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行为研究

徐 申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北京 100038)

作为今日头条旗下的抖音APP是当下最火热的短视频网络社交平台之一，因其内容丰富、操作简单、时间短、碎片化等特点，成为广大群众新的娱乐消遣形式，备受广大网民青睐。截至2019年1月，抖音国内日活跃用户突破2.5亿，月活跃用户突破5亿，日视频播放量超过10亿次(1)光明网.抖音持续高增长 国内日活跃用户突破2.5亿[EB/OL].http://share.gmw.cn/IT/2019-01/16/content_32362244.htm,2019-01-16.，成为国内最大的短视频自媒体社交平台。抖音海外版Tik Tok 2019年第一季度在App Store下载量也达到3300万次，位居第一(2)搜狐网.抖音及海外版 TikTok 2019年第一季度新增用户量达1.88亿，同比增长70%[EB/OL].http://www.sohu.com/a/308034930_485557,2019-04-15.。抖音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但同时基于抖音APP的网络违法犯罪也层出不穷，违法犯罪数量呈现增长的趋势，因此有必要对相关违法犯罪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一、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行为类型

(一)诈骗罪

一是交友恋爱型诈骗。嫌疑人通常通过克隆他人的头像和视频伪装身份，以恋爱交友等方式进行诈骗。他们伪装成“白富美”“高富帅”或者“机关干部”等身份，赢得抖友粉丝的注意，通过互留联系方式的形式，进行暧昧聊天积累培养感情，骗取被害人的信任。待时机成熟以后，又虚构各种事实，以住院急需用钱、生意周转金、失恋等理由假装借钱解急，待收到被害人钱财以后再拉黑被害人。

二是以营销推广的形式实施诈骗。嫌疑人通过抖音短视频平台发布虚假视频信息，推送网络借贷广告,以低息贷款、测试信用分等手段，冒充“蚂蚁金服”“花呗”工作人员，欺骗被害人添加QQ、微信等联系方式，进而以各种理由骗钱。2018年9月，浙江警方发布消息称，不法分子在抖音平台以提供网络借贷、测试借贷信用分等为由发布视频实施诈骗，抖音平台中还包含大量假冒支付宝官方的“山寨账号”(3)新华社：抖音正成网络诈骗新平台 受害者多为年轻人[EB/OL].https://tech.sina.com.cn/i/2018-12-21/doc-ihmutuee1494528.shtml,2018-12-21.；2018年11月，厦门警方发布预警提示，厦门今年以来已发生38起借助抖音平台，以“免费领取手机”“免费领养宠物”等为由实施网络诈骗案件，涉案金额25.5万元，最年轻的受害人年仅14岁(4)新华社：抖音正成网络诈骗新平台 受害者多为年轻人[EB/OL].https://tech.sina.com.cn/i/2018-12-21/doc-ihmutuee1494528.shtml,2018-12-21.。

三是以慈善公益之名进行诈骗。犯罪嫌疑人通过发放物资和少量金钱为诱惑，在贫困地区招募人员进行捐款捐物视频拍摄，拍摄完毕后再将所捐财物收回，将拍摄视频剪辑发在抖音平台，然后利用粉丝网友的慈善之心，让粉丝网友进行刷礼物或者捐款，最后将非法获取的善款占为己有。

四是虚假兼职类诈骗。虚假兼职类诈骗，是网络诈骗案件的典型手段之一。随着抖音使用量越来越大，不法分子也瞄上了抖音这一自媒体软件，各种“抖音点赞赚钱平台”兼职也应运而生。他们大多打出“免学费，无押金，操作简单”的噱头，以会员费、激活码等借口，欺骗受害人进行充值。360安全大脑发布的《2018年上半年手机生态报告》显示，今年上半年手机诈骗举报统计中兼职诈骗占比高达13.3%，总涉案金额高达145.5万元。而随着网上热门话题的变化，这些兼职也从“快递录入员”“小说打字员”和“兼职刷单员”变成了“抖音点赞员”(5)北京晨报.警惕“刷赞”！网络诈骗已盯上抖音短视频[EB/OL].http://ietc.xaufe.edu.cn/info/1015/1695.htm,2018-12-26.。

五是假冒代购进行诈骗。 违法犯罪分子抖音直播的形式进行网络宣传，以优惠超低价、免税等诱饵假冒“微商”代购实施诈骗。在买家付完预定金以后，以海关、物流、关税等借口要求买家继续付款，等买家付款以后就拉黑好友，销声匿迹以此手段骗取钱财。此外，犯罪分子还会以好评返还、公司活动等名义，诱导被害人扫码进入植有木马病毒的小程序，盗取被害人银行卡、支付宝或者微信等信息，使得被害人钱财受损。

(二)性犯罪

随着智能手机的推广使用，基于自媒体进行性犯罪的行为屡禁不止。抖音APP音因其传播迅速、互动性强以及跨时空的特点很快也成了网络色情犯罪的温床，成为网络招嫖卖淫另一个途径。犯罪嫌疑人通过“网红”的身份，在抖音直播平台使用挑逗性和性暗示语言进行直播，发布淫秽色情视频并鼓励粉丝添加微信进行招嫖卖淫。这种以直播的方式进行网络招嫖的行为逐渐形成团伙犯罪，并呈现上升趋势。以团伙形式在抖音平台直播淫秽色情表演，猥亵未成年人或者公开招嫖的犯罪行为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的危害。2018年11月22日贵阳市破获特大虚拟网络涉黄案，卖淫女通过直播淫秽视频公开进行招嫖卖淫。2019年3月公安部门发出公告，指出在抖音、快手等等一些直播平台，国际蛇人组织打着国际婚礼的旗号，诱骗、贩卖中国女性到国外进行卖淫。此外，由抖音引发的强奸犯罪也时有发生。2018年4月，湖南籍一男子以拍抖音视频能上热搜为名义，诱骗女子进入宾馆，实施了强奸行为。

(三)寻衅滋事的违法犯罪

一是违法犯罪嫌疑人为了博眼球，求关注，模仿抖音各种搞怪视频引起的寻衅滋事违法犯罪。例如，2018年5月，安徽的李某模仿抖音“菜换肉”视频被拒后，趁着酒劲对他人实施殴打。2018年6月，白某为了拍摄抖音视频，将热汤泼在别人头上，致使无辜食客二级烫伤。二是在抖音平台上发表不当言论，恶意诋毁公司或者个人名誉的违法行为。例如，2018年6月，抖音发布的侮辱邱少云烈士的视频被北京信网办约谈整改；2018年12月，洛阳男子因不服从交警处罚在抖音平台辱骂民警被依法拘留。此外，在抖音平台进行人身、地域攻击及寻衅滋事的案例也屡见不鲜。

(四)盗窃罪

一是犯罪分子通过抖音平台互留联系方式进行交友恋爱，在与被害人熟悉以后，约好友见面，借机盗取他人财物，这是也基于抖音平台最常见的盗窃形式。

二是窃取虚拟财产。这种盗窃犯罪的常用形式是通过抖音私信的方式，冒充推广专员或者抖音官方助手等身份，向粉丝用户发送带有钓鱼链接的信息，借此窃取抖音大V的账号，进行转卖获利，窃取具有现实价值的虚拟财产。

三是盲目跟风，模仿抖音视频引发的盗窃行为。在抖音火遍大江南的同时，许多年轻人跟风模仿，做出违法行为。例如，2018年5月，浙江郭某模仿抖音视频，窃取十几辆奔驰车标，被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2018年8月，刘某和朱某从抖音上学了盗窃方式，并下载了一个可以生成假的付款成功的支付界面的软件，先后9次实施盗窃，被江西南昌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五)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生产、销售假药罪

抖音自火热以来，在娱乐大众的同时也为“微商”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网络销售平台。但是，通过抖音网络直播平台销售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缺少相应的安全监管机制，引发的安全问题也日益增多。例如，在抖音直播销售食品过程中出现了假冒进口奶粉、假冒名牌、劣质水果等。达人网红公然在抖音直播中展示“大牌”口红、粉底等化妆品的自制过程，贴上大牌标签虚假宣传进而留下联系方式进行导流销售。抖音网红还教唆粉丝造假操作过程，出售假货原材料，进行“招商”发展下一级代理机构。更有甚者，许多微商通过抖音平台从事假药买卖活动。他们借着我国网络药品经营准入门槛低，网络监管平台存在的监管盲区、消费者网购维权困难的空子，大肆宣传出售减肥药、瘦脸胶囊、风湿药、抗癌药等药品，与非法货源保持长期合作关系，通过“网红”粉丝多的优势销售假冒伪劣产品，形成制假贩假售假一条龙的黑色产业链。

(六)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

随着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逐渐普及，我国网民数量剧增。大数据在为生活带来便利的同时，带来的个人信息安全问题也日益凸显。受巨大利益的的驱使，抖音APP违规收取和使用个人信息的行为乱象丛生，未经消费者同意，越界窃取用户个人信息并以此牟利。2019年4月，抖音APP因涉嫌私自调取用户隐私数据，被其他互联网平台取消第三方登录授权。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100款 App 个人信息收集与隐私政策测评报告》也揭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大多数 App 仅达及格水平甚至低于及格水平，暴露出我国消费者个人信息保护的脆弱局面(6)央广网.中消协发布《100款App个人信息收集与隐私政策测评报告》[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18536466691317276&wfr=spider&for=pc,2018-11-30.。另外，抖音运营方因缺少监督约束，源头失守，也会导致公民个人信息被窃取。2018年8月，浙江绍兴警方侦破了一起非法窃取抖音用户数据，操控用户账号进行刷粉的“史上最大规模信息窃取案”，打掉了一个以窃取用户数据为作案手段，严重危害网络信息安全的黑色产业团伙。这对于抖音APP的个人信息安全监管和保护再一次敲响了警钟。

二、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行为特点

(一)违法犯罪主体的年轻化、多元化

抖音是基于大数据背景下的高科技产物之一。基于抖音APP的犯罪主体年轻化特点，是由抖音用户年轻化特点所决定的。百度发布的2019年度报告显示，短视频应用户规模已经达到5.94亿，占整体网民规模的比例高达74.19%，其中，30岁以下网民的短视频使用率为80%(7)百度网.短视频用户规模接近6亿[EB/OL].https://news.fx678.com/201901241611112280.shtml,2019-01-24.。在抖音平台用户画像与特性上，抖音用户60%的用户拥有本科以上学历，主要集中在一二线城市，90%都小于35岁(8)华经情报网.2018年抖音用户规模、用户画像回顾及2019年抖音行业发展趋势[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5797884441700043&wfr=spider&for=pc,2019-02-18.。抖音APP内容新颖、画面感强、时间碎片化，参与度高的特点，使得这款社交APP在年轻人中受到青睐。在录制视频的过程中，年轻人摆脱了身份的限制，获得关注和点赞的成就感。除了模仿和录制视频以外，抖音APP的互动模式形成了专属于年轻人的“抖音社区”，迎合了年轻人年轻、新奇、潮流的群体特点。但在抖音再被众多青年热衷使用的同时也为年轻人的犯罪提供了机会平台，成为了年轻人犯罪的助燃剂。在对网络犯罪案件统计中发现，犯罪嫌疑人的年龄在18至40岁之间的占80%。抖音用户遍及学生、教师、公司人员、个体户、自由职业者等多种行业。用户的多元性决定了抖音违法犯罪主体的多元性。通过抖音平台实施违法犯罪的嫌疑人大多思维敏捷，他们利用抖音直播进行网络推广、互动联系或者通过其他功能实施诈骗、盗窃、招嫖卖淫等违法犯罪行为，形成了稳定的犯罪团伙和分工明确的黑色产业链。

(二)违法犯罪手段的虚拟化、隐蔽化

基于抖音平台的犯罪行为是典型的网络犯罪，具有网络犯罪的隐蔽化特征。一方面抖音账号注册并不需要实名认证，可以轻易通过购物网站购买到抖音账号，犯罪嫌疑人大多用虚假信息注册或者冒用他人账号，使用虚假身份从事违法犯罪活动。另一方面，在基于网络虚拟空间进行抖音违法犯罪活动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犯罪嫌疑人与被害人通过平台建立联系以后，无需与被害人进行实际接触，他们通过微信、QQ、米聊、陌陌或者其他社交软件私下建立联系，其联系手段本身就有一定的隐蔽性。另外，他们进行的交易也大多是在网上进行的，不会留有实体证据，而网上聊天记录等证据又很容易遭到破坏和流失，转账账户也可能是他人的，这就增加了警方后期调查取证的难度。在实际接触的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在取得被害人的信任以后也往往会选择宾馆、酒吧等较为隐蔽的空间与被害人单独见面实施犯罪行为，不易被人发现。很多被害人在上当受骗以后也大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亏买教训的态度，一定程度上放任了违法犯罪分子的行为，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虚假化的身份，隐蔽性的违法操作给案件侦查工作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三)违法犯罪成本低，方式多种多样

相对于传统型犯罪，依托抖音平台进行的违法犯罪成本更低。智能手机的广泛使用使得犯罪分子往往只需要下载注册抖音APP和其他社交软件就可以实施犯罪活动。门槛低、操作简单以及网络流量收费降幅等原因在一定程度上促使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通过直播平台进行推销的假冒伪劣产品，成本也都很低廉，可以重复使用。犯罪嫌疑人使用虚假身份，留下虚假联系方式或者发放虚假链接实施诈骗所承担犯罪成本比传统型犯罪也要低很多。随着互联网使用人数的逐渐增多，由抖音衍生的慈善诈骗、兼职诈骗、恋爱交友诈骗等诈骗方式繁杂多样，进行违法犯罪的风险也逐渐降低。相反，对于抖音自媒体案件的侦查成本却不断上升。并且，与传统型犯罪相比，基于抖音的违法犯罪行为方式手段也更为多样。从最近案件发生情况来看，因为博眼球、求关注而模仿和拍摄抖音视频而造成的盗窃、寻衅滋事等其他类型违法犯罪行为有所上升。

(四)违法犯罪行为的广泛性和示范性

随着社会的网络化和智能手机普及化，抖音注册用户也越来越多。抖音是一款可以实现跨地区，跨网络运营商实现一对多的短视频软件，功能强大，直观性强。注册和使用抖音的人员数量的急剧增多，也是造成抖音违法犯罪案发范围广、案件数量上升的另一个原因之一。抖音软件广泛的下载和使用使得法犯罪行为的侵害对象也越来越多，遍及各种行业和地域，抖音的转发功能实现对于抖音短视频的病毒式传播。许多当红主播通过抖音平台，直播商品造假过程，出售造假原材料和造假设备，传授造价手段流程从而诱惑具有相同犯罪动机的违法犯罪人实施违法犯罪行为。受利益的驱使的抖音拍摄者，为了哗众取宠、博得关注不择手段，铤而走险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享乐主义、浮夸主义、拜金主义等不良社会风气的盛行，给择业期的“90”后，成长期的“00”后都做出了错误的引导和示范。

三、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原因

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行为是网络经济格局的产物，同时也是职能部门监管不力，管理体系不健全，社会浮躁，受害者的盲目跟风等多种原因相互作用的结果。除此之外，嫌疑人实施违法犯罪行为时所获得的的满足感也是引发违法犯罪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从国家层面分析

1.国家职能部门监管不力

国家职能部门监管缺失是抖音软件衍生违法犯罪的主要原因。抖音是新生的社交软件和直播平台，涉及文化宣传部门、食品药品监管部门、市场监督部门、邮政管理部门、公安机关等多个职能机构。在实际监管过程中，各个部门之间很少进行交流沟通，他们各管一块，衔接不够，没有形成有效的监管合力，造成网络监管的空缺。抖音和其他网络媒体有着很大的不同，视频的发布和直播的开通都不需要经过专门机构审核，平台的自我审核也是用户将视频上传发布以后的事后审核。在账号注册以后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媒体人”，发布各种视频和信息，在评论区进行实时评论留言互动，这就给网络诈骗、暴力色情、盗窃侵占等违法犯罪行为留下了生存空间。行政部门对于抖音的违法处理也多是以罚代刑，没能深挖违法犯罪行为的根源，没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违法犯罪问题。

2.法律法规的滞后性

虽然我国在互联网发展之初就设立了相关的法律，但随着信息化和网络化的不断发展，当时的法律法规难以适应当下的实际发展形势。现行法律法规也不能完全适用于自媒体，缺少针对于抖音等新兴自媒体软件管理的专门法律条文和司法解释。虽然相关行政责任主体对抖音等自媒体都做出了相关规定，但规定的内容只是停留在行政管理层面，在法律层面所具有的法律效力都比较低。在公民个人信息权的保护方面，涉及对于公民个人信息采集、存储、使用等多个方面的内容，但我国尚未出台一部完整系统的法律对其进行规定(9)张坚，许婉如.网络犯罪法律适用问题研究——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为视角[J].法制与社会,2016,(32).。在对公民信息权保护存在漏洞，使得抖音平台对于用户数据信息管理方面出现了监守自盗的现象。用户、粉丝、抖音平台以及职能监管部门都是基于抖音平台进行违法犯罪的主体，现存法律对于对于他们各自的责任和义务规定的界限并不明确，在对具体案件进行审理的司法实践过程中也存在着责任范围不清的问题，出现了同案不同判的现象。在我国互联网经济迅速发展的同时，相关法律法规和配套设施存在着严重的滞后情况。

(二)从社会层面分析

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深水期和攻坚期，经济体制和保障制度都发生了加大的变化，与计划经济体制相比，需要承担的风险和压力也越来越大。社会中各个阶层的许多人都存在着“一夜暴富”“投机取巧”等群体焦虑和浮躁心理。由于社会认知的有限性，社会价值观与以往传统价值观相比也发生了很大波动，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之风盛行。受市场经济实用主义的制约，抖音里宣传的诸多高额利润，网红暴富视频案例刺激一些人的欲望，使得他们在忽略实际情况下盲目跟风，做出其他非理智行为。他们利用看热闹、寻刺激的社会心理，逾越道德和法律的底线，促使本该是自媒体社交软件的抖音平台成为了网络违法犯罪的温床。对于抖音媒体在身来说，平台受到利益的驱使，也不惜铤而走险打法律的擦边球，实施违法犯罪行为。

(三)从个人层面分析

1.从受害者角度分析

在社会转型时期背景条件下，各种矛盾突出，生活压力增大，许多年轻人通过刷抖音的方式消磨时间、情绪宣泄和获得满足感，对于抖音的粘性较强，这就给犯罪分子进行违法犯罪以可乘之机。另外，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下，社会民众的急功近利思想蔓延。不少人抱着侥幸的心理，对相关信息还不够深入了解，就盲目轻信、跟风致使自身陷入圈套。防范警惕意识欠缺，自身认知能力不足，缺少防范网络犯罪的基本知识是造成网络被害案件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

2.从嫌疑人角度分析

因为受到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社会风气影响，许多违法犯罪分子瞄准了抖音这块“处女地”，将网络诈骗手段移花接木到抖音平台里，实施各种形式的诈骗行为。还有的抖音网红为了刷礼物获得虚拟财产，获得网友点赞关注哗众取宠，公然跨越道德和法律底线，爬上警车拍摄视频， 模仿抖音“菜换肉”，拍视频辱骂诋毁他人等等。

四、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行为治理对策

(一)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建设

基于抖音APP的违法犯罪行为社会危害性较大，严重扰乱社会治安秩序。我国关于网络安全的相关立法起步较晚，与自媒体发展相配套的法律文件还不健全。尽管我国在《网络安全法》《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和《刑法修正案(九)》等法律法规中对于网络违法犯罪行为都作了相关规定，但关于抖音等社交软件相关责任划分还不明确，对于抖音等自媒体衍生的违法犯罪行为难以准确适用。立法上的不确定性使得执法部门在对违法犯罪侦查审理过程中难以准确进行责任划分，难以对法律法规进行有效的贯彻执行。面对日益泛滥的抖音违法犯罪行为，不仅要通过法律法规对自媒体社交软件进行监管，更是要通过法律的惩戒作用对违法犯罪行为进行预防。要根据抖音等自媒体的网络发展态势，积极总结司法经验，适时变更相关责任、增减相关罪名和进行司法解释，完善法律的有效适用。要尽快出台与责任主体密切相关的法律，明确主体责任和范围，平衡各方的利益关系，促进抖音等自媒体的有序发展。

(二)加强部门联动和行业自治

加强监管平台建设，创新行业监管模式，形成有效的监管合力。要在明确各责任主体职责范围的基础上，整合文化、网络、邮政、公安等多部门力量，形成以公安为主体，各部门协调统一的协同治理平台，对抖音等自媒体平台进行长期有效监管。从对抖音网络平台违法犯罪行为的立案情况来看，往往是行业监管部门移送或者是网民的举报，这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延迟性，这给了犯罪分子以销赃藏匿的时间。并且，在对侦查过程中又有着电子证据固定难、易丢失等特点，这就需要加强社区，网监，治安、侦查等多警种多部门协同作战，加强公安机关与网络公司的合作配合以获得更多的网络技术支持。针对抖音的违法犯罪范围广、多地立案，案件管辖权的问题，要进一步加强警务合作，充分发挥我国区域警务合作优势，实现对于社交软件违法犯罪的有效打击。在抖音自媒体自身方面，要不断提高行业门槛标准和违法犯罪成本，提高平台自律能力和自身修养，落实主体责任，提升自媒体监管队伍的自身监管能力。

(三)加强社会舆论引导

从传统媒体时代信息的单边输出到自媒体立体化、互动化的转变，使得抖音等网络媒体发展机遇和挑战并存。在加强社会舆论引导方面，一是要积极发挥主流媒体的宣传作用，加强社会正能量的舆论引导，通过各种形式的宣传教育引导社会民众树立正确的社会价值观。二是加强网络舆情的过滤防控。自媒体舆情具有传播快、示范性强、影响性大的特点，要加强对抖音自媒体信息内容的监控，对于敏感内容、敏感节点进行适度管控，及时化解社会舆论危机。三是要充分发挥社会力量，建立网络群体和网民个人参与对抖音等自媒体网络治理的机制平台，拓展创新民众参与网络举报监督的路径，提升社会整体的信任度，优化社会心态，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和良好的社会心态氛围。

(四)加强公民法律修养，提高公民法律意识

对于抖音自媒体违法犯罪行为的防范，要坚持“打防结合、预防为主”基本方针，通过各种媒体的宣传造势，加强对违法犯罪手段的讲解，对典型案剖析，提高公民的防范意识和防范能力。针对违法犯罪高发群体，发挥公安机关社区民警、网络民警的作用，进行精准宣传防范，增强公民对于抖音自媒体违法犯罪行为的识别能力和自我保护意识。同时通过教育宣传，促使社会民众提高自身的法律素养，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避免因认知不足而实施违法犯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