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走完的路

放学回家，父母还没回，我做了个蛋炒饭，以应付咕咕直叫的肚子。无奈好久没下厨，撒盐时不太走心，炒出来的饭咸味颇重，只能就着冷茶吃完它。

父母回来后，我用一句话总结了自己的悲惨经历——自己炒的饭，齁死也得吃下去。其实不是因为我有多节俭，而是源于父母从小对我的教育。

从小到大，父母几乎从未限制过我物质方面的需求，但是这种看似“纵容”的行为背后却有一个前提——无论我要买什么，都必须实现它们应有的价值。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甜食，一天到晚吵着要。父亲带我去了一家蛋糕店，我选了一个最大的双层蛋糕。父亲说，买回家后，你必须自己吃完它，因为我和你母亲都不爱吃甜食。我说好。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都在吃那个硕大的蛋糕，这导致半年多我都不想再碰任何甜食。还有一次去游乐园，我想进鬼屋玩，父母反复确认我的意愿后，买了三张票。我刚进去，就被里面阴冷诡异的氛围给吓住了，慌慌张张往后退，却被父亲一把拽住，一路鬼哭狼嚎地走到了尽头。

父母用独特的方式教会我：既然你作出选择，就要为之承担相应的责任。往大处讲，这也是在教育我对待人生的态度——我把它引申为：无论我选择了怎样的人生道路，都必须坚持走下去。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走上歧路，也要一条道走到黑，而是让我们在选择一条崎岖坎坷的道路时，不要畏畏缩缩，也不要怨天尤人。这就像张爱玲在《不得不走的彎路》里写的那样——很多年轻人都不愿听前辈的劝告，自顾自地走向自己选择的道路。既然选择了，就必须咬牙走完自己认定的道路，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而这种咬牙坚持，也正是每个人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想起莫泊桑笔下的马蒂尔德。她因为虚荣借来了项链，却不慎丢失，为此赔上了数十年的大好光阴。我并不觉得她可怜，相反，我尊重她。她的行为难能可贵，她用操劳洗去了浮夸的虚荣，达到心灵的真正成熟。这，恰恰是许多人难以做到的——他们会想方设法逃避责任，而不会咬牙承担——这种逃避完全无益于一个人的成长。

习惯了远方的三毛问：远方有多远，请你告诉我。汪国真则说：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杨成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