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颖 曹院平
内容摘要:文章依据我国2000-2016西部省份的面板数据,借助区位熵法测算了我国西部地区流通产业聚集度,再通过空间自回归模型和空间误差模型分析了西部地区流通产业聚集的空间效应。结果表明:西部流通业聚集的经济效益有限,西部流通业自身的产业规模、法制环境、政策扶持、基础设施等方面均阻碍了产业聚集经济效应的发挥。为此本文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西部流通 流通经济效应 空间计量模型 流通产业集群
研究背景
2015年我国正式提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强化国际区域经济协同发展、重视中亚贸易有利于我国和多国形成政治友好格局,并带动了我国区域经济的繁荣发展、引导我国基础产业转型和出口,从而实现制造业附加值的升级(张雯等,2016)。流通业的互融互通性会促进我国内贸流通资源向集约化发展,因此加强我国流通业的互融互通性是实现“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路径之一(赵雪冉和周文通,2016)。然而,我国流通业集聚水平及其空间分布特征是否有利于经济发展还存在疑问,流通产业集聚对地区经济发展可能存在空间溢出效应,流通产业集聚水平对经济增长的溢出效應也可能存在空间异质性。因此,本文通过实证分析法来考察流通产业集聚对经济增长的空间作用,并提出相应政策以优化我国西部地区流通业发展,从而拉动我国基础产业转型升级。
流通产业集群的经济效应
第一,流通产业的空间集聚有利于流通企业间的沟通与合作,这降低企业交易门槛,减少了由市场信息不对称而造成的各项交易成本。同时,流通产业集聚有利于共享流通劳动力市场,以及管理知识、创新技术及附属产业服务,这种共享性“蓄水池”为流通企业所带来了规模经济效应,降低了流通企业运作中需要的人力成本、服务成本、信息成本,从而发挥了外部规模经济效应,并通过乘数效应带动流通服务性行业的服务性产业发展,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连锁反应,这也是流通产业聚集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优势。
第二,根据产业集群理论思想,流通产业在空间上集聚带来的外部经济效应会强化区域集聚能力。外部经济效应会减少流通过程中生产与交易成本,基于利润最大化的原则,企业更愿意向生产成本低的地理区域集中。而流通产业的不断聚集扩大了区域流通业的市场规模,进而促使更多追求降低交易成本的流通企业在此生产布局。这种“锁定”效应使得集聚效应自我循环,不断强化区域聚集能力。此外,流通集聚带来的集聚效应通过辐射相邻地区,强化了地区间的外部经济效应,进而推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增长。
第三,流通产业的集聚形成了创新、技术和知识等要素资源的聚集格局,从而降低了流通产业的进入壁垒,有益于流通产业内新企业源源不断进入,促进了流通产业的竞合态势,并通过技术和知识溢出效应加速产业升级。具体而言,流通产业集群内通过企业的技术转让、人才流动、兼并重组、竞争模仿等方式,促使中小流通企业也能拥有大型流通企业所具备的知识和技术,这降低流通企业的技术开发费用,加快了技术落后企业的追赶速度与整体流通产业的平衡性发展。另外,产业聚集的知识溢出效应,推动了流通企业之间的信息互通与经验互换,减少了企业面临的信息成本和学习成本,这也是促使流通企业能快速获取发展创新技术,加快了流通创新模式的普及速度,扩大了区域相关服务性产业的规模发展。
第四,流通产业集聚有利于流通产业现代化发展。流通业对社会生产与消费起到衔接作用,商贸流通业为生产者提供产品运输、经销、零售等流通服务,令生产者可以专注于产品创新生产,这种分工模式有利于提高社会生产效率,促进我国经济发展走向高效模式,从而释放制造业产业转型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 。
第五,流通产业发展将为社会经济提供全新推动力。流通产业聚集令社会流通网络变得更为密集,从而造成地区经济的空间溢出效应,最终拉动周边地区的经济增长。在社会经济职能中,流通产业是生产和消费之间的桥梁,流通产业的规模扩张和升级转型能降低社会的运输时间和运输成本,为商品有效规划生产周期、销售周期、订单周期,从而带动地区的消费市场与结构优化,并通过满足多元化的居民消费需求来促进经济增长。
第六,流通产业的发展对其他商贸流通业存在正向溢出效应。流通产业与制造业、零售业等产业具有关联效应,流通产业的供给能力为零售业的弹性供应链提供了基础,让零售企业能根据市场需求灵活制定采购计划,从而优化了零售业的业务流程,以多元化的商品供给满足不同消费层次的市场需求,刺激了居民消费拉动经济增长。
第七,在我国“一带一路”的发展背景下,流通业是出口贸易的基础前提。流通基础设施投入不足将阻碍地区的对外出口贸易。只有地区制造业产能与运输能力的耦合协调度较高时,才能充分利用该地区的产能,从而形成集约型经济发展模式。流通行业的发展促进了商品流通效率,为跨区域商品贸易提供的流通设施基础,提高了沿线地区的流通运输效率和流通范围。
研究设计
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的数据主要采用国家统计局网站2000-2015年的省级面板数据。在计量模型中,流通产业聚集采用了区位熵指标来测量,具体公式为:
其中,qit代表地区i在年份t内流通业从业人员的总量,Qit代表全国年份t内流通业从业人员的总量,qt代表了地区各行业就业人员总量,Qt分别代表了全国各行业就业人员总量。区位熵指数越高代表其所在地区流通产业聚集度越高。流通业的从业人员计算方法借鉴了流通业的狭义定义,指零售业、批发业和住宿餐饮业的就业人员数量。经济增长(Y)指标借鉴了我国大多数研究的做法,采用西部各省市当期地区生产总值GDP(亿元)来测量经济增长水平。同时,为了消除内生性问题和伪回归问题,本文加入了资本投入、劳动力投入、产业结构、财政支出和对外开放作为控制变量。其中,资本投入(K)通过地区固定资产投入额(亿元)来衡量,劳动力投入(L)通过地区各行业从业人员总量(万人)来衡量,产业结构(ISU)采用第三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例来衡量,财政支出(GOV)通过地方财政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衡量,对外开放(FT)采用地区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衡量。在进行全局Moran's I指数的统计分析后,检验得出研究对象的经济发展存在空间依赖性,这个结果也与以往的研究一致,本文在此处不加赘述。因此,流通聚集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模型应当优先选择空间计量模型,采用了空间模型常用的地理空间权重矩阵,估计方法是空间自回归模型(SAR)与空间误差模型(SEM),模型的具体公式如表1所示。
如表2所示,其结果是基于普通最小二乘法(OLS)、空间自回归模型(SAR)以及空间误差模型(SEM)的回归结果。在经过豪斯曼检验后发现,检验结果在0.001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了系数无差异假设,说明随机效应的估计系数和固定效应模型存在显著差异,选择固定效应估计法更优;在空间误差检验中,LM-lag值为84.151,拒绝了空间误差项无自相关假设。在空间滞后检验中,LM-error值达到了9.025,同样也拒绝了空间滞后项无自相关假设。两个结果更进一步证实空间计量方法对本研究的适用性。本文通过空间自回归模型(SAR)以及空间误差模型(SEM)的LogL统计量对比得出,空间自回归模型(SAR)的最大似然估计值较高,同时拟合优度(R2)也比SEM更高(0.964>0.959),说明SAR的拟合结果相比SEM更适合用于分析结果。因此,本文最后选择固定效应估计法的空间自回归模型和空间误差模型的估计系数,来共同分析西部地区商贸流通聚集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本文的研究结果得出,西部地区的流通聚集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程度不高,空间溢出效应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我国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的流通产业现代化和聚集发展已经较为成熟,能发挥出流通聚集对经济增长的提升作用,但西部地区的流通业聚集进入困局,其流通规模尚未超出一定门槛值,致使流通聚集对经济增长的推进作用减弱,导致流通聚集水平的单方面提升无法满足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目的。西部地区的营商法制环境和财政扶持力度都相比东部和中部地区落后,尤其是流通市场的监管机制不足,导致西部地区产业竞争秩序缺乏有序性。同时,西部地区的产业发展环境和公共基础设施都不及中部和东部地区,成为了东部优秀企业布局西部的重大阻碍(黄志敏和慈向阳,2015)。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模式还是以消耗自然资源为代表的低效粗放型发展,其流通产业现代化不足,供给侧组织化程度不足,致使西部流通业缺乏现代企业制度,其服务质量不足、管理效率不高,不能发挥出产业聚集水平对流通业外部效应。而西部地区的信息闭塞与企业间缺乏合作,不利于流通业规模的良性持续扩大,不利于流通服务性产业的发展,从而导致区域经济增长的空间溢出效应不明显。
政策建议
一直以来,我国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滞后,区域间经济发展效率差距过大、社会财富不均等问题都是我国深化改革的焦点。本文提出,西部地区的流通业发展可以从五个方面着手:
第一,科学规划西部地区产业布局,提高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合理集聚,加快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建设。西部各省应以本省市的区位优势提前放眼城镇化的功能定位,开放人才培养机制和技术引进机制,使大量优质劳动力、产业资本、科学技术进入西部地区,为西部地区的产业结构转型提供人力、资金和技术支持。
第二,加快西部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提高西部地区交通一体化程度,为区域物流业一体化发展提供硬件支撑。随着我国坚持对外开放的政策理念,西方国家将于我国产生更多的贸易往来,即将产生较高的物流需求,若届时西部地区的物流一体化程度低,势必将阻碍经济发展的潜力(余薇和毕芳,2016)。因此,应从全局的眼光进行西部地区的交通网络建设,形成贯通新疆、陕西、甘肃、青海、宁夏、广西、贵州和云南,以及内陆地区与中亚的联通货运网络,扩大区域贸易的腹地范围。
第三,推动西部地区的流通产业集群区域建设。到目前为止,新疆已经开始建设辐射我国中部地区的公路、铁路、航路、管道等运输设施;宁夏回族自治区和青海省具有独特的穆斯林民族风俗,广西壮族自治区成为联接东盟诸国的桥头堡。因此,应根据不同省市的特点在具有民族特色的贸易政策基础上,因地制宜地建立有地区特色的流通产业集群格局。
第四,提高物流产业的现代化水平。从城镇化发展看来,滞后的物流服务体系难以满足新型城镇化的发展需要,故应当加快物流业的信息化和科技化,以弹性的物流响应能力满足物流产业发展目标,提高物流服务的专业性水平。如西部地区应当加大对科技性企业的扶持力度,鼓励引入先进物流的人才管理模式和物流科技。并且,西部地区的物流业发展要坚持走绿色生态可持续发展道路,在政策上积极引导绿色物流的应用,并将污染排放作为考量指标,减少物流运输对生态的负外部性,从而实现西部地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第五,提高中西部地区的开放性,我国西部地区的开放性程度不足。推动产业发展需适度降低区域一体化的贸易壁垒,避免产业发展不均衡带来的的虹吸效应。总体看来,应当加强西部地区的产业互动关联,以产业均衡态势为发展目标,积极引导地方发展以形成涓流效应,推进区域经济的一体化程度。
参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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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赵雪冉,周文通.交通基础设施与区域经济空间格局差异分析—以丝绸之路经济带西部各省区为例[J].商业经济研究,2016(10)
4.黄志敏,慈向阳.“改进的克强指数”与经济增长实证研究—基于“丝绸之路经济带”西部各省面板数据[J].商业经济研究,2015(31)
5.余薇,毕芳.西部开放型经济发展水平评价及战略构想[J].商业经济研究,2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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