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下城乡冷链物流发展融合模式研究

韩 超，李学工

(曲阜师范大学管理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

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了若干意见，其中最主要的措施是：构建乡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体系，利用互联网技术创新农业产业模式，优化农业产业生产力布局，建设现代化农产品冷链仓储物流体系，提高农产品冷链物流服务能力，逐步缩小城乡冷链物流间的差距。目前，我国冷链物流行业与世界上较发达的国家相比仍有不小差距，且自身存在着基础设施不完善、专业化与标准化程度较低、服务水平不高等问题，尤其在城乡冷链物流体系建设方面，我国城市和农村存在着显著差距，而这种差距主要体现在乡村冷链物流体系建设严重滞后，城乡冷链物流资源分配不均衡、不合理等方面。

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本研究拟聚焦我国冷链物流行业，以建设城乡冷链物流为出发点，对城乡冷链物流与一二三产业融合做了初步探讨，构建冷链物流与一二三产业的融合模型，并基于博弈论和模糊评价法对融合模式进行选择，最终提出城乡冷链物流发展融合模式的实施路径。

1 文献综述

曾倩琳[1]基于融合视角，分析了物流产业复合系统内子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并指出融合系统共同推动了物流产业系统的成长。高志军[2]通过对产业融合理论进行归纳，提出了物流产业融合的基本概念框架，并研究了物流产业融合的驱动力，探索了物流产业融合的主要模式：“价值模块镶嵌”型融合模式、“纵横交错渗透”型融合模式，以及“价值网络重组”型融合模式。钟俊娟等[3]指出物流产业融合主要受技术进步、放松规制、管理创新等方面因素的驱动，为促进我国物流产业最终实现产业融合，自身需提供一体化、专业化、高质量的物流服务，从政府方面来看，要减少政策壁垒，适应物流产业融合发展的要求；从企业方面来看，要推动物流技术进步与管理创新。李敏等[4]认为，物流产业融合可在物流业发展环境改善、产业规制改革、需求转变和信息管理技术创新的共同作用下实现，并基于博弈论对影响物流产业的融合因素进行了分析。马健[5]认为，产业融合的原因是技术革新和放松管制，并提出产业融合的前提是技术融合。QIE等[6]分析了农产品冷链物流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改进农产品冷链物流的建议。Wang Wei[7]对冷链物流的现状和发展进行了分析，并针对冷链物流的发展问题提出了一系列的相关建议。周振华[8]提出产业融合是产业经济发展和经济增长的新动力，产业融合在经济系统中具有普遍性。郑明高[9]利用规范与实证分析相结合、静态和动态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了产业融合对产业组织的结构、行为、绩效的影响。邬燕等[10]运用定性分析法构建了会展产业融合模型，并基于博弈论构建了会展产业融合模式选择的指标体系。刘宗秋[11]对物流产业、物流产业融合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分析了我国物流业融合现状和出现的问题，找出现阶段我国物流产业融合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对物流产业融合模式认识不清和缺乏融合模式选择方法的指导，并提出了基于博弈论的物流产业融合模式的选择方法。吴俊涛[12]通过产业融合演化模型，分析了航空冷链物流产业的发展历程，研究得出航空冷链物流产业融合的三种发展模式，并据此提出航空冷链物流发展的对策和建议。王勇等[13]在产业融合的视角下，从冷藏能力、运作能力、人员沟通能力，以及物流信息能力四个维度构建了冷链物流服务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并提出了解决目前冷链物流服务相关问题的一系列建议。

综上所述，不论是对产业融合的理论研究，还是对冷链物流发展的现状及其存在问题的探讨，学者们都做了大量的工作，但从产业融合背景下对冷链物流的发展进行研究仍稍显不足。为此，本研究构建了冷链物流与一二三产业的融合模型，并基于博弈论对冷链物流融合模式的选择进行分析，进而对冷链物流的产业融合提出相关建议。

2 城乡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模式分析

2.1 产业融合的内涵

产业融合是产业之间在边界划分问题上进行重划或模糊的一种现象，即通过技术创新来模糊行业间的壁垒和关系，并加强产业融合中相关企业的竞争和合作关系，以此实现原有产业的延伸和发展。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是在冷链物流产业内部的不同行业，如医药冷链物流、生鲜农产品冷链物流等不同行业间，或是冷链物流产业与第一、二、三产业中的某个行业间，通过不同模式的交叉及某些要素的替代或互补，最终形成具有某个产业属性的新业态。冷链物流产业的融合是一个动态化的过程，是产业间技术、业务和市场的融合。

2.2 城乡冷链物流融合模式的比较

城市和农村冷链物流的发展有相当大的差距，且农村冷链物流自身存在诸多问题，如城乡冷链物流资源分布不均匀，对农村冷链物流投入少，缺乏相关政策的支持，以及由于农村技术的落后，使得农村冷链物流产业的运营成本相对城市偏高等。为了缩小城乡冷链物流之间的差距，利用一二三产业融合的相关经验和技术，积极探索城乡冷链物流的发展融合模式，即城市冷链物流资源向农村转移，用城市冷链物流带动农村冷链物流的发展，构建城乡现代化冷链物流体系，实现城乡冷链物流在技术、信息、基础建设和服务等方面的深度融合。笔者将主要从技术层、产业层、制度层、观念层和服务方式层面对城乡冷链物流融合模式和非融合模式进行比较(表1)。

表1 城乡冷链物流融合模式和非融合模式比较

2.3 城乡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概念模型

农村冷链物流业与城市冷链物流业相比具有较大的差距，主要表现在冷链资源配置不合理，冷链技术落后，缺乏资金和相关政策支持等。因此，要想实现城乡冷链物流的发展融合，必须以城市冷链物流的发展带动农村冷链物流的建设，并促进冷链物流产业与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图1)。

图1 冷链物流与一二三产业融合概念模型图

与第一、二产业的外部融合：城乡冷链物流的主要运作对象是生鲜农产品，因此，城乡冷链物流的产业融合必然是以第一产业农业为主，第二产业工业为辅，其融合要素不仅包括农产品等产品要素，还应包括功能、业务和服务等融合要素。与第一产业的融合，将会增加农业资源的利用和农业要素的渗透；与第二产业的融合，农村冷链物流将会借助工业中先进的技术来实现自身的发展，如自动化技术，冷藏技术及无人仓技术等。同时，以冷链物流业为依托，与第一、第二产业的融合也会促进农业和工业的发展，在产业交界处也会衍生出新业态，带动农村经济的发展，有益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与第三产业的内部融合：冷链物流属于第三产业，我国的冷链物流资源相对匮乏，可以通过内部产业的融合来降低成本、整合资源、提高产业服务能力，突破传统冷链物流产业内部不同类型企业的经营范围，提高冷链物流的融资能力，加速实现与内部产业和冷链物流外部产业之间的融合。融合后的冷链物流产业提供的服务将会具有第三产业的多种属性，不仅提供农产品冷藏、运输、配送等基本服务，还包括信息甚至文化等高附加值服务，从而形成具有第三产业特色的新业态。

综上所述，结合冷链物流与第一、二、三产业的特点，将产业融合的模式主要分为两大类：产业延伸和产业重组。产业延伸模式是指企业通过自身的优势向其他相关产业或行业延伸来实现产业融合。产业重组模式往往发生在产业内部或产业与其他产业之间，其细分模式可以分为并购、合资等模式。

3 基于博弈论的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模式选择

出于对冷链物流产业实际发展状况及简化模型的考量，产业延伸模式将作为其细分模式的最优模式，而产业重组模式中并购、合资也分别代表各自细分模式的最优模式。产业融合模式选择的博弈分析模型的建立则暂不考虑融合因素和融合模式之间的影响，且博弈双方在融合模式选择的博弈过程中均以实现利润最大化为首要标准。

3.1 冷链流产业融合模式选择的贝叶斯博弈分析模型构建

贝叶斯博弈分析又称不完全信息博弈，指在不完全信息条件下参与冷链物流产业融合的主体并不了解融合后带来的价值，也不了解对方的收益和收益函数，更不了解博弈过程中彼此的策略空间，只能利用各自的经验或者聘请相关专家对产业融合价值进行评估，从而推断出融合后带来的高价值的概率为δ，低价值的概率为1-δ。

贝叶斯博弈分析模型的假设条件如下：

(1)假设参与博弈的物流企业A和与A进行融合的代表企业B均为经济人。

(2)假设A先决策，B后决策(A是物流企业为物流提供服务，B相对于A居于从属地位，故A先决策，B后决策)。A、B可以选择产业延伸模式，也可以选择重组模式下的合资、并购模式，不过最终选择受其决策顺序的影响。

(6)A、B在不同模式下的收益详见表2。

表2 不完全信息条件下A、B的收益

在不完全信息条件下，A、B的贝叶斯博弈如图2所示。当信息不完全时，对A、B博弈双方来说，它们的选择将以各自期望收益最大化为首要标准。因此，在贝叶斯博弈模型中，对A、B的选择分析如下：

图2 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模式选择的贝叶斯博弈分析图

(1)对于A来说，无论融合后价值高或价值低，当选择产业延伸模式时，即意味着EA1>Max{EA2，EA3}。此时博弈结束，A选择产业延伸，B只能进行被动产业延伸。

(2)如果EA1

(3)如果出现EA1=EA2=EA3，则此时A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模式，如果A选择产业延伸，B也只能选择产业延伸，博弈结束。如果A选择重组模式，则要看B的选择。当各模式下B的期望收益也都相等时，即EB1=EB2=EB3，此时B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模式。

(4)δ对融合模式选择的影响分析：

①如果A选择产业延伸模式，则满足：

得：

②如果合资模式为A、B选择的融合模式，则满足：

得：

此时还需：

3.2 物流产业融合成功概率的估算

3.2.1 指标体系的构建 城乡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是否成功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可利用层次分析法建立影响冷链物流产业融合模式成功的指标体系。将影响因素分为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两大类，从其中选取10个指标建立指标体系(表3)。

如表3所示，a，b，c分别表示产业延伸、并购以及合资三种产业融合模式，ai，bi，ci(i=1，2，…，10)表示10个不同指标对三种模式的影响程度；vi(i=1，2，…，10)表示10个不同指标对融合模式成功的影响程度。对于其值的确定，一般采用德菲尔法向相关专家发放调查问卷，得到如上指标的权重，然后利用算数平均法进行加权。这里把权重以10分为最高基准划分为五个量度空间，其中：1～2分表示指标对融合模式的影响程度很低，3～4分表示指标对融合模式的影响程度较低，5～6分表示指标对融合模式的影响程度一般，7～8分表示指标对融合模式的影响程度高，9～10分表示指标对融合模式的影响程度很高。

3.2.2 构建模糊综合评判矩阵 根据上述方法，可得到表示不同指标对产业延伸、并购、合资3种融合模式影响程度的模糊矩阵，用矩阵M(3×10)表示：

同理，可得到矩阵V(1×10)表示不同指标对融合成功的影响程度，即在三种模式下不同指标对融合成功影响的概率分布。

V(1×10)=(v1,v2,…,v10)

由于，影响冷链物流融合模式选择的指标体系的构建并没有考虑是否融合成功这一前提，只是探究了对融合模式的影响程度以及对融合成功的影响程度，故ai，bi，ci(i=1，2，…，10)和vi(i=1，2，…，10)没有内在联系。因此，M(3×10)和V(1×10)两个模糊矩阵的构建是两个相对独立的事件。于是，将指标集U={U1,U2,…,U10}作为中间变量，得到一个关于融合成功的模糊综合评价矩阵R(1 × 3)：

表3 指标体系对融合模式和融合成功的影响程度

其中，λ1，λ2，λ3即为3种不同模式下冷链物流融合成功的概率。

4 城乡冷链物流发展融合模式的实施路径

4.1 互联网+冷链物流信息平台

加快城乡冷链物流信息共享平台的建设，提高城乡冷链物流的信息交互能力，以实现城乡冷链物流系统的快速反应。通过这个信息平台，整个冷链物流系统的参与者如农户、采购商、零售商、相关企业、市场监测部门等冷链物流的参与方都可以实时看到相关冷链产品的生产和供应信息，以及产品在城市的需求信息和销售信息。此外，还可以通过卫星定位技术实时掌握产品的运输情况，并实现运输问题的优化等。

农产品的供应商、采购商和零售商等通过信息共享平台，可以快速了解到产品的市场需求信息，交易参与者及时在平台更新产品的出售信息、购买信息和库存信息等，并通过订货系统选择合适的交易伙伴和第三方物流企业及时地进行交易。同时，政府相关部门对市场进行实时监测，防止不法交易的产生。

4.2 构建城乡冷链物流一体化交通网络

虽然目前我国交通网络的建设日渐完善，但仍然存在着城乡交通环境差距较大等问题。因此，政府应加大对交通建设的投入，着手构建公路、铁路、航空和水运等高效联动的一体化交通网络。城乡之间交通以公路为主，需建立快速直达的城乡公路交通网络；城际之间交通以铁路、公路联运为主，需建立快速反应的铁路网和公路网，实现公路、铁路的无缝连接。我国冷链物流运输尤其是农产品冷链物流虽然主要依靠公路铁路联运，但航空在物流业的交通网络中越来越重要。为此，合理的空港物流园区建设，应形成铁路公路为支撑，航空为补充的现代化冷链物流交通网络。

4.3 加快城乡冷链物流一体化的基础设施建设

利用国内外的先进技术，不断完善冷链物流的基础设施，打造现代化的城乡冷链物流体系。增加冷库的容量，开发多类型的制冷工艺，实现冷库智能化调温；增加冷藏车的数量，制造高温、低温和常温的“三层温”冷藏车，并加入卫星定位技术，可实时监测车辆的运行并结合道路交通系统，及时选择合理的交通路线。此外，为了防止“断链”的发生，建议冷链物流中涉及到的企业购买冷藏冷冻、保鲜预冷和冷藏运输等设备，同时，政府出台相关政策给予这些购买冷链基础设备的企业补贴或一些优惠政策。只有完善冷链物流的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加大农村的冷链设施投入，才能缩小城乡冷链物流的差距，进一步完成城乡冷链物流一体化的目标。

4.4 构建城乡冷链一体化跨区域物流协调机制

我国的农业生产呈现出明显的地域差异，且农产品所面临的市场也各不相同，同时随着城市对农产品的需求越来越高，以前自给自足的区域冷链物流逐渐向跨区域的冷链物流发展。由于跨区域物流覆盖的范围更广，流量更大，冷链物流网络更加复杂。因此，构建一体化的跨区域冷链物流协调机制，需要几个相互联系的区域物流实现深度融合，构建合适的物流节点，重点解决冷链物流中的配送问题。建立专门的冷链物流配送中心，实现农产品与农贸市场，超市和销地批发市场等冷链下游的无缝衔接，加快跨区域冷链物流网络建设。

5 结论

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对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了若干意见，其中最主要的措施是构建乡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体系，实现城市冷链物流资源向农村转移，加速资源整合，并利用先进技术促进自身行业的发展，逐步缩小城乡冷链物流的差距，从而促进中国冷链物流业的发展。实现城乡冷链物流的融合发展，主要探讨了2种主要的融合方式：与一二产业的外部融合、与第三产业的内部融合。此外，基于博弈论的分析又探讨了3种细分的融合模式，即产业延伸、产业合资和产业并购。通过建立的博弈分析以及对产业融合概率的估算，可以得到以下结论。(1)我国的冷链物流与一二三产业融合的发展要充分发挥行业自身的创新能力，提高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对于融合模式的选择要基于自身技术创新能力的考量。(2)融合模式的选择要更加灵活，且要有一定的原则，而3种模式：产业延伸、产业合资和产业并购，有各自的优缺点，也有各自的条件限制。基于博弈论的产业融合模式的选择，可以给行业提供科学的融合模式的选择方法。(3)在未来的研究中，博弈模型也应随着时代背景的变化，做出应有的调整，如增加融合模式的选择以及增加博弈参与者等，这虽然会增加模型求解的复杂性，但是对未来冷链物流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