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生活永不言诗

2019-04-12 01:55阿翔
城市地理 2019年1期
关键词:阿翔跟屁虫写诗

文+阿翔

阿翔

生于1970年,安徽当涂人。著有《少年诗》《一切流逝完好如初》《一首诗的战栗》等诗集。参与编选《70后诗选编》(上下卷)、《中国新诗百年大系·安徽卷》《深圳30年新诗选》等。现居深圳。

在谈论深圳生活之前,我应该交代为什么来深圳,并且一住就是十年之久。事实上,我曾和当时的女友、后来成为妻子的她有约:以前她跟我做跟屁虫在北京混了两年,下次轮到我来做她的跟屁虫。我兑现了诺言,真的像跟屁虫似的跟她来到了深圳——一个灯红酒绿而又朝气蓬勃的城市。

来深圳完全是顺其自然,也就是说我怀着平淡之心来到这个城市,没有什么特别。而且,我在深圳这些年安静地工作、生活、写作,状态远比在北京要好得多。曾有友人对我说:如果一个人不能自食其力,他就丧失了所有的生存背景和写作背景。生存,独立自主的生存是第一位的,是因;然后才是人格独立的写作,才会存在一种可确立的背景,而它始终是第二位的,是果。

尤其是,在深圳这样的一线城市,学会自食其力的生存尤为重要,虽然我居家工作,闲散惯了,但还是要认真地打拼生活,满怀憧憬。

如果要说这座城市的性格,那么“活泼”就是它的性格。它没有冬天的寒冷,不会有世态炎凉之感,因而以我开朗的性格很快与之融合。深圳的快节奏生活并没有影响我,甚至不会给我带来浮躁感。在这么一个“深圳速度”的城市,总有少数几个人安静而慢悠悠地写作,这是最悖论的现象。

生活之中,除了工作外,学会在厨房里做饭,还要把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很难想象,一个生活上浑浑噩噩,一团乱麻的人,怎么能有一颗正常的心态。有时诗人朋友们来访,我们在家喝喝茶,挑几本书安静地阅读,几乎成了生活的常态。更多时候是不聊诗的,因为我们一致认为,诗是写出来的,而不是聊出来的。

所以生活哪有什么诗意,更别说什么岁月静好。而写诗,那只是在生活之外,在内心隐秘之中。也就是说,读书是占有时间,写诗是在意料之外多出来的时间,它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夜半凌晨,仿佛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生活十年,有过四次搬家。人生如一台电脑,时间越长负载越多,而每次搬家就如同一次系统重装。我生活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是“城中村”。在一个地方待到三四年,刚刚生出“落根”之感,转瞬便被连根拨起,像是血肉撕裂。搬家总要不小心丢失一些东西:一个电饭锅,一些衣物,或者十几本书。尤其是后者,想起来让人心心念念。

最后一次搬家磨磨蹭蹭,前后拖了差不多两个月。人已经不在那里住,东西就一点点慢慢挪,像蚂蚁搬家。一直到最后期限,才发现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收拾。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说走就走。

我曾说过,漂泊就是诗人的宿命,生活的动荡必然影响到写作。有时候我克制着不去说,不去表达,遵从诗艺的内在要求。

一些人陆续离开了深圳,另一些人继续留下来,分布在各个角落。有时从夜晚出来,从四面八方涌到酒桌上,漫无目的地谈生活、谈未知、谈令我们无能为力的现实,直至静坐无语。偶尔我想起什么,回头看看里面的雨水,散落的阳光,那些快乐的日子……

远方没有终点,也许这就是“生活在别处”吧。有时我觉得,命运就像驶出了站台的火车,过程不可预知,也不知其终点,很难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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