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探城市夜景设计的人文回归——金鸡湖灯光提升改造概念设计

田晶晶

上海交通大学规划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上海 200030

灯光景观设计遵循普遍原则——人造景观是人文精神在物质层面体现。城市建设以美化人居环境为目的的夜景工程建设过程中，诸如光污染、耗能、干扰交通等，以及夜景品位不高、重复建设等问题接踵而至。这其中较为核心的问题是城市夜景建设常置身于城市整体规划之外，脱离大环境，难以形成有机整体，致使城市夜景建设片面强调灯光指标，难以展现城市人文价值。灯光景观是运用各种技术手段，以灯光为表现主体，如灯光雕塑等，或以灯光为主要表现手段，如泛光照明等夜晚视觉艺术景观（韩起文，2012）。灯光景观以更多媒质因素参与其中，构成城市物质层面景观，如环境因子，建筑物、广场等以及技术因子，通讯、控制系统等，目的是创造符合人们审美需求的城市夜晚光环境。

通过对灯光景观涵义的剖析，灯光是通过物质载体来完成景观效果的打造。因此，选择了解环境要素，选择适宜的物质实体是能否诠释灯光景观审美效果的关键，而构建物质实体即灯光物质载体是城市灯光景观设计的核心。本文以苏州市“金鸡湖”景区夜景灯光设计为例探讨人文理念的应用，在小尺度、功能构图等相对完整独立的基础上，构建丰富的视觉环境。

一、灯光设计背离城市人文要素

1. 灯光设计背离城市人文要素是城市夜景设计第一大误区，是目前城市夜景规划普遍存在的误区。

夜景规划要求综合专业技术较强，照明设计师团队必须汇集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和景观设计师等相关专业人才，结合城市人文精神，打造城市夜晚光环境，就目前城市夜景规划而言，很难做到。事实上，大部分的城市夜景建设是由照明电气从业人员进行设计、建造，这就带来诸多弊端，如强调照明的技术问题，制定一系列技术标准，把灯光自身参数和照明技术指标作为评价照明的标准，这些习惯性的技术思维定势无法预测照明对城市人居环境产生什么样的综合影响，导致很多直接或间接的光污染，这就是“唯技术”倾向的误区。

城市夜景设计的初衷是改善城市人居环境，其本质是“以人为本”的人文属性特征，而追求人性化设计是城市灯光环境建设的必要条件。城市夜景的背景和舞台是城市文化及城市景观，城市夜景设计必须依赖于城市景观序列所提供的物质载体，这些物质载体为灯光艺术创作提供了表现空间、主题和景观依托，脱离环境与物质载体就不再是灯光景观，即为“唯技术”倾向（张彦妮，2012）。“唯技术”倾向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人文意识的指导作用，忽略了人对城市夜景的主导感受，背离了城市人文环境。

2. AEEE四属性异化为一个属性

城市夜景设计与城市人文意识的背离，究其根源是四属性异化为一个属性。城市夜景设计规划以城市规划理论和照明理论两大学科为基础，包括四个属性（赵海天, 向东，2003）：

(1)美学属性，城市夜景以灯光为媒介，构成城市景观系统组成要素。本质上追求满足人们的视觉审美需求，创造审美对象和光色综合的视觉审美效果。

(2)环境属性，城市夜景依托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打造城市夜间环境形象品牌，同时保护人居环境，治理城市光污染。

(3)工程属性，通过照度、色温等照明指标，和智能控制技术来共同实现代智能城市夜景。

(4)经济属性，城市夜景建设具有延长城市日间活动的作用，尤其在刺激夜间商业活动、推动夜间旅游发展等方便日益显著，有效提升国民经济指标，促进社会效益增加。

而工程属性是城市夜景建设区别于其它景观建设的特点之一，其照明指标和运行参数是景观建设和商业价值等可行性实施的技术依据，若把城市夜景设计局限在这些技术数据层面，是把AEEE四属性异化为一个属性，忽视了其他属性的对城市夜景建设的重要作用，这就是目前很多城市夜景设计背离人文要素的理论根源。

二、城市夜景设计理念的人文情怀

1. 城市夜景设计中的人文意识

社会不同领域的发展都会涉及人文要素，可见人文情怀在现代社会中的重要性。上文的总结和分析能帮助我们对灯光设计如何体现人文意识提出可行性途径。事实上，在过去的30年中有关照明理论与实践已发生了巨大的变革，照明理论由照度计算向美学鉴赏转变，由照明数量向照明质量转变（张爱华，鲍玉珩，2004）。这种演变对城市夜景规划提出了新课题，即突出“以人为本”的人文意识：

(1)城市夜景规划的理论基础——是综合考虑城市尺度下的灯光景观规划的设计与建造。城市夜景规划设计不再是孤立的学科，而是兼具建筑学、美学、城市文化脉络研究、城市人文历史研究、城市规划、景观规划等综合性学科背景为一体。

(2)城市夜景建设以人为本的评价标准。城市夜景建设涉及多个专业、物业管理等多个管理部门，其规划设计必须置身于整体区域环境，其中以人的舒适感作为评价的唯一标准，以此来评判分析城市夜景的空间、亮度和色彩体系等组成要素的合理性。对城市人文情怀的分析和总结有助于将城市夜景建设的拔高到更高层次。本文通过金鸡湖灯光提升改造概念设计来探讨人文要素在处理灯光设计中光与物质载体之间微妙关系时的重要意义。

2. 人文情怀在金鸡湖景区多维景观中的展现

金鸡湖景区位于苏州工业园区，其名源自春秋时期吴国吴王夫差的公主“琼姬”，原名“琼姬湖”，是后人纪念公主而命名。总面积11.5平方公里，水域面积7.4平方公里，是长三角最为重要的产业集群之一，凝聚着中国最为前沿的科技，同时也是江南水乡、吴越文化之地，国家5A级旅游胜地。景区环境优美，是市内主要游览地和市民休闲、娱乐的重要场所。金鸡湖作为“苏州心肺”，人文情怀在其灯光设计中主要包括：“金鸡湖”夜景设计不是孤立地，不是单纯考虑建筑、灯光、雕塑等景观细节，而是放在苏州城市人文背景中加以考虑。将别样韵致的江南风情和厚重的历史名城等文化底蕴有机结合，淋漓尽致地展现于城市夜景设计之中，是设计师首当考虑的关键因素。

金鸡湖灯光提升改造概念设计通过对东方之门、苏州中心、摩天轮等灯光提升改造打造一个整体联动的、可操控的城市灯光生态系统，使得身在其中的人们感受到一个直观的、宏大的、震撼的画面感和整体流动感。因此，总体定位为：通过城市人文景观元素的设计再现江南水乡、吴越文化，再现区域文化特色。营造别样韵致的江南风情和强烈的视觉识别性，在展现苏州城市繁荣面貌的同时展示了长三角区域文化特色，及江南秀美人文景观，在光与影参差交叠中，感受江南水乡悠久的历史。通过人文元素的渗透将金鸡湖打造成集江南水乡、吴越文化和高科技智能控制汇集的创新高地。据此确定了本次金鸡湖灯光提升改造概念设计的原则和主要设计内容。设计原则是：

第一，整体性原则。景观元素与城市周边环境、建筑物、景观的相互融合，与周边灯光景观协调呼应，共同塑造“金鸡湖”商圈的整体形象。

第二，艺术性原则。艺术性是城市夜景设计的目的和出发点。金鸡湖商圈的灯光设计更要体现地域的个性化特征，唤起对区域艺术文化的体验。

第三，创新性原则。通过使用新材料、新工艺等高新技术的应用，提高设施智能性，展示金鸡湖夜景品牌的鲜明时代特征。

第四、实用性原则。通过统筹管理使用与维护，既保障了经济合理，又保证技术指标达标，对有效控制眩光，减少光污染贡献巨大。

本次灯光提升改造的主要设计内容包括：金鸡湖沿湖约15公里的城市建筑天际线，主要包括“东方之门”、“苏州中心”、“苏州文化艺术中心”、“摩天轮”和“月光码头”，“李公堤”等，集购物中心、办公楼、文化艺术中心场馆、服务型酒店公寓，沿湖景观和湖心景观等于一体。要求整个规划区主次分明、动静相宜。其中，核心片区为西北部以“东方之门”为首的现代高层建筑群，及东北部以“苏州文化艺术中心”为主的现代建筑群，以简约现代为主要特色的灯光设计，既突出建筑单体设计细节，又与区域整体景观环境相协调。以白色光为主色调，简洁现代，强调空间的科技联动性，展示城市发展的活力，该区域为动态集中展示区。其他区域侧重体现江南水乡的“雅致”生活品味和吴越文化的厚重气息，灯光设计侧重展示明亮、繁华商业景象，设计中考虑建筑灯光与其在湖面倒影共同构图，形成湖光一色，光随水动的美景，展示“世纪之门观华彩，金鸡湖畔奏凯歌”。

苏州文化艺术中心依水而建，身兼苏州文化高地、多元化艺术殿堂、国际化交流平台等多重角色，其夜景灯光提升设计侧重表现无限的想象空间。如在音乐广场沿小道周围安装设置江南水乡风情的草坪灯，在邻水平台布置应景的LED悬浮照水灯，灯光随音乐节奏变化，营造神秘梦幻的水乡夜景氛围，吸引游人至此驻足。

“摩天轮”灯光提升立足于整个景区的景观构图，占据着景区的制高点，是金鸡湖景观构图中的画龙点睛之笔。起到延续已扎根在人们心底的标志性印象，增加人与光的互动，重塑金鸡湖夜景品牌等作用，为游客和市民提供精彩纷呈、动感活泼的城市夜景体验。灯光设计既讲究彻整体性，又要满足对艺术性和创新性的追求，这是“金鸡湖”商圈整体灯光景观设计理念自始至终贯彻的重要原则。如“月光码头”通过空间上有选择使用灯光，将建筑、街区、景观等载体进行重塑，既加强了光色综合的视觉审美效果，又赋予月光码头独特的地域文化特色；另外，将灯光与喷泉、喷雾等媒质相结合，创造多维景观空间视觉效果，对置身其中的人们视觉神经起到综合刺激的作用，完成愉悦人们身心的作用。

综上，城市夜景规划建立在现代高科技照明手段应用和多学科融合的基础上，以人为本，突出人文意识的历史纵深，再现区域传统民族文化和历史脉络。

三、结论

通过上述探讨和分析，我们得出以下结论：

1. 城市夜景建设是城市环境建设一部分，城市夜景是城市夜间品牌形象。城市夜景设计理念必须体现“以人为本”的特征。

2. 背离人文意识是导致现代光污染的理论根源，任何不利于人们身心感受的光都属于光污染范畴，在鉴定上，除了必要的设备检测，大众心理审美评价也可以一票否决。

3. 在进行城市夜景规划设计时，充分了解城市区域文化、历史文脉及人文风情。设计中突出区域人文意识，回归人文情怀。