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思考 写作

张健

浮躁，是指人心绪不宁，静不下来，做事不沉稳、无长性等表征。笔者认为，浮躁是信息时代最大的精神病症。以读书这件事来看，当下，许多人沉湎于碎片化阅读，抱着手机刷屏读群、看看段子、在微信里溜达……北京大学图书馆副馆长肖珑曾表示，2014年北大图书馆书籍借阅总数为62万本，是最近10年的最低数量，而在2006年这个数字是107万本。《中国教育报》2016年4月24日刊载的《校园阅读：如何读出“深”味儿》一文指出：“学生每天花费很多时间浏览网页、微信、微博等新媒體，碎片化的浅层次阅读冲击传统的深层次阅读，阅读的内容更趋实用化、消遣化，这已然成为高等教育领域和大学校园中不可回避的问题。”有人说，只要读就行，就比不读强。言外之意，碎片化的读也是读，比不读还是好很多。可关键是这样的阅读能算是读书吗？能定性为读书吗？白岩松说：“当你的孩子抱着手机乐此不疲、乐不可支地看，你认为他是在读书吗？当一个人一年都不读一本书，还心安理得地认为自己天天都在看东西，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我们所能开出的疗救浮躁的药方，依然是传统配伍的老三味药：读书、思考和写作。

读    书

真正的读书是需要远离浮躁的，同时也是对浮躁的检验。有人会问，你有足够的心境和学识去读一本稍稍枯燥、或者说有一点理论深度的书吗？这基本上可以成为衡量一个人浮躁与否的试金石。而没有读书浸润的生命，是容易被风干、摧折的。所以，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能读得进哲学书的人，算是远离浮躁的人。读书是人追求精神层面、高层次东西的活动，它是需要仰视和用心的。高层次的追求总是比较费力、枯燥、孤寂的，所以人们往往喜欢能够平视或俯视的东西，因为这样很轻松、不费力，还热闹。所以，高层次的东西追随者少，它的机制常常是关闭的，而低层次的东西是打开的。这既是产生浮躁的机理，也是抵拒浮躁的因由。不抵制浮躁，读书时心里跟猫抓似的、长草似的，你读得进去吗？能入乎其中吗？所以，真正静下心来的读书是具有磨性子、治浮躁之功效的。它能练就人的沉潜、静专、淡泊的性格，成就人的钻研、深思、善悟的品质。这样的人，你让他碎片化、浅表化地阅读，是不解渴、不过瘾的。白岩松在一档节目中提到，他到现在也没有微信，他就是一个坚守传统阅读、抵拒碎片化、真心读书、远离浮躁的人，我们应该给他点赞。

思    考

思考是和读书相伴生的。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指出：“只有通过自己独立思考获得的知识，才能融入我们的思想体系，成为整个思维体系的一个鲜活部分，并与整体保持一种完整的、坚实的联系。” “只有那些经过深思熟虑的东西才能成为他的真知。”如果一个人拥有大量的知识，却未经过自己头脑的独立思考而加以吸收，那么这些学识就远不如那些虽所知不多但却经过认真思考的人所掌握的知识有价值。阅读是把外来的、异质的思想强加于头脑的过程。“阅读时，一个人本身的思想是在被别人的思想牵引管束。”（叔本华语）但能否被接受，却需要思考的过滤和筛选。思考是一个过脑走心的过程。而浮躁式的阅读关键是没有入脑，只是在信息表面滑行。著名作家张抗抗强调，电子阅读“这些信息很浪费我们的时间和生命，我们变成了知道的最多而思考的最少的人。”因为这样的浅阅读、泛阅读，是不需要思考的。而人离开了思考，还能剩下什么？恐怕内涵的东西、深刻的东西都要被剥离，剩下的只能是一些物欲的、浅薄的、表面的东西。所以，我们需要思考的“明矾”来沉淀浮躁，以保有人之为人的本质、依据。

写    作

教育学者张文质认为，在浮躁的生活中，唯有写能够使浮躁消减，使不安的灵魂得到“宽慰”，而靠这种“非物质的自我喂养”，竟然可以使内心的伤感得到缓解，于是，每天离不开写，不管是勾画自己的灵魂，还是对他人的解读。可见，写作是治疗浮躁的“缓释胶囊”。这种功能是由写作的特性和要求成就的。写作是一种自静其心、弃绝浮躁，而又要求思维健旺、建构思想的过程。你要能从混沌歧乱的思维丛林中梳理出一条清晰的逻辑路径。你要能在行文设计上搭建出一个完善的结构框架。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多闹哄哄的涌现脑际的想要表达的内容，你能搞定吗？如许乱而缠杂的事物和语义之间的关系，你能厘清吗？这是对人“去掉大理石上不是脸的部分”，确定核心内容的一种检验;这是对人有序组织事物和语义关系的逻辑思维能力的一种考量。倘若你内心躁动不安，面对“剪不断、理还乱”的内容，你只能乱上加乱，一“字”无成。真正能写、善写的人，都是有沉稳个性、宁静定力、丰富内涵和远离浮躁的人。他们可能也有许多繁杂的琐务，但一旦进入写作状态，想静就能静得下来，入得进去，写得出来。这就是写作练就的一种素养和能力，一种修为和品质。它是当下人应当着力追求和培育的一种稀缺素养和品质。

总之，浮躁和静专是一对矛盾，或者说是一种博弈关系。当我们沉下心去专静地读书、思考和写作的时候，浮躁即远去了、消遁了。人应当学会和运用这样的方法抵拒浮躁，彰显生命的定力和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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