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锐灵,陈 健,洪 庆,詹志来,谢冬梅,3,汤 建*
(1. 江苏大学 药学院,江苏 镇江 212013;2.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资源中心,北京100700;3. 安徽中医药大学 药学院,安徽 合肥230012)
菊科(Compositae)苍耳属(Xanthium)植物全世界有25种,我国苍耳属植物有3种及1变种[1]:苍耳(X.sibiricum,又称X.strumarium)、蒙古苍耳(X.mongolicum)、偏基苍耳(X.inaequilatiumDC.)及近无刺苍耳(X.sibiricumvar.subinerme)。但也存在略有不同的分类情况,如韩婷[2]等从全国25个居群的苍耳样本,异地栽培试验后进行聚类分析,将国产苍耳子基源植物整理为3种1型:苍耳、蒙古苍耳、近无刺苍耳以及深圳型苍耳(Xanthiumsp.)。
苍耳子为苍耳的干燥成熟带总苞的果实,原称“葈耳实”,始载于《神农本草经》,直至《千金·食治》开始记为“苍耳子”[3]。苍耳子味苦、甘、辛,性微寒,小毒。归肺、肝经。具祛风散热、解毒杀虫的功效,主治感冒、头风、头晕和痢疾等[4]。根据历版药典及地方性中药材标准,临床使用的苍耳子为去刺统货炒苍耳子,其植物来源为苍耳(X.sibiricum)。但《中华本草》[5]、《中药大辞典》[6]及地方标准《湖南省中药材标准》[7]记载苍耳子的基源为苍耳和蒙古苍耳。历史上北方多用苍耳(X.sibiricum)的果实作为药用,现市场上称之为“小苍耳”、“老苍子”;南方分布较多的品种为蒙古苍耳,俗称“大苍耳”,且湖南等中南地区一直将蒙古苍耳果实作苍耳子药用[8]。目前“大苍耳”(蒙古苍耳)也分布于河北、内蒙古、东北等地,但内蒙古、东北的商贩不收购“大苍耳”,而是作为伪品剔除。
目前关于苍耳子和蒙古苍耳子的报道主要是其化学成分以及药理活性方面的研究。研究发现苍耳子的主要化学成分包括酚酸、倍半萜内酯以及一些毒性成分[9-10]:苍术苷、羧基苍术苷等水溶性二萜苷类物质;近年来有学者针对蒙古苍耳进行化学成分和药理研究,报道的化合物也是主要有酚酸、倍半萜内酯类等成分,还有三萜、黄酮、木脂素等成分[11]。陈巧华[12]采用190~400 nm 紫外光检测苍耳子与东北苍耳子乙醇浸出物,发现苍耳子的紫外吸收明显不同于后者。黄学红[13]比较苍耳子与蒙古蒙耳子的性状、显微特征,发现二者差异较大;在薄层色谱中,二者主要化合物的吸收斑点具有较大差异;采用紫外法检测二者的乙醇浸出物,亦有较大差异。这些研究均显示苍耳子与蒙古苍耳子的化学成分可能存在一定差异。
国内关于苍耳属植物化学成分的报道主要集中于苍耳、蒙古苍耳等少数品种,而偏基苍耳、稀刺苍耳等其他种的化学成分研究报道极少。本文就关于中国产苍耳以及蒙古苍耳的化学成分进行综述,并对化学成分的差异进行比较,以期对开发药材资源和临床应用提供指导。
苯丙素类和黄酮类化合物广泛分布于药用植物中。菊科植物苍耳中的酚酸类化合物,主要有咖啡酸、阿魏酸、原儿茶酸、绿原酸等,以绿原酸为代表的酚酸类成分被认为是苍耳子的主要抗炎镇痛活性成分[10,15-16,23]。蒙古苍耳中除广泛存在苯丙素类化合物外,还具有良好抗氧化活性的槲皮素等黄酮类物质[14-15,24-25]。苍耳和蒙古苍耳中主要的苯丙素类和黄酮类化合物的分布[10,14-15,17-25]总结如表1和图1。
表1 苍耳和蒙古苍耳中的苯丙素类及黄酮类化合物及分布
注:a.Xanthiumsibiricum(X.strumarium);b.X.mongolicum
图1 苍耳和蒙古苍耳中苯丙素类(1~22)及黄酮类化合物(23~30)结构
倍半萜内酯是一类具有显著生物活性的天然小分子,分布较广。苍耳属植物中主要有愈创木烷型和裂愈创木烷型内酯化合物[9],包括隐苍耳内酯(31)、苍耳内酯(32)、苍耳醇(33)、苍耳皂素(36),具有广泛的生物活性:如抗菌、抗病毒、抗肿瘤和抗炎等[26]作用。该类化合物在苍耳和蒙古苍耳中的分布[9-11, 15, 19, 24, 27,31-32]及结构如表2和图2:
表2 苍耳和蒙古苍耳中的倍半萜内酯类化合物及分布
注:a.Xanthiumsibiricum(X.strumarium); b.X.mongolicum
图2 苍耳和蒙古苍耳中倍半萜内酯类化合物(31~63)结构
苍术苷(64)及其衍生物羧基苍术苷(65)是苍耳子的两种主要糖苷类成分,也是苍耳子的主要毒性成分,可抑制糖类和脂肪酸氧化,加速厌氧糖酵解和肝糖的分解,使血糖下降[33]。匡海学课题组[21]和秦路平课题组[34]在苍耳子中还分离到一些噻嗪双酮苷类成分:噻嗪双酮苷(66),6-芹糖基-噻嗪双酮苷(67),2-羟基-噻嗪双酮苷(68),咖啡酰基-噻嗪双酮苷(69)以及单萜苷类成分:3β-norpinan-2-one-3-O-β-D-apiosyl-(1→6)-β-D-glucoside (70),(6Z)-3-hydroxymethyl-7-methylocta-1,6-dien-3-ol-8-O-β-D-glucoside(71),(6E)-3-hydroxy-methyl-7-methylocta-1,6-dien-3-ol-8-O-β-D-glucoside(72)。苍耳和蒙古苍耳中主要的糖苷类化合物的分布及结构如表3和图3。
表3 苍耳和蒙古苍耳中的苷类化合物及分布
a.Xanthiumsibiricum(X.strumarium); b.X.mongolicum
图3 苍耳和蒙古苍耳中二萜苷类(64,65),噻嗪双酮苷类(66~69)及单萜类苷化合物(70~72)结构
除上述讨论的苯丙素,黄酮,倍半萜内酯以及水溶性苷等物质,苍耳子中还有甾体、生物碱、蒽醌、鞣质、挥发油类等物质[35]。
经过比较发现,苍耳和蒙古苍耳的化学物质在数量和种类方面有一定的差异,当然这些差异也与两种植物的研究深入程度不同有关。目前关于蒙古苍耳的研究相对较少,还不深入和广泛。如果要进一步比较不同苍耳植物间的化学物质差异,需要采用HPLC等手段,系统比较二者之间差异。同时还需要药理研究和临床数据进行论证。我们要有开放、发展的思维研究传统中药,但必须坚持严谨、谨慎的科学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