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进”政策背景下的印度与东南亚军事安全合作

龚 伟

【内容提要】莫迪政府上台之后，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实施的“东望”政策，升级为“东进”政策，旨在进一步加深与亚太地区在经济上的连结性。印度在东南亚的外交成效如何，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东进”政策的推进。鉴于仅靠经济与贸易关系很难建立起双方在政治上的信任，印度通过加强双边关系中的军事领域的合作，塑造彼此深厚的政治信任。

前 言

在1991年启动经济自由化计划后，印度实施了“东望”政策(Look East Policy)，其目标主要集中在经济领域。东南亚是印度“东方”政策框架中的重要地区。一方面新加坡等国被视为潜在的技术和外国直接投资来源(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另一方面，近年来经济高增长的东盟成员国又被视为潜在出口市场。在东方政策的指引下，印度与东盟国家在经济贸易、政治外交等方面建立起紧密的联系。2010年印度和东盟签署了自由贸易协议(free trade agreement)，以及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全面经济合作协议(comprehensive economic cooperation agreements)。

莫迪政府上台之后，印度与东南亚国家的外交关系正在经历深度和广度的重大演变。 2014年11月在缅甸举行的第12届东盟-印度峰会上，莫迪宣布将“东望”政策升级为“东进”政策(Act East Policy)。随着该政策的实施，东南亚在印度的经济和地缘战略考虑中越来越受到重视。[注]Chakraborty, D. and A. Chakraborty, “The Indo-ASEAN Engagement in Regional Trade Agreement: Past, Present and the Future”, Politico, 2014，2(2):22。特别是印度认为中国在东南亚的影响力扩展已经影响到印度与东盟的合作是否能够进一步深化之后。[注]Chakraborty, D. and A. Kumar, “ASEAN and China: New Dimensions in Economic Engagement”, China Report,2012,48(3):327

一、东南亚对印度的重要性

东南亚是一个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和充满活力的地区，其面积达457万平方千米。该地区由11个民族国家组成，其中10个是东盟成员国。截止到2017年，东南亚人口总数为6.49亿，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注]世界银行，http://databank.shihang.org/data/reports.aspx?Code=NY.GDP.MKTP.KD.ZG&id=1ff4a498&report_name=Popular-Indicators&populartype=series&ispopular=y&Type=TABLE#印度尼西亚的人口就居世界上第四位(2.64亿)，约87%的人口信奉伊斯兰教，是世界上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注]印度尼西亚国家概况，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https://www.fmprc.gov.cn/web/gjhdq_676201/gj_676203/yz_676205/1206_677244/1206x0_677246/。亚洲开发银行预计到2030年该地区人口总数达到7亿。[注]Asian Development Bank Institute, ASEAN 2030: Toward a Borderless Economic Community, Tokyo: Asian Development Bank, 2014.在历史上，东南亚地区先后经历了印度、中国、穆斯林和西方四次大规模的移民浪潮。[注]Kishore Mahbubani and Jeffrey Sng, The ASEAN Miracle: A Catalyst for Peace, Singapore: 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 Press, 2017, chap. 1.西方入侵东南亚跨越了16世纪到20世纪，使得东南亚先后被多个殖民国家所殖民，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该地区通过反殖民主义的民族主义斗争建立起独立自主的国家。然而，历史的痕迹并没有被完全抹除，只是以另外的方式续存。目前，东南亚地区居住着2.4亿穆斯林，1.4亿佛教徒，1.3亿基督徒和700万印度教徒。因此东南亚与印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文化角度来看，大量印度人居住在东南亚国家，印度小区对当地的政治、经济文化都发挥着巨大影响。东南亚国家，包括缅甸、泰国、老挝、柬埔寨和越南南部都深受印度文化的影响，甚至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在伊斯兰教传入以前同样深受印度文化影响。[注]Coedes, G.The Indianized States of Southeast Asia,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1968,.14-65截至2018年，在东南亚的海外印度人已经超过了600万，其中在马来西亚(2987950)、缅甸(2008991)都超过了两百万，菲律宾、泰国、印度尼西亚都超过百万人口。[注]Population of Overseas Indians, December, 2018, http://mea.gov.in/images/attach/NRIs-and-PIOs_1.pdf

从经济角度来看，东南亚国家经济增长迅速、已经成为印度最重要的贸易和投资伙伴国。自2008年以来，该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年增长率达到了5.08%[注]世界银行，http://databank.shihang.org/data/reports.aspx?Code=NY.GDP.MKTP.KD.ZG&id=1ff4a498&report_name=Popular-Indicators&populartype=series&ispopular=y&Type=TABLE#，东南亚已成为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地区。根据世界银行的资料，2017年东盟的平均增长率为5.3%，其中柬埔寨、越南、老挝和菲律宾的增长率都为6.8%以上，而没有一个国家的平均增长率低于3%。[注]世界银行，2018，http://databank.shihang.org/data/reports.aspx?Code=NY.GDP.MKTP.KD.ZG&id=1ff4a498&report_name=Popular-Indicators&populartype=series&ispopular=y&Type=TABLE#东盟经济共同体构成世界第六大经济体(在美国、中国、日本、德国和英国之后，仅次于法国)，2017年的名义国内生产总值为2.6万亿美元(购买力平价为7.92万亿美元)[注]Alex Gray, “The World’s 10 Biggest Economies in 2017”, Cologny, Switzerland: World Economic Forum, March 9, 2017), https://www.weforum.org/agenda/2017/03/worlds-biggest-economies-in-2017/.根据预测，2030年的东盟将是一个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中心，在全球贸易中占据重要地位。[注]SampaKundu, “India’s ASEAN Approach: Acting East”, The Diplomat, https://thediplomat.com/2016/04/indias-asean-approach-acting-east/.

表1 东盟经济在过去50年的演变

资料来源：东盟秘书处(ASEAN Secretariat), https://www.aseanstats.org/ebooks/ebook-publication-by-year/

目前，东南亚已经是印度的第四大贸易伙伴。根据统计，过去二十年来，双方之间的贸易和经济互动大幅增长，从1992年的20亿美元增加到2002年的120亿美元，再到2018年的760亿美元。[注]Rajeswari Pillai Rajagopalan, “ASEAN-India Convergence: The Geostrategic Realities”, https://thediplomat.com/2018/01/asean-india-convergence-the-geostrategic-realities/

与此同时，东盟也日益成为印度重要的外资来源地之一。自2000年以来东盟的投资占印度外来直接投资总额的约18.28%。2000年4月至2018年3月期间从东盟流入印度的外国直接投资约为689.1亿美元，而印度对东盟的外国直接投资，根据东盟-印度中心的资料， 2007年4月到2015年3月，约为386.72亿美元。[注]India- ASEAN Relations, http://mea.gov.in/aseanindia/20-years.htm在2017-2018年度中对印度直接投资的前五位国家中，新加坡紧随毛里求斯排在第二位，是排其后7个国家和地区的总和。

表2 印度与东盟及其成员国相互累计外国直接投资情况

资料来源：印度储备银行、印度商务和工业部(Ministry of Commerce and Industry, Govt. of India)，https://www.rbi.org.in/scripts/AnnualReportPublications.aspx

从地理位置上，东南亚地缘战略位置重要，且与印度山水相连，是印度“东向”政策的实施起点。从地理战略位置上来看，东南亚地处亚洲与大洋洲、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十字路口”，具有重要的地缘战略意义，特别是马六甲海峡，其是世界上最繁忙的航线和贸易航线之一，每年约有5万艘船舶运输全球40%的贸易商品和25%的海运货物。[注]“Factbox: Malacca Strait Is a Strategic Chokepoint,” Reuters, March 4, 2010, http://in.reuters.com/article/idINIndia-46652220100304. 如果将巽他海峡和龙目岛海峡包括在内，世界上一半的商船队数量通过东南亚水域。在陆地上，印度也与缅甸直接接壤。在印度东方政策的指引下，加强与东盟的连通性已经成为印度的优先事项。2013年印度成为东盟互联互通协调委员会(ASEAN Connectivity Coordinating Committee-India)的第三个对话伙伴国。印度—缅甸—泰国三方高速公路和卡拉丹岛多式联运项目(Kaladan Multimodal Project)进展顺利，远期将考虑延伸至柬埔寨、老挝和越南。此外印度还计划增加与东盟之间的海空联系，以及将连通走廊转变为经济走廊有关的问题。[注]India- ASEAN Relations, http://mea.gov.in/aseanindia/20-years.htm

2018年1月25日印度和东盟举行了以“共同价值观，共同命运”为主题的东盟——印度纪念峰会，双方共同通过了《德里宣言》，并决定进一步促进东盟——印度战略伙伴关系下的重要合作领域。事实上，加强与东南亚伙伴关系是印度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以贯之的政策。1991年印度制定了“东望”政策，并于该年底成为东盟的部分对话伙伴；1996年升级成为东盟的全面对话伙伴关系。此后，印度与东盟双方先后又签署了多项双边经济合作协议。2004年, 在第三次东盟——印度峰会上, 双方签署了《和平、进步与共同繁荣伙伴关系协议》；2009年, 双方签署了货物自由贸易协议 (AIFTA)；2010年双方签署了印度——东盟自由贸易协议；2015年双方签署的东盟-印度服务贸易和投资协议。目前印度正在与东盟就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进行谈判。如果谈判成功，可以预料将进一步推进印度与东盟的经济关系。

所有的政策都旨在加强与东盟在经济、贸易、文化方面的联系。正如印度的媒体所言，与东盟的关系是印度外交政策关键支柱，也是印度东方政策的基础。[注]SampaKundu, “India’s ASEAN Approach: Acting East”, the Diplomat, https://thediplomat.com/2016/04/indias-asean-approach-acting-east/为进一步加强对东盟的关系，2015年印度在雅加达设立了一个单独的东盟使团，派驻常任大使加强与东盟之间的互动，力图在将印度与东盟的经济和贸易联系更上一层楼的同时，进一步推进双边的军事与安全合作。如果说印度自1991——2002年东方政策第一阶段的重点是与东盟重新建立政治和经济关系，那么在此之后，尤其是莫迪2014上台之后，“成熟的东方政策”[注]SampaKundu, “India’s ASEAN Approach: Acting East”, the Diplomat, https://thediplomat.com/2016/04/indias-asean-approach-acting-east/不仅关注经济利益，而且关注地缘政治和安全利益。在地缘政治上，印度试图证明其在该地区发挥积极作用的能力。为实现其目标，印度的关键措施就是加强与东盟国家之间的军事安全外交。

印度加强与东盟之间的军事外交一般而言有两个目标。一方面，东南亚国家的军事现代化所带来的广泛利益。根据统计，除柬埔寨和老挝外，所有东盟国家都在增加军费开支和采购新设备的数量。2017年，新加坡在军事支出方面最多，预算为101.98亿美元，其次是印度尼西亚(81.87亿美元)，泰国(63.34亿美元)，菲律宾(43.78亿美元)，马来西亚(34.95亿美元)、缅甸(17.09亿美元)，柬埔寨(4.63亿美元)。[注]AkhyariHananto, “Which Military Ranks Southeast Asia’s Strongest?” SEASIA, January 24, 2017, https://seasia.co/2017/01/24/which-military-ranks-southeast-asia-s-strongest.东盟2000年至2018年军费开支的变化，见图3。由于东南亚国家在武器装备方面几乎不具备自我生产能力，因此必须从外国供货商处购买其绝大部分设备。因此，印度希望能在此市场获得一部分利益。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能借助军事安全外交来建立与东盟国家更广泛的信任基础，从而为双边经贸合作、文化交流乃至印度政治抱负的实现创造条件。

二、军事外交的概念与作用

(一)什么是军事外交？

军事外交这一术语在国际关系中被广泛使用，表示军事用于外交目的。它有时也被称为防务外交，指的是通过军官交流，舰船访问以进一步推动国家/地区的国际/外交政策议程等非暴力使用军事力量。还有人指出，每一个军事实体外交的核心是一个国家努力以一种专业领域方式塑造另一个国家的战略思想和制度。[注]Gregory Winger, “The Velvet Gauntlet: a Theory of Defense Diplomacy”, in A. Lisiak, and N. Smolenski (eds), What Do Ideas Do?, IWM Junior Visiting Fellows’ Conferences: Vienna, 2014, http://www.iwm. at/publications/5-junior-visiting-fellows-conferences/vol-xxxiii/the-velvetgauntlet/, accessed on 26 June 2018.一般而言，学者们将其定义为基于其在管理复杂的全球安全环境中的作用，巩固其作为实现国家利益而不是军事冲突的有效机制的概念。如同穆萨拉(K. A. Muthanna)所说的那样，“军事外交可以通过管理军事对外关系和支持政府的其他外交举措来推动国家特定的外交政策目标”。[注]K. A. Muthanna, “Military Diplomacy”, Perspectives, Journal of Defence Studies,Vol.5 ,no.1,January 2011,p .3

相较于公众外交、国会外交、数字外交等外交活动，军事外交在活动内容上界定的边界上较为清晰。一般而言军事外交实施的主体是与军队或者相关部门，其代表既可能是军人，也可能是海警，也有可能是服务于军事机构的文职人员。

表3 军事外交活动

资料来源: Andrew Cottey and Anthony Forster, Reshaping Defence Diplomacy: New Roles for Military Cooperation and Assistance, Adelphi Paper, New York: Routledge, 2004, n. 365, p. 7.

(二)军事外交的作用

军事外交作为一种特定部门进行的专门外交，有着其独特的优点。研究文献表明，自冷战结束以来，军事机构的传统角色发生了变化的一个领域是军事外交，它提供了一种在保持低风险的同时应对安全挑战的方法。具有硬实力的地方机构(如军队)通过外交行使软实力可以创造政治和安全红利，从而在该地区建立、维持和扩大战略影响力。它可以提供机会、安全和力量来巩固国家的关键利益。

有的学者认为军事外交可以作为一种争议较少的手段，有助于：(1)减少紧张局势，减少危机，也就是说，它可以消除摩擦点的热量，防止危机升级；(2)可以改善信息流动，增进对国家能力、利益和实际所在地的相互理解；(3)通过定期对话建立高层信任和共同事业，发展高级军事官员之间的个人联系，改善战略环境。[注]Nick Bisley, ‘The Possibilities and Limits of Defence Diplomacy in Asia’, in Brendan Taylor, John Blaxland, Hugh White, Nick Bisley, Peter Leahy, and See Seng Tan, Defence Diplomacy: Is the Game Worth the Candle?, SDSC Centre of Gravity Series Paper, Canberra: ANU Strategic and Defence Studies Centre, 2014, No.17.还有的学者认为，从功能上讲军事外交(军事或其他)的主要目标是在不使用武力的情况下追求国家利益。2016年的一项研究确定了军事外交的五个基本功能：(1)收集和分析与武装部队和安全局势有关的信息；(2)促进武装部队之间的合作，交流和相互关系；(3)组织和维护官方军事关系；(4)支持武器和装备的出口；(5)代表国家和武装部队参加官方仪式和类似活动；(6)建立安全伙伴关系创造和保持战略影响力；(7)避免冲突。[注]Joyo Sanyal, Building Strategic Security: Defence Diplomacy and the Role of Army，https://www.aspistrategist.org.au/building-strategic-security-defence-diplomacy-and-the-role-of-army/

虽然学者之间也存在很多的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军事外交有助于国家之间增加信任，其具备经济外交等其他形式外交不具备的强有力性。不仅面对面的军事外交，甚至从广义上讲，就是防御演习都确实可以起到建立信任措施的作用。其所传递的是掌握国家暴力的机构希望通过自身的军事外交导向传递出核心意愿——合作。[注]该文认为合作在整个自然界中是显而易见的，但它的存在对于人类的发展具有独特的意义。通过合作生产武器装备和售卖武器装备有助于伙伴国之间获得身份认同，从而产生信任。其基础是彼此之间在最核心的安全问题上进行合作，意味着彼此之间利益是相通的。正如伯克(Burke)所言“行为者之间具有相似或共通的高优先级利益是真正有益加强合作的基础”。[注]Burke, C. ‘How Veterans Can Help Bridge the Civil-Military Divide’,The Atlantic,November 13,2017,p.23.因为以安全为导向的关系，包括 “持久的友谊，意识形态/地理联盟，或机会主义战略伙伴关系，甚至基于便利的参与”[注]每种类型的关系都有自己的一套规范和期望，以及撤销一个人承诺的政治成本。 叙利亚战场展示了当代非传统性战争环境中不同类型的关系; 所涉及的每个利益相关者都出于不同的原因而战。简单地说， 土耳其与俄罗斯关系是战略性的，但它能够在其军队在2015年击落俄罗斯飞机时幸存下来。美国与土耳其关系是以联盟承诺为基础，但其战略目标不一致。叙利亚政府与伊朗关系的基础是意识形态/地理，但伊朗的持续参与是导致冲突加深的重要原因。，更值得可信。例如，布乔拉(Bjola)强调信任是建立和维持国家间关系的关键，[注]Bjola, C., “Understanding Enmity and Friendship in World Politics: the Case for a Diplomatic Approach”, The Hague Journal of Diplomacy,Vol.8,2013,p.8.而盖伦(Glenn)则强调了制度和个人信任之间的关联。[注]Glenn, R, W. “Mission Command: Strategic Implications Mission Command in the Australian Army: a Contrast in Detail”, Parameters, Vol. 47, No. 1, Spring, 2017, pp. 21-30.从过程的角度来看，信任问题可以通过军事外交的参与来解决。

冷战之后，国与国之间大规模战争的危险减少，因此逐渐对军事外交提出了新的要求。各国之间相互依赖的不断增加，重新焕发活力的公共外交乃至多媒体时代的数字外交都使得军事外交要主动内嵌于网络化时代相互关联的环境背景之下，而不是将自身作为一个区隔于其他领域外交的形式。这实际上是符合约瑟夫.奈所提出的软实力概念[注]Nye JS Jr, Bound to Lead: the Changing Nature of American Power,New York:Basic Books, 1990, p.25，即国家是通过合法性及其背后的价值来吸引而不是胁迫其他人的能力来获得权威。因此军事外交中的非言语行为的外交活动参与，如人道主义援助和救灾(HADR)、能力建设、联合演习、海岸访问、人员交流和专业军事教育(PME)向合作伙伴和对手发出信号，更具有说服力和提供直接信任感受度。

三、印度与东南亚的军事外交实践

(一)印度的军事外交发展进程及其战略目标

自2011—2012年以来，印度就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军事设备进口国。按照斯德哥尔摩和平与冲突研究中心的统计资料，2012—2016年印度武器进口占世界总武器装备进口的13%。[注]Increase in arms transfers driven by demand in the Middle East and Asia, says SIPRI,https://www.sipri.org/media/press-release/2017/increase-arms-transfers-driven-demand-middle-east-and-asia-says-sipri与此同时，印度也开始逐渐在全球武器出口市场上显露头角。印度对外军事装备出口起始于2011年对毛里求斯出售其设计并建造的多功能海上巡逻艇。[注]Seema Guha, “Selling Barracudas: has India Dropped Its Stand of not Exporting Arms?”, Catch News, http://www.catchnews.com/politics-news/the-barracuda-sale-has-india-dropped-its-historic-stand-of-not-exporting-arms-1432885710.html?seq=2自此以后印度逐渐与许多国家签订了武器出口协议，出口金额迅速增长。2015—2016年印度武器出口全球28个国家，开始出现上升的势头。[注]Should India Look to Boost Export of DefenceItems? DNA india, https://www.dnaindia.com/india/comment-should-india-look-to-boost-export-of-defence-items-2074377军事出口从2014/2015财年的1,682千万卢比增加到2015/2016财年的2059.18千万卢比[注]‘Defence Manufacturing Sector Achievements Report’, Department of Industrial Policy and Promotion and Department of Defence Production, available at https://drive.google.com/file/d/0B-Tv7_upCKANRmtia 05TUWsxRms/view.(参见图4)。莫迪上台后，印度政府通过“印度制造”倡议、放宽外国直接投资的规范等措施表明印度越来越致力于扩大国内武器装备生产能力，并将其出口到“友善国家”(friendly foreign countries)。[注]AditiMalhotra, “India as an Arms Exporter: Changing Trends”, IFS Insights,2/2017.

随着军事装备出口的增加，印度计划到2019年出口价值20亿美元的武器设备。[注]“Target to Raise India’s DefenceExports to $2 Billion: ManoharParrikar”,The Hindu, https://www.thehindu.com/news/national/target-to-raise-indias-defence-exports-to-2-billion-defence-minister-manohar-parrikar/article8600611.ece2017年3月，印度向缅甸出售本土开发的轻型鱼雷，价值3790万美元。[注]Prashanth Parameswaran,“ India to Supply Torpedoes to Myanmar”, The Diplomat, https://thediplomat.com/2017/03/india-to-supply-torpedoes-to-myanmar/目前，印度正在与越南谈判出售短程地空阿卡什(Akash)导弹。[注]Sanjeev Miglani,“India Says in Talks with Vietnam for First Missile Sale”, https://www.livemint.com/Politics/5z21lsiOkn7fepYeWEgAML/India-says-in-talks-with-Vietnam-for-first-missile-sale.html从中期来看，印度的出口将由海军控制船，水下武器系统、直升机、航空电子设备，更重要的是导弹占主导地位。最引人注目的武器交易是(可能)出售由印度俄罗斯联合生产的超音速导弹(BrahMos)到越南以及智利、阿联酋和南非等国家。[注]“India, Russia Agree to Export BrahMosMissiles to Third Countries — Spokesman”， http://tass.com/defense/878650

军事出口的政策变化是导致印度军事出口急剧增长的重要原因。2014年莫迪上台之后，提出了“印度制造”倡议，为响应这一政策，军事部门推出了军事出口战略(SDE)。目前，军事出口已经成为印度积极防御外交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在印度与东南亚国家、毛里求斯等国的军事合作中得到清楚的呈现。为了促进印度武器装备外销，印度制定了提供信贷额度(LoC)的政策，为潜在客户提供资金保障。例如印度最近为孟加拉国和越南分别提供了5亿美元和5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注]Ho Binh Minh, India Offers $500 Million Defense Credit as Vietnam Seeks Arms Boost,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vietnam-india-idUSKCN11905U以便购买印度武器装备。

军事合作涉及军事部门，武装部队和海岸警卫队为加强与外国同行相互信任和理解而开展的各种活动和举措。这些举措包括高层互访，培训和能力建设交流，军队与军事合作，联合演习，军事工业合作以及研发和合作。[注]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Annual Report 2016-2017, https://mod.gov.in/sites/default/files/AnnualReport1617.pdf军事合作已成为印度对东南亚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军事合作目的在于加强与双方之间深层次的信任友好关系，塑造印度是东南亚可信赖的合作伙伴的形象，最终实现其外交政策目标。

(二)印度军事外交在东南亚的实践

与东南亚国家在军事合作领域的实践是伴随着印度东方政策升级逐渐出现的。如前所述，印度在20世纪90年代期间的“东望”政策主要着眼于经济角度。21世纪以来，随着东方政策日渐取得成效，为进一步发展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密切联系，建立起双方对彼此的深层次信任，就需要重要的战略举措。加强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军事合作就成为水到渠成的选择。概略来看，印度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军事合作分为三个领域。

1.在制度层面建立起军事领域的对话机制

为加强印度和东南亚国家在军事领域的合作，印度在实施东方政策的时候，力图将自身内嵌于东盟的安全对话议程之中。东盟安全对话的主要论坛是东盟地区论坛(ARF)。自1996年以来，印度一直参加该论坛的年度会议，并积极参加了各种活动。东盟军事部长会议(ADMM)是东盟最高军事协商与合作机制。

2.注重军事人员之间的交流与互动，培养双方武装力量之间的信任

为加深东南亚国家对印度的了解与信任，印度采取了与东南亚国家举行联合演习、为东南亚国家提供军事人员培训以及交流等形式塑造自己的良好形象。印度认为通过双方军事演习训练、人员交流能够彼此分享业务和理论专业知识，加强自身军队的培训和能力建设，同时也能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联系，并有助于出售武器和军事技术。此外，还能够通过各种信息共享机制检查和吸收“最佳实践”，并创造与其并肩运作的能力。[注]ArvindDutta,“Role of India’s Defence Cooperation Initiatives in Meeting the Foreign Policy Goals”, Journal of Defence Studies, Vol. 3, No. 3, 2009, https://idsa.in/system/files/jds_3_3_adutta.pdf.表4是2017年印度与东南亚国家联合演习状况。

表4 印度与东南亚国家的联合演习

资料来源：数据来自官方消息来源，包括印度武装部队的网站。该数据还来自“印度与其他国家之间的联合军事演习清单”， http://www. aspirantszone.com/list-joint-military-exercises-india-countries/, accessed 12 January 2017.

3.武器装备的生产与销售方面的合作

在联合生产军事装备技术方面，印度已经开始与新加坡等国家进行合作。[注]新加坡已成功生产超轻型155毫米/ 39口径野战榴弹炮和SAR 21突击步枪，这些步枪已出口到许多国家。 新加坡的装甲运输车已被英国在阿富汗使用；最近泰国也正在使用其海军舰艇。这一方面可以促进武器的出口，另一方面也可以获取西方的先进技术，尤其是在电子和通讯方面，提升自身的武器装备制造水平。事实上，早在1986年印度和新加坡就在印度共同生产了近海巡逻艇[注]“Singapore-Defense Industries”, http://www.country-data. com/cgi-bin/query/r-11918.html, accessed on 16 January 2018.。

在武器装备销售方面，印度的主要目的一方面是将自身研制的武器装备销售给东南亚国家。例如印度试图向菲律宾出售护卫舰。另一方面是将与俄罗斯联合研制的导弹销售到越南、马来西亚等国家。

(三)莫迪上台之后，印度与东南亚各国在军事合作方面的具体进展

东南亚各国与印度的关系由于历史传统、地缘距离、国家大小等因素而存在差别，因此印度与东南亚各国在军事合作层面上也存在一定差异。总体而言，东南亚国家与印度的关系也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缅甸、泰国和印度尼西亚这样的与印度山水相连的国家。

印度尼西亚和泰国是印度共享国际海上边界的两个国家。多年来，印度一直热衷于加强与这些国家的合作。目前，印度与这些国家共享海军演习，其中包括海上巡逻国际海上边界。它与泰国和印度尼西亚进行定期联合巡逻(CORPAT)演习。[注]Darshana M. Baruah, “India-ASEAN Naval Cooperation: an Important Strategy”, ORF Online Analysis, http://orfonline.org/cms/ sites/orfonline/modules/analysis/AnalysisDetail.html?cmaid=54290&m macmaid=54291.泰国和印度尼西亚具有地缘政治意义，因为这些国家紧邻安达曼群岛和尼科巴群岛——马六甲海峡附近的战略性印度地缘政治前哨。因此，联合行动是加强区域各国之间关系以及信任和信心的关键。虽然与印度尼西亚的演习更多地集中在通过打击海上走私和其他非法活动来保护海洋，但印度和印度尼西亚已将其海军合作升级为全面的海军演习，以期建立海军与海军的合作。[注]S. Anandan, “India-Indonesia Coordinated Patrol Graduates into Joint Exercise”, The Hindu, 6 February 2014, http://www.thehindu. com/news/national/indiaindonesia-coordinated-patrol-graduates-intojoint-exercise/article5661161.ece.印度的军事部门还扩大了与印度尼西亚的关系，例如打击叛乱组织的联合演习。双方军队高层互访也十分频繁。2014年11月，印度空军参谋长(CAS)访问了印度尼西亚[注]Annual Report 2014-15,Ministry of Defence,Govt of India,p.162.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2017年印度军事部长访问印度尼西亚参加第五届印度——印度尼西亚联合军事合作委员会(JDCC)会议，最终确定了双边军事合作的扩大议程。[注]Annual Report 2016-17,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0.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印度还两次参加2016年2月和4月在印度尼西亚举行的多边演习及国际舰队评估(IFR)。[注]Annual Report 2015-16,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1.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

与泰国的军事合作除了定期的协调巡逻演习，印度——泰国军事对话也每年举行一次[注]Annual Report 2014-15,Ministry of Defence,Govt of India,p.165.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印度武装部队也定期参加在泰国举行的代号“眼镜蛇”的多边演习。[注]50Annual Report 2015-16,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5.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

缅甸是唯一与印度在陆地相连的东南亚国家。因此对印度东北部的安全至关重要。印度与缅甸军方密切合作，打击该地区的武装分子[注]Vijay Sakhuja, ‘India and Myanmar: Choices for Military Cooperation’, ICWA Issue Brief, 11 September 2012, http://www.icwa.in/ pdfs/IBindiamyanmar.pdf.。印度还为缅甸维护国内安全和沿海海上巡逻能力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因此双边的军事合作更是十分紧密。2014年以来，印度几乎每年都会为缅甸军事人员提供培训。[注]Annual Report 2014-15,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62-163.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双方还海军的联合演习、边界控制、高层往来以及紧急救援方面都进行了大量合作。[注]Annual Report 2015-16,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3.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随着武装部队之间加强对话，进一步发展了军事工业的双边接触。

第二类是以越南和新加坡为代表的与印度有着友好历史传统和重要地缘战略位置的国家越南在整个冷战期间以及冷战后时期与印度建立了友好关系。如上所述，越南是印度在东南亚地区战略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越南和印度都是俄罗斯武器出口国，因此类似的军事技术一直是推动双方军事合作的关键驱动因素之一。例如苏霍伊战斗机和基洛级潜艇，越南都已要求印度协助培训人员并为军用物品提供备件。[注]Carl Thayer, ‘How India-Vietnam Strategic Ties Are Mutually Beneficial’, The Diplomat, 3 December 2013, https://thediplomat.com/2013/12/how-india-vietnam-strategic-ties-are-mutually-beneficial/.2003年5月两国签署了“全面合作框架联合宣言”之后，印越之间开始实质性合作。2005年6月，印度海军向越南海军提供了150吨价值1000万美元的军舰部件和其他配件[注]Pankaj K Jha, ‘India’s Defence Diplomacy in Southeast Asia’, Journal of Defence Studies, No. 7, p. 57，2011。多年来，印度武装部队一直积极参与越南武装部队的训练，特别是其海军和空军[注]“India-Vietnam Relations”, Ministry of External Affairs, Government of India, https://www.mea.gov.in/Portal/ForeignRelation/ Vietnam_13_01_2016.pdf.。自2013年以来，印度开始帮助培训越南船员。同样，印度也训练越南空军的飞行员操作苏霍伊战斗机。[注]RajatPandit, “After Submarine Training, India Likely to Train Vietnamese Pilots to Fly Sukhois”, The Times of India, 28 October 2014, https://timesofindia.indiatimes.com/india/After-submarine-trainingIndia-likely-to-train-Vietnamese-pilots-to-fly-Sukhois/articleshow/ 44954895.cms. 2014年签署的关于培训飞行员的协议进一步扩大，以获得印度在苏霍伊飞机维修和维护方面的专业知识。该协议是在双方国防部长在中国召开在G 20之前的双边会谈中达成的。 Also see DinakarPeri, ‘India to Train Vietnam’s Sukhoi Fighter Pilots’, The Hindu, 6 December 2016, http://www.thehindu.com/news/ national/India-to-train-Vietnam%E2%80%99s-Sukhoi-fighter-pilots/ article16765719.ece.

2014年以来，印度和越南的关系进一步加深，反映在军事合作上面，就是双方各领域的交流更加紧密。双方国防部级别的安全对话定期举行。[注]Annual Report 2014-15,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66.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2015年越南国防部在访问印度的期间，发表了《2015——2020年联合愿景声明》，重申双方承诺继续在军事领域开展合作，以及印度海岸警卫队与越南海岸警卫队之间的谅解备忘录。该备忘录主要内容是双方在打击跨国犯罪上相互合作。[注]Annual Report 2015-16,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5.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

新加坡是印度在东南亚地区的另一个重要合作伙伴。新加坡一直在推动印度在东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印度和新加坡在各个领域进行联合演习，包括联合海军和军队演习。此外，新加坡的战略地理位置有助于印度将军舰置于关键地点。[注]‘India-Singapore Joint Naval Exercise SIMBEX 2017 Concludes’, The Economic Times, 25 May 2017, https://economictimes. indiatimes.com/news/defence/india-singapore-joint-naval-exercise-simbex2017-concludes/articleshow/58840139.cms.新加坡公司也参与了印度军事技术的开发，并将其供应给印度。虽然新加坡公司ST Kinetics因参与涉嫌贿赂案的曝光而导致该公司被列入黑名单，没能参与出售榴弹炮。[注]“India Blacklists ST Kinetics, 5 Other Arms Firms”, Asia One, 6 March 2012, http://news.asiaone.com/News/AsiaOne+News/Asia/ Story/A1Story20120306-331775.html.尽管如此，印度和新加坡军事合作仍十分紧密。印度的一个独特机会是为新加坡提供武装部队在人员和物资方面训练的基础设施。印度没有向任何其他国家提供此类设施。

2014年以来，印度和新加坡之间的军事关系稳步增长。双方国防部部长互访频繁，并定期举行双边军事政策对话。[注]Annual Report 2014-15,Ministry of Defence,Govt of India,p.163.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在军事演习方面，双方定期举行海军、空军和炮兵的演习。[注]Annual Report 2016-17,Ministry of Defence,Govt of India,p.173.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2015年11月总理访问新加坡期间签署了新的军事合作协议。[注]Annual Report 2015-16,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4,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2016年6月在新加坡成立军事工业成立大会工作组，以便进一步推进双方军事工业合作。

第三类，其他的东南亚国家。

与前两类国家相比，印度与其他的东南亚国家军事合作较少。然而，在过去几年中，印度加强了与柬埔寨等国家的合作。当然印度没有与这些国家建立紧密的军事合作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些国家存在的财政问题。例如，柬埔寨预算的一半来自于外援。[注]‘Cambodia Country Summary’, Oxfam International, http:// www.oxfam.org/en/cambodia.目前印度与柬埔寨、老挝的军事合作有限。

印度与马来西亚的军事合作在2014年之后取得了一些进展。2015年印度国防部长与马来西亚国防部长举行了双边会晤。[注]Annual Report 2015-16, Ministry of Defence, Govt of India, p. 172.https://mod.gov.in/documents/annual-report此外，由于马来西亚武器进口主要来自西方国家，因此印度很有兴趣扩大与马来西亚之间的军事合作。其中最具有可能的领域是培训马来西亚海军军官在印度东海岸的潜艇训练设施进行潜艇作战。[注]VinodAnand, ‘India’s Defence Cooperation with South East Asian Countries’, Land Forces, No. 3, 2013, http://www.spslandforces.com/ story.asp?id=258

此外，印度与文莱、菲律宾等国家就军事外交也采取了一些举措，但是总体而言十分有限。

结 论

外交在其工具包中拥有许多关键工具，通过它可以运用和利用国际形势来支持其国家的国家利益。冷战之后，尤其是网络化的背景下，要求军事外交内嵌于大的外交网络之中，发挥出软实力的作用。由于军队交流，特别是非言语军事外交对于提升国家之间的信任度具有重要意义，因此这使得武装部队在增强国家外交潜力方面的作用越来越大。

军事外交不仅在和平时期，而且在危机时期，各国可以利用其军事优势来援助各国并建立信任和信心。例如，在2004年印度洋海啸期间，印度海军在受灾地区的救援行动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东盟越来越关注这一领域应该具有足够的动力来加强关系。印度一直在启动更多的多边平台，以吸引东南亚国家与印度之间的合作。在这种背景下，加强与东盟国家之间的军事演习对印度来说非常重要。

从印度与东南亚国家的军事外交来看，军事外交确实加强了东盟成员国与印度之间在该地区的意图和动机之间的了解。目前，印度在东南亚国家之中，与缅甸、新加坡、泰国、印度尼西亚乃至越南的军事合作最为密切。双方在人员交流、武器装备生产与销售、制度建设等方面都取得了一定成效。

通过军事外交加强与东南亚国家的信任程度，进一步推动了双边在经济、政治乃至文化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借助于此，印度逐渐成为该地区地缘政治的主要参与者。“东方”政策对于促进印度加强与东南亚国家之间的联系，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预计随着印度与东南亚国家经济联系程度的加深，印度将会进一步将军事与安全合作置于同东南亚国家合作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