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长水 古河新运
——基于特质优势分析的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创新示范刍议

2019-02-21 21:21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大运河苏州建设

蔡 斌

(苏州市职业大学 a.吴文化传承与创新研究中心;b.教育与人文学院,江苏 苏州 215104)

一、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特质优势分析

纵观京杭大运河(以下简称“大运河”)文化带全域,一水相连,南北贯通,除了开放与凝聚、流动与稳定、多样与一体辩证统一的共性,不同的区域也因其自然条件与历史文化的差异而形成特质。与大运河其他区段相较,简单地说,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特质也完全可以用“强富美高”来概括,即经济强、水域富、人文美、颜值高。这既是特质,也是优势。

(一)经济强: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为金阊擅雄的繁华之源

千百年来,流淌着多方活水的大运河给苏州带来了富裕与繁荣。明代唐伯虎诗中的“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更擅雄……五更市贾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1],以及清代曹雪芹笔下的“东南一隅有处曰姑苏,有城曰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2],这些姑苏繁华最生动的写照,深深印刻在了中国人的文化记忆里。而因早期运河水滋养的七里山塘、“金阊”之地,就成为了传统中国市民社会富足昌盛的文化符号。

“金阊门,银胥门”,货栈密布,商贾云集,米市“探听枫桥价”,“苏州过后无艇搭”……倚靠大运河,苏州在历史上长期是南来北往人员、物流的重要集散地和中枢地。同样也是借助大运河,漕运和海运在苏州形成了彼此呼应的联动效应,为南北物资平衡与往来、塑形全国统一性的社会与市场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大运河经济造就了苏州明清鼎盛时期名副其实的“百业之城”和“百作之城”。“天付吴人闲岁月”([清]章法《竹枝词》),在这看似悠哉游哉、上苍特殊眷顾的背后,是苏州在中国传统社会首屈一指、堪称发达的商业、服务业和手工业。历史上,苏州商业门类齐全,至康熙年间,城内有布店近80家,金铺珠宝铺近80家,木商130余家。而作为丝绸手工业的重镇,至雍正年间,苏州有踹坊450余家、踹匠2万余人,城东半为机杼声。仅清代中叶《姑苏繁华图》上标有具体市招的店铺就多达230余家。整个明清时期,苏州全城曾出现过160余处地域型的商业会馆,至同治年间,山西、陕西、河南三省商人在苏所设商号达80余家,而徽商经营在泾流纵横、市镇林立的苏州地区更是有“无徽不成镇”的声势。技艺精湛的苏作,几乎覆盖了传统手工业的所有领域,并且像木作、玉作、珠宝业、刺绣业、刻书业、年画业、花木业、制扇业、制伞业,甚至小到颜料业、儿童耍货业,都居于传统手工业生产的核心位置或引领时尚的领先地位。

位于苏州大运河南端的盛泽镇,偏居江南水乡泽国一隅,原本的自然地理条件并不算优渥,更不是什么中心地区,但藉运河之利,上达苏城,下联杭城,由大运河联结起来的水系网络满足了丝绸业对原材料采置、从业者流动、成品输送和经销商往来的运营要求,绿荫响缫车,只种桑麻不种花,丝绸业成为带动普通水乡聚落发展壮大的支柱产业,衣被天下,而这个繁荣的先决条件就是大运河的连通。

由此可见,大运河是一条通向财富的黄金水道,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也必将成为让广大人民群众有获得感的黄金文化带。

(二)水域富: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为通江达海的沧浪之水

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是大运河沿线水源最丰沛、最稳定的区域之一。要使大运河最大程度地发挥运力功能,水源是重中之重。从历史上大运河流经的主要区域来看,无论是与北京平原、河淮地区、山东地区还是江淮地区的大运河状况相较,环太湖而行、地势平缓的江南运河段的水源情况是最为理想的。而就江南运河而言,大运河苏州段地处太湖流域,河湖密布,水系发达,且浅碟型2400多平方公里的太湖在多数时候均能满足稳定而充足的水源补给,周边大小河泊湖荡也均能起到局部范围内较为灵活的水量调节作用,较之江南运河由镇江到无锡的北段、由嘉兴到杭州的南段水源多取之于江潮的情况,无疑也是较理想、较有优势的。

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也是大运河沿线关联水系最发达、最密集的区域之一。大运河由北而来,出无锡向东南至望亭即进入苏州段,至苏州城东宝带桥折向南行,在吴江平望与太浦河平交,沿烂溪塘到苏浙边界止。其中上段南岸与多条入太湖河道连接,主要有浒光运河、胥江和苏东河等;上段北岸与沿长江水系相通,主要有望虞河、元和塘、阳澄湖和娄江等,其中望虞河与大运河立交,是排泄太湖洪水和引长江水入太湖的骨干河道,元和塘、阳澄湖和娄江均通过苏州环城河与大运河相通,元和塘向北经常熟接常浒河入长江,阳澄湖向东北有白茆塘、七浦塘、杨林塘分别穿过张家港河入长江,娄江向东经昆山接浏河入长江。大运河下段向南主要与黄浦江水系的吴淞江、苏申外港线、太浦河、頔塘等相交,其中吴淞江起自东太湖瓜泾口,过大运河后向东经昆山石浦进入上海,连接苏州河、蕴藻浜,为苏申内港线;苏申外港线起自宝带桥,向东南串联同里湖、白蚬湖经昆山周庄进入淀山湖;而太浦河作为太湖最大的排洪河道,同时也是向上海供水的主要河道,在平望与运河相交后向东汇入黄浦江;頔塘西通浙江湖州,往东在平望与大运河相交后入太浦河,称长湖申线。在这苏浙沪一带由江、河、湖、海构成的水域系统中,大运河苏州段起到了贯穿其间的中枢调度作用。

而大运河苏州段中的城区段在大运河的发展历史中,也产生了过去曾是大运河通航水道而后来遭遇改道的情况,这些旧运河水道包括山塘河、上塘河、胥江横塘至胥门段、环城河,它们和城内水系仍应被涵盖在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中进行通盘规划,而且有其不可替代的城市空间的重要性及功用,具有独特的历史价值和文化魅力。由于大运河水道变迁,原本和大运河并不直接相连的部分水域也纳入了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范畴,如上方山脚下“十里石湖八里溪”的石湖、太湖历史上重要的出水口鲇鱼口,也各有其特色和亮点。

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不仅仅是到由大运河串起来的沿线上去寻找、放大并呈现少数几个有意义的点,还应构建线性河道周边有一定带宽的文化廊道,这些廊道向外延伸、辐射又能形成一个个文化扇面。出于自然或人工形成的水系,在其中担当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而这一点反映在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上又是十分突出的。

(三)人文美: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为光前裕后的运河之宗

从历史维度来看,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正处于中华文明内部“上中原”与“下江南”两股历史合力的交汇点上。运河之肇,始于江南,始于吴地。一部苏州运河的历史和一部苏州城的历史几乎是平行的。从公元前514年伍子胥营造阖闾大城,到公元前506年吴王阖闾开凿胥溪,再到公元前495年吴王夫差开凿自吴地联通长江达170公里的运河,中间只隔了不到二十年。苏州城的历史已有二千五百多年,苏州运河文化的历史同样也有了二千五百多年,早于同时期邗城的兴建与邗沟的开挖(公元前486年)。春秋吴地运河是春秋末期吴国强盛崛起、积极开拓与中原文化联接交往的起始途径,直接促成了河道的进一步向北——由邗沟联结长江与淮河,极大地促进了早期吴越文化与中原文化的相互融合。

二千五百多年来,苏州大运河这条悠远的岁月之河,围绕着河与城、河与人,留给了后人无尽的历史人文遗产,无数胜迹、往昔、故事与体验仍然存活在今人的生活空间和精神记忆里,这是历史的慷慨馈赠,是古韵苏州的滋味源头。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是追踪、复现、回味这一历史人文的沧桑之美并从中收获有益人生启迪的重要场域。

以大运河故道、南侧环城河的古盘门为例,这里浓郁的历史文化气息总是让人产生愉悦的兴味。在这里,有些重要的历史人文内容被强调、揭示了出来,如水陆城门、瑞光塔、吴门桥构成的盘门三景,城门设计的安全性和科学性,宋代著名诗人在此的诗词吟唱,护城河外的近现代工业遗址群等。然而有一点也许还未引起今人足够的重视,那就是沿着南环城河,从西侧的解放桥泵站到东边的人民桥,这一片水域有近十座始建于不同年代、有相当时间跨度、形态内涵不一的桥梁,包括了嘉运新桥、吉水桥、吴门桥、水关桥、新老裕棠桥、兴龙桥、蟠龙桥等,旧时盘门内还有名声不小的窥塔桥,堪称为一个幕天席地的“桥梁博物馆”。在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沿线,有这样独特历史人文内涵的景致并不罕见,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只是有相当一部分尚待进行整体认知和开发。

(四)颜值高: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为枕河依巷的姑苏之韵

“三吴之水皆为园”[3],明人钟惺曾这样赞叹江南水乡的高颜值,如果用这一诗句来形容大运河苏州段历史上流经之处的旖旎风光也同样适合。大运河苏州段的开通和变迁,水环境的提升,对改善人们的居住品质,达成更高层次的生活诉求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如明代苏州大运河水道的修治与变迁,曾使苏州城东娄葑一带的水体资源和景观有了很大的改观,直接促成了此地构筑清雅秀美的私人园林的风气的形成,至今,这里依旧是现存有代表性的苏州古典园林最为密集的区域。今天,当我们站在娄门以南、已完成老动物园整体搬迁而被就地休憩景观恢复的林下水涘之时,我们仍能怡然于其地的水木清瑟、疏朗明秀,而之所以能迅速完成景观恢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里水的大环境基本未变。

以与大运河状况密切相关的城内水系来说,明代中期曾达到过开通利用的流域峰值,由于大运河航道不再经过中心城区,也由于之后市井社会的发达、人口密度的增长,填河为地在清乾隆年间达到高潮,城内部分地方渐失枕河依巷之姿。而今天得到人们交口赞誉的平江路历史文化街区,正是首先有力地保证了街区河道和巷道的完整性,甚至还尝试性地开始对中张家巷原有被填河道进行恢复,这一街区的开发建设才获得了很大的成功。目前,沿着平江河过白塔东路往北的路段也得到了开发,而在其过干将路往南直至望星河的路段依稀是往日的模样——所延伸开去的河叫太尉河,在民间,它曾有过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冷香溪。这条河不但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如果人们来这里走一走,会发现:依托于绿树成荫的河道,匹配两岸粉墙黛瓦的旧宅,冬春之际绽放的腊梅和迎春花,保存较为完好的各式河埠,“冷香溪”的审美感知恰如其分。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不断优化的水环境,给了人们无穷的畅想灵感,滋养了当地精彩纷呈的文化艺术。

今天,进行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还有着得天独厚的区位发展优势。首先是据2017年苏州市水利局完成的首次水文化遗产调查统计,围绕苏州市2.18万条大小河道,已认定的水文化遗产共有2224个,占全省已确认水文化遗产的四成,其中工程建筑类1691处、文献资料类170处、非遗类363处,这是进行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可以相对从容、游刃有余的外部水生态基础。其次,2016年,苏州文物局公布了《大运河苏州段与运河密切相关的物质文化遗产目录》,包含了各类细分的遗产类别以及相应的遗产具体名称,初步明确了大运河苏州段物质文化遗产的基本轮廓。再次,继苏州已有两个世遗项目(苏州古典园林和大运河)之后,包括苏州多个古镇在内的江南14座古镇联合申遗,而这些古镇的昨天、今天与明天无不与大运河的兴衰休戚相关。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理应和古镇的申遗相协调,加强联动,并为其提供有利的水环境支撑。

总而言之,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要不断摸索和确立自身的特质和优势,同时也要体现苏州的特质和优势。姑苏城外寒山寺,这才是苏州,而不是姑苏城外伦敦塔。我们既不能抱残守缺、不思进步,更要摆脱“小苏州”式的跟风心态,拿出勇气和智慧来直面新时代事业发展的机遇和挑战。

二、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创新及示范构想

基于上述对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特质优势分析,可以看到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是流动着的,多维、活态的系统工程。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应积极配合国家的整体规划,立足本区域深厚丰富的文化底蕴,依托本区域及周边势头良好的社会、经济及科技发展愿景,既要成为整个系统工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支点,同时也要成为建设“强富美高”新江苏时代进程中达成两个标杆、率先步入现代化的创新示范亮点。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同时也要将大运河文化元素有机融入创意城市并成为亮点。

具体来看,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创新示范建设,必须在以下多个面向发挥优势,激活潜能,高效配置,群策群力,动足脑筋,下真功夫。

(一)协同发展的中层统筹:编制公示大运河苏州段新时代规划图

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全局性大工程,一旦全面实施,其意义必将覆盖防洪、灌溉、通航、运输、旅游、体育、休闲及文物保护、生态保护等多个领域,不仅仅局限于以某个单一领域或某几个相关领域为单纯目标,而且由其引发的社会联动效应甚至有可能超越原有的目标设想,这就需要在建设启动阶段慎重规划,稳妥决策,做好功课并预留空间。

首先要有全局眼光。运河沿线一盘棋,要准确把握和定位苏州段在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中的作用与担当。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的规划,是在顶层设计指导下的中层统筹,必须服从全局,合理衔接上、下游,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另表一枝;必须兼顾、平衡运河的各项基本功能,防止顾此失彼式的开发利用,防止不切实际的项目引进;在苏州段内部,逐个摸清沿线已建、在建和拟建的大运河主题相关项目,在实地调研、综合分析的基础上,确定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整体规划和布局,统筹协调,优势互补,形成特色,避免一哄而上的项目撞衫,同时避免互相冲突的项目撞车。

其次,要有长远眼光。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要合理预算,注重社会效益,既不能靠挥霍资金出效果,也不能只算纸面上的经济账,应该深入学习和领会“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智慧,向发展质量要效益,向人文生态要效益。大运河文化带建设不是一下子大干快上、一建了之的,要将项目建成后的持续维护放在与项目建成同等重要的认识高度。与此同时,在不断积累和总结成功经验的基础上,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也理应成为引领和带动苏州大市范围与大运河相连通的主要河道水系(胥江、望虞河、元和塘、娄江、吴淞江、太浦河)及古城范围内“三横四直”主干水系治理谋求发展的示范样板。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是关系到作为水城的苏州,在注入文化的源头活水后,能否真正积聚起新的能量、焕发出新的生机的关键之钥。

再次,要有文化眼光。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要符合苏州崇文包容、优雅精致的城市气质,而且应该是“天堂苏州、梦里水乡”的完美体现。要通过深入甄别和遴选众多复杂各异的历史文化遗存以及当代文化现场,创造性地、包容性地提炼文化元素,建构文化符号,弘扬主旋律,激发正能量。

最后,还要有审美眼光。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涉及范围很广,项目众多,但归结到一点,在其感官效果上,应该给人以充分的舒适度;而且移步换景、处处怡情,充分满足人们对高品质生活及生活环境的追求。

(二)有板有眼的精筑巧构:规划建设大运河苏州段基础设施样板工程

首先,大运河所有相关基建项目都涉及一个共同的因素——水。常言道,水火无情,水是大自然中伟大的力量,同时也是可怕的力量,要充分认识水的破坏性和毁灭性,敬畏自然,永远把涉水项目工程的安全性放在第一位,任何不符合安全要求的设计和建设一票否决。对工程质量的要求和监管更要从严把关。

其次,大运河苏州段基础设施建设要讲求实用性,不能为了贪图外表好看,阻碍或丢掉其基本功能。大运河任何基建项目,都要事先考虑建好了耐不耐用,能用多久?一旦出现问题,如何维护?

再次,在确保安全性和实用性的基础上,充分考虑文化与审美的适当性。一个总的大运河基建项目,可以有一个共同的文化主题,可以有一种共同的审美基调或风格,而且需要与前后沿线的基建项目呼应衔接、错落有致。这是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品质提升的必然要求,安全和实用是里子和底子,文化和审美是面子和牌子,要正确处理好两者关系,齐抓并进。也可以将历史上曾有的大运河水文化元素结合到当前的大运河文化带基础设施设计中,追求建筑与环境的融合。如原有大运河沿线有一些渡口和码头已完成历史使命,退出应用前台,可以在其旧址的基础上设置、打造运河休闲水岸游憩场所,原有渡口码头的名称和外形设置仍可保留。

最后,大运河基建项目设计和实施要符合生态,低碳环保。不仅是人的活动会改变生态、破坏生态;建筑物的存在,包括其材质、体积和朝向等,不预先评估和考虑的话,同样也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涉水的基建项目,尤其不能侵占河道,尽量不干扰原有正常水情。

(三)线上线下的虚实叠加:设置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标识导视系统

合理设置类别,完善现场标识,让大运河文化带真正为运河航道通行者、利用者和观光者服务。大运河是活态的文化,也是活态的生活,特别是苏州段,承担着繁重的物资运输重任。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标识导视系统,首先要服务于大运河航道的通行者,让他们实时了解掌握现场情况,一目了然;而对于水、陆两路的观光者来说,观光目的地和所在地的相关标识和说明也是十分必要的。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标识导视系统要根据各处具体情况选择恰当的形式,可以是文字图案标牌式的,也可以是电子标牌式的,条件成熟的,还可以通过扫描二维码和下载APP的方式进行手机标识导视。一套成型的标识导视系统,应该在相当一段时间里维持其辨识的稳定性,不宜频繁改动。

加快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网络虚拟运河平台建设,并有效实现线上线下的标识导视叠加互动。这个网络虚拟平台除了可以完成基本的、可靠的各项大运河导航任务外,还可以在网络空间里以三维立体图像的方式重构大运河的时空呈现方式,相当于戴着VR眼镜来进行大运河水、陆两路的航行或旅行。借助这个网络虚拟运河平台,还可以复现由有效信息记录下来的不同世纪、不同年代大运河旅行个案的整个过程,并且进行大数据归纳和分析。

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还可以是区块链式的系统生态建设,成为创新发展的升级驱动,使每一个文化带上的节点都成为有生气、有内涵的不可复制的一环。

(四)河道岸道的水陆并行:不要密不透气的水泥城市,要张弛有度的人居环境

习总书记2013年12月12日在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要让城市融入大自然,不要花大气力去劈山填海,很多山城、水城很有特色,完全可以依托现有山水脉络等独特风光,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4]2015年12月20日,习总书记在中央城市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又指出:“要停止那些盲目改造自然的行为,不填埋河湖、湿地、水田,不用水泥裹死原生态河流,避免使城市变成一块密不透气的‘水泥板’。”[5]这些具有远见卓识的看法理应成为建设水城苏州,建设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行动指南。

作为有着二千五百多年历史的文化水城,苏州很早就形成了河巷水陆并行、双棋盘式的城市格局,由于苏州城市的文化定位一直比较清晰,所以这一格局今天仍然在现实的城市生活中有所维系。这一特点正体现了习总书记所说的“将城市融入大自然”的人居理想。而大运河文化带建设,正是要给透不过气来的水泥城市、给人口和建筑物高度密集的城市赋予新的空间秩序与节奏,有效中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密集与紧张,使得城市空间张弛有度。

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不妨呼应苏州古城区水陆并行的双棋盘格局,以河道、岸道更大范围的水陆并行、双线贯通作为规划目标,在有条件的岸边(如滨水游园)和水域(如已不通航的运河故道)开展各类运河运动和活动项目。在全域开放贯通的态势下,打造专业引导、全民参与的“运河影像文化志”。

(五)时间空间的交互生成:修缮复建大运河苏州段古镇、集市、民居建筑群落

当代法国思想家亨利·列斐伏尔曾在《空间与政治》一书中提出:“空间也是一种生产力”,即“交换的网络、原材料和能源的流动构成了空间,并由空间决定。这种生产方式,这种产品,与生产力、技术、知识、作为一种模式的劳动的社会分工、自然、国家以及上层建筑,都是分不开的”。[6]建立在这样的思想基础上,列斐伏尔曾憧憬过一种物理空间、精神空间和社会空间合而为一的可能性。而这样复合式空间的打造在现代的物力、技术、设计以及文化条件下是可以成为现实的。如能体现在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中,当可以让诸多时间空间元素交互生成,在修缮复建古镇、集市以及民居建筑群落过程中,就能具备更多的想象力。

比如,在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上段,大运河依次流经三个曾经的小镇:望亭镇、浒关镇和枫桥镇。在当代中国城市化飞速发展的今天,这三个地方在发展定位并不明朗的情形下,昔日的镇区轮廓已不甚清晰。而当我们用“大运河文化带”的空间概念来重新整合发展资源时,结合三地的具体现状,可以将望亭镇的发展规划定位于大运河沿线的当代工业文化场景,将浒关镇定位于大运河沿线突出的钞关文化场景,在因大运河改道形成的江心洲区块(今天的枫桥景区)重现往日枫桥镇风采,由此,当地生产力的各种因素就会以不同的方式得到配置。

大运河吴江段的平望莺脰湖畔,曾有过一个桑磐村,其如世外桃源般的梦幻美丽在当代本地艺术家的文字里、画笔下得以呈现,而假使这个已经在现实中消失了的桑磐村有机会从文字、画笔里返回现实,就有可能成为驱动生活的新引擎。在这个新的生产、生活组织形式中,无论过去还是当下的生产生活内容都有机会获得全新发展的可能。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正召唤着时代最振奋人心的时空交互想象。

(六)日月晨昏的全域慢游:构建大运河苏州段四季生态旅游文化长廊

钱学森先生在20世纪90年代曾提出过一种面向未来的“山水城市”的设想,它既属于现代文明的城市,同时又契合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理念,即把中国人用水墨丹青绘就的自然山水,以真实的生活场景复现在现代城市生活中。丰子恺在《缘缘堂随笔集》中也曾撰文描述过这种“人在画中游”[7]的运河漫游场景。丰子恺是浙江石门人,年轻时曾花一元钱一天包一只客船,从石门经塘栖到横河桥上岸,在大运河里荡个两三天。而如此日月晨昏下的诗意慢游,完全有可能在建设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今天成为现实,只要能找到一种合适的、有需求的、可持续的运营模式。文艺雅集和群体聚会就都很适合游舫出行的方式。而明代吴门画派以及现当代画家像颜文樑、吴冠中、陆俨少、宋文治笔下的山水江南,会随着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建设往纵深展开,成为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身边的真山真水。

(七)一年一度的文化盛典:举办苏州大运河文化节

站在又一个时代发展的新起点上,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必须体现时代价值,展现时代风貌;必须调动体制、市场以及全社会的所有积极因素,永续动力,实现共赢;必须及时总结经验与智慧,扩大社会影响力,全域动员,凝结共识。因此,举办一年一度的文化盛典,打造苏州大运河文化节就显得尤为必要。目前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沿线,各级地方政府、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及个人都在以各种方式投入这项事业,应该有效地整合这些资源,形成合力,使投身于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的各方都能在文化节中找到展示自己的平台,登上成就荣誉的舞台。苏州大运河文化节虽然以苏州为重心,但同时也是面向全域开放的,每年可以邀请苏州以外的大运河沿线相关建设方出席活动,成就突出的还可以增设主宾活动环节。

苏州大运河文化节,既然是“节”,就必然要注重活动安排的时令性和节庆性,注重文化传统与生活现场的融合,注重在文化传承中加入时尚年轻元素。可以在尊重传统、理解传统的前提下,有创造性地改进活动,对文化节进行整体形象设计,开发创意文旅产品。

大运河苏州段文化带建设,是一项长期的使命,是一项调理的工作,也是一项治本的工作,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既要有“撸起袖子加油干”的热情和冲劲,也要有“功成不必在我”的气度和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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