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海 林竹鸣
1)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江苏省南京市栖霞区仙林大道163号 2100232)《中国出版》编辑部,北京市朝阳区东四环南路55号 100122
近年来,随着习近平总书记将“媒体融合”上升至政策宣示的高度,政策导向、资金扶持等都推动着新闻出版行业的进一步深化与改革。在此背景下,大量前沿性研究发现,媒体融合(Media Convergence)对期刊编辑的影响正逐步增大[1],如Usher[2]发现媒体融合可加速稿件的处理,编辑群体可以利用技术快速编稿,重塑职业权威;Power[3]认为虽然新技术尚无法真正取代新闻从业者,但编辑对于技术的焦虑日益严重;常江[4-5]在持续考察西方前沿化的技术形式后,发现技术正在逐步重塑编辑群体的“认识论权威”(Epistermic Authority),并由此生成聚合新闻、导演新闻等类型,导致编辑的理念发生巨大改变。与此同时,国内也有大量关于融媒体时代期刊编辑的工作模式、素质培养、稿件处理、现象防范、职业沟通等实务性研究,强调科技期刊编辑应逐步适应融媒体时代的工作模式与价值理念等。
梳理相关研究脉络可发现,学界聚焦于记者群体转变路径的研究,鲜有针对同为新闻从业者与职业共同体的编辑群体,尤其是科技期刊编辑;同时多数研究仅限于操作性质的实务分析,鲜有关于具有指导意义的职业性质探讨,更缺乏嫁接于他国视域中的对比研究。在融媒体已成趋势的背景下,本研究试图探讨编辑群体的转型方向,同时结合对新兴编辑岗位的前沿分析,进一步指出期刊编辑应如何实现职业转变,为国内编辑的职业能力发展提供参考。
早在20世纪50年代,“编辑”(Editor)就被赋予新闻出版内容“把关人”[6]的学术设定,但“把关人”更强调一种涉及内容过滤、价值筛选的工作机制,而“编辑”则是对一种职业身份的认可,可带来相应的体制化效应,并形成职业共同体。在“机制—角色”的差异之中,预留了大量可供科技期刊编辑运作与转向的过渡地带,其中内容把关是最为外化的特征之一。
在融媒体时代,这一特征表现在选题信息、专题节点等流通频率加快,信息壁垒被逐步打破。因此,科技期刊编辑的把关需要在内容的基础上,逐步拓展“时间周期”这一维度的把关,即在期刊固定的出版周期(半月刊/月刊/双月刊)内,不仅考虑到科技期刊的按时出版,更要按照不同媒介的“正确时间”[7]来发布。实际上,这并不是“追热点”,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强调“内容形式—时间节点”在适应融媒体传播规律过程中产生的一种匹配效应,如严肃性平台(期刊官方网站、数据库等)的全文内容应在何时发布、大众性平台(杂志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等)的碎片化内容应何时发布、行业性平台(读书会、推荐会、交流会等)又应以何种形式发布,等等。与此同时,科技期刊编辑还应考量时间对于内容的“纵深度”——现有“热门”话语与曾经“冷门”选题之间可否形成勾连性,从而以时间热点引出研究深点,并激发学术观点。
不可否认的是,科技期刊编辑的职业定位赋予其与期刊作者,即学者群体之间的连接功能。这一功能强调“编辑和作者良性互动关系的建立”[8],更指向科技期刊编辑以学术为根本,强化职业素养、完善知识结构等价值,并最终形成“编辑—作者”的循环互动与彼此勾连的学术有机体。
随着媒体融合的加剧,学者们的原创学术观点、新颖的研究内容等逐步被多元的互联网平台“分流”,带来的直接后果是编辑再难以成为优质内容的首要阅读者,科技期刊丧失对内容的首发把控,从而导致科技期刊难以在更广阔的融媒体时代中吸引读者的眼球。这一点对于成名型学者的影响尤为明显。因此,编辑的角色应进一步转化,其应以蕴含有“孵化”性质的链接来完成与学者目标的契合:通过良好的沟通,“孵化”作者的新颖观点,提升其学术性;通过职业素养,将作者的观点或内容“孵化”为符合期刊定位的研究论文,提升其准入性;通过科技期刊编辑对于该领域的了解,对优质的青年学者进行“孵化”,从而增进学术共同体对期刊的持续性认知,进一步延续与发展这种良好的互动。目前,许多科技期刊专门开辟的“青年学者专栏”“博士生论坛”“青年学人扶持计划”等均可视为这种转型的表现,这对于优质观点的“孵化”和青年学者的情感链接具有显著效果。
与此同时,融媒体时代信息流失的规模与速度正在逐步加快。这里的“信息流失”至少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大量媒介平台的快速消逝。“从2010年6月开始,大量网站开始消逝”[9],不少报纸及期刊也因为种种原因而停刊,这既意味着贮存有巨大文化信息的数据库在技术更新中被取代,也表明一代人赖以存有的记忆因为平台的消失而被逐步抹去。二是圈层文化的更新换代。许多科技期刊不仅是科研成果的宣传阵地,也是各自时代既定文化的“档案记录”。融媒体打破了不同圈层的文化壁垒,也令诸多经典文本、观点被多元的信息所覆盖、淹没,甚至被取代和遗忘。
科技期刊编辑应从“文化记录”转向“文化唤起”。科技期刊编辑既是职业,也是实体性符号。在注意力日益分散化的今天,编辑应不时唤起作者群体的感情认知,增强对共同学术文化的认同感,并转向对期刊的感情;也应唤起读者对于期刊刊载的独有内容和观点的回忆,诱发读者“认人”与“认牌”。因此,科技期刊编辑应利用微博、微信等融媒体平台,树立起“个人自品牌”,从而嫁接于“科技期刊平台—期刊编辑符号”之间的互动认知,由此唤起受众对于期刊的关注和记忆,也令编辑成为存在于多元平台、嫁接特定记忆的某种符号。
“编辑人员是被锚定于文化目标与制度化手段之间的张力结构”[10],提示在融媒体时代,编辑角色的作用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成为期刊文化被认知与认可的推动力,也可以成为探底期刊水平的个体标尺。换言之,将期刊编辑视为“行业专家”[11]的原有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此职业的多维性。目前,除顶级科技期刊外,其他期刊编辑的“专业”更多体现在阅稿、修订、沟通、评判等编辑业务维度,而非学术观点研究、预判行业领域、梳理学理谱系等专业内容的维度。
目前,学术期刊实行的“同行评议”“外审专家”“学术智囊团”等机制在很大程度上修补了这种“专业”范式的缺陷,300多年的历史实践也早已证明这是一种成功的机制。在巩固这一机制的基础上,作为行业专家的期刊编辑可以将其专业转向于“发现”:发现所处研究领域中新近的聚合群体,如QQ群、微信群、论坛、贴吧、网络读书会等,通过参与式观察发现具有可研究性的新话题,进而催化和引导网友将话题转向于严格化的学术思维,甚至可鼓励相关的网友与群友大胆创作,或邀请他们就内容进行分析把关。在原有专家团的基础上,网友们的群策群力可以形成很好的知识补充,从而提升期刊在互联网时代的内容适应性和领域影响力。
上述转向趋势已在美国新闻出版业的编辑岗位之中被发现和运用,还直接诱发了至少4种新兴编辑岗位的确立。梳理新闻出版业最前沿的变化,不难发现这些编辑岗位在技术、思维或编辑方式上有一定程度的变革,其以更好的形式适应着融媒体时代,也从路径转型中给予科技期刊编辑大量启示。
“约定编辑”(Engagement Editor)最早见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able News Network, CNN),主要负责编辑团队和受众的沟通,并从中获得能够诱发受众情感共鸣、认知呼应及传播行为(如转发、点赞、电话沟通等)的新闻故事与良好素材。同时,约定编辑也要密切联系除自身以外的其他传播平台,并选择不同的传播时间和内容进行相关推送。这就要求编辑深入特定的受众群体,与新闻业广为人知的“参与式新闻”(Participatory Journalism)有异曲同工之处,都强调编辑自身作为媒体受众的主动性,即主动参与信息生产。因此,约定编辑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编辑”固有的职业认知,模糊了编辑与受众之间的界限。
诱发受众共鸣的技术路径对编辑的沟通能力提出极高的要求,“提高语言运用能力,有效利用电话媒介,学会倾听”[12]等传统技巧明显不足以支撑岗位的要求。这种技术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转变为“参与”与“诱发”:约定编辑需要学会如何融入受众自发组成的微信群、贴吧、论坛等线上平台,并参与他们对于新闻出版选题及内容的讨论;学会将讨论转变为有传播价值的新闻故事或出版素材;诱发受众对于这些自产内容的共鸣与思考。因此,约定编辑对于科技期刊编辑的启示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1)科技期刊编辑应具有新型受众思维。何谓“新型”?不仅是想读者所想,思读者所思,还要求编辑掌握能够诱发读者群体“头脑风暴”,并将碎片化内容凝聚成体系的相关能力和技术。在融媒体时代,科技期刊编辑参与路径看似多元化,但这种技术与能力并非一朝一夕可形成,往往脱胎于长久以来的工作经验与积累,于是约定编辑更多的是由具有一定工作经验的编辑来承担。(2)科技期刊编辑应学会跨平台传播。何谓“跨平台”?即学会在融媒体的多元平台中传播科技期刊的学术观点,适应微博仅140字的传播篇幅,顺应微信公众号的“浅阅读”,调整并促使论坛“置顶”等。很明显,这不仅是对融媒体思维的要求,也是对融媒体技术的要求。
“社区编辑”(Community Editor)多见于社交媒体平台,与其他脱胎于传统媒体并逐步改变的编辑不同,“社区编辑”是融媒体时代的“原产物”。在Facebook、Twitter、Instagram、YouTube等社交媒体平台上可见大量的社区编辑,其职责涵盖视频剪辑、文章调整、图片修订等;网站Msnbc.com正式设立此岗位,要求该岗位编辑24小时在线工作,以满足平台受众海量的信息需求。实际上,社区编辑职责并未脱离传统编辑的工作,但其最特殊之处在于强调运用多种技术对媒体平台某一“社区”或“板块”(如医疗、汽车、读书、财经、房产等)进行管理和调整。此时的编辑已不仅仅是“版主”或者“把关人”,更成为有着维持自身社区热度、保持成员持续性增长、推动社区持续性曝光责任的“管理员”。
那“社区编辑”对科技期刊编辑的启示在何处?无疑,前者作为融媒体人才,往往集多元技术于一身,既包含视频剪辑、页面排版、网页编辑、照片处理等编辑操作层面的技术,也包含版面美化、画幅组接、色彩搭配、图片选择等审美层面的技术,甚至包含热点追踪、前沿分析、深度报道等涉及新闻传播的深层次能力及技术。这样的技术集合指向融媒体时代最基本的一种互动论:沉浸(Immersive),即“信息高度智能化、网络化和泛媒介化的生存状态”[13]。作为web 2.0更加进阶的形式,“沉浸传播中的人不仅是媒介的积极驾驭者,更作为媒介本体而存在”[14],警示着融媒体时代编辑应该沉入信息洪流、浸入受众圈层。因此,掌握多元化的技能就成为科技期刊编辑在这一时代的生存之道,同时也指明一种大的方向性——编辑角色更改与调整中的“技术决定论”。
技术决定论在“数据编辑”(Data Editor)岗位体现得更为明显。“数据编辑”主要负责数据分析、全网观察、建立结构化模型、可视化内容生产等,彭博社、福布斯网及《纽约时报》的编辑部已逐步设立此岗位,并成为推动媒体融合、加速新闻大数据化、内容可视化的主力军。同时,数据编辑可弥补编辑部机器人审稿的不足,如信息链接、稿件价值判断、内容逻辑和分析等尚无法被机器完全取代的内容,所以数据编辑需要去发现海量数据“背后的故事”。实际上,由于传播内容的复杂性,大量细节充斥其中,这一岗位往往凭借其细致的逻辑和大量技术化手段对事件进行分析、解读和再结构化,从而使其可读性与传播力显著提升。按照不同的工作步骤,这些技术的应用大致如图1所示。
图1 数据编辑在不同步骤中所采用的技术流程
由图1可知,数据编辑的每一步工作都需要不同的技术作为支撑。在爬虫算法、正则表达式匹配等外围技术的帮扶下,编辑们按照时间或平台逐步收集数据。同时,根据主题或内容,将数据“填充”入树形图、矩阵或其他权重有向图。随后,编辑开始发挥个体的作用,通过统计和分析大量数据,推动着信息从杂乱走向有序、从分散走向聚合、从隐性走向显性,并最终形成数据的可视化图谱,使受众对内容一目了然,并能提纯观点。
经过仔细推敲可以发现,数据编辑的前沿性、神秘感多源于“技术”一词给人们的想象与压力,但在梳理前沿性的变化之后,笔者并不能完全认同“技术决定论”。数据编辑背后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并不在于技术的前沿性,而在于如何利用技术来使所展示的信息直观化、逻辑化。换言之,新兴岗位的融媒体人才其实是在用技术去完成编辑群体最基本的逻辑信息表达工作。这一点深层隐藏在技术应用的背后,但能启发科技期刊编辑如何逻辑化地编排文章,如何让深层的学术研究凸显于表面,以及如何直观、美观地展示观点。
正如上文所提,新兴编辑们往往需要同时掌握跨文本(文字、视频、音频等)的多元技术,而2017年融媒体领域兴起的“虚拟现实”浪潮则直接催生多元文本在“虚拟—现实”之间进行组接、转化、调整的“拼接编辑”(Stitcher/VR Editor)。《赫芬顿邮报》旗下的Huff Post RYOT已正式设立此岗位,要求其能熟练运用虚拟现实技术,将观众带入阅读情境,并确保虚拟情境与真实情境之间无缝连接,以降低媒体在内容上的生产成本与人力消耗。
根据笔者观察,拼接编辑类似于“程序员+美工”的组合:既要熟练掌握虚拟现实程序的编写,又要学会使用相关软件来增强视觉效果,其中更涉及虚拟现实编辑器、物理模拟系统、故事编辑器等平台的跨界使用。它可帮助人们更深入地了解期刊编辑:一般而言,科技期刊编辑更注重于角色素养、定位、能力的培养,但随着技术融合的逐渐推动,现有以体制驱动的变革(如编辑借调、挂职、联合培养等)会越来越弱,反之技术的驱动力会越来越强。换言之,未来一定会有掌握前沿技术的、具有不同思维的其他领域人才进入到编辑领域。这如同现在的“跨学科研究”浪潮,倒逼科技期刊编辑在体制空间中寻找自己的技术性定位,从而规划自己的职业边界。
实际上,有关“技术”(Technology)的概念十分复杂,其至少蕴含“劳动、生产、实践、工业、工艺、分工”等技术本质、价值和实践[15],警示我们不能将技术狭隘地理解为某种新的工艺或技能。对于科技期刊编辑而言,融媒体时代带来的角色界定确实蕴含技能性的路径,但也暗含“技术决定论”中的另一层,即对技术价值与能力的思考。目前,这些技术能力隐藏于具体操作与实践的背后,成为科技期刊编辑破解技术冲击的当下取径。
“洞察”(Insight)一词含有察觉事件真相、了解彼此关系或相对重要性的意思,是期刊编辑拨开重重迷雾,发现文章重要观点、前沿趋势、研究谱系、学术逻辑等重要能力。它既是编辑个体的能力表现,也是编辑群体的职业特征之一。“洞察”所存有的时间维度也暗含认知、理解、动机和情绪等心理特征,如编辑对于所处研究领域的认知、选择价值意义的理解、作者于期刊匹配动机的考量、作者被退稿或反复修改稿件的情绪排解等,这往往需要长年累月的培养,以及丰富的从业经历为支撑。即使是在融媒体渐成趋势的今天,洞察力依旧是科技期刊编辑无法被机器技术所取代的核心能力之一,但这一能力无疑有了新的内涵——信息爆炸带来的不仅是注意力的分散,也有虚假性信息、碎片化谣言等进一步扩散,以至于三人成虎,难以分辨学术信息或知识的真伪。因此,科技期刊编辑急需掌握信息质疑能力,其大致包括分辨学术知识真伪的原则性判断力和对现成答案或结论的批判性反思力。
学术知识真伪的原则性判断力强调科技期刊编辑需要学会大致判断研究方法是否科学、数据来源是否可靠、研究脉络是否清晰、数据分析是否准确、理论框架是否恰当、思辨逻辑是否通畅、模型建构是否合理等,并适当分析是否存在“抄袭”或“一稿多投”现象。对现成答案或结论的批判性反思力则需要科技期刊编辑洞察作者的结论或观点是否“明知故问”、是否“新瓶装旧酒”、是否是“精致包装的虚言”等,从而批判性地分析或质疑,但无论是正向性的分析,还是反向性的质疑,其本质上就是一种探索与发现。
科技期刊编辑的探索与发现还表现在融媒体“整合”了多元媒介资源,赋予其从业者“探索”他者媒介空间、“发现”其他领域资源的机会。即便是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的期刊,也不会只刊发某一领域的文章,或要求编辑只在某一领域进行“耕耘”。因此编辑此时急需资源整合的协调能力,帮助期刊获取更多的内容资源,增强品牌资源的生成之力。
“从某种意义来说,公共政策的形成过程是在一定环境中通过政策工具作用于政策客体的过程”[16],作为客体的科技期刊编辑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赖出版政策、杂志社规定、行业法规等来界定职业行为的范围、资格、方法、权限等,但在融媒体时代,这些界定往往杂糅存在。因此,在这些“灰色地带”尚未明晰之时,科技期刊编辑应抓住相关政策,高度整合不同媒介平台的作者价值、内容生产、评定角度、平台资源、发行渠道等,帮助科技期刊在内容上获取更多的启发性资源。同时,融媒体时代强调品牌竞争,而品牌本身就是一种多元资源的融合。目前,许多读书会、论文杯、书博会、编校大赛等冠以期刊社之名,在极大程度上锤炼了科技期刊的品牌力、编辑的组织力和读者的认知力,并在传播愈加融合化的浪潮下,多渠道地拓展期刊在不同圈层中的影响力。
在期刊影响力的建构过程中,编辑往往作为个体而存在,其与体制中的期刊定位、价值取向、内容喜好等标准存在一定的差异。随着融媒体的加剧,这种标准只会更加模糊:有的编辑喜欢前沿化的业务性文章,有的编辑则看好深度化的学理性文章,有的编辑看重量化研究带来的数据与实证,也有编辑认可质化研究中的思辨与推论。在学术界与期刊界都激烈讨论学术(稿件)价值标准时,笔者想要强调一点:任何一种研究范式,既有天然存在的优势,亦有难以突破的瓶颈。所以,期刊编辑与其去争议定位、喜好或价值,倒不如关注“选题—范式”的技术互动,即所选用的研究技术方法范式是否匹配于既定的研究选题与内容。换言之,这是去争议化维度所认可的互动论,其并非狭义上编辑“实时修改媒介形式和内容”[17],而是强调一种技术筛选能力——期刊编辑须学会与了解技术与方法在选题和内容的匹配程度。至此,融媒体时代科技期刊编辑的新型能力结构如图2所示。
图2 融媒体时代科技期刊编辑的能力结构图
由图2可知,3种能力彼此连接形成闭合循环,构成融媒体时代科技期刊编辑的新型能力。三者相互依托,缺一不可。实际上,这些能力依旧脱胎于科技期刊编辑长期积累的工作经验:科技期刊编辑唯有在长期洞察、熟悉内容的基础上才可质疑信息,唯有在长期协调多方组织的基础上才可整合品牌,也唯有在长期与专家学者互动的基础上才可实现技术筛选。
2017年,北京市数字编辑的职称评定指标参考了融媒体时代的传播特征。可以预见的是,我们正以前所未有的标准、方式来看待与评价编辑群体的职业转型:从内容把关、学者链接、文化记录及行业专家四重维度缓慢铺展而开,这正是新型编辑岗位在融媒体时代所给予的技术启示。这种现代性的思考无不提醒着科技期刊编辑既要认识到技术所带来的变革,但也要避免“技术决定论”的不足,从而在信息质疑、资源整合以及技术筛选上有所突破。
作者贡献声明:
姜海:设计选题和图表,检索并分析文献,撰写论文;
林竹鸣:提供业界信息,提出修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