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这么一个人

2019-04-06 06:32易生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19年3期
关键词:辣条游戏机树苗

易生

一直有这么一个人,不知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扮演是好或是坏的角色。

还记得第一次喝可乐,是他来我家时带的两瓶,第一次见到黑色的液体,我惊奇居然能喝。我们坐在露天的院子里,边吃着晚饭,边喝着可乐。第一口下去,就跟现在喝酒一般,刺喉、难咽。他说,摇一摇可乐就会变得很甜。我听了并试着那样做,结果打开瓶盖可乐泡沫喷出瓶口,溅得满手黏滋滋的,我们相视哈哈大笑。

还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他和他的朋友打着赤脚带着我,在大街小巷上搜集各种破铜废铁,我的脚掌难以忍受地表灼烈的煎烤,只能蹒跚跟进他们的步伐。由于搜集而来的破铜烂罐在废品店卖不了几个钱,结果我们又在自家翻箱倒柜,拆掉很多废弃的电器,取出铜线,几天之后,终于把这些“战果”在废品店换了十几块。之后马上买了十几包五毛一包的辣条,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辣条。他说他不喜欢吃包子,喜欢吃馒头,他家附近有家馒头店,那些天,我们天天在那里啃着馒头,还免费赠送一碗海带汤,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喜欢吃包子,只吃馒头。他说他不喜欢吃玉米糖,我也跟着不喜欢吃,不过,后来我发现玉米糖其实还蛮好吃的。这个夏天在他家待了快个把月,我们惊喜地发现他家附近有几株野生的西瓜藤,后来上面还长出几颗小西瓜,我们悉心照料着,可是等它们即将长大成熟的时候,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用石头砸烂了,后来我伤心地回家了。

还记得有一年寒冬腊月,晚上12点,我们还在悄悄打“小霸王”游戏机(各种游戏都被我们在这个时间点经常玩通关),突然有只猫不知绊倒了什么东西发出声响,我们的妈妈正在聊天,以为家里来了小偷,马上起床来到了我们房门口,我们吓了一跳,马上关掉电源,收好游戏机,结果引起了更大的声响。事情败露了,第二天,他妈妈又在批评他,说他带坏了我,他一气之下连鞋也没穿,踏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气冲冲地走了。

他和我说到流行歌曲,并在口中小声吟唱着当时最热门的歌曲“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我和你吻别,在无……”,我也跟着他学着起来了“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我和你吻别……”,当我妈妈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他慌张地打断我,要我别唱了。我问为什么哦,他不说。我再三请求下,他才告诉我“吻”是不好的一个词,我又问吻是什么意思呢,他说就是亲嘴的意思。自那一天之后,我知道了原来“亲嘴”有更优雅的名字,那就叫“吻”。

还记得他高中时,确实没有心思再读书了,又因和同学之间打架,之后与学校无缘,最终踏上了打工之路。第一年回家过年,他给我买了双我向往已久的篮球鞋,他要求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要像他一样。我问他没有读书了,后悔吗?他依旧面带笑容地对着我说不后悔。其实,直到现在我也非常尊重当时他放弃学业的选择,只要不后悔,什么选择都是对的。后来,我勉勉强强读了一个九流大学,在那个我刚高中毕业的夏天,他说为了鼓励我好点读书,为了我容易找到一个女朋友,他要给我买一部好点的手机,那个夏天,他真的买了。

还记得前年春天,我说他们老家的樱桃好吃,琵琶好吃,橘子好吃,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水果都好好吃,等我老了,闲着没事做了,可以在这些果树下,乘着树荫,摘下身边的果实,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该多么美好哇!他说那我们就到老家果园挖点树苗,再到树苗市场买点其他品种的樹苗,回来栽种。我们一拍即合,马上行动。树苗栽好了,看着这一颗颗即将茁壮成长的果树苗,不禁回想起小时候趴在橘子树上,我们边剥着橘子皮,边问外婆这果树是谁种上的啊?外婆脸上浮起微微的笑容,若有所思地回答:“是你们的外公……”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他是我的姨老表——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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