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策略及启示

2019-02-21 12:29潘驰群
绥化学院学报 2019年12期
关键词:黄梅戏剧目新加坡

潘驰群

(安徽新华学院 安徽合肥 230001)

一、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现状

(一)黄梅戏赴新加坡的交流。由于教育部不鼓励学生讲方言,绝大部分的校长愿意让学生学习黄梅戏或京剧,在他们认为这两个剧种的念白,是比较接近华语的[1]。这为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营造了良好的政治环境。

中新两方的黄梅戏交流以艺术节为名义进行互动,安徽省黄梅戏剧院、湖北黄冈艺术学校等均前往过新加坡进行交流汇演。2018年11月,“2018新加坡·中国安徽文化年”——黄梅戏经典折子戏专场演出在新加坡中国文化中心剧场上演,这场黄梅戏专场演出是由安徽省文化厅、新加坡中国文化中心共同主办,新加坡戏曲学院协办。演出单位安徽省安庆市黄梅戏艺术剧院遴选黄梅戏经典剧目《天仙配》《女驸马》《梁祝》选场,黄梅戏折子戏《小辞店》选段以及黄梅小戏《闹黄府》等经典传统选段,演出同时安徽省艺术研究院院长李春荣向新加坡戏剧界专家学者讲座题为《黄梅花儿开——黄梅戏艺术漫谈》,生动阐述黄梅戏艺术的发展演变。新加坡中国文化中心与安徽省文化厅合作推出“安徽文化年”,是继“美好安徽 皖如仙境——欢乐春节文艺演出”“徽风皖韵话安徽——安徽历史名人展”两项大型文化活动之后的又一场具有徽风皖韵的文化活动,黄梅戏经典折子戏专场演为系列活动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黄梅戏驻新加坡的教育推广。在新加坡当地,戏曲不仅是作为艺术走进剧院观赏,更作为素质教育走进课堂。新方聘请中方专业老师前来执教,通过开办戏曲类的学院,举办戏曲学术研讨会等形式进一步的推广戏曲文化。

新加坡的黄梅戏教育主要分为两类,一是让学生前往戏曲学院学习,如,戏曲学院2012年开设的黄梅戏演艺初级训练班、2013年开设的黄梅戏唱念课、2014年开设的黄梅戏唱念课、慈济佛堂的身段课、勿洛民众俱乐部的身段排练课以及每周五晚的黄梅戏演艺初级课程;二是选派师资前往教育部主流学校授课。

新加坡相关文化机构通过开展戏曲讲座、课程教学、剧目展演等形式一方面提高新加坡本地戏曲工作者的艺术素养,另一方面交流戏曲学术信息,促进华族戏曲在新加坡的发展。

(三)黄梅戏在新加坡的创新与在地化。新加坡建国之后,在戏曲文本创作上,一些本地戏曲界重要人物和团体有意识地在戏曲加入了新加坡的本地题材,甚至也有将第三国题材融入到戏曲创作中,多种文化的碰撞,将中国地方戏曲的在地化演变推向新高度,也逐渐形成了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唱剧目。

黄梅戏在新加坡的创新剧目多以中小型为主,作品取材多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取材中国民间故事、传说、历史;二是取材新加坡本地民间传说、历史人物或集体;三是取材自第三国的童话、史诗或故事。在表现手法上,新作品融入非中国元素,包括印度舞、西方交响乐等,在舞美和音响的设置上,利用多媒体呈现手法与传统舞台结合。如2013年新加坡戏曲学院精心打造黄梅戏《宝莲灯》,通过全新的唱腔、音乐创作、服装与灯光设计以及借助专业教师的力量,为当地观众呈现了一场视听盛宴,湖北省地方戏曲艺术剧院退休导演严世炎指出,黄梅戏传统剧目中并没有《宝莲灯》,在新加坡戏曲学院的这次改编,也是黄梅戏剧目上是一个创新。

二、黄梅戏在新加坡传播现象分析

(一)传播主体的灵活性。大众传播受到多种因素和条件的制约,但这一过程中传播主体最为关键,这是由于传播主体不仅是传播工具和手段,同时决定着传播内容。对于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而言,不同的传播主体其传播的目的、宗旨、观念、动机也不尽相同。

在传播者方面,前往新加坡的黄梅戏专业人士中有从事舞台表演、剧目编创、导演等艺术门类,他们是戏曲艺术最为直接的传播者与呈现者,但也是较为灵活的群体,由于这些专业人士前往时间先后,人员数量相对较少,甚有呆了一两星期或几个月就回到祖国,与成熟的人才培养、传播传承的队伍来说就规模是远远不够,尤其是面对戏曲这门综合艺术,他们在当地服务的时间更是难以建立长期规划、系统科学的实施体系。

在传播对象方面,他们多以兴趣使然学习黄梅戏艺术,一方面通过艺术提升修养,另一方面从而进一步了解中国文化,这其中有随即自发性的新加坡民间班社,有目的明确的新加坡戏曲学院和新加坡传统艺术中心,也有非营利的中小学进行素质培养,但总体上其传播的对象均为非职业化的。

尽管传播主体的灵活性,但随着中国地方戏曲在新加坡传播的深入,戏曲爱好者群体发生了两个方面的变化,一是欣赏品味的提高,从大众娱乐向文化艺术的看待转变:二是随着常规学校和社会上艺术学校戏曲课程的开设,戏曲教育的平民化和普及化,使得学生和社会人士能够获取学习资源,有助于民众掌握这门艺术的欣赏和表演技能,培养了观众的同时也滋养了众多戏曲票友。

(二)传播方式的多样性。传播效应如何通常取决传播内容本身,传播内容通过不同的传播方式,其达到的传播效果也不尽相同。1957年黄梅戏电影《天仙配》在新加坡上映,播放了近百场,当时的亲历者新加坡文史研究者韩山元表示,曾经的校歌都已忘记,唯独对《夫妻双双把家还》记忆深刻,也正是这部戏的风靡,开启了新加坡戏曲的黄金时代。但作为戏曲艺术,舞台传播是戏曲传播的根本,我国专业剧团、人员前往新加坡演出,新加坡当地剧团、民众公开上演黄梅戏剧目,甚有新方组织携黄梅戏节目前往美国、马来西亚等国出演,这一系列的舞台演出形式是对黄梅戏在海外传播最为有力的方式。

除了舞台传播,当戏曲进校园是当今戏曲传播形态中较为普遍的一种形式,通过教育教学的方式,使青少年接触和掌握这门艺术,为戏曲艺术培养观众,更有独具天赋和兴趣的学生往更为专业的方向发展。面向普通大众开展的黄梅戏分享会等活动大大拓宽剧场外戏曲的传播渠道,给戏曲观众带来多样的接受途径。由此可见,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不仅进行交流演出培养观众,更注重本地黄梅戏主创人员的培养,主观上新方通过培养从而使民众掌握这门艺术并进行在地化的创新,客观上为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传承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动力。

(三)传播效应的综合考量。传播效应是指戏曲艺术传播影响力的最终反应,它是指传播者发出的信息经过媒介传至受众从而引起受众的思想观念、行为方式等变化。从这个角度去衡量,其传播效果是传播活动在多大程度上实现了传播者的目的或意图。无论传播者有没有明确的传播意图,他们所从事的行为都会产生一定的结果。

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从我国角度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对外的展示与渗透,从新加坡的立场来看是借助黄梅戏的艺术形式形成自己的本土文化。两种不同的立足点,都不影响黄梅戏在新加坡的呈现,无论是舞台演出、讲座、教学等形式,无疑对传播这门艺术起到了推动作用。但是就传播效果来看,一是对黄梅戏在他国培养传播人员的标准不宜太高,作为新加坡民众,能够在舞台上表现这一出戏的全本,已经是一件较为轰动的事件,虽然从专业性上来说有一定的距离,观赏性也相对有限,但不可否认的是对黄梅戏来说由海外人员排演整本经典传统剧目的情况不多,这本身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二是黄梅戏以极大的兼容性和亲和力,接纳了不同文化、不同地域对她不同形式的传播,新加坡在取其黄梅戏之唱腔,结合本土民众的理解和喜闻乐见的故事内容新创剧目。

三、黄梅戏在新加坡传播的启示

(一)戏曲教育助推行。“观”与“演”是戏曲中重要的关系,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抑或是其他主创人员,均是需要长期培养的。新加坡政府认为黄梅戏念白接近华语,这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使得黄梅戏能够走进校园。黄梅戏导演李云阐述在新加坡传播黄梅戏需要因地制宜,在课程设计、剧目选择上均需符合培养对象的实际情况,在新加坡推进一段时间戏曲进校园后,以黄梅戏为基础创作的剧目,曾在中小学创下久演不衰的记录,其中以《聂小倩》《放山劫》为代表的黄梅戏新编剧目走出新加坡参加国际艺术节,这直接反应了戏曲进校园的阶段性成效。黄梅戏艺术形式在异国他乡的传播现象,可见黄梅戏兼容并蓄的艺术特点,将青少年作为传播、传承的对象,通过“儿童剧展”“青年剧展”等活动,既培养了学生的艺术素养和审美情趣,又更进一步地认识了黄梅戏的内在魅力,为黄梅戏的发展注入了新的力量。

(二)在地传播促推广。黄梅戏在新加坡传播比较突出的特点是采用发生在本土的或华族之外的民族故事为题材来编创剧目,新加坡戏曲学院围绕历史故事、童话故事、神话故事与民间传说,分别取材文学名著、改编折子戏或者原创现代戏等方式,整理编创了一批浅显易懂,篇幅适中的中小型黄梅戏作品,戏曲学院蔡曙鹏博士、传统艺术中心的蔡碧霞老师就曾主持、参与过多部作品的编创,其中多借以地方戏形式进行剧目改编与创作,如新编创的黄梅戏剧目《老鼠嫁女》《夜莺》《年的故事》《灰姑娘》等,这些作品内容浅显易懂,尤其受到青少年的喜爱,加之黄梅戏朗朗上口的旋律,以黄梅戏的形式表现青少年群体喜闻乐见的故事内容是新加坡推广黄梅戏、培养黄梅戏人才的方式。

借他山之玉讲自己的故事,借他山之力孕育本土文化,新加坡牢牢抓住黄梅戏艺术特点,使得黄梅戏在地化的传播与推广,形成了因地制宜的传播现象。

(三)国际交流利发展。20世纪80年代后,新加坡戏曲加强与国外戏剧的交流,将自身融入到国际戏剧的环境,海纳百川,多方汲取营养,从而增强其生命力。在黄梅戏传播过程中,新加坡一方面与我国黄梅戏演出团体、专业院校、专职教师保持密切的交流与互动,另一方面积极参与国际的戏剧节。新加坡不仅在主创人员上注重引进专业力量,在教学上也通过长期、短期相结合聘请的方式,将黄梅戏专业演员、编创者邀请到当地从事教学、研究工作,曾在国内从事黄梅戏教学和演出的关阳和汪慧,现在新加坡长期从事传播工作,传播主体的专业性直接决定着传播效应。国际合作上1999年“梅开狮城”专场演出中新加坡组织以青年演员为主演出《女驸马》,同年,又选送黄梅戏短剧《放山劫》参加国际艺术节。国际间的文化交流,促进黄梅戏在新加坡的传播,也使得在新加坡的戏曲发展置身于国际视野之林。

基于新加坡所独具的历史性、民族性特点,以及受众文化的多元性、复杂性等因素,靠个人力量在异国他乡进行文化传播是不切实际的,中国戏曲乃至黄梅戏的跨文化传播要明确政府行为,在这一点上新加坡国家艺术理事会通过资金的方式资助本国的各种艺术门类,其中就有黄梅戏,但是作为新加坡一方,实质上并没有对黄梅戏乃至任何泊来艺术进行传播传承的义务,国家艺术理事会这一行为也是借他国文化形成发展自国文化的需要。文化传播既是国家行为又要靠具体的个人行为才得以实现,所以跨文化传播这一巨大的链条上有诸多关键的环节,而各个环节上的人才是决定传播成效的关键。黄梅戏作为地方剧种能够走出安徽,遍知全国,波及世界,其自身的魅力不言而喻,而在异国他乡的传播传承更需要一代代人致力前行,我们给予期待,更要以实际行动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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