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

李平　何颖　贾婷

[摘 要]近年来，黑龙江省的经济发展问题尤为突出，甚至连续几年出现经济负增长。扩大消费、投资和净出口，并且协调好三者之间的关系是实现黑龙江省经济增长的必然选择。从需求侧管理的角度，通过构建联立方程模型，对黑龙江省地区生产总值、居民最终消费、政府消费、投资和净出口数据进行分析，探讨投资、消费、净出口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双向决定关系，进而发现黑龙江省经济增长中存在的问题。以分析结果为依据并结合黑龙江省经济发展的实际特点，提出促进黑龙江省经济增长的建议。

[关键词]总需求;经济增长;联立方程模型

[中图分类号]F1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283（2019）10-0041-09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tal Demand and Economic Growth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Li Ping He Ying Jia Ting

（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arbin Heilongjiang 150001）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has been particularly prominent， even negative economic growth has occurred in successive years. Expanding consumption， investment and net export， and coordinating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m are the inevitable choice to realize the economic growth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mand side management，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simultaneous equation model，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data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s GDP， residents' final consumption， government consumption， investment and net export， and explores the two-way determinant relationship between investment， consumption， net export and economic growth， and then finds out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s economic growth. Based on the analysis results and combining with the actual characteristic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for promoting economic growth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Keywords： Aggregate Demand; Economic Growth; Simultaneous Equation mode

[作者簡介]李平（1963-），男，黑龙江虎林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理论经济学;何颖（1995-），女，北京人，研究生，研究方向：理论经济学;贾婷（1995-），女，甘肃兰州人，研究生，研究方向：理论经济学。

引言

近年来，我国经济发展迅速，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投资额和出口额均位于世界前列，但黑龙江省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自2003年我国实施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战略以来，伴随着东北经济快速发展的是结构性的不平衡，在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投资占比较大，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60%。曾经在经济发展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石油、木材、煤炭、粮食，目前也已经成为黑龙江省经济发展的负面拉动力，由于竞争力低，许多传统优势产品市场日益萎缩。同时伴随着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影响加深，黑龙江省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向东北亚进行对外贸易的新契机也受到了重大影响。

习近平总书记针对黑龙江省存在的问题，对黑龙江省进行了两次重要讲话，强调要闯出老工业基地振兴发展新路。在投资方面，面对油煤粮木集中负向拉动的严峻挑战，注重激发内生动力，注重新增长领域培育;在消费方面，持续改善民生，增加人民可支配收入。通过消费、投资、净出口三者之间的协调发展拉动黑龙江省经济增长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

消费、投资、净出口是协同推进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是有效促进黑龙江省经济发展的途径。总需求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密切相关，既可以分别通过消费、投资、净出口促进经济的增长，又可以通过三者之间的相互影响促进经济的增长。对此，有必要系统地研究黑龙江省消费、投资和净出口之间的关系，分析其在推动经济增长中的地位和作用。

一、文献综述

（一）国外相关研究

国外学者对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非常丰富并且有突出的贡献。分别从出口与经济增长，消费、投资、净出口三者协同促进经济增长两个角度对总需求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深刻的阐释。

关于净出口与经济增长方面的研究。David Dawe （1996）研究了一些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的净出口、投资和经济增长之间关系，发现出口的波动与国内投资的不稳定性路径类似，然而外部需求的增长与一国经济发展趋势呈现负相关关系[1]。Thomas Pauey （2002）以亚洲四小龙等东亚开放型国家为相关研究对象，认为东亚国家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体系的增长战略是失败的，这种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体系对于东亚国家经济的长期增长存在危害性[2]。

关于消费、投资、净出口与经济增长方面的研究。Jacint Balaguer and Manuel Cantavella Jorda（2004）对中国20世纪90年代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之间关系进行检验，发现出口产品的竞争力取决于较低的附加值，但是伴随中国对外贸易政策的开放和内部市场需求的扩大，中国将以消费、投资、净出口三者协调拉动经济增长[3]。Paulo Soares Esteves，António Rua （2015）认为国外需求和实际汇率不能完全解释出口的发展，国内需求也应作为一个附加变量。此外，当国内需求下降时，消费和投资可以通过对净出口的作用影响经济增长[4]。Ansgar Belke，Anne Oeking，Ralph Setzer （2015）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在商业周期的极端阶段，国内和国外需求之间存在替代关系，内需和外需可以在不同的经济环境下促进经济增长[5]。

（二）国内相关研究

国内学者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关于净出口与经济增长方面的研究。郭妍，张立光（2010）认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一直致力于实行出口导向型战略，出口贸易的迅猛发展对经济增长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并发现存在着出口产品以劳动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产品为主，这不利于我国建立促进经济稳定增长的可持续外贸发展战略[6];张燕平（2017）研究了中国出口技术状况，采用动态化方法测算产品出口复杂度，发现中低等技术在产品出口中占主导地位，对经济增长的传导效应最强，而中高等技术表现出来的情况正相反[7]。

关于消费、投资与经济增长方面的研究。张晓桐、徐索菲（2010）认为经济增长主要受消费、投資、净出口三者的影响，而我国的实际情况表明消费和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很大。但近年来消费和投资却出现失衡，对内需结构的有效调整，将有助于经济增长[8]。游士兵、冷玉洁（2017）在经济新常态的大背景下，利用内生增长模型，分析发现应当尽快按照“供给侧”结构改革的要求，制定内需导向型的经济增长模式，提高居民的可支配收入，促进消费增长，以期促进经济增长[9]。

关于消费、投资、净出口与经济增长方面的研究。任泽平，张宝军（2011）以国民收入核算恒等式为基础进行研究，发现中国是大国内需拉动型的经济增长模式，但整个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于消费、投资、净出口协调拉动的特点 [10]。孙伟，熊若楠，张博（2017）指出目前黑龙江省经济增长方式存在的主要问题，粗放型的经济增长方式占据主导地位，应注重在依靠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同时，加大对外开放力度，扩大招商引资，形成消费、投资、净出口三者协同拉动经济增长[11]。

（三）评述

国内外学者对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相关研究切入角度不同，综合来说国内外学者往往是从以下三个角度进行研究：消费、投资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出口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消费、投资、净出口相互作用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对象也有所不同，部分学者侧重于以国家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为研究对象，还有部分学者侧重于以地区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为研究对象。在对国内外研究现状进行综合分析时发现，对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十分有限。因此，本文从需求侧的角度出发，将黑龙江省消费、投资、净出口的情况与经济增长联系起来，通过分析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的现状和特点，并构建联立方程模型对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实证研究，进而发现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中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地为如何促进黑龙江省经济增长提供可行性建议。

二、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的现状及特点

黑龙江省的经济增长模式问题不仅出现在出口难以在拉动经济增长上发挥作用，还体现在投资过高而消费却不足上。黑龙江省的最终消费率始终维持在50%—60%左右，同时资本形成率近二十年来出现波动式增长，一度从30%增长至65%，由此可见，二十年来逐渐攀升的投资，意味着储蓄的不断增长，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居民的消费意愿。黑龙江省的净出口增长率低于消费增长率、低于资本形成总额增长率。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外需的增长动力低于内需的增长动力，进而反应出黑龙江省经济增长存在严重的不均衡现象，这种不均衡发展极易将黑龙江省的经济陷于发展困境（见表1）。

黑龙江省对外贸易受外界环境影响波动较大，难以促进经济稳定增长。1998—2017年间，三大需求对黑龙江省GDP增长的拉动作用以投资拉动力平均5.59最大，消费拉动力平均5.21次之，净出口拉动力平均-1.22最小。同时发现净出口拉动力的稳定性远远不如消费拉动力和投资拉动力，这说明进出口贸易更加容易受到外界经济环境的影响。黑龙江省一直以来利用毗邻俄罗斯的地理位置优势，与俄罗斯进行对外贸易。据海关统计，黑龙江省对俄贸易占其进出口总额的50%以上，容易受俄罗斯经济环境的影响。随着西方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使得黑龙江省的对外贸易严重受挫，未能充分利用“一带一路”对外开放的契机，阻碍我国形成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见表2）。

黑龙江省作为东北老工业基地，投资的产业结构偏重，一直以来依靠工业促进经济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对黑龙江省的两次重要讲话中提出，黑龙江省存在结构性、资源型、体制性“三大短板”。在行政体制对经济的指导下，黑龙江省的整体产业结构发展失衡，投资主要集中在以能源经济和制造业为代表的重工业领域，但随着几十年资源的开发和粗放使用，石油、煤炭等资源的储量减少，同时面临环境污染和精深加工不够的现状，重工业发展举步维艰。目前黑龙江省只有石油天然气开采业、石油加工业和黑色金属冶炼及加工业的市场占有率达到10%以上，其余行业由于自身的市场竞争力低下，均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其实相比重工业的发展，黑龙江省在农业和旅游业的发展更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黑土地孕育的农作物和野生农产品具有很广阔的市场，黑龙江省独有的冰雪资源和俄式文化资源也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由于投资不足，导致农业配套基础设施落后，农业的深加工产业链不完善，旅游业相关服务和景点建设不成熟，进而导致农业和旅游业发展滞后。

黑龙江省低工资、低劳动参与率的现状，不利于创新人才的引进和通过扩大居民消费近而促进经济增长。1998年，黑龙江省的下岗职工为52.8万人，占全国下岗职工总量的10%，相对其他省市，黑龙江省历史包袱较重，民生欠账较多。2016年，黑龙江省的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为52435元，全国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为67569元，黑龙江省的工资水平与全国相比相差甚远。随着产业结构调整，生态保护，绿色发展，很多传统重工业的工人面临失业，加之接续替代产业、吸纳就业途径和职工增收渠道不完善，黑龙江省的劳动参与率一度成为全国最低。面对上述“两低”的现状，黑龙江省居民的消费能力很难得到提升，更难以进一步促进经济增长。

三、实证分析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

（一）联立方程模型的构建

1.数据及变量的选取

在数据选取方面，本文选用黑龙江省1997—2016年的年度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数据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

在变量的选择方面，本文选取支出法核算下的黑龙江省生产总值、居民最终消费、资本形成总额、货物和服务净流出、政府项下的消费作为纳入联立方程的变量。其中：

Y——支出法核算下的黑龙江省生产总值

C——居民最终消费，其中包括城镇居民最终消费和农村居民最终消费

I——资本形成总额，其中包括存货的增加量和固定资本形成总额

X——货物和服务的净流出，相当于出口减去进口所得

G——政府项下的消费

并且支出法核算下的地区生产总值等于居民最终消费、资本形成总额、货物和服务净流出和政府消费四者之和。本文所选择的变量是依据宏观经济学中的定义：“总需求是经济社会对产品和劳务的需求总量，这一需求总量通常以支出水平来表示。总需求由消费需求、投资需求、政府需求和国外需求构成”。在某种程度上，本文变量的选择有助于分析消费、投资和净出口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同时这些变量相对应的数据在国家统计局上可以获取，有利于进行实证分析。

2.联立方程的建立

国民经济的运行过程是一个永续循环的过程。以生产开始，经历交换和分配，然后再进行消费和积累，在此基础上，人们会扩大再生产，如此往复循环，促进经济的不断运行。就其中的一个基础循环来说，生产作为开端，消费和积累作为结点，最终的产出包含消费和积累，同时也制约消费和积累。但是我们从永续循环的过程来看，上期的终点也意味着下期的起点，从而可以看出消费和产出作为新一期的起点对产出也会产生很重要的影响。通過国民经济的运行过程，我们可以发现，变量之间是相互影响的，本文在此基础上建立联立方程进行实证分析。

在国民经济系统中，同期产出影响消费，可以作为解释变量纳入模型之中。同时出于对人们的消费行为和消费水平具有惯性的考虑，消费的滞后值也可以作为解释变量被纳入模型之中，在这里选取消费的滞后一期值。建立消费方程：

C_t=a₀+a₁Y_t+a₂C_t-1+u_1t

在上式中，Ct为t期消费水平，Yt为t期产出水平，用地区生产总值表示。a1是短期影响乘数，表示为当产出增加一单位时，平均带来的消费水平变化。a2同为短期影响乘数，表示为上期消费增加一个单位时，平均带来的当期消费水平的变化。a1/（1-a2）是长期影响乘数，表示为产出的变动对消费水平的长期影响，其中分母1-a2表示自适应预期的调整系数。

在国民经济系统中，同期产出包含同期投资，可以作为解释变量纳入模型之中。此外，根据部分调整模型理论，企业对资本调整的需求决定企业的投资需求，但是在实际过程中，企业进行的资本调整往往不是最优调整，而是其中的部分调整，此时若是能将投资的滞后一期值作为解释变量，能够更好的将投资的惯性考虑进模型之中。建立投资方程：

I_t=b₀+b₁Y_t+b₂I_t-1+u_2t

在上式中，It为t期投资水平，Yt为t期产出水平。b1是短期影响乘数，表示为当产出增加一单位时，平均带来的投资水平变化。b2同为短期影响乘数，表示为上期投资增加一个单位时，平均带来的当期投资水平的变化。b1/（1-b2）是长期影响乘数，表示为产出的变动对投资水平的长期影响，其中分母1-b2表示部分调整行为的调整系数。

在国民经济系统中，同期产出包含同期净出口，可以作为解释变量纳入模型之中。此外，当一国居民消费水平提高时，一国进口货物和服务提升，出口货物和服务减少，因此一国的净出口水平受一国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这个理论同样适用于各地区。因此消费也可以作为解释变量被纳入模型之中。建立净出口方程：

X_t=d₀+d₁Y_t+d₂C_t+u_3t

在上式中，Xt为t期净出口水平，Yt为t期产出水平，Ct为t期消费水平。d1是短期影响乘数，表示为当产出增加一单位时，平均带来的净出口水平变化。d2同为短期影响乘数，表示为消费增加一个单位时，平均带来的净出口水平的变化。

此外，本文引入政府消费作为外生变量，因此联立方程模型为：

Y_t=C_t+I_t+G_t+X_t

C_t=a₀+a₁Y_t+a₂C_t-1+u_1t

I_t=b₀+b₁Y_t+b₂I_t-1+u_2t

X_t=d₀+d₁Y_t+d₂C_t+u_3t

3.联立方程模型的检验

“在构建好联立方程模型之后，首先应该分析其识别状态，对于不可识别的结构方程，任何参数估计方法都是无效的。对于恰好识别和过度识别的结构方程，可以选择适当地方法进行参数估计。对该模型可以通过利用阶条件和秩条件进行检验”。

由联立方程模型可知，矩阵（A B）的列数为结构模型的变量总数，（A B）的行数为结构模型的方程个数，该方程K=8，G=4。

就消费、投资、净出口的单个方程而言，在阶条件中，Mi=4，（i=1，2，3），即矩阵（A B）中第一行的非零元素个数，故K-Mi=4>G-1=3，（i=1，2，3），由此可以判断，阶条件成立，且取大于号。在秩条件中，rank（A0 B0）=3=G-1，秩条件成立。结合阶条件和秩条件，消费、投资、净出口的单方程均是过度识别的。

支出法下的核算方程是恒等式，不需要进行参数估计，因此也不需要识别。

综上所述，因为消费、投资和净出口三方程均是可以识别的，所以该结构模型是可以识别的，可以对其进行参数估计。又由于该结构方程是过度识别的结构方程，二阶段最小二乘法是适合该情况的最重要的参数估计方法。

（二）基于联立方程模型的实证分析

由表2中的支出法核算的地区生产总值、资本形成总额、最终消费额、货物和服务净流出额结合二阶段最小二乘法，得出联立方程模型实证结果，如表3、表4和表5。

由表3，得到消费方程为

C_t=-72.70+0.10Y_t+0.84C_t-1

消费方程的参数估计无论大小还是符号在理论上是合理的，对应表中t检验的p值，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p<α，拒绝原假设，认为其参数估计值不为零，即消费方程的系数显著。AdjR2=0.997，数值较高，证明上述方程的拟合优度好。由上式可知，总产出每增加1个单位，消费平均增加0.10个单位，因此总产出对消费的短期影響是显著的。消费的滞后一期值每增加1个单位，当期消费平均增加0.84个单位，因此消费的滞后一期值对消费的当期值的影响是显著的。经计算，a1/（1-a2）=0.625，它代表总产出对消费的长期影响，可见产出对消费的长期影响大于短期影响，黑龙江省的产出每增加1个单位最终会带来消费增加0.625个单位。

其中分母1-a2=0.16，即自适应预期的调整系数为0.16，它代表黑龙江省居民的消费行为由短期向长期的调整幅度不是很大。黑龙江省的经济增长和居民的消费心理和习惯共同确定了居民的消费水平，实证分析表明，居民消费心理和习惯对消费的影响比经济增长对消费的影响更大。培养居民的消费心理和消费习惯对提升当期的消费水平有重要作用，提高产出水平长期内对消费具有重要的影响。

由表4，得到投资方程为

I_t=-870.35+0.44Y_t+0.40I_t-1

投资方程的参数估计无论大小还是符号在理论上是合理的，对应表中t检验的p值，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p<α，拒绝原假设，认为其参数估计值不为零，即消费方程的系数显著。AdjR2=0.993，数值较高，证明上述方程的拟合优度好。由上式可知，总产出每增加1个单位，投资平均增加0.44个单位，因此总产出对消费的短期影响是显著的。投资的滞后一期值每增加1个单位，当期消费平均增加0.40个单位，因此投资的滞后一期值对消费的当期值的影响是显著的。经计算，b1/（1-b2）=0.733，它代表总产出对投资的长期影响，可见产出对投资的长期影响大于短期影响，黑龙江省的产出每增加1个单位最终会带来投资增加0.733个单位;其中分母1-b2=0.60，即部分调整系数为0.60，它代表黑龙江省企业实际投资调整占最优调整的比例，说明企业真正的投资需求并没有完全被满足。实证分析表明，黑龙江省的产出水平无论在短期内还是长期内对投资水平的影响都至关重要。

由表5，得到净出口方程为

X_t=1759.75+0.18Y_t-1.29C_t

投资方程的参数估计无论大小还是符号在理论上是合理的，对应表中t检验的p值，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p<α， 拒绝原假设，认为其参数估计值不为零，即消费方程的系数显著。AdjR2=0.927，数值较高，证明上述方程的拟合优度好。由上式可知，总产出每增加1个单位，净出口平均增加0.18个单位，因此总产出对消费的短期影响是显著的。消费每增加1个单位，净出口平均减少1.29个单位。实证分析表明，当黑龙江省居民消费水平提高时，黑龙江省净出口水平受居民消费水平的影响减少。由此可见，在产出恒等式下，黑龙江省的消费和净出口互相制约彼此的增长，一方需求的扩大是以牺牲另一方的需求为条件的。

此外，研究消费、投资和净出口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是本文的目的，选取联立方程模型中所有前定变量Ct-1，It-1，Gt设立方程：

Y_t=e₀+e₁C_t-1+e₂I_t-1+e₃G_t+u4_t

由表6可知，拟合优度和F值很高，但回归系数都不是很显著，可能存多重共线性，对前定变量进行相关性检验。

由表7可知，消费滞后一期和投资滞后一期的相关性为0.998800超过了调整后的拟合优度0.993030，表明确实存在多重共线性。通过利用逐步回归法消除多重共线性，方程最终保留了It-1和Gt两个解释变量，得到如表8所示结果。

由表8，得到产出方程为：

Y_t=1554.29+3.36G_t+0.41I_t-1

结合表8，可以得出产出方程的参数估计无论大小还是符号在理论上是合理的，对应表中t检验的p值，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p<α， 拒绝原假设，认为其参数估计值不为零，即消费方程的系数显著。AdjR2=0.992，数值较高，证明上述方程的拟合优度好。我们根据上述方程式可以得出投资和政府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当投资一期滞后值增加1个单位，当期产出增加0.41个单位;当期政府消费每增加1个单位，当期产出增加3.36个单位。由此得出，黑龙江省政府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最大。

四、黑龙江省经济增长存在的问题

通过联立方程模型所得数据结论，结合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现状及特点，发现黑龙江省的经济增长存在以下典型问题。

（一）居民消费心理和習惯导致需求不足

保障和改善民生是黑龙江省全面振兴的重要工作。解决好群众的就业，提高群众的可支配收入，增加居民的消费，不仅能够保证民生链的正常运转，维护社会和谐稳定，更能够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增长。由消费方程可知，消费一期滞后值对当期消费有着重要的影响，因而注重培养居民现代化的消费心理和消费习惯对提升当期的消费水平有重要作用。黑龙江省居民的消费以衣食住行等生存型消费为主，而旅游、教育等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较低，这主要是由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过低进而导致消费需求不足，又加之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体系不尽完善，更增强了居民的储蓄意识，这样的消费观念不利于培育积极的消费群体，同样难以提升消费水平，更不利于促进经济发展。

（二）政府主导型投资需求过大

李泽（2018）指出东三省的投资环境较差，主要存在以下问题：宏观政策指导和规划较少;监管机构还未简政放权，监管过严[12]。由产出方程可知，投资对经济增长具有拉动作用，但长期来看黑龙江省受计划经济影响严重，政府主导型投资需求过大，支持国企发展的相关政策较多，民营经济相对来说发展缓慢，导致相关的创新人才大量流失。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一方面是思想不够解放，国企负责人安于现状，不愿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对民营企业长期以来不够重视，未能建立起公平诚信的市场环境。另一方面是政府主导型的固定资产投资过多，存在过度建设能源经济、追求粗放型经济增长以期提升短期地区生产总值的短视行为，这种低效投资方式存在一定的惯性，会在长期内对黑龙江省经济产生负面影响，即使政府想要进行转型升级，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三）对外贸易存在产业结构劣势

黑龙江省地处东北亚中心位置，毗邻俄罗斯、蒙古和日韩等国，在地理位置上对外贸易存在绝对优势。但黑龙江省在对外贸易的产业结构上却存在劣势，这主要是因为黑龙江省的进出口产品结构比较固化，出口以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资源型产品为主，进口产品以能源型产品为主，对外贸易商品更易受外部因素影响，抗风险能力较弱。此外，几十年来的过度资源开发和粗放的经济增长方式，使得黑龙江省的资源吃紧，这种消耗资源的外贸方式已经难以为继。另一方面黑龙江省出口产品技术含量低，加之新兴产业起步难，发展缓慢，难以创建现代化的新兴产业，这进一步阻碍了核心技术的开发和高新技术产品的生产，对外贸易产品结构难以进行优化升级。

五、促进黑龙江省经济增长的建议

黑龙江省总需求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密切，消费、投资、净出口三者的不协调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经济增长。通过对黑龙江省现状及特点进行探究，并利用联立方程模型对消费、投资、净出口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发现制约黑龙江省经济增长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发现和解决有利于促进黑龙江省经济增长。

（一）加快形成对外开放新格局

黑龙江省对俄贸易比重偏大，2016年占全省贸易总额过半，因此俄罗斯的经济情况对黑龙江省的对外贸易会产生十分重要的影响。为了防范对外贸易带来的风险，黑龙江省应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分散一国经济波动对本省贸易带来的风险，同时寻求与更多国家进行对外贸易的发展机遇。

习总书记强调，黑龙江省应加快形成对外开放的新格局，抓住“一带一路”带来的外贸新契机，主动参与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马琳（2018）提出应稳步推进“一窗四区”建设，推动将跨境经济合作区、境外经贸合作区等重大项目纳入中俄地方合作会晤议题[13]。同时，在众多的机遇面前，做好自身的基础设施建设，尤其要注重沿边铁路、公路建设，保证跨境贸易的互联互通。

在进口方面，黑龙江省应注重以自身优势吸引境外投资者赴黑龙江省发展物流业和进出口加工业，打造跨境产业链和产业聚集带，建设境内外联动、上下游衔接的跨境产业合作基地，建设开放型经济体系。

（二）着力发展农业和旅游业

针对黑龙江省长期以来产业结构偏重，过度依赖重工业谋发展的问题，黑龙江省应加快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着力发展农业和旅游业，以扭转黑龙江省经济增长缓慢的局面。习总书记在针对黑龙江省存在的问题发表讲话时指出，黑龙江省的农业和旅游业有很好的发展前景，关键是如何对其进行发展。

就农业而言，黑龙江省一方面要加强农业的综合生产能力，按照自身的优势和潜力，不仅要成为国家的粮仓，还要发展畜牧业，把草变成乳、变成肉，争取成为国家的“肉库”和“奶罐”，建设黑龙江省自身的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争取早日形成自身的新优势。另一方面，要着重建设完善农业生产链，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以“粮头食尾”和“农头工尾”为标准，加快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的融合，使农业化道路更加宽广稳健，加快农业强省的建设。

就旅游业而言，黑龙江省的旅游资源十分丰富，如独特的冰雪资源、俄式文化建筑、边境风光、夏日凉爽的气候等，黑龙江省应在独有的旅游资源禀赋上多下功夫，完善旅游业相关配套基础设施建设，加强旅游文化宣传，推动旅游业向专业化和价值链高端延伸，不仅可以解决就业问题，带动消费增长，更能转变黑龙江省结构单一的窘境，促进经济增长。

（三）提升收入水平并完善社会保障体系

收入水平是影响居民消费水平最重要的因素。黑龙江省的居民平均工资水平与全国相比一直偏低，居民消费意愿不强。要想提高居民的消费意愿和消费水平，首先要解决居民的收入问题，提升居民的收入水平。就居民的消费结构而言，黑龙江省居民的消费更加偏重生存型消费，衣食住行方面的支出较多，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偏低。为了提升居民的生活质量，应该大力促进享受型和发展型消费。针对产业结构转型期下岗失业造成的高失业率问题，应通过教育培训，提升其专业技能，增强其再就业能力，获得更高的收入水平，高的收入水平必然改变居民的消费观念，促进消费水平的提升，从而带动经济增长。

居民的消费带有一定的惯性，消费观念和消费习惯不会轻易发生改变，同时，这些消费观念和消费习惯也制约着居民的消费行为，对居民的消费水平影响巨大。黑龙江省居民除生存型消费外，发展型消费和享受型消费市场潜力巨大，但是由于黑龙江省的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居民的消费观念仍然十分保守。要想从根本上转变居民的消费观念，就要完善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这是解决居民消费后顾之忧、提升居民消费信心的根本，因此黑龙江省要加强对居民社会保障的投入力度，加大对低收入者的补贴，加强对教育和医疗的改革，做到人人有书读、有病医，真正做到关注民生，全心全意服务于民，这才能从根上转变居民的消费观念，提升居民的消费倾向，进而促进黑龙江省的经济增长。

（四）转变政府投资方向

黑龙江省政府主导型的投资过大，在一定程度上使投资和消费二者在拉动经济增长的结构中失衡。面对这种情况，在短期内，黑龙江省应加强宏观调控，在一定程度上逐渐减少政府投资在能源经济和制造业中的比重，稳定对外贸易，防止出口锐减带来的经济增长不稳定;在中长期内，黑龙江省要逐步增加消费在地区生产总值中的比重，转变居民消费观念，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以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促进经济增长。此外，黑龙江省更应该重视提高投资效率，避免重复投资建设、走粗放型经济增长老路、过度开发能源经济等低效投资行为。从为黑龙江省谋长远发展的角度考虑，黑龙江省政府应转变投资方向，抓住黑龙江省在“一带一路”建设和新一轮东北经济振兴中的重要机遇，积极调整产业结构，在东北老工业基地的优势上，增加产业附加值，同时发展新兴产业，走出发展瓶颈。

（五）调整对外贸易结构

黑龙江省对外贸易产品以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能源为主，这种商品在贸易中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抵御风险的能力弱，这也是近年来黑龙江省净出口货物和服务持续出现负增长的原因。为促进黑龙江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黑龙江省应注意调整对外贸易结构，加大知识密集型产品和技术密集型产品的出口，同时利用自身的旅游资源优势，发展服务贸易及周边产业的发展。此外，金融服务贸易的开展有助于黑龙江省对外贸易结构的升级，因为金融服务贸易可以更好地服务其他贸易的开展，解决贸易中遇到的投融资问题，比如黑龙江省2016年推出的“黑龙江省互联网+普惠金融行动计划”进一步支持了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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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