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探究

韦妮妮

摘要：我国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所拥有的独特文化与良好的生态环境受到旅游者的青睐，合理的旅游开发能够促进农业文化遗产动态保护，欠发达地区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也是国内旅游界热议的研究领域。文章总结当前我国农业文化遗产的主要开发模式，以广西龙脊梯田为例，分析龙胜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的主体和客体，总结其保护性旅游开发理论模式，探讨具有普遍性、可复制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路径。

关键字：农业文化遗产;景观型梯田;旅游开发;龙脊梯田

一、研究背景

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GIAHS）是联合国粮农组织（FAO）于2002年发起的一个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大型项目，得到了有关国际组织和国家的积极响应。农业文化遗产在我国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并于2012年启动了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发掘工作，成为获得认定GIAHS数量最多的国家。龙胜龙脊梯田是广西唯一进入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龙胜龙脊梯田在政策支持、经费投入、市场传播、品牌培育等方面得到相应扶持，该地旅游发展取得显著成效，入选首批“全国研学旅游示范基地”，成为大桂林生态旅游圈的热门路线。

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不仅有着良好的生态景觀环境，而且还有兼具多样化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如经济价值、生态价值、科研价值、美学价值，等等）及特色乡土文化内涵的居住环境，其优势特别适合开展农业文化旅游体验，围绕“农业旅游”“乡村旅游”等为主题旅游开发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开发一方面是当地乡村脱贫致富的一项行之有效的措施，另一方面旅游开发出现的弊端也引人关注。因此，学界出现了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的探索。Koohafkan（2009）等指出许多农业生态系统正面临来自包括全球化在内的严重威胁，而2002年粮农组织发起的“全球重要农业遗产系统（GIAHS）的保护和适应性管理”倡议为GIAHS的动态保护和可持续管理奠定基础。Park YoonHo（2016）等分析韩国农业文化遗产周边土地利用问题，探讨农业文化遗产土地使用的管理和控制措施，避免盲目发展，以协调和保护农业遗产系统的可持续发展。Vafadari（2013）以日本大田的Kunisaki半岛的林业、农业和渔业综合农业文化遗产系统为例，分析在区域振兴中农业遗产景观的旅游潜力，实地调查发现：由于人口稀少和人口老龄化，该遗产地正在迅速衰落，而农业遗产这样的社会生态生产景观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如果在该地区适当规划农业旅游，它可以在这些景观中产生新的经济利益增长点，进而为振兴这一具有低碳、可持续性的巨大价值的衰退区域铺平道路。此外，也有学者指出，在农业遗产旅游发展的过程中，农业文化遗产景观的未来掌握在一系列利益相关者手中，并取决于它们以可持续的方式管理旅游发展战略和保护政策的能力。

近年来，国内学者对农业文化遗产的开发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研究，为本研究的开展提供了理论参考。针对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开发模式，孙业红（2007，2013）等认为遗产保护性开发有多种模式，基于不同的保护性开发阶段，保护性开发采取的形式也有所差异，且不同模式随着时间的推进表现出从共性向个性的过渡，逐步体现保护性开发对象的特色;提出技术型农业文化遗产地旅游资源可持续利用采用“市场带动资源模式”，景观型采用“资源带动市场模式”，遗址型采用“节事活动带动模式”。曹幸穗、张苏（2014）指出农业文化遗产在培育新型农民、发展农村经济、夯实农业基础等方面具有重要价值，我国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已经初步形成“政府主导、多方参与、分级管理”的管理体制，政府和相关学术机构积极参加国际农业文化遗产的活动以及组织开展农业文化遗产调查和申报工作，扩大了中华文化在国际的影响力，其开发和利用也取得明显进展和成就。闵庆文，张碧天（2017）在全面梳理有关研究文献的基础上，总结我国十多年来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及其保护与利用的主要成果，认为现阶段农业文化遗产的研究核心内容主要为价值挖掘与多功能拓展开发、动态保护与适应性管理两个方面;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发展主要有两种途径，即在其多功能价值认识基础上的多功能农业发展，包括高品质特色农产品生产、生态旅游业发展、文化产业发展等，以及以生态与文化补偿为核心的政策激励机制。综合相关文献的分析可以看到，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开发实践中出现了很多问题，学者们都意识到对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开发的同时需要注重保护与协调可持续发展，并提出了许多有指导价值的旅游开发模式。本文以龙脊梯田为例，借鉴参考其农业遗产地保护性旅游开发的成功经验，探索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的路径。

二、我国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保护性开发理论分析

由于旅游业涉及的产业主体较多，且各个农业文化遗产资源的核心吸引物不同，学者们提出了很多有关农业文化遗产旅游开发的模式，按照主题分，它们主要有：生态博物馆旅游、生态农业旅游、社区旅游、民族节庆旅游这四种形式。通过分析四种模式之间的内在经济发展关联，总结其各主要影响因素在旅游市场中所发挥的作用，如图1所示。

从图1可以看出，现行我国农业文化遗产旅游保护性开发实践基本上遵循市场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受政府“看得见的手”和市场“看不见得手”的调节，但四类类型各市场主体所发挥的作用有所差别。在生态博物馆旅游中，政府的行政管理职能尤为突出，政府在生态博物馆的统筹规划、政策和财政支持中占据主导地位;而生态农业旅游则情况比较复杂，有些地区在其旅游发展前期是政府发挥主要作用，有些地区是市场起决定作用。经济理论一般认为，市场对旅游发展起决定作用，但农业文化遗产的文化遗产属性离不开政府的引导，不完善的旅游基础设施会制约旅游开发，而如果没有社区居民的参与也脱离了旅游发展的初衷，因此需要其他社会力量的支持。总结来看，四种类型都把政府作为农业文化遗产开发或发展的核心力量，但不是唯一主体，在注重提高民间的参与力度上，各有侧重，但都力图实现主体多元化。

加拿大学者Macdonald R，Jolliffe L（2003）在《Cultural rural tourism：Evidence from Canada》一文中提出了决定一个地区的旅游发展的“三因子”论，即：一是乡村人文景观，乡村文化旅游综合利用了当地的自然和人力资源、社区和家庭关系、遗产和生活方式（包括强烈的工作职业道德和生活质量），尤其是文化和遗产在当地扮演重要角色的地区，是其潜在的持久经济发展动力;二是文化特色，文化旅游可以成为区分不同乡村社区作为旅游目的地特色的关键，因为文化和遗产是相当独特且可识别的;三是社区关系，作为一个地区经济利益的载体，社区居民的合作与参与有助于确保在乡村旅游活动过程中文化传承延续。之后我国学者黄亮，陆林等（2006）以此为基础，提出民族生态文化旅游发展的村寨、文化、旅游、经济四大发展要素的“四因子论”。本文参考相关研究成果，结合农业文化遗产特性，探讨广西龙胜龙脊梯田保护性旅游开发理论模式，分析该理论模式的主体要素和运作机制。

三、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实践

（一）广西龙胜龙脊梯田旅游发展概况

龙脊梯田地处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龙胜各族自治县，由金坑梯田、平安梯田和古壮寨梯田等观景区和周边经典民族村寨构成，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知名风景名胜区，先后评为国家湿地公园和中国研学旅游目的地。龙脊梯田农业系统继获得国家农业部授予的“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称号后，顺利通过联合国粮农组织“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评审。

（二）龙脊梯田保护性旅游开发的主体研究

农业文化遗产作为一种“活的遗产”，对资源环境依赖性较强，而它的“遗产”属性又赋予其公共物品的特性。因此，农业文化遗产也是一种公共文化资源，决定了广西龙胜龙脊梯田保护性旅游开发主体的多元性。在开发过程中，要注意围绕农业文化遗产资源这一公共资源展开多样化、系统化的保护和开发，建立多方参与机制，避免出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的被动局面。

1.政府在农业文化遗产地开发中发挥主导作用

政府是国家管理机关，能行使国家权力对经济、政治、教育、文化、等事务进行组织和管理，可以引导资金、人才、技术等资源向农业文化遗产相关区域流动，在农业遗产地管理中有着其他组织或企业不可替代的优势和能力，这也导致政府在其中发挥的主导作用成为必然。政府在龙脊梯田旅游开发和管理发挥了主导作用。第一，龙脊梯田旅游开发早期，龙胜县政府制定旅游立县的长期发展策略，拨付扶贫资金用于龙脊梯田周边村寨修建通往外界的柏油路。在后期统筹规划数条高速公路、干线公路、农村公路等一大批建设项目，并持续推进旅游公路升级，建设龙胜龙脊梯田风景名胜区大循环公路。这些基础设施建设成本很高，个人和企业都较难承当，龙胜县政府出面解决了这一难题。第二，在龙脊梯田旅游发展过程中，龙胜县政府对龙脊梯田旅游品牌的宣传不遗余力，同时改水改电，投资开发歌舞表演剧场、民族旅游村等旅游项目，完成龙脊风景名胜区人口综合服务区建设，全力提升旅游公共服务设施。第三，政府充当了利益协调者的身份。为了避免梯田出现无人耕种而丢荒，保障梯田文化景观的可持续，龙胜县政府督促由其控股桂林龙脊旅游有限责任公司上缴“梯田维护费”给村民，在维系农业文化遗产景观走上了合作共赢的道路。此外，还积极申报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并取得成功。鉴于龙脊水稻梯田的农業文化遗产特性，专门成立了广西龙胜龙脊梯田国家湿地公园风景名胜区管理局，为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和开发工作建章建制，让文化遗产保护有序推进和制度化发挥了巨大的作用。2017年试点国家湿地公园验收结果公布显示，龙胜龙脊梯田被列入国家湿地公园。

2.企业是投资者，在旅游发展中的作用不可替代

企业是市场经济中最活跃的主体，旅游企业的目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与政府实现经济发展与村民增收、攻克脱贫攻坚战的方向是一致的。桂林龙脊旅游有限公司作为龙脊梯田文化遗产旅游开发的主体，在获得收益的同时对景区也付出了较大的投入支出，如在景区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有效整合景区资源，重建金竹壮寨寨门、维修改造景区内各段石板路、建设平安停车场及二龙桥停车场公厕、大寨验票处休息长廊等十多个景区重大项目，完善了景区的服务功能。景区发展扩大经营，一方面能吸纳当地和周边贫困农户参与景区运营、梯田维护、景区环境清洁、组织村民参与歌舞文艺节目表演以及旅游产品的生产销售等工作，景区每年还拿出一定比例的盈利分红给村民，为其提供持续稳定的工资收入来源，景区内的村寨基本实现脱贫增收。另一方面还辐射带动周边贫困群众经营农家乐、小旅社、土特产销售等经营，扩大了贫困群众受益面，推动当地走上了一条造血式扶贫可持续发展道路。近年来，桂林龙脊旅游有限公司一直保持良好的发展势态，在促进龙脊农业文化遗产资源的配置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3.社区居民是农业文化遗产传承和维护的主要执行者

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是龙脊广大劳动人民长期耕种生产生活创造的文化遗存，在现代化的冲击下，其传承和发展需要村民投入大量的精力。在当代现实发展背景中，由于农业文化遗产资源的保护与开发复杂性，不能简单地说龙脊梯田社区居民是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的参与者。首先，如果村民把传统的耕种模式废弃了，必然导致龙脊梯田的荒废。而仅仅依靠原生态的耕种模式，村民的生活水平又难以提高。在龙脊梯田旅游兴起后，社区居民与梯田的关系，不单单是梯田的拥有者，更是承担起了梯田传承和维护的执行者。其次，龙脊社区居民的参与梯田的管理比较有限，村民在梯田的管理上具有缺乏整体意识、长期规划意识及可持续性差等特点，这就需要依赖政府或相关组织的参与。如政府出台惠农政策，提供油菜花种子、化肥等鼓励村民种植油菜花，在龙脊梯田的非水稻种植季节，营造梯田油菜花景观，缩短龙脊梯田的旅游淡季，延长旅游时间。而社区居民能在旅游中受益，意识到这一点后，对政府的一些措施响应积极。

实际上，第三方组织对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的直接公共参与较少，影响较弱。我国对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的认定中明确要求要有农业文化遗产保护与发展领导机构与管理机构，客观上推动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和开发是以政府为核心的多元网络化管理，既不是个人行为，也不是杂乱无章的社会群体行为，它是有组织、有规章的制度化管理。因为龙脊梯田的特殊“文化遗产”属性，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必须依靠政府集中管理，然后综合整合资源，通过其他方式或者手段引导企业和居民有效参与。

（三）龙脊梯田保护性旅游开发的客体研究

根据龙脊梯田的文化遗产特征，龙脊梯田保护性旅游开发的客体包括景观、村寨与文化。

1.景观

龙脊梯田是一种古老的水稻农业生态系统，是人民遵循自然规律，通过合理改造地形、设计灌溉系统，形成了景观优美、功能多样、开发潜力巨大的可持续农业生态系统，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典范。龙脊梯田景观一年四季随着四季变化及作物的耕种，呈现出风格各异的景观，梯田本身就是原生态的景区。这些壮美景观为旅游开发提供必要条件，摄影师及摄影爱好者是龙脊梯田最早的游客，他们的作品通过摄影展、报刊、杂志等途径广泛传播，吸引了大批游客前往，龙脊梯田的名气渐长。虽然在传统农业耕作模式中梯田难以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但是通过合理开发旅游项目，能产生显著旅游效益。

2.村寨

龙脊梯田是当地人民赖以生存的基本保障，而村寨是壮、瑶等少数民族聚居生活的固定场所，它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参与龙脊梯田旅游发展的村寨主要有龙脊寨、平安寨、中六寨、大寨、黄洛寨等若干村寨，这些村寨大多依山而建，与植被、河流、梯田、房屋等组合布局非常的协调，村寨中具有明显的民族特色。基于此，在旅游开发过程中，龙脊梯田景区内的少数民族村寨内，政府鼓励采用原有工艺技术新建、改建房屋，尽量保持原有村寨风貌，因旅游而兴起得基础设施建设、民宿建设等也要充分体现当地少数民族风格和特点。龙脊梯田内的多个村寨的保护、管理和利用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因此，龙脊古壮寨、金竹壮寨、平安壮寨、黄洛瑶寨被国家民委命名为首批“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

3.文化

本文所谈到的文化指的是壮、瑶等地域性民族群体在长期的农业生产中形成的农业文化特征，展现了浓郁地域特色的风土人情。龙脊梯田是我国南方农耕文化的重要体现，龙脊梯田农业文化是综合性的，包括了长期的农业生产实践过程形成的水稻耕作文化以及与之相关的饮食文化、建筑文化、服饰文化、歌舞文化等，共同组成了以壮族、瑶族为主的独特农业文化景观，这也是发展旅游、吸引游客的一项重要基础。

四、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路径

自20世纪90年代开发至今，作为南方典型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的龙脊梯田，在农业文化遗产资源的保护开发、管理及法规制度建设等方面基本上形成一套体系。我国农业文化遗产众多，本文在深刻剖析龙脊梯田保护性旅游开发实践的经验基础上，试图探讨具有普遍性、可复制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路径。

（一）政府强有力的引导与支持，是源头管理的基本前提

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地自身的生态景观属性和农业文化景观属性使得其可以开发旅游项目，对游客的吸引力较强，而市场经济中存在着“市场失灵”现象，容易引发农业文化遗产的过度商业开发。一方面，农业文化遗产具有公共产品的特征，这也使得作为国家公共管理部门的政府必然成为参与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开发的核心。另一方面，我国农业文化遗产地多位于落后的农村地区，总体上看分布相对集中，但发展不平衡，地域间差异明显，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不高，自身原始资本积累不足，难以形成规模经济效益，投融资风险高，可能会限制落后地区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开发。现阶段，对经济相对落后地区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开发需要统筹区域的整体发展，做好农业生态景观的保护与规划，突出其生态服务和景观服务功能。而涉及的众多个人及社会的因素，一定程度上要求农业文化遗产保护重在源头管理，在此种情况下，只有在政府强有力的引导与支持下，制定专门法规和成立相关机构，推动主体多元化，不仅是统筹协调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和发展的制度保证，而且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二）适度开发农业文化遗产相关项目，是活态化的有效手段

农业文化遗产是反映地域性农业生产体系的活态文化景观，对于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地来说实行多种措施适度开发农业文化遗产相关项目并不仅仅的经济发展问题，更是关系到鄉村振兴、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可持续发展的国家发展大局。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开发手段多样，包括政府公共投资、税收优惠、资金奖励、农民收入补贴等。例如，龙胜地方政府拨付公共资金用于优化升级龙脊梯田风景名胜区大循环公路等基础设施优化升级;积极打造龙脊精品农业品牌，实行农产品外销、包装、品牌申报等奖励政策，对农产品外销销售额达到一定规模的企业、合作社、流通大户给予资金奖励。这些措施会鼓励农业文化遗产地企业、居民结合地域优势，创造更多的农业增收、增产机会，使得农业文化遗产的开发也更加灵活。显然，实施繁荣发展农业文化遗产地社区居民开发策略有利于推动农民生计的选择趋于多样化，为当地居民保护农业文化遗产分担了大部分成本，让他们愿意保护和传承农业文化遗产生产系统，是活态化的有效手段。

（三）重视基础设施建设，是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础

长期以来，龙胜政府高度注重推进以陆路交通为重点的基础设施建设，给了欠发达地区开发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一条重要的启示，尤其是关乎到农业、农村发展问题，也需要加大对当地农村交通基础设施的投入。由于龙胜山高坡陡的地形特征，龙脊梯田周边村寨多在山谷和半高山上，交通不便曾一度阻碍了该地的经济发展。为了打开向外的通道，龙胜当地政府围绕龙脊梯田景点开发逐步对当地进行道路升级。2018年，龙胜启动修建一条从龙脊核心景区到县城的生态旅游扶贫大环线，目的在于强化景区内和景区外的多个乡镇的经济互动，促进旅游典型带动效应的形成。同时，还实施了一批事关民生改善的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既加强了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地与外界的联系，为加速农业文化遗产资源的旅游开发提供了动力，也为实现旅游产业的集群化发展提供了可能。在经济欠发达地区，要尤其重视旅游基础设施配套建设，以此改善旅游环境提升旅游可进入性，打好旅游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础。

（四）发挥地方民间力量，是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支持

因为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开发客体的综合性特征，不能完全单一依靠市场机制或者政府行为来解决不同地区、不同类型农业文化遗产发展面临的问题。在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发展实践中，地方政府积极干预，还充分运用市场手段，直接参与企业股份，提高民间力量的参与程度。此外，龙脊梯田地方基层组织力量弥补了当地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的不足，它们既包括地方社区组织，也包括一些农业合作组织、宗族组织等。一方面，这些民间力量活跃范围广，分布在广大农村地区，涉及绝大多数当地居民，有利于发挥其群众性、民间性。另一方面，这些民间力量能维护农业文化遗产地社区居民的切身利益，调解矛盾，成为乡村振兴不容忽视的有力支撑。因此，应当鼓励和引导发挥地方民间力量，积极协调解决政府公共服务不足的问题，促进农业文化遗产资源开发，推动农村发展。

五、结语

农业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开发，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通过广西龙胜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性旅游开发的发展实践我们可以看到，景观型农业文化遗产的特点决定其开发主体的多元性，在了解其资源客体的前提下，通过政府强有力的引导与支持，发挥民间力量，开发与农业文化遗产相关丰富的旅游产品，推进基础设施建设，通过旅游发展带动村民增收致富，促使当地居民重新定位自己身边农业文化遗产的珍贵价值，激发其自觉保护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的同时实现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