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迎春
内容摘要:残雪以其奇异的写作风格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残雪的小说善于构造梦境,梦魇般的叙事贯穿其中,小说中的人物语言无论是自我独白还是对话都似呓语,毫无逻辑。但是,在这些晦涩拗口的语言中,梦呓式的表达下仍然充满诗意,碎片似的叙述语言在夹缝中转换跳跃,独特的意象充满全文,流淌着诗情,体现着哲思。
关键词:残雪 梦呓 诗意 语言
一.梦呓的语言
残雪一直认为自己的创作表现的是灵魂深处的深层现实,是“内在的心灵世界”、“精神世界”、“潜意识”、“灵魂的世界”[1],把表现心灵“潜意识”深处的现实作为写作追求,构建自己的小说世界。而为了表现这个潜在的精神王国,残雪小说中所描绘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是完全背离的,她所展示给我们的世界宛如一个个“白日梦”,人物都仿佛处于一个个荒诞而飘忽的梦境中,述说着自己的呓语。这些呓语无论是人物的独白还是人物之间的对话都高度抽象,满是幻境,毫无逻辑。
1.飘忽而荒诞的梦境叙述
残雪的小说始终笼罩着一种神秘而梦幻的气氛,这与她的小说无时无刻不在叙述梦境是密不可分的,她用一种描绘梦境的语言来描画潜意识世界,正如评论者所言:“她根本就不打算在现实的经验世界里构建自己的小说,而是在梦幻中寻求描写的题材。所展示的根本不是视觉领域里多元的客观现实,而是幻觉视象中客體实在性被改造和破坏的主观现实。”[2]因此,在残雪的小说里,飘忽而荒诞的梦境使得各种在现实生活中看来荒诞、混乱、恶浊、无逻辑的事件在这里上演,变成一种光天化日下的常态。
《旷野里》的主人公“她”和“丈夫”进行着这样的对话:“我简直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着,我在办公室里讲起胡话来,把同事们吓坏了。”丈夫本应闭着眼躺着却又突然在墙角并回答到:“有人一辈子就在这种情形中度过。他们不得不在走路的时候,在谈话的时候睡起觉来,或许我们也会是那样。”“她”在现实中说着梦话,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丈夫”的话更有深意:很多人一辈子浑浑噩噩,荒诞不经,对任何事提不起精神,任何时候都在“白日梦”中,不愿看清现实。在这无意识的对话之后,一系列恐怖的描述出现:黑血正从针孔里滴下;“她”全身变得臃肿不堪,在沼泽地里呻吟;“丈夫”踩着了蝎子,一条腿陷进沼泽……读者正跟随着小说的描述陷入恐惧、担忧,然而,最后“丈夫”大声抗拒:“这不过是一个梦,我自己愿意的梦!”这时才明白旷野里的一切都是梦境,是幻想。《山上的小屋》里“我”向母亲述说着自己的梦境:在我的梦里,有小偷在我们的房子周围徘徊,用手指在窗上捅出数不清的洞眼,但是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都出了毛病,听不到声音。“我”的家人们也都做着自己的梦,自言自语的述说着自己的梦境,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父亲在梦中梦见自己被狼群撕咬,发出惨烈的呻吟;母亲也做着下流的梦,背上不断流着冷汗。“我”一直向往着屋后荒山上的那座用木板搭起来的小屋并不断向家人描述,然而,最后当我爬上山,却没有山葡萄也没有小屋,这一切全是“我”的臆想,“我”心中唯一的白光与希望随即破灭。《布谷鸟叫的那一瞬间》中,“我”本来躺在车站的一条旧椅子上回忆着那个胸前别着一只蝴蝶标本的小男孩,突然 “我站起来,顺着墙摸到外面,决心踏遍每一条小巷去找他。”读者以为主人公“我”是真的站起来要去找人,但随即作者又写道:“我动一动出汗的脚趾头,地板很厉害地颤动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在叙述梦境了。没有时态的汉语使得梦境和现实完全混合在一起,读者很难分清叙述者是在残雪所创造的那个“潜意识的世界”还是已经进入“潜意识的梦境”中了。在这些梦境中人物获得了完全的自由,不在意外在的一切,肆意表达着自我。
2.人物语言的非逻辑性
小说的语言可以分成叙述人语言与人物语言,人物语言主要是人物独白和人物对话。残雪小说中的人物总是处于一种“梦游”的状态,经常像在做梦一样自言自语,其小说梦呓语言的最大特点可以说就是小说中的人物语言无论是自我独白还是对话都毫无逻辑。因此残雪的小说不像传统的小说有严密的逻辑结构、典型环境,各种人事物之间也没有明确的因果关系。如果按照阅读一般的小说那样寻找小说的情节,分析人物形象就会陷入理性思维的怪圈,根本找不出具体的情节,思维也会跟着混乱。
A.梦呓式的人物独白
为了使读者能够更好地领悟作品的思想情感及人物典型,一般文学作品中的独白在语义上、结构上有一定的情景、连接,而残雪的小说却故意违反语法规则和语言逻辑,人物的独白往往是一些缺乏常规逻辑的语句,全是絮絮叨叨,似梦非梦,不让人理解但却又充满神秘感,直逼灵魂。例如:
“……不错,泥浆热得像煮开了的粥,上面鼓着气泡。它爬过的时候,脚板上烫出了泡,眼珠暴得像要掉出来……夹竹桃与山菊花的香味有什么区别?你能分得清吗?我不敢睡觉,我一睡着,那些树枝就抽在我的脸上,痛得要发狂。我时常很奇怪,它们是怎么从窗口伸进来的呢?......”(《苍老的浮云》)
这是《苍老的浮云》中更善无窥听到的虚汝华自言自语的一段话。泥浆——它——夹竹桃与山菊花的香味——睡不着觉,这些事物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因果关系却被拼接在一起,造成了语言结构上的断裂。读者并不知道脚板被烫出了泡,眼珠要爆出眼眶的“它”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睡着树枝就会抽在我的脸上,这些事物的联系可能连叙述者虚汝华自己也分不清,她只是盲目的在自言自语,肆意地表达着自我内心的情感。
这样的自我独白在残雪的小说中无处不在。这些独白虽然是一整段话,但却一句一个意思,语言结构毫无逻辑,每一件事都没有结果,一件事说了一半又转向另一件,没有中心主语,语言浑浑噩噩,像做梦时的呓语。读者想要顺着小说人物的逻辑顺序走,却不能产生共识。
残雪喜欢用第一人称写作,如短篇《公牛》、《阿梅在一个太阳天里的愁思》、《归途》、《天窗》……中篇《思想汇报》、《弟弟》、《开凿》等等,尽管这些作品中存在许多“我”字句,但人物的独白仍然是非逻辑性的,像是人物在梦中的呓语,表达着现实世界所不理解的事情。母亲变成了脏污浑浊的肥皂水,嘶哑的声音从木盆底部发出,一排排的肥皂泡在灯光下阴凄凄地瞪着“我”(《污水上的肥皂泡》);“我”的牙缝里有田鼠在窜来窜去,只好往牙缝里塞砒霜(《公牛》);“我”的母亲坐在浴盆里,头皮全部脱落,“我”的小弟在一夜之间长出了鼹鼠的尾巴和皮毛……等等,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人物的自言自语中存在着。残雪说过“每天,我有一段时间离开人间,下降到黑暗的王国去历险,我在那里看见异物,妙不可言的异物。我上升到地面之后,便匆匆对它们进行粗疏的描述。”[3]残雪描述的是另一个黑暗王国的世界,刻画的是那个“潜意识”世界的“异物”。而“潜意识”深处的精神活动是没有逻辑的,她的创作是另一个世界的关于人的“本质”的创作。
B.平行模式的人物对话
我们说艺术来源于生话,小说作为文学艺术,虽然有一定的虚构性,但小说中的人物之间之所以进行对话也是为了交流,获得各自所需要的信息。但残雪小说中人物之间的对话却经常是各说各的,前言不搭后语,根本从对话中找不到信息点,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就连最亲近的夫妻、母女之间的对话都是如此。《瓦缝里的雨滴》中女儿与母亲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女儿说自己朋友的妈妈变成了一只猫头鹰,抱怨大雨天,母亲却根本沉浸在自己的“申诉书”里;《苍老的浮云》中的更善无夫妻也是每天进行着颠三倒四的对话;出现在《黄泥街》中的街民虽然不少,但人物在进行对话时却总谈不到一个主题上,都是各自为阵,胡三老头问了三遍“今年是哪一年啦?”黄泥街的人没有一人回答,却都说着自己的“白日梦”。想要从对话中获取信息,想要跟着对话进入情景一下就会回到原点。这些对话没有话题,没有正常的交流延续,全部是逻辑混乱的自我宣泄,展露的是人类最敏感最顽固的心理。
梦是人潜意识欲望的表达和实现。梦呓式的语言传达的是精神深处的欲望、虚空、恐惧与焦虑。人物在似做梦的状态下宣泄着自我本真,展示隐秘的本我存在。这些被厚厚的世俗生活所包裹的非理性存在被挖掘出来。残雪刻画的精神世界是那个还未产生道德、伦理、价值之前的世界——元世界[4]。
二.诗意的语言
残雪的小说语言虽然没有逻辑性,语言结构跳脱断裂,但在梦呓式的表达下仍然充满诗意,让人心甘情愿的在迷雾的环绕中去思索。正如其哥哥邓晓芒的评价:“貌似无逻辑的语言却又诗意流淌,模糊的象征传达出了人们内心深处一些阴暗而偏执的东西。”[5]这正是因为残雪有着自己的语言追求,她总是处于灵感之中,追随比自己先行的语言的那种诗一般的创作。
1.诗化的叙述语言
尽管残雪的小说描述的是荒诞、混乱的潜意识世界,人物的语言没有逻辑性,给人一种强烈的断裂跳脱感,但是在这些人物对话之间,在这些场景、梦境不断转换之间,残雪经常穿插一些给人以细碎提示的诗化的叙述语言。这些诗意的语言以碎片的形式在夹缝中存在着,清新亮丽,充满诗意,抒情的叙述中蕴含着无尽的哲思,成为解读残雪小说的重点。
《天堂里的对话》堪称残雪诗意语言的典范,小说中流淌着诗歌一样抒情婉转的语句。王蒙在《读<天堂里的对话>》中说:“读残雪的小说如读北岛的诗。”确实,如果将残雪小说那些夹缝中的叙述语言单独抽取出来,本身就是一首首相当完美的现代诗。例如:
(1)“风跑得很远很远/在黑黑的处所/有狮子在接应着风/ 狮子昼夜不停地在原野上奔驰/被太阳晒得焦黄的头发里/长出朵朵田边菊。”(《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
(2)“这里很好/天气清爽/空气中长满了细叶香薷/葡萄一大嘟噜一大嘟噜地浮在雾气里/每天夜里都有一种舞蹈。”(《天窗》)
(3)“黄昏里的小花儿充满了柔和的意念/一片片蓝紫色的雾霭在林荫中荡漾/我们平息了内心的风暴/跑进树林/满山都是黄雀的叫声。”(《天堂里的对话》)
……
这样的叙述语言在残雪的小说中大量存在着,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过多的修辞,不断地转换跳跃,扑捉着偶然的精神瞬间,断片式的拼接起来,絮絮叨叨地述说着周围的世界。
“花间的梦全部失落了。”(《苍老的浮云》)“我曾去找黄泥街,找的时间真漫长——好像有几个世纪。梦的碎片儿落在我的脚边——那梦已经死去很久了。”(《黄泥街》)“谁的肚子里又没有几条这类的东西(毒蛇)呢?不知道罢了,所以才健康。”(《饲养毒蛇的小孩》)这些语句轻快跳脱,在迷梦般的叙述中给人一点启示,勾人心弦,充满诗的意境与哲思。偶尔让读者欣喜万分,产生幻想、共识,感觉似乎抓到了关键信息点,联想到现实生活,想要按照常规的解题思路去阅读,最后才发现这些夹缝中短小的、碎片式的陈述仅仅是残雪在梦呓式叙述过程中的小插曲,似乎给了读者细碎的提示,但尔后又是不尽的追寻与探索。
2.诡异新奇的修辞
修辞无论在哪一类、哪一部文学作品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作为一种运用语言的艺术,修辞的使用能够提高或增强语言的表达效果。残雪的小说语言充满诗意,与她独特的修辞手法运用密不可分。
A.瑰奇而陌生的比喻
比喻是我们最熟悉也是使用的最广泛的一种修辞格,在阅读残雪的小说时,我们会发现许多瑰异的比喻,例如:
(1)“我摸索着走出门外,地面如毛茸茸的兽皮,我看见我的心脏皱缩成一颗干柠檬。”(《天堂里的对话之二》)
(2)“我的母亲化作了一木盆肥皂水。”(《污水上的肥皂泡》)
(3)“有一个梦追随我,就从那个小窗口进来的。它像鲨鱼一样游进来,向我的后颈窝呼出大股冷气。”(《旷野里》)
(4)“有一个梦,那梦是一条青蛇,温柔而冰凉地从我肩头挂下来。”(《黄泥街》)
……
这些瑰异的比喻让我們感到陌生。地面、心脏、母亲、梦,这些实体或虚体在一般的文学作品中往往是令人感到美妙的事物。如“葡萄美酒夜光杯”、“脚踏实地,仰望星空”,更不用说代表着温暖与爱的“母亲”了。残雪却将它们比喻成兽皮、皱缩酸涩的干柠檬、脏污且一碰就碎的肥皂泡、吃人的鲨鱼这些怪异的事物,给读者一种十分强烈的陌生感。残雪既然选择这些奇怪的事物作为喻体,就一定有她想表达的东西。这些比喻其实都展示了人物内心的恐惧。残雪所描绘的、想要表达的本就不是现实的世界而是向内挖掘更为广阔的潜在的精神王国。因此在这里平常世界的常识、俗语、一般的理性观念等等,受到严峻地挑战,并被排斥出去,常规的语言也被否定、颠覆,重新组合成新的搭配。这些瑰异的比喻实际上也与小说中的人物相符,残雪小说中的人物按世俗的眼光来看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残雪的比喻想要展示的只不过是另一种生存方式,是人的最原始的自然性。
B.象征性意象的组合
我国古代文论家刘勰在《文心雕龙·神思》中首次将“意象”作为一个文学理论的范畴提出,将“寻声律而定墨”和“窥意象而运斤”作为文学创作的基本任务[6],认为意象是主观情意和外在物象相融合的心象。韦勒克和沃伦赞同庞德的观点,认为意象是“一种在瞬间呈现的理智与感情的复杂经验”,是一种“各种不同的观念的联合”。[7]不管是中国古代还是西方,文学批评家都强调意象是主体与客体、心与物、意与象的统一,也就是说:是作家将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融入他所选择的客观对象。小说中的各种意象,无论虚、实,经过作家的创作往往会被转换成一个隐喻,尤其是在诗歌、散文中,当一个意象作为一种隐喻不断呈现与再现就具有了象征意味。如在我国古代传统中松菊象征着高洁,望月象征着思乡,柳树意味着离别等等。
意象在残雪小说中的重要性远远超过情节,而传统的意象象征已不足以表达自己灵魂深处的艺术构图,只有打破语言的惰性,创造自己的意象群,而各种象征性意象的组合使作品在梦呓的过程中凸现着诗意。例如:
(1)“于沉睡中,树上的桂花沙沙地落在我们头发里,我们心中一悸,看见金秋的骄阳下走来两个少女,她们的睫毛纤长柔软,黄菊花的小火在她们的瞳仁深处静静地燃烧。”(《关于黄菊花的遐想之二》)
这段话是小说的结尾部分,整段话包含了听觉:“沙沙地”,触觉:感受到桂花落在头发里,视觉:看见金秋的骄阳下走来两个少女,嗅觉:在沉睡中闻到桂花香,还有幻觉:黄菊花的小火在少女的瞳仁深处静静地燃烧。这真是一种“各种根本不同的观念的联合。”但是却让人体会到诗的韵味,幽眇遥远。在梦境中,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幽香的桂花让人心旷神怡,有两个睫毛纤长柔软,瞳仁中燃烧着黄菊花的小火的少女在金秋骄阳下向我们走来。这是一个多么充满诗情画意的梦。
(2)“悬崖的事已被三妹揭穿了,我只能留在原地。在我的前方,一望无际的沙地向天边伸展着,棕色的灰沙柔软而机械地起伏波动,发出隆隆的闷响。我留在原地。一只火鸡从岩石后面探出血红的肉冠,启明星炸出大朵的金花,我的左边有一颗柿子树,树枝上挂着一只鹦鹉标本。”(《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
这段话也是小说的结尾,同样是众多感觉、意象的组合。“我”的前方是“沙地”,鹦鹉标本被挂在柿子树的树枝上,因为“三妹”的揭穿,“我”只能留在原地,然而哪里不是这样的怪异,令人恐惧?“我”自己也是一个怪人,这是“我”的最后一个梦,可是“梦”又何尝不是现实呢?
……
残雪的小说中有很多这样的意象组合,这些象征性的意象组合向我们展示了作者灵魂深处虚构的那个世界,梦呓式的非理性叙述体现着精神现象的复杂性,但在一片虚空、荒诞、丑恶、压抑的世界中也透露着美好、诗意,正如她曾说过的:“我敢说在我的作品里,通篇充满了光明的照射……正因为心中有光明,黑暗才成其为黑暗,正因为有天堂,才会有对地狱的刻骨体验,正因为充满了博爱,人才能在艺术的境界里超脱,升华。”[8]
三.结语
文学语言的主观性极强,五四以来的语言革命一直就在进行。作家对语言的主观加工与创新使文学作品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残雪作为当今文坛的一个独特存在,其小说有着多种解读的可能,但要读懂残雪,语言的诠释是关键,是揭开“残雪之谜”的第一把钥匙。
残雪非理性的、梦呓式的语言不仅在表面让人感到新奇,而且开掘了一条通往人的潜意识的通道。她的小说语言是对现代汉语写作的一种颠覆和创新,是最私人的、个体的自我言说,在思维的革命中进行着语言的革命,各种反传统的语词,使现代汉语获得了新的功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用途。同时,各种意象、隐喻、象征的使用又让她的小说语言弥漫着诗意,体现着对人类灵魂深处潜意识的思考。
残雪小说梦呓般的诗意语言特点使其小说与现实语境分离,小说文本与读者接受存在距离。但无论评论者如何评价残雪的“新实验”小说,她在现代汉语写作上的探索和成就已经认可了她实践和创作的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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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残雪.残雪文集:第2卷[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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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1]残雪.残雪文学观[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2]郭亚明.超越人生的白日梦——残雪小说摭谈[J].写作,2004(1).
[3]残雪.残雪文学观[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11—112.
[4]残雪.残雪文学观[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254.
[5]邓晓芒.灵魂之旅—九十年代文学的生存状况[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8:245.
[6]赵炎秋.文学原理[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71.
[7][美]勒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文学理论[M].刘象愚、邢培明、陈圣生、李哲明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7:177.
[8]残雪.美丽南方之夏日[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0:3.
(作者单位:湖南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