪，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等到把所有的岩芯都抬下来，她们几个女同志实在是走不动了，倒在场地上，往日的淑女形象早已赫然无存。不到几分钟，大家爬起来，又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工作，岩芯归位、清洗、丈量、编号、采样、涂漆，那股热情劲真让人感动。

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吃力地站了起来，看着几位干将疲惫的面孔，又看看摆放整齐的岩芯盒，想到受伤的王艳，冯岩的眼睛湿润了。是啊！虽说她们是柔弱的女同志，可为了长庆油田的发展，她们的双肩同样能够撑起“半边天”。

点 评

巾帼不让须眉 发挥“半边天”作用

“三老四严”、苦干实干的石油精神，是中国石油之魂。石油铁姑娘们对石油事业的热爱倾注在了岗位上，不仅给油田带来别样的风景，也传承着宝贵的石油人精神。企业发展了，严谨扎实的作风没有变。环境改善了，勤学苦练的精神没有变。传承光荣传统，挖掘时代内涵，努力把石油精神弘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