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然
(西藏民族大学财经学院,陕西 咸阳 712082)
在高质量发展阶段,生态经济发展成为目前我国经济可持续的本质要求,有利于形成环保节约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模式、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西藏拉萨作为高原城市的典型,从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转变为高质量经济发展道路的过程中,寻求生态经济可持续发展道路则显得尤为重要。西藏自治区“十三五”规划提出:推进生态安全屏障建设、走向生态全面改善的发展思路,强调“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2017年,西藏制定出台《西藏生态安全屏障生态监测站网管理办法(暂行)》,并组建西藏生态安全屏障生态监测科学指导委员会,将生态安全推上重要工作日程。
拉萨作为西藏自治区的省会城市,推进城镇经济发展则是坚持以人为本、城乡统筹、协调发展,实现经济现代化的具体表现之一。拉萨的城镇化起步较早,但是发展缓慢,效果甚微,逐步提升的经济水平在推动西藏社会进步、经济增长和改善人民生活水平的同时,环境问题日渐凸显,而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问题愈发不可忽视。拉萨位于西藏高原的中部地区,平均海拔3700米。作为典型的高原城市,城市环境问题在城市建设过程中不可避免,且拉萨本就处于生态环境脆弱区,一旦生态失衡,想要弥补则代价巨大。本文以西藏拉萨市为研究对象,在对经济水平和生态环境进行综合评价的基础上,通过二者协调度的模型定量分析了拉萨市2011-2015年生态经济发展的协调程度和演变趋势,对其协调发展的基本规律作出分析。
最早使用计量经济学方法研究城市经济与生态环境的是经济学家Grossman和Krueger(1995),他们研究并发现了伴随着城市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城市的生态环境演变可能呈现出“U”字型的规律,并由此提出了著名的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设。国内学者因此受到启发,从不同角度出发、利用不同方法纷纷对经济水平和生态环境之间的协调性进行了定量分析。黄金川等(2002)认为城市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间存在胁迫和约束的耦合机制,并发现了其交互耦合规律为双指数曲线,在时间节点上将其耦合过程分为低水平协调阶段、拮抗阶段、磨合阶段和高水平协调阶段。方创琳等(2005)认为,城市经济水平与生态环境成交互耦合系统,这个系统满足六大基本定律,即耦合裂变规律、动态层级规律、随机涨落规律、非线性协同规律、阈值规律和预警规律。刘耀彬等(2005)构建了耦合度模型以及耦合协调度模型,对1985-2002年中国城市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度的时空分布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其耦合度存在着地域性差异,在空间分布上也具有不对应性。乔标等(2005)借助系统科学论建立了经济水平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动态耦合模型,认为生态与经济协调发展系统的演化周期会经历低级协调共生、协调发展、极限发展和螺旋式上升四个阶段。王俊霞(2011)、罗能生(2013)等学者分别以省市和城市群为例,构建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指标体系,定量分析各省市、城市群的城镇化与生态关系耦合协调度,并根据不同结论给出政策建议。贾凤梅等(2013)构建农村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评价指标体系,定量评价了黑龙江省农村城镇化与生态环境耦合关系,并提出控制污染、保护生态环境等建议。李松霞(2017)利用协调发展度模型,对西北干旱区2005-2015年间的城市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状况进行测度评价,得出协调度在时间上呈现倒“U”型特点、区域差异显著等结论。
拉萨市地处我国西藏高原的中部偏东南方位、喜马拉雅山脉北侧,面积31662平方公里,处于雅鲁藏布江支流拉萨河中游河谷平原地带,高原山地气候。截至2015年底,全市总人口54万人,城镇人口26万人,城镇化率达48.1%,全市GDP 424.95亿元,当年增速12.8%,人均GDP 64804元。市辖2个市辖区,城关区和堆龙德庆区;六个县,分别是林周县、当雄县、尼木县、曲水县、达孜县和墨竹工卡县;全市共有64个乡(镇、办事处),269个村委会。
根据生态文明建设的总思路,结合指标体系构建的整体性、可操作性、可引导性、科学性、实用性、重要性等原则,充分考虑影响城镇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建设的相关因子,城镇生态经济发展协调度评价体系由经济发展子系统和生态环境子系统两个子系统构成。经济发展子系统下分为人口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社会发展水平和空间发展水平,生态环境子系统下根据环境质量评价学科中生态系统健康评价子系统常用评价模型——“压力—状态—响应”模型细分为生态环境压力、生态环境状态和生态环境响应。参考历史文献结合指标数据的可得性,经济发展子系统包括17项指标,生态环境包括9项指标,共26个单项指标。
结合以往研究,考虑到衡量权重的各方法优缺点及可操作性差异,因此,本文运用SPSS19.0软件,选用主成分分析法求取权重,最终获取的各指标权重见附表1最后一列。
本文原始数据来源于2011-2016年《西藏统计年鉴》《拉萨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拉萨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部分数据根据年鉴及公报中原始数据整理所得。在生态经济发展协调度评价体系中,由于各个评价指标的单位不一致,且指标有正负向之分。为了方便计算与比较,避免指标体系纲量对结果产生影响,在此之前先对原始数据极值标准化无纲量处理,其中正负向指标的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 x'ij表示指标的标准值,xj是指标的原始值,xmax和xmin表示的是对原始指标取最大值和最小值。当指标值作用为正向时,指标值越大越好;指标值作用为负向时,指标值越小越好。经过处理,所有指标标准化后值均处于[0,1]。
1.耦合度模型
(1)功效函数
设U1为经济发展子系统序参量,U2为生态环境子系统序参量,为经济发展子系统和生态环境子系统内部的基础观测指标,定义λijuij为众多观测指标组成的两个子系统的外在发展功效,其中λij为各指标的权重,有。
(2)耦合度函数
根据n维系统相互作用耦合度模型:
经过降维处理后可以得到经济发展水平与生态环境之间的二维耦合度函数:
式中,C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耦合度,其值介于0和1之间。当C趋向于0时,认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所组成的耦合系统处于耦合失调状态,系统趋向于无序发展;当C趋向于1时,认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所组成的耦合系统处于有效耦合状态,系统趋于有序发展。
(3)耦合协调度函数
上述所建立的耦合度函数是能够有效反映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与生态环境这两个系统所组成系统的耦合程度,它在判别二者耦合强烈与否以及在固定时序期内预警经济发展程度和生态环境发展趋势之间有着重要意义。但是,光凭耦合度函数并不能完全说明区域内经济发展程度和生态环境优良间的协同效应是否合理,因为地域经济建设和生态环境发展系统内都蕴含着繁复性、交错性和不平衡性,单纯的耦合度函数有可能产生误导性结果。故而构建城镇生态经济发展协调度模型,以便进一步研究地区经济和生态环境交互耦合的协调程度、有效匹配实际经济特征。建立的耦合协调度函数为:
式中,D为耦合协调度;C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耦合度;T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匹配调和指数,它反映二者的匹配效应或协同贡献;k、a、b为待定系数,按照一般情况,k值取值0.5。另外,参考相关文献、综合考虑拉萨目前注重经济发展水平及建设生态环境的迫切程度等,认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重要性相同,因此a、b人为赋值均为0.5。
将生态经济所组成的耦合系统按照耦合协调度的高低程度划分为三个主要类别和六个次要类别,然后再按照U1和U2之间的关系,大致分为三大类型:生态环境滞后型、同步型和经济发展滞后型。具体如附表2。
通过综合计算,得到西藏拉萨市2011-2015年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质量的综合评价指数、耦合度C和耦合协调度D的对比关系,如附表3所示。
拉萨近年来城镇经济水平相较之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2014年到2015年出现小幅度的回落,可知近年对拉萨经济发展的推动力度较大,有相当进步;其生态环境质量处于起伏波动的状态,并未维持在一个稳定平衡的状态下,说明近几年拉萨的生态环境保护问题较严峻,在经济发展进程中注重经济和城镇化增速,忽视生态环保;生态环境失去平衡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经济发展水平提高,使得二者之间耦合关系处于较低水平。结合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可见,拉萨生态经济发展的协调度在持续增长中,耦合匹配类型也经历了濒临耦合失协到基本耦合匹配的转变。拉萨在2012年以前表现为城镇经济滞后状态,在2012年以后则表现为生态环境受损状态。可见拉萨主要是依赖高消耗、高排放、高污染的粗放式经济增长方式推进城镇化进程和经济发展,使其资源利用效率低、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环境综合指数不稳定。因此,拉萨经济与生态环境系统之间尚处于协调发展阶段,应该逐渐向低耗能、低污染的集约型发展方式转变。
拉萨的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程度虽持续走向协调匹配状态,但从系统对比关系来看,经济发展取得了显著成绩的同时,生态环境仍存在诸多问题。究其原因如下:一是随着西藏城镇化工作推进,人口聚居,城镇水、电、燃气等能耗负担加重,生活垃圾、废气、污水等排放增加,对居住环境造成了威胁;二是清洁能源普及力度不足,清洁能源设施安装不够完善,液化气和牛粪炉仍然是拉萨市大部门居民主要能耗来源;三是乡镇产业对城镇生态环境的破坏趋势加重,拉萨目前的三次产业比例仍然严重失衡,大力发展二次产业依旧是拉萨目前产业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废弃物排放超出自然环境的承载力和自净力,自然生态被破坏,制约拉萨经济可持续发展;四是对待生态环境保护,仍有相当一部分人并未充分认识到其重要性,缺乏足量的配套垃圾污水净化设备,缺乏相关基础知识,也不能全面贯彻环保理念。
附表1 城镇生态经济发展协调度评价体系
附表2 耦合系统协调度分类体系与判别标准
附表3 拉萨2011-2015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耦合度评价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