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芬
(绥化学院 农业与水利工程学院, 黑龙江 绥化 152061)
土壤在物质循环及能力交换过程中成为重要的养分载体,对环境产生重要影响,能够对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起到很明显的反映作用[1-3]。土壤酶是土壤生物化学过程的主要调节者,参与了土壤环境中的一切生物化学过程,与有机物质分解、营养物质循环、能量转移、环境质量等密切相关,并且酶的分解作用是物质循环过程的限制性步骤[4-5],其不仅直接参与土壤生物化学反应,同时影响到有机质分解的效率和质量,进而影响土壤肥力和活性,对能量交换及作物生长发育起着严重的制约作用[6-8]。对于土壤养分而言,其含量受到众多影响因素的制约,气候及地形等直接的环境要素会对其施加直接干预[9-10],而人类活动也是不可忽视的作用要素,土壤养分的构成和含量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为植物的生长发育提供必不可少的营养,是土壤质量的重要反映指标之一[11-13]。土壤酶活性直接影响土壤活性,同时对微生物活动产生影响,其能够作为多种生化反应的催化剂,在有机质分解过程中作用显著,对物质循环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同时其参与无机质的氧化及还原反应,能够对土壤新陈代谢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14-16]。在人们生产生活中,土地利用是人类干预土壤肥力最重要、最直接的活动,同时人为开发利用土地会对土壤产生最直接的干预,不仅能够改变土壤结构,还能改变土壤肥力及活性等,对土壤物质循环产生严重影响,进而对陆地生态系统施加重要影响,最终影响土壤质量和土壤环境变迁。
在地球上占据主体的是陆地和海洋湖泊,介于二者之间的是湿地,湿地因其独特的地理特点受到不少学者的关注和探究,湿地能够将大量有机质逐渐积累沉淀,而有机质对于土壤养分和肥力的保持起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对营养物质再生施加影响,并直接制约植物对养分的吸收利用[5-6]。土壤酶活性对于物质转化效率产生直接的影响,可以说其对湿地生态作用显著。我国最大的淡水沼泽属于三江平原,上个世纪中叶其总面积的80%为湿地,拥有湿地面积多达535万hm2,随着近些年来的不断开发利用,尤其是不合理的开发导致其面积不断减少,一半以上的湿地消失了[5],从中不难看出不合理的资源开发带来的危害。过度的湿地开发利用直接导致湿地面积减少,同时导致湿地土壤严重退化,在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之下,湿地的生物化学反应被人为干预过多,原有的土壤新陈代谢等受到影响,湿地土壤结构、活性及肥力受到显著影响,尤其是经过大量开垦之后,植被多样性受到影响,植被数量下降,随之而来的是表土流失明显加剧,土壤活力、养分及肥力下降,最终不利于湿地资源合理开发利用,进而对生产生活产生影响[9-10]。在对湿地进行农业开垦之后,因过度利用等导致开垦出的土壤质量逐渐下降,土壤退化现象明显,虽然近年来关于湿地土壤的相关研究越来越多,但是对于三江平原的相关研究并不多见,尤其是在酶活性的视角下对该区域开展相关研究,为了更好地认识三江平原土地利用方式对土壤酶活性的影响,我们对几种土地利用方式的土壤酶活性及肥力因子进行研究,以明确土地利用方式对其的影响,为湿地土地利用方式的改变和农业结构调整提供科学依据。
本研究选择的试验区域为湿地生态试验站,位于三江平原,是中科院下属湿地研究样点,位于北纬47°35′,东经133°31′,是少数仅有的野外湿地研究专业台站,地处黑龙江同江市,介于别拉洪河与浓江之间的河间区域,平均海拔55~57 m;因所处地理位置影响,该区域气候具有明显的温带大陆性季风特点,经过近年来的气象数据发现,该区域的年均气温在11℃,其中最低气温在1月,月均气温低至-21℃,较为炎热的月份为7月,其月均气温在22℃,拥有近600 mm的降雨量,全年的雨季主要在7—9月,全年的霜期较长,大约有240 d;该区域冻土现象明显,且具有明显的季节性特点,冻融期较长,从11月开始长达7个月的冻融期,且冻层深达116 m;该区域不仅有草甸、腐殖质、泥炭类沼泽土,还有潜育、草甸类的白浆土,优势植被物种主要是苔草,诸如有毛苔草、漂筏苔草等;该试验站面积多达100 hm2,且具有旱田、水田试验场,同时具有土壤养分观测区、蒸发观测区、植被观测区等。
本试验开始于2016年10月,首先在草甸沼泽区域开展相应的土样采集,并区分4种土壤利用方式:(1) “小叶章”草甸生态系统(wetland ecosystem):指从地表季节性积水的小叶章草甸生态系统处采集的土样;(2) 旱田系统(dryland ecosystem):指1987年由小叶章草甸湿地开垦为旱田系统,至今仍为旱耕地;(3) “退耕成草”(conversion from dryland to wetland):指从人工还原的小叶章草甸处采集的土样,该采样区于1987年由小叶章草甸生态系统人工开垦为旱地,又于1987年人工还原为小叶章草甸;(4) “退耕成林”(conversion from dryland to forestland)指从人工还原的白桦林中采集的土样,该采样区于1987年由人工开垦的旱田系统转型为人工白桦林。由于采样区的土壤性质大体分布均匀,所以采用随机布点法,即每种采样区随机选取6个采样点。采用多点混合的方法采集0—20 cm深度的土壤样品,再反复按四分法弃取,最后留下所需的土量,把混合土壤样品带回实验室后,自然风干,挑去石块、植物根系等杂物,磨碎,过1 mm筛,装袋备用。
首先对部分样品进行长达20 d的风干处理,之后将其中的杂物去掉,并过2 mm筛,之后开展相应的指标测定:对有机碳、全氮、碱解氮含量的测定分别借助于加热法、凯氏定氮法、NaOH—H3BO3法;对于速效磷及钾的测定分别通过比色法、光度计法[17]。同时将一部分新鲜土样置于4℃下保存,并对其微生物量碳及氮含量进行测量,具体借助于浸提法[18]。土壤蔗糖酶、脲酶、磷酸酶、脱氢酶活性指标的测定分别通过二硝基水杨酸比色法、苯酚钠比色法、磷酸苯二钠法、光度法[8-9]。
数据分析利用SPSS 21.0。
由表1可知,对于土壤全氮及钾、速效磷、碱解氮而言,其含量最高的是湿地草甸区域,其次是退耕草地及林地,而含量最低的是旱田区域,也即是说,在湿地草甸退化的同时,土壤养分难以得到及时补充,因而其含量越来越低;尽管湿地开垦方式不同,但是全磷含量并没有较明显差异,在0.05检验水平下并没有达到显著水平;对于土壤有机质而言,其重要反映指标之一就是土壤碳氮比,碳氮比受到的影响因素较多,不仅水分、热量能够显著影响其比值,腐殖质及植物残体等都能显著影响该比值,此外,翻耕、施肥等人为耕作方式的不同也将带来不同的影响,通过本研究发现,不同的耕作条件,其碳氮含量差异明显,这就造成了不同土地利用下的碳氮比不同:在湿地草甸被逐渐开发利用之后,该比值出现较明显的上升,这说明在湿地开垦后导致有机碳含量减少,而在湿地逐渐恢复过程中该比值在不断增加,同时经过退耕还林、还草后,该比值依然增加明显。当被开垦为农田后,土壤的碳氮比值下降,主要原因在于氮肥的施用大量增加,而有机肥料却在减少。
表1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对土壤养分的影响
注:相同小写字母表示在0.05水平上差异不显著,下表同。
从表2可以看出,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土壤微生物量碳(SMBC)和微生物量氮(SMBN)均呈现出一致性规律,大致表现为湿地草甸>退耕草地>退耕林地>旱田系统,其中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土壤微生物量碳(SMBC)差异均显著(p<0.05),在湿地草甸退化的过程中,土壤微生物量碳(SMBC)显著降低;退耕林地和旱田系统土壤微生物量碳(SMBC)差异不显著(p>0.05)。对于SMBC/SMBN,大致表现为退耕林地>旱田系统>退耕草地>湿地草甸,其中退耕林地和旱田系统差异不显著(p>0.05),退耕草地和湿地草甸差异不显著(p>0.05)。
由表3可知,湿地草甸经开垦种植作物后,土壤蔗糖酶、脱氢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均显著降低,其活性分别降低了32.69%,36.71%,50.00%,44.28%。退耕成草,即由旱田系统恢复为湿地草甸系统后,土壤各种酶活性均显著增加,其中土壤蔗糖酶、脱氢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分别比旱田系统增加了26.68%,31.51%,48.19%,43.84%;而退耕成林,即由旱地系统恢复为林地后,各种酶的活性也有所增加。
表2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对土壤微生物碳和氮的影响
由表4可知,土壤养分与土壤蔗糖酶、脱氢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的相关性显示;SOC和TN与土壤蔗糖酶、脱氢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呈显著正相关;TP和AP与土壤蔗糖酶、脱氢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没有相关性(p>0.05);SMBC与土壤蔗糖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呈显著正相关;SMBC/SMBN与土壤蔗糖酶、脱氢酶活性呈显著负相关,说明SMBC/SMBN对土壤蔗糖酶、脱氢酶活性贡献为负,SOC,TN和SMBC对土壤蔗糖酶、脱氢酶、脲酶和酸性磷酸酶活性的贡献为正,对土壤酶活性起到主导作用,其中SOC对土壤酶活性的影响最大。
表3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对土壤酶活性的影响 mg/(g·d)
表4 土壤养分与酶活性之间的相关性
注:*,**分别表示在0.05,0.01水平上差异显著(双尾)。
对于土壤养分及酶活性之间的关系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同时借助于这一方法实现数据的降维处理,这样能从多种变量中选取其中的重要变量,中间借助于线性变换的方式,为了探究湿地土壤养分及酶活性,本研究对土壤养分开展了主成分分析,并从中提取的主成分为4个,其中主成分1,2对变量方差的解释度分别达到了69%,85%,前3个主成分对变量的贡献率超过了91%,因此可以说前3个主成分因子就是主要的解释变量;通过统计分析得知,不同的养分在主成分上的荷载值并不相同,具体如表5—6所示。
表5 方差分解主成分提取分析
表6 主成分载荷因子
注:下划线数字表示载荷因子达显著水平(p<0.05)。
对于土壤活性而言,酶是其中的重要活性成分,其直接影响土壤碳循环和能量交换,同时对微生物分解作用及新陈代谢等产生重要影响,是对土壤活性的重要反映指标之一[19-20]。对于土壤有机碳、速效磷、碱解氮、全氮及钾而言,其含量最高的是湿地草甸区域,其次是退耕草地及林地,而含量最低的是旱田区域,也即是说,在湿地草甸退化的同时,土壤养分难以得到及时补充,因而其含量越来越低;尽管湿地开垦方式不同,但是全磷含量并没有较明显差异,在0.05检验水平下并没有达到显著水平;与湿地草甸不同的是,诸如蔗糖酶、脱氢酶等多种土壤酶含量明显下降,脲酶、磷酸酶活性下降幅度分别达到50%和44%,而蔗糖酶、脱氢酶活性的下降幅度均在30%以上;湿地被开发利用为旱田可耕地之后,发生了明显的生物学反应,也即是微生物降解作用增强,但是退耕还草还林属于明显的微生物积累过程。通过相关性分析得知,对土壤酶活性作用最为显著的是SOC,TN和SMBC,其与酶活性之间具有正相关关系,另外,通过主成分分析得知,以上3种因子为酶活性最主要的影响因素,以往不少学者通过分析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这与以往研究基本接近[21-23]。酶活性的增强和保持也需要一定的养分来源,其中关键的是有机碳、全氮,当湿地被开发利用耕作之后,有机碳难以得到及时的补充,而腐殖质等分解逐渐殆尽,导致土壤的碳储量不足,同时减少的碳排放至大气,使得大气中温室气体增加,即使从全球气温上升的角度来看,也应降低湿地的不合理开发利用,从而保持碳储量处于相对平衡状态,因此如何提升土壤的固碳能力成为研究重点之一。
在长期的水淹之下,原有的土壤逐渐成为湿地,成为介于水、陆之间的独特区域,在为湿地植被提供生长空间的同时,承载这诸多的生物多样性和丰富性,是微生物群落分布的典型区域,湿地环境受到多种影响因素的制约,尤其是水文状况作用最为直接,同时人为干预也是不可忽视的影响因素,水文状况在较长期内基本无过大变化,但是人为干预将最能带来较大后果,湿地土壤的结构、活力及肥力将在人为干预之下受到显著影响,土壤原有的通气性等受到改变[24]。通过研究发现,土壤利用方式不同,其有机碳、酶活性也将发生相应的改变,土壤养分在不同区域也呈现显著差异,湿地开垦方式的不同改变了土壤原有性质,如何合理开发利用湿地资源成为当前最为现实的问题,同时也是今后的研究重点之一。
经过几十年的开发利用,三江平原湿地面积减少了一半,该区域的水文条件发生了较大改变,地下水位明显下降,土壤呈现明显的干湿交替特点,这对于有机质的分解、矿化作用起到明显的加速作用,在此影响下,土壤养分淋失现象更加明显,土壤养分降低,最终改变了土壤的结构特点以及土壤肥力、活性,不利于土地资源的合理开发[5-6];此外,地下水位下降的情况下,干湿交替更加明显,这将导致土壤养分的淋溶速度加快,进而降低土壤养分,导致土壤在很大程度上发生退化现象[25]。湿地被过度开垦之后,原有的水文条件被直接改变,土壤结构及肥力等发生变化,加之施肥的影响,土壤养分等将发生一系列变化,原有的养分平衡被改变[26],在粗放经营的土地开垦条件下,土壤有机质明显减少,而土壤养分又无法得到全面及时的补充,在多种条件影响下,土壤退化难以避免,因此合理开发利用湿地资源对于湿地保护意义重大,要降低过度开垦对湿地资源的破坏,注重保护水文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