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网络分析

2019-03-14 13:32杨丽梅翟婧帆
商业经济研究 2019年2期

杨丽梅 翟婧帆

内容摘要:贸易畅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关键内容和核心环节。“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巨大的贸易潜力使得研究该区域的贸易格局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选择73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2012年与2016年的出口贸易额构建贸易网络,使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网络的中心性、核心-边缘结构进行分析。结果表明,贸易网络中国家之间贸易联系比较紧密;中国、印度、韩国等国家在网络中处于核心地位,贸易网络具有明显的核心—边缘结构,2016年相比2012年的贸易网络格局更加平衡。

关键词:贸易网络   “一带一路”   贸易畅通

引言及文献综述

2013年9月和10月,习近平分别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即“一带一路”倡议,其中贸易畅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关键内容和核心环节(宋周莺等,2017)。2017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额占全球比重近三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表现出巨大的贸易潜力。仅通过贸易额不能完全表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贸易特征,因此通过网络方法研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格局具有重要的意义。陈少炜等(2018)使用网络分析方法发现金砖国家贸易网络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演化过程,且呈现出层次化结构特征。蒋小荣等(2018)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发现全球贸易网络呈现日益多元化的复杂格局,且中国逐步走向“舞台中央”。为了分析“一带一路”倡议是否对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格局产生影响,本文选择2012年与2016年的截面数据,对比分析“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前后贸易网络格局的变化,使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分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网络的结构特征以及各个国家在贸易网络中所处的位置,从而为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贸易合作提供借鉴。

研究对象与数据来源

研究对象。“一带一路”是一个开放的国际区域经济合作网络,还没有精确的空间范围(刘卫东,2015)。本文根据中国“一带一路”网上公布的各国概况选取73个国家作为研究对象,参考《“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2018)》,将沿线国家划分为亚洲大洋洲、中亚、西亚、南亚、中东欧和非洲拉美六大区域。

数据来源与处理。本文选择2012年与2016年的出口额数据,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出口国用向量ni=[ni]来表示,进口国使用向量nj=[nj]来表示(种照辉等,2017)。以73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作为贸易网络的节点,出口额作为边的权重,构建73×73的加权贸易网络矩阵Wij。选择加权贸易网络的中位数作为阈值,对加权贸易网络Wij二值化处理,得到无权贸易网络Aij。

分析结果与讨论

本文使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进行分析。主要包括整体网密度、中心性、核心-邊缘结构和块模型分析。

(一)整体网密度

整体网密度衡量的是贸易网络中国家之间贸易联系的紧密程度。整体网密度越大,表示贸易网络中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越紧密。根据Ucinet计算出2012年整体网密度值为0.4992,2016年整体网密度值为0.5,表明沿线国家的贸易联系比较紧密,2016年比2012年整体网密度提高0.16%,这表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没有发生很大变化,可能是由于从“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到2016年只有三年的时间,国家之间的贸易合作项目还在逐步落实。

(二)中心性分析

中心性是衡量国家在贸易网络中地位的重要指标。本文选择相对点出度、点入度、出强度、入强度来判断“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贸易网络中所处的地位。在贸易网络中,一个国家的点度数等于与该国直接发生贸易关系的国家的数量。在有向贸易网络中,点度数分为点出度和点入度。点出度衡量一个国家出口贸易伙伴国的数量,点入度衡量一个国家进口贸易伙伴国的数量。国家i的相对点出度公式为,相对点入度公式为。点强度衡量一个国家的贸易规模。有向网络中,点强度分为出强度和入强度。出强度衡量的是一个国家对其他国家的出口贸易额,入强度衡量的是一个国家从其他国家进口的贸易额。国家i的相对出强度公式为,相对入强度公式为。

表1表示的是2012年贸易网络的相对点出度、点入度、出强度、入强度排名前5名的国家。中国的点出度、点入度、出强度和入强度在整个贸易网络中都是最高的,说明中国的进出口贸易伙伴国最多以及进出口贸易规模最大,在整个贸易网络中处于最核心的地位。韩国的点出度、出强度、入强度排名第2,但是,韩国的点入度相对较小,不在前5名国家中,说明韩国的出口贸易伙伴国比较分散,但在进口贸易伙伴国的选择上比较严格,进口贸易伙伴国相对比较集中,韩国的进出口贸易规模比较大,排名第2。印度的出强度排名第5,这说明21世纪以来,印度实行出口导向型经济政策很有实效,印度的出口贸易规模较大,但是印度的出强度小于入强度,说明印度由于其长期以来的坚持内向型政策,使得印度的贸易逆差积累一直没有改善。

表2表示的是2016年贸易网络的相对点出度、点入度、出强度、入强度排名前5名的国家。横向来看,中国在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中仍然处于最核心的地位,排名第2的韩国与中国的出强度和入强度差距较大,说明中国处于绝对的核心地位。纵向来看,2016年相比2012年几乎所有国家的出强度和入强度均下降的可能原因在于全球经济疲软,贸易保护主义抬头。中国2016年的出强度比2012年提高的原因在于中国制造业正处于转型阶段,产业转型使得中国的出口地位保持稳定,但是中国2016年的入强度较2012年降低,是因为全球经济复苏缓慢的影响以及中国在“去产能”的背景下,工业企业生产受到了一定影响,进口需求降低。2016年相比2012年,越南在“一带一路”贸易网络中地位上升,入强度排名第4。可能是由于2015年越南先后与韩国、欧亚经济联盟、欧盟签署自由贸易协定,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提高越南与这些国家的贸易额,从而提高越南在贸易网络中的地位。

(三)核心-边缘结构分析

通过Ucinet进行连续核心-边缘结构分析,可以得到每个国家的核心度,核心度能够直观地反映每个国家在贸易网络中所处的位置。表3是核心度排名前5名的国家。将核心度大于0.1的作为核心地区,核心度在0.1~0.01的作为半边缘地区,核心度小于0.01的作为边缘地区(邹嘉玲等,2016)。结果显示,2012年核心国家有10个,半边缘国家有29个,边缘国家有34个;2016年核心国家有10个,半边缘国家有60个,边缘国家有3个。中国在2012年和2016年的核心度分别为0.775,0.753,韩国在2012年和2016年的核心度分别为0.452,0.389,且与其他国家的核心度差距较大,说明中国和韩国在贸易网络中处于最核心位置,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

通过Ucinet计算出2012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矩阵与核心-边缘理想模型矩阵相关性系数为0.841,2016年的相关性系数为0.878。2012年与2016年的相关性系数均很高,说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中存在明显的核心-边缘结构。为了更好地分析贸易网络的核心-边缘结构特征,用基尼系数来描述贸易网络的核心-边缘结构特征。通过Ucinet得到2012年基尼系数为0.739,表明2012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核心度差异很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格局不平衡;2016年基尼系数为0.595,表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核心度的差异比2012年的差异相对减小,“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网络格局不平衡程度降低。说明“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沿线国家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使得国家之间的差距缩小,整个贸易网络格局更加合理。“一带一路”倡议对贸易网络格局有一定的优化作用。

(四)块模型分析

利用Ucinet软件中的CONCOR程序,最大分割深度为2,收敛标准为2(种照辉等,2017)。将2016年的贸易网络划分为4个子群。

通过Ucinet得到块模型密度矩阵以及像矩阵如表4所示。密度矩阵主对角线上的密度值表示的是子群内部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紧密程度,密度值越大表明子群内部国家间的贸易联系越紧密。子群2的密度值最大,为0.944,表明子群2的国家间贸易联系十分紧密;子群1的密度值0.798,表明子群1的贸易联系比较紧密;子群3和子群4的密度值分别为0.011和0.379,表明子群3和子群4内部国家间贸易联系不紧密。子群1与子群2之间的贸易联系比较紧密,密度值为0.700与0.737,表明两个子群之间是相互促进的贸易关系,子群2和子群4之间也是相互促进的贸易关系。子群2对子群3的贸易联系比较紧密,密度系数为0.695,说明子群2对子群3的贸易具有带动作用。中国与泰国、新加坡等东盟国家以及俄罗斯属于子群2,大部分东欧国家属于子群1。子群2内部国家之间以及子群2与子群1之间的贸易联系比较紧密,说明中国与这些国家具有很好的贸易合作关系。整个贸易网络中的贸易关系主要由子群1、2、4所发起,子群3主要接收贸易关系。子群2是贸易网络中最主要参与者,也是子群3与子群1和子群4发生贸易关系的中介。

结论

从整体网密度值可以看出,2012年与2016年沿线国家贸易联系比较紧密,但网络密度没有很大提升,说明“一带一路”建设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需要各国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从中心性角度来看,中国在贸易网络中处于核心地位,进出口贸易伙伴国最多,贸易规模最大,阿联酋、印度、泰国等国家在贸易网络中也处于比较重要的位置,中国可以重点与这些核心国家进行贸易合作,逐步实现与这些国家的贸易自由化、便利化,达到贸易畅通,并对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合作起到示范作用。

通过核心-边缘结构分析,发现2012年和2016年的贸易网络均存在核心-边缘结构。“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使得2016年的贸易网络格局比2012年的贸易网络格局更加平衡。为促进沿线各国的贸易发展,可以根据每个国家在贸易网络中所处的地位,发挥核心国家对边缘国家的带动作用。中国可以重点发展与东盟国家以及中东欧国家的贸易关系,在“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让中国与中东欧之间的“16+1”合作作为新的增长极,化解地缘困局,促进贸易便利化,提高贸易潜力。发挥子群2在子群3与子群1、子群4的贸易关系中的中介作用,促进那些没有直接接触或者相互之间缺乏信任的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使得整个贸易网络中国家之间的贸易联系更加紧密。

参考文献:

1.宋周莺,车姝韵,杨宇.“一带一路”贸易网络与全球贸易网络的拓撲关系[J].地理科学进展,2017,36(11)

2.陈少炜, Qiang P.金砖国家贸易网络结构特征及其对贸易分工地位的影响——基于网络分析方法[J].国际经贸探索,2018,34(3)

3.蒋小荣,杨永春,汪胜兰. 1985-2015年全球贸易网络格局的时空演化及对中国地缘战略的启示[J].地理研究,2018,37(3)

4.刘卫东.“一带一路”战略的科学内涵与科学问题[J].地理科学进展,2015,34(5)

5.种照辉,覃成林.“一带一路”贸易网络结构及其影响因素——基于网络分析方法的研究[J].国际经贸探索,2017,33(5)

6.邹嘉龄,刘卫东.2001~2013 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网络分析[J].地理科学,2016,3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