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演练评估指标体系与评估方法研究

王文俊，赵 钢，白福利

(中国民航管理干部学院，北京 100102)

0 引言

机场应急演练是检验、评价和增强相应应急机构和部门应急能力的重要手段之一，《民用运输机场突发事件应急救援管理规则》第五十四条规定：各机场应定期组织综合演练、单项演练和桌面演练。应急预案是机场运行安全的基本要求，而在“平时”，预案是否有效可行可通过演练来检验，因此，科学合理的应急演练评估方法不但是应急演练质量的保障，而且是不断完善应急预案的前提条件之一。机场进行应急救援演练，首要的目的是检验已制定的机场应急计划和各部门制订的实施预案，重点在于指挥系统、通信系统和装备能力等方面；通过演练锻炼队伍、总结经验，提高机场应急救援综合保障能力。但在实际演练中，机场为演而演的现象居多，片面追求演练的感官效果，而忽视了开展应急演练本身的目的与目标，演练后对存在的问题也没有积极改进，特别是应急救援演练在规章落实上还存在一定差距，一些薄弱环节和问题仍然普遍存在。为此，民航局于2013年12月17日，在严格遵循国务院办公厅《突发事件应急预案管理办法》(国办发〔2013〕101号)第23条有关演练的规定基础上，印发了《民用运输机场应急救援演练督导工作规范》，进一步规范了民用运输机场应急救援演练和督导工作，为进一步提升机场应急救援演练效果提供了政策指导。

自此，应急演练评估被列为应急演练重要环节，由民航主管部门组织实施，对应急演练进行全方位、全视角的督导。具体实施时，由管理局及监管局组成督导组，对机场管理机构在组织实施应急救援演练过程中的规章符合性、预案适用性、设施设备有效性、救援指挥人员的指挥能力、参加救援人员的救援技能等方面进行监督检查、导演调理和综合评估。其中，导演调理是指在演练过程中，由督导组视情况提出模拟的突发情况，并交由救援指挥官及相关救援人员应对的行为；模拟的突发情况包括：演练背景或情景发生变化、救援设备故障、救援人员的救援处置出现偏差甚至失去救援能力等。虽然机场应急演练和督导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和效果，而且每次演练也进行总结和报告，但对于机场应急演练过程评估工作的综合量化评估， 尚较为少见[1-5]。

而对于应急演练评估这个研究对象，部分学者已有针对性成果，如：承奇等[6]以南京某石化企业苯储罐泄漏特大事故应急演练为例，提出了基于层次分析法的化工事故应急演练模糊综合评估方法；王磊、陈国华[7]结合应急演练特点，提出基于时间约束模型的应急演练绩效评估方法；李群等[8]提出了以“情景构建”方法指导构建应急演练评估指标体系，以AHP作为评估模型算法，并通过软件开发技术手段实现演练评估系统。

总结以上研究可以发现，评估方法方面，大多采用具有系统性、层次性的层次分析法确定权重，评估标准选择上都结合了专家意见，而且大多从应急准备、应急法规和管理、应急过程和响应时间等角度展开。但是，以上的研究均是民用航空领域以外的研究成果，虽然在评估指标和方法方面有一定的参考意义，但缺乏与民航行业的实践结合，且无法做到兼顾大中小型应急演练的需要，所选择的指标粒度无法做到与具体情景密切结合。因此，本文以机场重大突发事件情景“航空器场内失事”为例，构建具有民用航空行业特点的应急救援演练评估指标体系，并运用层次分析法构建计算模型，得出应急演练评估结果。需要说明的是，本文之所以选择“航空器场内失事”作为典型突发事件情景，是因为该情景在民航领域具有后果最严重、反应面涉及面最广、涉及组织层级最高、处置过程时间性强、情景分支明晰等特点，能够最大程度地检验机场应急处置过程控制能力。

1 机场应急演练评估框架

作者以组织者或主要参与者的身份参加了我国大中小35个民用运输机场航空器场内失事的应急救援演练，对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救援演练评估体系进行了系统的理论研究与实证分析。总结目前大多应急演练的组织实施过程，一般可以分为：计划、准备、实施、总结评估、改进5个阶段。其中，总结评估阶段的主要内容包括：应急预案是否存在缺陷；应急人员、设备、通讯等应急资源配备是否充足；各应急部门、机构和人员之间的协调联动是否到位；岗位职责是否明晰。通过针对性的总结评估，可以持续查找不足、弥补漏洞，提高应急人员的业务熟练程度和技术水平，加强员工对突发事件的应急意识和处置能力。本文以航空器场内失事为例，以机场应急救援业务为切入点，重点从指挥中心、公安、消防、医疗救护、飞行区、地面服务、媒体应对7个方面入手，把应急救援任务设定为：接到指令、下达指令、事件处置、搬移程序、阶段性报告、结束指令6个任务。接到指令主要包括：信息沟通动作、信息沟通规范；下达指令包括：接到指令后的动作、指令传递；事件处置包括：处置准确、规范、任务执行和配合；搬移程序包括：设备准备、任务确认、拟定和实施搬移方案、现场搬移监护等；阶段性报告包括：报告飞机状态、救援情况；结束指令即宣布整体救援结束。

每个小组根据救援需要，有针对性地选取任务。图1显示了在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救援中，各小组(部门)覆盖的任务。基于划定的演练工作框架，结合应急演练内容和流程，确定各任务权重向量和部门权重向量。然后，根据任务权重向量，产生各部门任务的检查评分标准，最后综合部门权重和相应部门评分，得出机场应急救援体系总体评价得分。

图1 各小组应急任务Fig.1 Emergency task of each group

依据航空器场内失事机场应急救援任务，建立7个应急救援小组演练的评价指标体系，如图2所示。

图2 各组评估指标体系Fig.2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2 评估方法构建

本文在对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救援演练进行分析总结的基础上，结合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救援工作实际，构建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演练评估方法，主要借鉴了层次分析法(AHP)的部分算法。AHP是基于定性、定量的综合分析决策方法[1]，该方法首先构建分析问题的要素层次结构，通过同层次的要素两两比较，得出判断矩阵；然后对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确保要素间的权重顺序；最后，计算各要素对总目标的权重，并排序[9]。相应地，本文首先确定各应急救援小组(部门)内部任务权重向量以及各救援小组(部门)彼此间的权重向量；然后，根据任务权重向量，设计各部门任务的检查评分标准；最后，综合部门权重和相应部门评分，得出机场应急救援体系评价得分。

2.1 任务权重

在应急救援过程中，各应急救援小组内部各个任务的相对重要程度不同，各应急救援小组之间的相对重要程度也不相同。在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演练评估体系中，需要确定各应急救援小组内各个任务的相对重要程度以及各应急救援小组之间的相对重要程度。

2.1.1 救援小组内各任务权重

以7个救援小组中的消防部门为例，消防部门包括6个命令任务，分别为：接到指令(M1)；下达指令(M2)；事件处置(M3)；搬移程序(M4)；阶段性报告(M5)；结束指令(M6)。应用AHP方法，根据1～9标度法通过两两比较，构建各任务判断矩阵，如表1所示。

表1 各任务相对重要性比较的判断矩阵Table 1 Comparisonwith the each factor’s relative importance of the judgment matrix

将表1表达为6维矩阵M，如式(1)所示。

(1)

式中：M矩阵元素mij的值为表1中对应i行j列的数值。求M矩阵的最大特征值λmax，然后求其对应于λmax的规范化特征向量w，如式(2)所示。

Mw=λmaxw，w=(w1,w2,w3,w4,w5,w6)T

(2)

式中：wi表示第i个任务的权重。

本文采用和法计算权重系数，算法如下：

1)对矩阵M按列规范化

(3)

(4)

3)再规范化，即得权重系数wi

(5)

计算得：w=(0.05,0.1,0.45,0.25,0.1,0.05)T。

4)进行一致性检验

RI按照表2取值，表2中的n为矩阵维数。

表2 随机一致性指标RI对应取值Table 2 The numerical value of the random consistency index

若CR<0.1，接受比较矩阵的判断及求得的权重系数；否则，需要对M加以调整，重新计算。

所以，向量w=(0.05,0.1,0.45,0.25,0.1,0.05)T可作为消防部门内部各任务间的权重向量，以衡量各任务的相对重要性。将权重向量w对应的分量之和转化为十分制为：w=(0.5,1,4.5,2.5,1,0.5)T。所以，在消防小组评估中，接到指令(M1)、下达指令(M2)、事件处置(M3)、搬移程序(M4)、阶段性报告(M5)、结束指令(M6) 对应的权重向量为：w=(0.5,1,4.5,2.5,1,0.5)T。

即，在消防小组评估中6项任务的相对重要性为：

其他救援小组(部门)内部的任务权重计算过程可参考消防救援小组。

2.1.2 各救援小组之间权重

除了对每个救援小组(部门)内部任务进行指标权重计算外，还需要确定各救援小组(部门)之间的相对重要程度(权重)。本文中，将重要程度相对较小的飞行区、地面服务、媒体应对、公安等4个部门合并为1个评估主体，在表3中，L1代表消防部门；L2代表指挥中心；L3：代表由飞行区、地面服务、媒体应对、公安组成的集合主体；L4代表医疗部门。通过两两比较，构建各任务判断矩阵，如表3所示。

表3 各救援小组(部门)相对重要性比较的判断矩阵Table 3 Comparison with the each factor’s relative importance of the judgment matrix (four factors)

采用前文AHP的算法，求得4个评估主体的权重向量为w′=(0.4,0.2,0.1,0.3)

即有：

如前所述，L3分量代表飞行区、地面服务、媒体应对、公安组成的集合体。在机场公司级别的综合评估中，将L3分量的数值平均分配在飞行区(L3f)、地面服务(L3d)、媒体应对(L3m)和公安(L3g)4个部门上，如式(6)所示：

(6)

2.2 检查评估分值与标准的设定

依据救援小组内部各任务权重，设计各小组内任务的评估分值与标准。以消防部门为例制定检查评估的评分标准。

根据2.1.1获得消防部门内各个应急任务的权重，进一步设置评估分值：接到指令(M1)0.5分；下达指令(M2)1分；事件处置(M3)4.5分；搬移程序(M4)2.5分；阶段性报告(M5)1分；结束指令(M6)0.5分。然后，依据任务中的各项处置动作，设置评估标准。最后，结合专家的建议，形成各应急救援小组(部门)的检查评估单。表4为消防部门的检查评估分值与标准，其他部门的评分标准确定方法相同，仅是业务侧重点与要求不完全一致，限于篇幅不再详述。

表4 消防检查评估单Table 4 Fire group assessment list

表4(续)

3 实证分析

本文选取2个国内年旅客吞吐量千万级以上的机场为典型示例，进行分析，分别以A、B表示。

依据所构建的评估方法，对机场A和B的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演练进行评估。表5和表6分别为A机场和B机场各应急救援小组(部门)的评估检查得分情况。仍以消防救援小组(部门)为例分析，如图3所示。

由图3 可知，A机场消防方面，在接到指令、下达指令、事件处置、搬移程序、阶段性报告5个方面劣于B机场；A机场消防方面总体上劣于B机场。而从实际演练整个过程中消防的表现来看，在接警和下达命令阶段，B机场接警迅速、用语规范、表达清楚，下达指令非常有紧迫性；A机场动作缓慢、用语随意。在事件处置的整个过程中，B机场消防战斗员情景意识强，行车路线正确、迅速，灭火动作规范、流畅，救援过程中还体现了消防指挥员与战斗员的沟通；而A机场首量消防车虽然按照时间到达现场，但出现故障不能喷出水，大大影响救援效果，同时，战斗员处置过程动作不熟练，进入客舱的战斗员没有穿避火服，佩戴的氧气瓶压力也不够，消防指挥员只顾灭火动作，没有发挥指挥功能。因此，从分数上来看，B机场消防的救援能力高于A机场。

表5 A机场评估检查得分情况Table 5 Assessment of Airport A

表6 B机场评估检查得分情况Table 6 Assessment of Airport B

图3 2机场消防评估对比Fig.3 Comparison with fire safety assessment of two airports

据此方法,根据机场A和机场B的演练评估得分情况，对医疗急救、公安、地服、飞行区、指挥中心、媒体等救援小组(部门)进行评估，限于篇幅不予以详述。

机场评估综合得分按式(7)计算。

(7)

图4 2机场各部门分数对比和综合分数对比Fig.4 Comparison of scores and comprehensive scores of each department in two airports

4 结论

1)在我国30多个民用运输机场航空器场内失事应急救援综合演练工作的基础上，构建了相关的应急演练评估指标体系和评估方法。利用AHP方法对各个指标的权重进行计算和检验。

2)选取2个国内年旅客吞吐量千万级以上的机场为典型示例，进行应急演练评估的实证研究，对相关评估指标体系和评估方法的合理性与实用性进行了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