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宁
(兰州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受到国际、国内多种因素的影响,战后原本欣欣向荣的美国社会问题丛生,其中代沟问题日益突出。这里的代沟并不是原有的那种老派的父母与现代的子女之间的一条代沟,而是频发于美国社会乃至整个世界范围内的不同年龄阶层对于某一身份的认同。年长者和年轻人之间的代沟问题是普遍的,双方在文化传播和认同上的差异造成了对身份认同的不同,由此产生了一条看不见的“沟壑”,将双方隔离开来。正如米德书中所言:“整个世界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之中,青年人和老年人,青少年和所有比他们年长的人,隔着一条深沟在互相盼望。”[1]
1970年,针对美国日益增长的社会问题,美国著名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以下简称米德)撰写出版了《代沟》(原名《文化与义务——论七十年代各代人之间的新关系》)一书。在书中,米德将其对于代沟的解读分为上下两篇,上篇为20世纪60年代概览,米德通过对20世纪60年代代沟双方之间的文化现象的梳理,将现今社会的文化传播模式划分为后象征文化、互象征文化和前象征文化三种,阐述代沟产生,文化变革的原因和动力;下篇则是20世纪70年代概览,米德探讨了代沟在三种模式的交替过程对于民众的影响,包括技术领域、家庭关系和社会责任等,从而从文化传承的角度对社会变迁进行解释。纵观全书,米德则意在通过对三种文化传播模式的分析得出解决当前世界性代沟问题的办法。
互象征文化和前象征文化
在书中,米德依据文化传承的模式对三种文化类型进行区分:当论及“未来重复过去”型时,我用“后象征”这个词;论及“现在是未来的指导”型时,我用“互象征”这个词;在论及年长者不得不向孩子学习他们未曾有过的经验这种文化类型时,我就用“前象征”这个词。[2]20而笔者认为,三种文化传播模式更像是一杆天平,是以变化的多少和快慢为刻度,后象征文化和前象征文化被放置在天平的两端,互象征文化则作为年长者和青年人文化传播的桥梁,被放置杠杆的中间。随着科技的进步和人类思想的解放,天平两端的重量改变导致天平发生倾斜,社会中的主导文化传播模式因此发生变化,前象征文化逐渐取代后象征文化成为人类传播文化的规则和范式,互象征文化则随着天平的倾斜向前象征文化那端滑动,即互象征文化中年长者的约束被消解,青年人之间的同代传播效力增强。
在米德看来,后象征文化是一种变化迟缓、难以觉察的文化,其特征体现为稳定性和连续性。在环境相对封闭,沟通模式较原始的社会中,后象征文化是社会的主要文化传播模式。在缺少文字和图像记录的情况下,只能依靠年长者的回忆来保存过去的事情,也只能通过年长者来传递文化。同时,年长者通过垄断信息验证已知生活每一方面的普遍正确性,青年人难以获取新鲜的外来的知识,社会内部的文化传播模式展现为对于旧有文化的不断重复,每一个年长者的现在都是青年人的未来,“孩子是长者身体与精神的后代,是长者的土地与传统的后代。”[2]21在后象征文化社会中,新事物是独特的存在,不同于其他两种文化模式中新事物是对过去的否定和超越,后象征文化的新事物是所有过去文化的加强、回忆和反射。
后象征文化的另一基本特点是在一个群体中至少有三代人信奉着一种文化,即祖父母辈、父母辈和子女辈三代对某一文化有共同的认同。这种认同构成了人们的行为标准,甚至有人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是继承而来的。但是,在后象征文化社会中代与代之间的关系并非那么平静。父子之间所存在的对立使得后象征文化中的祖孙两代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化干戈为玉帛,组成和谐的联盟,而处在中间地位的父母辈则与双方同时处于对立的地位。父母辈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威,消解青年人对年长者要求和意愿的蔑视,除教育外他们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如举办恐怖的宗教仪式恐吓青年人。而在这一过程中,米德指出:“人类顽固坚持的似乎是通过受苦受难所获得的文化特性,而不是通过幸福快乐所获得的文化特性。”[2]34青年人在恐吓和教育的双重作用下逐渐趋向于年长者所传承的旧有文化。
变化则是后象征文化的禁地。年长者对于信息的垄断是根源,青年人难以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只能在家谱上阅读年长者口中的传说神话、历史建构和文化认知。这种认知是年长者对青年人的期望亦是青年人对年长者的复制,无法产生因不满或质疑而存在的对立新事物。同时,随着年月的增长,生活的艰辛劳累和长辈的重复叮嘱使得青年人逐渐失去了疑问和觉悟意识,对于新鲜事物的兴趣被磨灭,取而代之的是日常习惯和群体认同,渐渐被涵化为过去的年长者,去重复自己年轻时所不满和反抗的文化继承。
但变化在后象征文化中并不是销声匿迹的,当群体在地域环境上发生改变时,后象征文化则诞生了新的特殊情感:乡愁。每一个远离故乡的人,在孩提时代文化的传递和延续最基础的方式便是亲子两代人间的日常生活交流,大量的延续多年的文化会不断在儿童身边发生作用,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中国传统文化中家风的形成与延续亦起源于此,两千余年的封建社会使得儒家文化的传承已经融入到民众的血液中。家风并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难以捉摸的事物,而是具体体现在家庭中各成员各代的行事方式和作风上。而在过去,因为地域的封闭和知识的垄断,家风是一种最重要的教育方式,即教养的培育。祖父母辈将自身所经历的过去的苦难总结为经验,将快乐制定成礼仪,在一代代的延续中,不断传递下去。因为受到原有家庭中所延续的后象征文化的影响,在新的空间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对故土的依恋。同时,新的空间同样存在此地区的后象征文化,在适应新文化和旧文化的过程中,人会加深对原有文化的认同,但环境现实则会使人通过语言、生活习惯上的学习被迫适应新环境的文化。移民来到新环境,在适应新的文化的过程中,他们虽不能像自己孩子那样适应新文化,但他们可以通过适应自己孩子的行事方式来获得认同。
互象征文化是同代人之间的文化,社会成员的行为交际,文化传播是依据同代人的行为进行的。随着社会的发展,青年人逐渐接触外界的知识,年长者对知识的控制能力式微,信息不对称的矛盾使得代与代之间的裂痕自然而然地出现,年长者从过去的榜样变成对立面,缺乏楷模的青年人或主动或被迫地与同龄人沟通交流经验和体验。而对于年长者来说,下一代的反抗难以控制,那么他们会选择用“逃避”的方式去缓解代沟的矛盾。将孩子送到学校接受教育或拜托他人对孩子进行管教成为唯一的选择。在这一过程中,尽管学校不是由青年人所创立的一种模式,然而它却是指引青年一代通往未来的道路。教育弥补了原有的后象征文化中的认同标准问题,给予青年人以不同的选择。而一旦这些过渡时期的年轻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变成年长者,文化的不同使得他们不会依照后象征文化构成三世同堂的家庭组织,“核心家庭中排除了祖辈人,与所有亲属的联系都大大削弱了,这在已经实现了工业化和正在实现工业化的国家中已是现实。”[2]56
教育将青年人从代代相传的旧有文化中解放出来,彼此在学校、工厂等不同于家庭房屋的地点结成有相近观念看法的新集体。在新集体中,当每一个人成功地表现出一种新的风格时,一种新的典范便应运而生,对青年人的行为规范进行指导。而在同龄人中的互象征现象已经制度化的地方,人们会发现青年亚文化的现象,或曰“青少年”文化。如二战后在欧美诞生、流行的朋克文化,是一种典型的亚文化,是脱胎于主流文化,通过各种媒介和事物传播信息,表达观点的新文化形式。起初,亚文化是作为一种抵抗的行为出现的,在形式和内容上于主流文化不同,甚至背道而驰。但在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主流文化对亚文化的重视,经济上的商品化和文化上的贴标签式的收编则将这种互象征文化模式所产生的差异吸收,亚文化更多以认同和追随主流文化、成人文化的方式出现。这一过程中,被收编的亚文化反而成为对主流文化的一种补充,代沟在这一阶段呈现缩小填平的趋势。亚文化为青年人提供了互象征文化和后象征文化相互沟通的平台,使他们在创造、传播亚文化的同时,能够参与到主流文化中来。可以说,亚文化是两代人之间,或是代沟的两端的人取得交流、进行沟通的基础。同时,收编的必然性使得互象征文化作为一种文化类型往往是暂时的,具有时效性。但在互象征文化所包含的一切流行文化中,对于旧有文化的否定和对新鲜文化的欢迎则是一脉相承的,不同互象征文化群体在文化形式上的小变化则会在较深的层次产生连续性和稳定性,从而使传统的社会文化传播模式被动摇,开始向“未来指导现在”型转变。
在互象征文化中,尽管米德多次指出:“当迁移到城市或另一个国家的人全都是一种文化的成员时, 权力就不再集中在长者手中(他们遭到了忽视),而是集中在年龄较小的团体手中。”[2]56但在所有的互象征文化中,年长者的权威和影响依然存在并发挥巨大作用,他们为互象征文化制定规则,划定范围,尽管在形式上内容上互象征文化极力在同后象征文化划清界限,但他们仍是后象征文化统治下的一份子。“若是变化只发生在一国的范围内,则旧文化的联合重压、文物遗迹对旧文化的恢复力和祖辈人的存在,都能对青年人所宣称的新权威加以调整。”[2]61
前象征文化是全球化背景下,现代社会所遵循的文化传播的模式,是一种“反向社会化”的过程。传统的社会化是年长者依靠丰富的学识和对历史的最高解释权所承担的传喻功能,知识和信息的走向是按照年龄长幼顺序依次传递的。前象征文化中的文化传播则是逆向的,青年人因其对新事物的快速接受能力和由认同组成的新族群使得他们成为新文化的创造者,年长者面对全新的世界也不得不逐步舍去对过去的执念,向“青少年文化”学习。
前象征文化中代沟不再是单一的、局部的代沟,而是全球性的代沟。20世纪80年代以来,第三次工业革命——科技革命的到来,加速了政治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麦克卢汉提出的“地球村”概念一步步变成现实。在联系愈发紧密的世界中,世界变成了一个共同体,越来越多的文化被卷入代沟中来,互象征文化下地区性的代沟打破国家和民族界限,成为新时代每个文化中不可回避的问题。年长者依据旧时的神话和历史所编织的知识体系在青年文化(互联网)的冲击下,终于崩塌瓦解,现今的青年人面临着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一个无法掌握的未来。除了先驱者地位被动摇,后象征文化的彻底消失外,互象征文化同样是以移民者的身份参与进来,年轻人快速的适应能力只能保证他们不在迅速变化的世界中掉队,对于其他人的榜样作用却逐渐被缩小了。在经历了后象征文化的传统继承和互象征文化的收编和反抗后,更深刻、更彻底的断裂出现在两代人之间。正如米德所言,现代社会具备两大特点:一是后象征文化的早期形式消失,二是承认各代之间的断裂,承认每一代人都将经历技术不同的世界。
在前象征文化中,移民则有了新的含义,“就像他们开疆拓土的祖先是空间上的移民一样,这些时间上的移民也是旧文化的携带者。今天所不同的是,他们象征着世界上的所有文化。”[2]71面对陌生的新时代,移民的属性从空间变为时间,原有的地域文化荡然无存,一切事物的发展被纳入一条没有尽头的时间轴上,有了新的规则范式,过去的被重新演绎,未来的被不断幻想。社会内部的变革像加足马力的火车,跨越不可触及的禁地和变为受管制的收编,最终成为了社会演进的主题。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使得知识的更新速度超过之前任何一个时期,在人类历史的最后六秒中,信息大爆炸时代来临,在全球性的代沟两端,两代人同时面临着一个崭新的世界。青年人对于新鲜事物的快速接受能力使得他们不仅成为新技术的学习者,还成了新技术的发明者和创造者。而携带旧有文化的年长者一代,他们对未来的想法已经被融入深层次的不变之中,只能运用已经被改造过的感觉经验和记忆,凑合地使用旧有的知识解释眼前的事物,“我们必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活,我们正在用新的材料依照老的模式修建权宜之计的房屋。”[2]90这一过程中,尽管年长者逐步减少了对过去的依赖,开始重新学习新的文化,但旧有文化在他们身上打下的烙印却无法抹去,尽管青年人看似对过去的一切都反对或抛弃,但沉积在社会中的后象征文化余温却依旧影响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代沟便在双方对同一文化体系认同的犹豫不决中悄然产生,与年龄无关。正如米德在书中研究阐述的一样,代沟是文化传播模式相互对立、碰撞的结果, 并不是以年龄为界限的延续数千年的年长者和青年人之间的必然产物。
《代沟》是米德最后一部影响深远的作品,集中了她毕生的学术知识积累,上文所提出的三种象征文化理论解释了代沟出现的原因,既是对她文化决定论的重要补充,同样为全球范围内代沟问题的研究提供了新思路。但笔者在解读过程中发现,米德的研究受限于意识形态和时代的原因,米德对于中国的印象依旧停留在文革时期的乌托邦式情怀。在经历了巨大历史变革的中国,我们难以确定这套理论在数十年后同步经历三种文化模式的中国是否有解释效力,这同样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
如何解决横亘在青年人和老年人之间的代沟问题?在米德之前的研究中,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认为代沟问题的核心在于青年人,其解决要依赖于年长者,即恢复到后象征文化的局面:年长者重新掌握文化传播权力,恢复对知识和信息的垄断,青年人必须摒弃自身的青年文化和行事风格,再次回到“过去指导现在”的社会中,退化为复制旧有文化的模具。但这种旧式的解决方式并不会填平代沟,反而会加剧两代人之间的隔阂和矛盾。现代社会中,权力依旧掌握在年长者手中,若是强制性地将青年人从新时代拉回旧时代,是不可能的。正如上文所言,科技革命的发生使得青年人从继承者变成创造者,他们代表着未来,而未来是不可逆的。
米德在《代沟》中则从另一角度给出了新答案:年长者的落伍是代沟产生的原因,而要解决代沟最重要的是意识到位于代沟两端的双方,需要的不是对抗、服从和指导,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对话”。首先双方要承认代沟这一社会现实的存在,并认识到这一代沟是史无前例的,是变化迅速的;其次,如同来自两个不同语言背景国家的人要进行交流一样,愿意学习对方的“语言”是沟通的前提,只有语言相通,认同才能发生。在“对话”的过程中,尽管参与对话的双方地位平等,但年长者和青年人对文化接受的能力不同,使得双方在未来中的定位全然不同。后象征文化是青年文化主导的文化传播模式,年长者同青年人互换身份,青年人成为新时代的先驱者,他们是站在课堂上谆谆教导的老师,年长者反而成了讲台下接受教诲的学生。米德在书中写道:“就在前不久,老人还能说:‘你要知道,我曾经年轻过,可你却从来没有老过。’可现在,年轻人可以回敬说:‘你从来没在我的年轻时代里度过你的年轻岁月,你也不可能了。’”[2]65“在这种对话中,年轻人按照自己的首创精神自由行动,他们能在未知的方向中为长者引路。这样,老一代人将接近新的经验知识,没有这种知识便无法制定有意义的规划。只有依靠具备这种知识的青年人的参与,我们才能建成一个有生命力的未来。”[2]89年长者只有降低姿态,虚心向青年人学习新出现的知识和技能,才能逐渐适应新时代的生活。
如同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一样,笔者认为米德的“代沟理论”在现今的中国同样需要本土化对待。
经济的快速发展使得中国迅速跨越西方经历的农业现代化和工业化阶段,大踏步地进入到新时代。但由于文化发展的滞后性,中国社会成为三种文化传播模式并存的特殊存在。在乡村中,出于对民俗的保存,后象征文化的口耳相传依旧占据着主导地位,祖祖辈辈传承的文化传统通过仪式在每一个村子的村民身上都能看到影子;在二、三线城市中,年长者渐渐退出历史舞台,青年人失去了榜样,集体式的生活工作方式使得他们在和同事、同学的交流中相互学习,形成青年文化的雏形;在规模更大,经济更发达的核心城市圈中,知识的爆炸式增长使得每一个进入的人都成为带有旧文化的移民,他们所面临的是不断更新的知识形态和内容,他们逐步学习、适应,最后成为知识的创造者。而这三者在频繁的人口迁移和快捷的信息传递中逐渐融为一体,一方面,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家庭观念被动摇,青年人奉行的丁克主义、阅读的书籍、观看的影视都与年长者的过去毫不相同;一方面,古籍所记载提倡的儒家文化却迎来复兴,年长者纷纷成为对历史的记录者和阐述者,似乎同样掌握着对某些事件的解释权,就像他们过去几千年做的那样。中国特有的地理环境和复杂的历史沿革使得中国社会中三种文化传播模式是重叠的。
互联网成了中国新时代的守门人,一侧是80后、90后代表的网络原生代,一侧是被红色文化所浸染的老一辈人。移动通信技术的普及改变了日常生活的面貌,无现金化的支付、电子化的办公和教学使得年长者迷失在科技制作的万花筒中。年长者如今的迷茫就像青年人刚刚进入新时代一样,未知的事物不断刷新着他们对世界的认知,越来越复杂的系统和越来越简便的操作使得他们似乎能够适应变化的社会,我们能看到用微信聊天的祖父母,用手机观看比赛直播或电视剧的父母辈。这似乎印证了米德的观点,年长者开始向青年人学习,开始从生活的各个领域学习新技术,享受新技术的便利;而青年人也在用其创造力去推动技术的革命,改善落后的物质生活条件。但从另一角度来看,年长者的适应过程并不是被迫的,是主动自愿的,这与米德所认为的年长者是为了适应而舍去、抛弃过去是不同的。
而互象征文化则渐渐成为一种风格的表达,不再只是青年人的专属话语。年长者在广场上随音乐起舞组成了广场舞集体,因麻将、书法等爱好组成的兴趣共同体。年长者在参与时自然而然产生了相同的文化认同,形成了具备自身特点的互象征文化共同体。而这些组织因其新颖的形式也受到青年人的理解,有的青年人也会参与进来,在活动中逐渐消除对年长者的偏见。同时,中国绵延五千年的历史,使得后象征文化在社会变迁中仍起着巨大的作用,以史为鉴仍就是当今统治者行之有效的管理经验;儒家思想所提倡的仁义礼智信被扩展成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汉服运动的兴起和“返璞归真”的诵读经典都在不断重复着“过去”文化。青年人的态度不像书中所写的那般反抗和抵触,反而他们会主动拥抱传统的优秀文化,并通过互联网时代出现的新的内容形式表达。换而言之,只有落后的、糟粕的后象征文化才会在社会的变迁中被淘汰,而优秀的、能满足时代要求的后象征文化依然在发光发热,为青年人提供榜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